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百歲壽誕,摧人肝腸算算日子,張三丰百歲壽誕快要到了,而這裡早已經走上正軌,兩人就準備離開。一聽兩人要離開,有十八人也想離開。他們跟著李書成練武幾年,雖然沒學到什麼高深武功,但是也想去看看江湖到底是什麼樣子。李書成看著眼前的十八個人,他們已經成年了,以後的道路怎麼選擇有他們自己的判定,不過該的話還是要:「你們已經是成年人了,能夠自己做出選擇,為自己的選擇負責。想出去見見世面,去江湖上闖蕩可以;像他們那樣留在這裡照顧年幼的弟妹也校」李書成指了指一邊選擇留下的那一撥,道,「做什麼樣的選擇,就得承擔什麼樣的後果。有一句話叫寧做太平犬,不做亂世人,這裡偏僻,呆在這裡一輩子默默無聞,但是安全。外面亂的很,江湖上同樣血腥,你們的武功並不怎麼樣。」「不管外面多亂,我們也想去看看。」帶頭的黃陸道,「最好是能有機會加入義軍,為驅除蒙元出力。」黃陸一,又有一些人心動了。李書成給代價選擇的權利,最後一半多已成年的孩子和五十多個十四五歲十六七歲的孩子也跟著離開了。他們很多人是被黃陸所的加入義軍所吸引的,都是孤兒,跟著李書成之後雖然不用擔心挨餓受凍了,但是依然牢記著曾經受過的苦難。所以,黃陸一,他們就心動了。加入義軍,推翻元廷,不但能解救身處水深火熱之中的百姓,還能順便為自己報仇。「黃陸,你們大的,照顧著點的。」李書成嘆息著道,「加入義軍,隨時都有可能戰死沙場,我一點也不想讓你們去。」「我要去報仇,就算死了也無怨無悔!」十四歲的張頤道。他是這些人里最的一個,張頤,本來叫張一,一二三的一,跟黃陸一樣,黃陸本來是黃六。送走黃陸這八十三個人,李書成交代留下的人好好照管妹,跟附近的寨子搞好關係。「重山,你是最大的,多出點力。四妹,你跟重山是夫妻,多幫著他點。」李書成道。「老師,你們還會回來嗎?」重山問道。「有機會,我們還是會回來看你們的。」李書成好不容易咽下「不知道」三字,安慰道。四月初八,張三丰心想第二就是自己的百歲大壽,徒兒們必有一番熱鬧。雖然張翠山失蹤,未免美中不足,但一生能享百歲壽元,也算難得。同時這些年閉關參究的太極功也已深明精奧,從此武當一派定可在武林中大放異彩,當真正可以和少林並駕齊驅。而且,從李書成處得來的凝練玄關之法,這些年自己也沒有放鬆,玄關將要徹底化實,之後自己的內功將會再有進步。心情大好之下,這清晨,他便開關出來。一聲清嘯,衣袖略振,兩扇板門便呀的一聲開了。開門之後,張三丰第一眼見到的不是別人,竟是十年來思念不已的張翠山。他一搓眼睛,還道是看錯了。張翠山卻已撲在他懷裡,聲音嗚咽,連叫:「師父!師父……」心情激盪之下竟忘了跪拜。宋遠橋等六人齊聲歡叫:「師父大喜,五師弟回來了!」張三丰活了一百歲,修煉了八十幾年,胸懷空明,早已不縈萬物,但和這七個弟子情若父子,陡然間見到張翠山,忍不住緊緊摟著他,歡喜得流下淚來。一番歡喜訴之後,張三丰問起張翠山妻子,張翠山跪地出妻子的來歷,正是跟他一起失蹤的鷹教教主殷正的女兒殷素素。張翠山擔心師父不喜妻子不是正道中人,張三丰卻捋須一笑,道:「那有甚麼干係?只要媳婦兒她人品不錯,也就是了。便算她人品不好,到得咱們山上,難道不能潛移默化於她麼?鷹教又怎樣了?翠山,為融一不可胸襟太窄,千萬別自居名門正派,把旁人都瞧得了。這正邪兩字,原本難分,正派弟子若是心術不正,便是邪徒;邪派中人只要一心向善,便是正人君子。」張翠山大喜,想不到自己擔了十年的心事,師父只輕輕兩句話便揭了過去,當下滿臉笑容,站起身來。接著張三丰又道:「你那岳父教主我跟他神交已久,很佩服他武功撩,是個慷慨磊落的奇男子。他雖性子偏激,行事乖僻些,可不是卑鄙人。尤其是在反抗蒙元朝廷的壓迫上,師父我也佩服得很,咱們很可交交這個朋友。」宋遠橋等人早前跟李書成起過鷹教,所以現在也不再認為殷正是個大魔頭,但是也沒想到師父居然肯折節下交。認為這是師父對五師弟的厚愛,愛屋及烏。這邊師徒幾人正著,一名道童進來稟報鷹教教主派人來送禮。殷無福和殷無祿來除了送禮,還帶來了一個重要的消息:虎踞鏢局、晉陽鏢局和燕雲鏢局三個鏢局的總鏢頭欲找張翠山理論龍門鏢局七十餘口被殺一事。當日下午,眾師兄弟分別督率火工道人、眾道童在紫霄宮四處打掃布置,廳堂上都貼了張翠山所書的壽聯,前前後後,一片喜氣。次日清晨,宋遠橋等換上了新縫的布袍,正要一同去向師父拜壽,一名道童進來,呈上一張名帖。宋遠橋接了過來,張松溪眼快,見帖上寫道:崑崙後學何太沖率門下弟子恭祝張真人壽比南山。吃驚地道:「崑崙掌門人親自給師父拜壽來啦!他幾時到中原來的?」以師父在武林中的地位,崑崙掌門不遠萬里親自前來拜壽,本也沒什麼。但是武當又沒有發請柬,何太沖好歹也是一大門派掌門,不應該自降身份不請自來。雖然一時想不通,但是略作考慮還是去稟明張三丰。一番作揖行禮之後,張三丰剛將何太沖師徒迎進大廳,賓主坐定獻茶。剛坐下不一會,一名道童又持了一張名帖進來,交給了宋遠橋,卻是崆峒五老齊至。張三丰甚是謙沖,起身出迎。崆峒五老之後,接著神拳門、海沙派、巨鯨幫、巫山派等許多門派幫會的首腦人物陸續來到山上拜壽。到得後來,紫霄宮中連給客人坐的椅子也不夠了。宋遠橋只得派人去捧些圓石,密密麻麻的放在廳上。各派掌門、各幫的幫主等尚有座位,門人徒眾只好坐在石上。斟茶的茶碗分派完了,只得用飯碗、菜碗奉茶。至此,宋遠橋等人已知道事情不對勁了。武當七俠見慣了大風大浪,雖然不會怕了他們,卻知今日之事大是棘手,如何得保師門令譽,實非容易。師父張三丰交遊遍於下,七兄弟又行俠仗義、廣結善緣,若是事先有備,自可邀得數十位高手前來同慶壽誕。然則因為師父不喜歡熱鬧,並沒有邀請至交好友前來,所以現在落得這般眾寡懸殊、孤立無援。李書成兩人一路悄悄尾隨黃陸等人,擔心他們初出江湖不適應,受到傷害。一路護送了二十多,才趕往武當。還在山腳,遠遠看到一行人下山,李書成心裡一驚:來晚了!連忙叫著江明月運起輕功,快得旁人連影子也沒看見就進了紫霄宮。李書成停下身形,正聽到一個年輕姑娘顫聲道:「六哥,我……我實在對你不住,一切你要看開些。我……我只有來生圖報了。」李書成也不管這些,直接向張三丰抱拳道:「張真人,怎麼回事?」李書成兩人進來的時候,張三丰就捕捉到了兩饒影子,這時打起精神道:「原來是李大俠和李夫人。這事……唉!都是因為翠山和素素而起。」宋遠橋等人也紅著眼睛過來行禮,七嘴八舌地將事情經過了,李書成搖頭嘆息不已:「意弄人啊!唉!」唏噓了一會,轉頭看向剛才話的姑娘道:「你是峨眉弟子紀曉芙吧?回去告訴你師父,如果她想要達成心愿,儘快來武當山找我。」「這位大俠,你認識我師父?」紀曉芙身邊的一個高大健壯的尼姑問道。「我不認識你師父,不過我和你們峨眉派,或者峨眉祖師有淵源。」李書成道,「你只要回去稟報就行了,至於來不來找我,看她的意願。」等靜玄、紀曉芙等人出了廳門,張無忌咕咚一聲,摔倒在地。俞蓮舟急忙抱起,知他在悲痛中忍住不哭,是以昏厥,道:「孩子,你哭罷!」在他胸口推拿了幾下,豈知無忌這口氣竟轉不過來,全身冰冷,鼻孔中氣息極是微弱,俞蓮舟運力推拿,他始終不醒。眾人見他轉眼也要死去,無不失色。張三丰見此上前撕開張無忌背上的衣服,只見細皮白肉之上,清清楚楚的印著一個碧綠色的五指掌印。張三丰再伸手撫摸,只覺掌印處炙熱異常,周圍卻是冰冷,伸手摸上去時已然極不好受,張無忌身受此傷,其難當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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