崑崙山下,中軍大營。

陳友諒戰戰兢兢坐在椅子上,頭上一直在冒汗。

早上他還在帶領手下們,圍觀那光明頂百年難得一見的燒火表演,哪知道這元兵就直接沖了上來。關鍵還是幾個絕頂強者帶頭,對付他們這些小角色簡直就是摧枯拉朽。

不到半日,他們這幾千嘍囉就在全套鎧甲武器的精銳元兵的攻擊下,大敗,他也被生擒活捉。

一身公子服,英俊乾淨的趙敏圍著陳友諒打量,不是嘖嘖兩聲,嚇得他瑟瑟發抖。

趙敏笑道:「聽說陳長老在徽州之地喊出了「驅虜復漢,摧富益貧!」的口號,對我大元很是不滿?」

陳友諒一怔,連忙諂笑:「誤會,誤會!」

「誤會?」趙敏眨眨眼:「哎呀,那我不會是抓錯人了吧?要不……」

陳友諒連忙期待地看著眼前這一位,他一眼就看出是女扮男裝的元廷大老。

「殺了吧!不然豈不是影響我英明神武的名聲!」趙敏接著冷冷說道。

陳友諒:.......

沉默片刻,陳友諒連忙起身,正氣凜然,大喊道:「大人有所不知,友諒盼望王師久矣!

當今丐幫幫主荒淫無道,引得上蒼震怒,降下天災,致使徽州數地,白骨露於野,可謂是人神共憤!

偏偏那丐幫走狗執迷不悟,勢大欺人,友諒只恨自己力小身弱,地位卑賤,只能與這些惡徒虛與委蛇,日夜思求明君解救天下蒼生,一腔熱淚往腹內流。

今日終於得償所願,必當竭盡全力,報效大人!」

「哦?原來我們的『平章政事』陳友諒大人,還是個忠誠義士啊?」趙敏好奇道。

陳友諒一驚,這人到底什麼來路,如今大元四地,烽煙四起,怎麼自己一個小隊伍的名號她都知道。

「嘿嘿,大人,權宜之計。我一顆心永遠是向著大元,向著大人您的!」陳友諒連忙辯解。

趙敏這才冷臉,回去坐好,端起茶杯:「知道光明頂上面的人都去哪裡了嗎?」

陳友諒一愣,你問我,我問誰?

不過看這女的臉色不對勁,連忙冥思苦想。

女人發起瘋來,不可怕,但有權力地位的女人發起瘋來,很可能會發生一些駭人聽聞的事。

「哎,對了,大人,我們四幫一直在山下嚴防死守,卻沒看到一個明教和六大派弟子路過。而這光明頂高有千丈,他們總不至於長了翅膀飛走了。

所有,小人確定,這光明頂被明教經營百年,下面一定有密道。只要我們找到入口,不就是瓮中捉鱉。」陳友諒靈機一動大聲道。

趙敏揉了揉耳朵,和這些泥腿子交流是真費勁,說話那麼大幹什麼?

想了想,她從懷裡掏出一顆丹藥,扔到陳友諒面前:「吃了它,為我做事。」

陳友諒有點遲疑:「大人,這是?」

「七蟲七花膏,以毒蟲七種、毒花七種,搗爛煎熬而成。

中毒者先感內臟麻癢,如七蟲咬齧,然後眼前現斑斕彩色,奇麗變幻,如七花飛散。

七蟲七花膏所用七蟲七花,因人而異,南北不同,大凡最具靈驗神效者,共49種配法,變化異方63種。所以,除了我,這世上無人可解。

為我做好事,以後每個月會給你壓制毒性的解藥。」趙敏很是實誠地對著陳友諒說道。

在她眼裡,所有人都可能背叛,就看背叛的價碼大不大。所有大部分情況下,相比於曉之以情,動之以情,她更喜歡用毒。

「鏘~」門口進來兩個侍衛,拔刀架在陳友諒的脖子上,眼神兇悍。

顯然這兩人希望陳友諒能心甘情願服用毒藥,和他們成為一家人。

陳友諒嘆口氣,他還年輕,家裡還有那麼多女人,要是自己死了,別人娶自己媳婦,花自己的錢,打自己孩子。那他怎麼甘心?

拿起藥丸,陳友諒端詳片刻,閉眼,張嘴,直接扔到嘴裡,隨後跪下磕頭。

「友諒願意為大人效死命!」

趙敏這才點頭,笑吟吟上前將他扶起:「來人,將我們陳大人身上的麻繩解開,你們就是這麼對待堂堂丐幫長老,徽州的義軍首領的?」

陳友諒彎腰,諂笑:「嘿嘿,都是誤會。」

「來人,上好茶,給我們陳大人壓壓驚!」等鬆綁之後,趙敏繼續吩咐道。

聲音清脆悅耳。

半身坐在椅子上,全身前傾,陳友諒恭敬敬仰地看著趙敏,等待任務。

趙敏這才道:「我是大元汝陽王的女兒,你可以叫我郡主。我給你三百精銳士兵,你帶領這些士兵,還有那被俘虜的幾千烏合之眾,就算是把光明頂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到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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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你就不用回來了。」

陳友諒有點為難,苦笑道:「郡主,那光明頂上面都是山石,咱們估計挖不動。」

趙敏擺擺手:「給你三天,那些俘虜生死勿論,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找到密道有功,甚至我可以扶持你的義軍,成為南方一大勢力。

找不到,那你就是叛黨,就是我的軍功。」

陳友諒笑容一滯,抱拳:「是,郡主大人!」

之後趙敏便吩咐手下交接士兵和俘虜,直接讓陳友諒去做事。

等帳篷里只剩下自己一人,趙敏注視前方那在雲霧之中的光明頂,眼神幽幽。

那將可能是她唯一翻身的機會!

她不想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

成昆,似乎騙了她!

那明教竟然有隱藏的密道,為什麼不說?現在更是整個人了無蹤影,難道是畏罪潛逃?

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還有那玄冥二老,他們到底在峨眉碰到什麼事,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連女人都不碰了?

以大部分男人的性格來看,什麼情況下會讓他們連女人都不要,想一想就不寒而慄。

還有,為什麼她帶來引路的幾隻鷹怎麼突然就沒了?

要知道,這經過藥物培養,專門訓練的鷹乃是天上霸主,一隻丟了有可能,但三隻同時丟,她回去怎麼和七王爺交代?

這一隻雄鷹可是價值連城,以她的身家要不是借著那趙強的面子,都養不起。

「哎~」趙敏長嘆一口氣。

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從派遣那玄冥二老去一趟峨眉,就感覺諸事不順。

……

崑崙群山,重岩疊嶂,隱天蔽日,自非亭午夜分,不見曦月。

武當和峨眉兩派在天上大鵬、大白,還有三隻不知道哪裡來的巨鷹的指引下,在山中攀岩爬山,摸索行走,找一條新的出路。

幸運的是,大家武功都不弱,就算碰到什麼山石脫落,也能以輕功活命。

而且一路行來,大家不但沒有碰到什麼毒蟲勐獸,甚至還撿到不少絕品藥材:雪蓮,蟲草之類,收益頗豐。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這藥材走著走著就少了幾株。

又在山間走了幾個小時,宋遠橋等人已經累得是氣喘吁吁,注意到前面帶路的周止若,抱著貓,背著一人高裝滿黃金、銀子還有藥材的竹簍,依然還在閒庭散步,均是敬佩至極。

小小年紀,精通醫術、馴獸,而且還有如此高絕的功力。

這人和人的差距怎麼這麼大?

難道說他們都是廢物?

最後方的滅絕看武當幾個弟子已經喘得不行,傳音入密對前方的止若道:「大家都累了,歇歇吧。」

止若回頭,有點茫然,她還沒使力呢。

「大家歇一歇,等一會再走。」止若喊道。

聽到這話,幾個峨眉和武當弟子直接癱倒在地,喘得不行。

這一會大家都是後悔,非常後悔。

在家待得好好的,沒事附近出趟門鏟奸除惡,那些大家氏族都好吃好喝的招待,不舒服嗎?

長途跋涉幾千里,閒得?

不一會,眾人生起火,燒水烤肉,甚至還包著一些野菜。江湖經驗多的宋遠橋甚至還在山間找到一些鹽石,直接放到石鍋里煮,味道鮮美。

當然,這鹽石其實是有輕微的毒素,還好大家都是內家高手,最多就拉個肚子,問題不大。

宋青書走到細心給小黃貓喂食的少女面前:「止若師妹,我們還有多長時間才能出山?」

周止若沒有抬頭:「快了!」

宋青書凝視眼前的少女,縴手皓膚如玉,面龐細緻清麗,如此脫俗,簡直不帶一絲一毫人間煙火味。便如透明一般烏黑的頭髮,隨意綁了馬尾。趕路時,馬尾就搖搖曳曳的,動人心弦。

終於,他鼓起勇氣,問道:「止若師妹,你覺得我怎麼樣?」

少女這才收起困惑的心情,為什麼樂樂嘴裡就算不喂也有東西吃?

抬頭,對上宋青書灼熱的眼光。

眼神如刀。

宋青書頓覺心驚肉跳,甚至覺得心裡想的一切都被看穿,一瞬間就低下頭。

片刻後,止若再次低頭:「一般。」

青書渾身一震,隨後失魂落魄地回到武當弟子的行列。

宋遠橋正捧著石碗,吃東西,看兒子回來問道:「青書,問清楚什麼能出山了嗎?還好有靈鶴送信,不然你師公該擔心我們了。」

宋青書坐到石頭上,怔怔發獃,原以為自己已經是年輕一輩的翹楚,沒想到就收穫了兩個字:一般!

宋遠橋看兒子在發獃,不以為意,年少慕艾,心思事多,正常。

「哎,二師弟,今天這個野菜湯味道一般啊。」宋遠橋呷呷嘴說道。

宋青書抬頭看了爹一眼。

俞蓮舟點點頭:「的確,今天的肉也一般。」

「我覺著今天的景色也一般,前幾天我們經過那山巔,萬萬里山河,霧海翻湧,那才叫壯闊。出門才知道,老祖宗給我們打下了這麼遼闊的土地。

只可惜啊,後輩子弟不爭氣!」張松溪嘆道。

「是啊!」宋遠橋也是長嘆:「我們這些後輩也一般,不行!」

宋青書掃了一眼四位長輩,突然面色一紅,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噗~」,隨後一頭栽倒在地。

「青書!」宋遠橋大驚,他可就這麼一個兒子,武當更是也只有這麼一個傑出的三代弟子。

瞬間這臨時營地一片慌亂。

……

明教密道。

四大派和明教從剛開始的美好和諧,到現在的劍拔弩張,因為那些明教高手已經恢復了傷勢。

明教那麼多兄弟死在這四大派手上,就算有張無忌的調停,大家也是互相看不順眼,口角是常用的事,有時候甚至直接打起來。

幾個小時前,那圓真也醒來,張無忌當即召集眾人當面對質。

當年這成昆生活也算美好,武功不弱,而且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師妹。哪知道一次在外行走江湖,師妹就已經嫁為人婦,成為當時明教教主陽頂天的女人。

當他回到師門的時候簡直就是晴天霹靂,鬱郁不得志許久,最後終於忍不住,上明教拜訪。

陽頂天當時也是愛極了新婚妻子,對於其師兄到來,熱情招待。問題是陽頂天本身是個武痴,一個月里可能只能陪妻子一兩天。

而眾所周知,當一個女孩成為女人的那一天,嘗到了成為女人的快樂,水到渠成,她的想法就再也不一樣。

開始需要陪伴,需要滋潤。

而此時正好,曾經朝思暮想的師兄來了,兩人剛開始還很正常。但陽頂天又連續閉關一個多月,女人終於想通了。

成昆眼見如此情況,連忙上前安慰,見縫插針。

不久兩人就在經常在明教的密道約會,甚至還另闢蹊徑,來日方長,享受另類的夫妻生活。

哪知,某一日,兩人竟然就被密室里閉關練功的陽頂天發現。那陽頂天那時剛好在修煉明教至高功法的關鍵時刻,無法動彈。

但成昆和自己妻子的聲音就卻一直在他耳邊迴蕩。

你所嚮往的林蔭小道,在每個夜晚跟清晨,都沾滿了白露。當你能輕鬆進入的時候,你就該明白,不是你厲害,只是眾人已經為你拓寬了道路。

這哪個男人能忍得住?陽頂天當場就走火入魔,吐血而亡。

等女人進來送飯之時,也是悲痛欲絕,雖然陽頂天不常和她在一起,但對她,對她家人也是照顧有加。

要是傳出去,她還怎麼活?憂憤之下,當場就拔刀自盡。

成昆將女人埋下之後就發誓,一定要想盡一切辦法,毀了明教。因為他認為要不是明教勢大,自己的女人又怎麼會嫁給陽頂天。

當一個男人只有一個目標,而且為了目標不惜一切代價之時,那這個男人就會很恐怖。

不幸的是,他遇到了張無忌,功虧一簣。

……

當圓真在密道里醒來,面對眾人質問和狠辣的分筋錯骨手得刑罰,從頭只說十四個字:「阿彌陀佛,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我是圓真,空見大師座下高徒,成昆和我有什麼關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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