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哭。

他都這個年紀了,也經歷了那麼多,也很難哭了。

只是回憶到那個畫面,唏噓罷了。

每年,他都會準備三十斤糧食送過去,跟柯雲幾乎是沒聯繫的,但是那邊一年年的情況,似乎在慢慢變差。

他今天之所以提出來柯雲的事情,是因為他得知了王家的一個侄子馬上要跟柯雲結婚,所以備了幾十塊錢打算用老友的名義去送禮金,卻意外看到了柯雲,被人家哄騙的畫面。

那人哄騙柯雲,說最近世道又要亂了,讓她千萬記住,不管什麼陌生人跟她講話,一定要搖頭,哭,把人家趕走,別人再問就拿刀子割自己手,敲自己頭,不然她的未來丈夫會跟她爹媽爺奶一樣慘死,還死無全屍。

柯雲唔唔唔的用手比划著,看樣子是想說不要不要求求你,那著急緊張的樣子,任誰看了都要動容。

柯鎮夜拳頭已經攥緊了,可是理智卻告訴他不能打草驚蛇,就算把那個人打了一頓或者打個半死,結果會如何,無非是自己抵命,拋下自己一家老小,要麼就是一時解氣了,柯雲繼續在這個村落里被人惦記著,仇恨著遷怒著。

他咬著牙,忍了下來。

那幾十塊也沒送出去。

因為,他有了別的想法,他想讓柯雲嫁到多產大隊來。

因為威逼柯雲的那位,是柯雲所在的紅星大隊的會計,掌握著全大隊人們工分的會計。

如今工分就是大家的命根子,捏住了工分就是捏住了所有人的命脈。

他們大隊的隊長支書都是這個會計的沒出三服的親戚,他能這麼有恃無恐也是因為這樣。

而且最難解決的問題,是柯雲自己的思想問題,而不是告不告狀找不找派出所的問題。

看柯雲她那樣子,似乎根本就立不起來,還特別的不懂事又自卑,加上沒文化又不會說話,就算真去上訴了,人家也沒辦法理解她說的話,下來調查,自然也不可能調查到真相。

所以柯鎮夜才想讓柯雲嫁到多產大隊來。

人士如燈滅,除了幾個老戰友和親近的親戚朋友會在意柯雲的日子,對她稍微照料一二,不讓她被那吃絕戶的人給坑害了,別的,也沒什麼了。

至於他們本大隊的隊員,就算知道是英烈又如何,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人家最多感慨一句,為國犧牲啊,好人啊,烈士啊,英雄啊,然後該幹什麼幹什麼去,有良心的不落井下石故意背後說人就不錯了。

而且那些事過去都快二十年了啊。

早被大多數人忘記了,恐怕現在年輕一代,對柯雲的認知就是:『哦,那個英烈的後代啊,是啊是我們大隊的,我們大隊可是出過英烈的呢。』這樣的感覺。

但是,他也不甘心,因為他還記得那些事,那些畫面,所以他想行動。

借今天這個機會,跟所有人提一遍。

「柯雲的事情,就是這樣了。」柯鎮夜敲敲煙杆,招呼了柯百佳一聲:「你先帶這幾個孩子去外面玩。」

柯百佳也想聽大家想說什麼,因為她也很同情這個柯雲。

爺爺卻不想叫她聽,讓她帶孩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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