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的輿論,也在這幾天到了一個臨界點。

隨著越來越控制不住的輿論壓力,所有矛頭全部對準了大昭朝堂以及當今天子!

早朝之上,各官員之間吵的不可開交,互相指著甩鍋。

加上這幾天蘇相的告病,導致朝堂之上幾乎到了一個無法控制的地步。

而身為大昭天子的趙敬,在朝堂之上也似乎失去了他的權威。江南淪陷,南州內戰,北州更是失去了掌控,朝中大臣分成了幾派。

除去趙敬登基之時,依舊環繞忠臣於趙敬的臣子之外,剩餘朝堂之上早已各自為政。

得知這個消息的李北風,並不意外。

這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他與趙敬之間原本的協議計劃,只是穩固北州,給大昭喘息的機會。但即便如此,大昭在面臨昭南王爺的叛軍之下,也占不到多少便宜。

當一口氣泄去之後,想要再翻身便不再那麼容易。

更重要的是,李北風沒打算給趙敬翻身的機會。

他跟昭帝和趙盈之間的計劃,與此同時也在如火如荼的進行中。

……

又一日,傍晚時分。

一輛皇家馬車緩緩從京城中駛過,來到宮門口。

宮門禁軍沒有過多盤查,竟讓這馬車進入了宮中。

馬車在寂靜的宮中形勢,直至大殿。

「到了!」

隨後馬車前宦官的聲音,車簾掀開,李北風從馬車內跳了下來。

「陛下在御花園等你多時了!」

一旁的宦官小心翼翼的瞧了李北風一眼,只覺得眼前此人有些眼熟,但又說不上來。

帶著蠶絲面具的李北風,如今已經隱去了原本模樣。

李北風擺擺手,隨即邁開腳步,朝著御花園走去。

今日,趙敬突然約他喝酒!

對李北風而言,這不是個什麼好消息。

他跟趙敬如今已經不能算是朋友,兩人的身份地位,註定兩人不可能再平靜的坐下來喝酒。

哪怕兩人之間有合作,哪怕有短暫的利益牽連,但依舊有些不對勁!

趙敬玩的哪一出?

鴻門宴?!

莫非是在宮中布下了天羅地網等著自己?

當來到御花園之外時,李北風停下腳步,目光不經意的瞥了一眼附近,空蕩蕩著的。

御花園的附近,甚至連宮中的侍衛高手都沒有。

以他如今的武功,對周圍一切事務敏感察覺。

然而,並未察覺到有任何的不妥。

周圍並沒有埋伏的高手,也沒有什麼刀斧手。

這讓李北風眉頭更皺。

難不成趙敬真是單純找他喝酒敘舊?

想到這,李北風心頭嗤笑一聲。

不可能!

不過,他依舊還是來赴約了。

身為北齊太子,如今李北風代表的不只是他自己,還有北齊。

既然趙敬相約,如今兩人尚且沒有撕破臉皮,李北風自然要赴約。

更重要的是,婉兒如今還在宮中,他並不打算跟趙敬撕破臉皮。

此刻,傍晚時分,天色逐漸暗下。

身後,是萬里無雲的漆黑夜色。

今晚的天氣不錯,星空萬里!

李北風在原地稍作停留,便邁步踏入了御花園內。

御花園內,小橋流水,百花爭艷,鳥語花香!

不遠處湖邊有一處亭子。

亭中,有幾道身影。

遠遠望去,李北風一眼便瞧見了坐在亭中的趙敬,以及,站在趙敬身後的何景。

「李兄!」

見李北風出現,趙敬的臉上浮現起了一絲笑意,爽朗開口。

身後的何景眼神中閃過一絲冷意,很快恢復,默不作聲。

李北風緩步來到了亭中,似笑非笑:「趙敬今日約我,有何要事麼?」

「今日閒著無事,突想起了李兄,便想約李兄一聚,可有打擾李兄?」

趙敬臉上洋溢著爽朗的笑容,仿佛是許久未見的老友般,格外親切。

李北風臉上同樣浮現著笑容:「那倒沒有,趙敬相邀,我自當要赴約!」

「來來來,李兄請坐!」

趙敬擺擺手,熱情照顧,隨即又瞥了一眼身後的何景:「給李兄斟酒!」

何景默不作聲,走上前去,給李北風倒了一杯酒。

「這可是從南州運來的精釀,李兄嘗嘗?」趙敬招呼道。

李北風臉上掛著笑容,靜靜的看著趙敬和何景,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趙敬眼眸中似乎浮現一抹意味深長:「莫非,李兄是擔心我下了毒?」

「那倒沒有!」

李北風輕輕搖頭,又瞥了一眼何景:「我擔心他下毒。」

「你……」

何景瞧見李北風將矛頭對準了自己,眼睛頓時瞪著他。

「閉嘴!」

趙敬冷冷開口。

何景這才意識到失態,回頭道:「陛下,屬下錯了!」

趙敬冷瞥了他一眼:「李兄是我的知己,不可無禮!」

何景低頭:「屬下知曉。」

隨後,趙敬又回頭看向李北風,笑道:「先前李兄與他之間的確有些矛盾恩怨,不過,他沒有膽子給李兄你下毒,李兄大可放心!」

李北風笑呵呵道:「放心,我當然放心,他可沒有膽子給我下毒!」

說著,李北風又瞥了何景一眼。

此話一出,周圍氣氛都冷了幾分。

在場幾人都不是傻子,如何聽不出這話的意思?

何景臉色微微一變,有些難看。

嘴上說著擔心他下毒,卻又說他沒膽子下毒!

這表面說的是他,實際上不是意指陛下?

「哈哈,李兄說笑了!」

短暫冷場片刻後,趙敬又哈哈笑了兩聲:「李兄有戒備是對的,那也就不強求了。」

李北風臉上也重新浮現起笑容,與趙敬幽默交談。

仿佛剛才劍拔弩張的氣氛消失的乾乾淨淨。

一切都不復存在。

「對了!」

就在這時,趙敬似乎想到什麼,又看了李北風一眼,「最近與何景切磋了幾盤棋藝,感覺大有長進。今日正巧有空,李兄不如陪我下兩盤棋如何?」

李北風搖頭:「我不會下棋。」

「正巧,我也不太會,不如正好交流一番?」趙敬盛情邀請。

李北風靜靜看著他片刻,而後點點頭:「也好。」

……

半個時辰之後。

趙敬怔神的望著棋盤之上,自己丟盔棄甲,狼狽不堪,抬頭看向李北風:「這就是李兄說的不會下棋?」

這老練的手法戰術,分明就是一位老棋手,棋藝精湛。

就連一旁的何景此時眼神也微微震神,這小子居然還藏拙?

剛才他親眼目的了這一盤棋,這小子的棋藝,恐怕不會比他低。

「趙兄不也一樣麼?」

李北風

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

趙敬這棋藝,無論如何也稱不上新手。

都在扮豬罷了!

「唉,讓李兄看穿了,本還想在棋盤上贏李兄一次,沒想到,還是輸了!」

趙敬感嘆著,又看著李北風,突然道:「不過,我總會贏李兄一次的。」

夜幕降臨,四周寂靜!

亭中昏黃的燈火閃耀著,趙敬那張清秀俊朗的臉上,似乎泛著幾分什麼異樣的神色。

李北風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你贏不了的。」

「李兄很自信?」

「不!」

李北風搖搖頭,淡淡道:「是你沒有機會了!」

漆黑夜色中,趙敬的眼神驟然一縮。

李北風自顧自的看了眼棋盤,又突然輕笑一聲:「以後,我再也不下棋了!」

「趙兄你自然也就再也不可能贏我了!」

趙敬沉默了片刻,突然也跟著笑了起來:「如此說來,我還是李兄封棋之前的最後一個對手?很榮幸啊!」

「是啊!」

「……」

「時候不早了,那我就先告辭了!」

李北風說著,目光在趙敬和何景身上掃視過,淡淡道:「就不打擾你們了!」

說吧,李北風起身,轉身離開。

趙敬坐在亭中,目光靜靜的注視著李北風離開的背影。

臉上的笑容,隨著李北風逐漸遠去,一點一點的消失。

直至最後,逐漸凝重,陰沉,沉思。

半響之後,趙敬的聲音有些低沉,似乎還有一絲疑惑:「他剛才那話,什麼意思?」

沒有機會了?

他為什麼就沒有機會了?

他在暗示什麼?

還是自己想多了?!

趙敬眉頭緊皺,沉默不語。

「陛下……」

這時,一旁傳來了何景的聲音,何景望著李北風離去的方向,一絲怨毒之色一閃而過。

「陛下無須擔心,他恐怕是在詐你。他如今以為陛下陷入困境不敢對他如何,但若是能將他剷除,亦或者是將他掌控在手中……」

何景沉聲道:「陛下,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要不……」

「嗯。」

在沉默了許久之後,趙敬點了點頭。

只是,他心頭那一絲不安的情緒始終涌動著。

總感覺哪裡不對……

為什麼?

……

夜深人靜。

從御花園後出來,李北風便避開了宮中禁軍的視線,隨即一躍而起,借著夜色籠罩之下,悄無聲息的來到了一處院落之中。

院中,有位少女正慵懶的坐在屋檐上,眺望著不遠處。

「今晚行動?」

李北風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屋檐上的少女,「你們準備的如何?」

「不知道!」

少女回答的很乾脆,見李北風盯著自己,她一擺手:「我又不參與,再說了,這也跟我沒什麼關係呀!」

周秋凝揚眉,似笑非笑:「你不應該自己去問她嗎?」

李北風微皺著眉頭,盯著她:「那你來這裡做什麼?」

「看好戲呀!」

周秋凝笑意盈盈,「這麼精彩的事情,我怎麼能錯過?」

說著,她眯起了眼睛:「都說皇室奪權最精彩,果不其然,先是兒子弒父,如今又是姐姐弒弟?這樣的好戲,怎麼能少得了我?」

李北風皺眉,盯著她沒說話。

她的確喜歡看熱鬧!

當初第一次見到她,也是在朝陽郡的客棧,看熱鬧的她。

上一次大昭皇宮內亂,她也在。甚至,那晚還是她與李北風一同殺出了皇宮。

不過……

似想到什麼,李北風眼眸中有一絲擔憂。

見李北風依舊這般看著她,周秋凝似乎想到什麼,瞥了他一眼:「莫非,你在懷疑我?」

周秋凝起身,從屋檐上一躍而下,落在李北風面前,清秀的臉兒直勾勾的盯著他:「你擔心我去向趙敬告密?」

李北風還是沒說話,但已經默認。

不得不防!

周秋凝與趙敬熟識,甚至之前幫趙敬辦事,李北風自然不放心。

「看來,在你心目中,我果真還是不能信啊!」

周秋凝輕嘆了口氣,又意味深長道:「你既然懷疑我,那不如……你現在殺了我?!」

「你現在殺了我,就肯定不會有人告密了,如何?」

說著,周秋凝站在李北風面前,閉上了眼睛,一副任由處置的模樣。

李北風只是盯著她看了兩眼後,最終什麼都沒說,轉身離開。

一躍而起,消失在夜空。

周秋凝睜開眼睛,望著李北風離去的方向,眼眸中似乎有幾分玩味的愉悅神色。

半響後,她喃喃自語:「這大晚上的……他不會又去找那個女人了吧?」

「……」

夜深人靜。

一道黑影悄無聲息穿越屋檐宮殿,落入院中。

隨後,輕輕推開了房間門。

房間內,正準備和衣睡下的謝婉兒,抬眸便瞧見了門口的李北風。

眼眸中浮現起一絲幽怨神色,輕咬下唇:「你下次……能不能早點?」

這些日子,李北風每晚幾乎都會過來,這讓一開始有些抗拒的謝婉兒,後面也逐漸習慣了。

畢竟反抗不了,她能做的也就只有接受。

習慣了,也就似乎慢慢適應了。

從一開始的羞憤誓死不從,到現在習以為常。

心中雖然依舊羞澀,但的確也逐漸接受了這一切。

但,這傢伙來就來,每次都那麼晚,還等到她睡著以後再來。

每次晚上被驚醒,總以為來了什麼壞人,嚇了她好幾次。

「行,下次我早點!」

李北風笑了一聲,來到了床邊。

「沒有下次了!」

謝婉兒咬著下唇,輕瞪了他一眼:「明晚我就鎖好門窗,你休想再進來!」

「沒有用的。」

李北風彎腰,將她抱起放入床上,隨後跟著鑽進了被子裡。

「哼!」

謝婉兒輕哼一聲,倒也沒有再反駁,蜷縮在李北風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次數多了以後,似乎也漸漸習慣了這傢伙的存在。

謝婉兒心頭幽幽的嘆了口氣。

她這輩子,大概真的就交代在他身上了。

似乎想到什麼,謝婉兒轉過身,正要說什麼時,又察覺到了李北風身上還穿著外衣。

「衣服!」

有些輕微潔癖的她,見到這傢伙居然穿著髒外衣就進了被子,頓時皺著美眉。

「這麼急著讓我脫衣服?」李北風玩味笑道。

「你……」

謝婉兒滿臉羞憤,知道這傢伙又欺負自己,用力的錘了他一下,俏臉泛紅氣呼呼:「你再說,我打死你!」

李北風樂呵呵著的抓著她的

手,隨後又將她摟進懷裡。

目光瞥了一眼窗外,輕聲道:「再等等吧。」

「嗯?」

被摟進懷中的謝婉兒嗅聞著李北風身上那熟悉的氣息,讓她略微有些沉迷,緋紅的臉色有些羞澀著,沒太聽清楚李北風的話。

「我說!」

李北風低頭,看著懷中那張傾國傾城,端莊而又清雅的臉龐,意味深長道:「今晚以後,我們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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