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西行
大戰暫時結束，李書成兩人歇下來，在一個清幽的山林里，李書成邊喝著茶邊看報紙，突然一口茶止不住噴出來，笑道：「這東洋鬼子也會粉飾啊！」
「什麼東西能讓你笑噴？」江明月問道。這段時間天她心裡耿耿於懷，徐州的軍隊是安全撤退了，花園口炸開雖然阻擋了東洋軍追擊的腳步。但是，因為花園口決堤，正值雨季黃河水暴漲，數十萬老百姓猝不及防，喪生於大水之中。整個黃泛區由西北至東南，長達四百餘公里，流經豫、皖、蘇三省四十多個縣數十萬平方公里，上千萬百姓傾家產，流離失所。這麼多人，怎麼救？眼睜睜看著他們掙扎卻又無能為力。
劉師傅很快就到了，王連長說道：「劉師傅，快找人搬下來，還有一趟呢。」
「是銅塊啊，難怪這麼重！好，拉進來，我通知劉師傅來接收。」守衛連長說道。
「我的兵體力差？是東西太沉！」王連長說道，「這是銅塊，你也曉得銅這東西重得很。我們駐地附近的老鄉發現一個山洞裡有東西，我們去發現了一箱子字畫和瓷器，另外就是這些銅塊，想著拉過來兵工廠應該有用。」
「老王，你拉過來的是什麼東西啊！我看著一車就幾小箱，一個個還大汗長淌！你們這體力太差了，還得練啊！」兵工廠守衛的連長見王連長帶人運東西過來，笑話道。
這個兵工廠雖然名字叫兵工廠，但是只能造點土炸彈、復裝點火藥，或者鐵匠手工打些零件修復槍械，實在太過簡陋了。
他卻沒想到，來的連長排長也認不出是黃金，倒是字畫瓷器這一箱東西知道是寶貝，所以上交了，而這些黃金，就當做銅送到了兵工廠。
見對方已經找到山洞，李書成就離開了。至於黃金，肯定要上交，肯定也有人認識。
班長見東西不少，派人回去通知排長連長帶人來搬運，這些銅，是可以用來造子彈打敵人的！
領頭的班長上前打開一看，說道：「這是一箱子銅。」李書成聽得心裡直笑。這讓他想到上輩子在網上看到的一個消息：一位將軍不認識黃金，以為是銅塊，打土豪的時候將銀子大洋充公，他的不平，就用這些金條墊腳，剩下的丟進了茅坑，還是後勤的人來找他才認出這是黃金。這事傳開之後，這位將軍得了個「土豪」的外號。
「咦！這洞裡真有東西啊！打開看看是什麼？」一個士兵說道。
到了延安，跟一行人分別之後，李書成找了一個山洞，弄出一批黃金和一箱子字畫瓷器，然後指引著士兵來到山洞。
既然遇上了，兩人乾脆一路送他們到延安。
「我曾經聽說過一句話：腳是江山嘴是路。不認識路就問啊，走到哪裡問到哪裡，總會走到地方的。」李書成笑道。
「我們不認識路，走小路容易迷路。」一個男學生說道。
「我們本來是要繞過關卡的。」李書成笑道，「不過老遠看到你們被攔住，才過來幫你們一把。你們呀，大路上設有關卡，那就走小路啊！雖然小路難走，總比被攔住沒法通過好吧。」
「那你還敢這樣過關卡！」女孩吃驚地說道。她的話，也是一群人心裡想的。
「不認識。」李書成笑道，「另外，我也不是什麼長官。這少校軍裝，是我偷來的。」
離開關卡一段距離，那個女孩才疑惑地問道：「這位長官，你這麼幫我們，我們認識嗎？」
一番嚇唬，將排長嚇壞了，恭恭敬敬地送一群人過關。李書成見他孺子可教，給了些大洋讓他請手下兄弟們喝一頓。排長秒懂，這是封口費嘛！行營副主任的女兒往後方跑，好說不好聽啊！
……
「你上面有人，不管打沒打過仗，當一個少校參謀自然輕輕鬆鬆。」排長喏喏應是，心裡卻想道。由於功力恢復，這幾年李書成和江明月不可控制地變年輕，現在看起來最多不過二十三四，就是說二十也有人信。二十三四的少校，這不是家裡有人在高層，怎麼可能！
「通行證這東西，人家能辦來幾張，就能全都辦來，不過現在是戰爭時期，武漢正在準備大戰，一片忙亂，這全都辦不是麻煩嗎？有兩張通行證意思意思就得了。你放他們過去，沒有人會因為你放武漢行營參謀處副主任的女兒過去而責難你。」李書成說道，「後面這樣的事肯定很多，你可要開竅點，要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怕是這排長也要保不住。看看我，會說話會辦事，雖然打仗不行，現在已經是少校參謀了。」
「可他們大多數沒有通行證啊。」排長小心地說道，「我要是放他們過去，怕犯錯啊。」
說了一句，將排長帶到一邊，說道：「我們兩家是故交，這丫頭的父親現在在武漢，官位可不小，你這麼攔他們，對你沒有好處。」
李書成看了看領頭的女孩，笑道：「你這妮子，哥不是說讓你等哥一起走嗎？看看現在被攔住了吧！」
「長官好！」排長一見李書成，立刻敬禮。為了行事方便，李書成兩人在徐州會戰之時就偷了幾衣服，國，軍的，東洋軍的都有，還偽造了證件。此時李書成一少校軍官軍服，排長見了自然要敬禮。「長官，這群人里只有幾個有通行證，卻想通過關卡。」
「咳咳。」李書成走近咳嗽了一聲，說道：「少尉，這是怎麼回事？這麼多人堵在這關卡。」
「這些大事是上面的大人物心的，我一個小小的排長，輪不到我來心，只按傷透的命令行事。」排長說道，「你說這話有通，共的嫌疑，來啊，將他抓起來。」
「你這人是怎麼回事？還是當兵的呢！現在鬼子打進來了，還分什麼黨派，先保住國家，不做亡國奴才是正經！」人群里一個人說道。
「不管你們是去幹什麼的，通行證拿來。」帶兵守關卡的排長說道，「沒有通行證，誰知道你們是不是細，是不是去投靠共，匪的？」
「我們是到西安投親的。」一個十**歲穿著學生裝的女孩說道。
佟湘玉有一句話說得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雖然抗戰的大勢無可阻擋，但是各勢力之間的手段卻沒有停止，老蔣打壓地方軍閥，派他們做炮灰，收編軍隊沒有停止，其他人也一樣。現在李書成兩人面前就在發生這樣的事，關卡前幾個軍人攔住一群青年，不讓過去。
「這就是希望啊！」李書成看著這些血的青年，心裡感慨不已，正是因為有了他們，有了越來越多的人加入抵抗侵略的戰爭，中國才取得最後的勝利！
兩人從徐州外圍趕往延長，一路上遇到不少向西趕的青年，他們有坐馬車的，更多是步行，一路互相鼓舞堅持，他們的目的地是延安，那個充滿血、充滿希望的延安。
幾年沒有回延長，也不知道現在慈幼院怎麼樣了，現在大戰暫歇，決定會延長看看。
不過這場大戰確實消滅了數萬東洋軍隊，輿論上自然要竭力宣傳，凝聚民心抵抗侵略。也確實讓人人們看到了堅持戰鬥下去就會有勝利的希望。無數不甘做亡國奴的學生、血青年從學校，從家鄉，從後方，從淪陷區趕來，加入進這場關乎全民族命運的戰爭。
「一萬和三萬的區別是很大的。根據我大致判斷這次中**隊死傷在十二三萬，當然報紙上不可能報道準確的傷亡數字，以免打擊國人抗戰的積極。如果按照死傷三萬，那傷亡比例就是一比四多點，那東洋國民就會認為傷亡太大了點，內部一旦出現雜音，這仗接下來可就不好打了。如果降低自己的傷亡，誇大對方的傷亡，比如中**隊死傷二十萬，那就是一比二十的傷亡比例，還是參戰兵力一比四的況下，那就是一場了不起的大勝！他們東洋國民就會竭力支持這場侵略戰爭，而淪陷區很多中國人也會因為軍隊的巨大傷亡而喪失反抗之心。」江明月說道。
話雖如此，單是這次會戰確實是以中方失敗告終，說話自然不響亮。
「這東洋人的報紙上說他們死傷不過萬，就將中國一百多萬軍隊擊潰，消滅十餘萬，殺傷無數。」李書成笑道，「這單是死在我們眼皮底下的就不止一萬了，再加上藤縣、台兒莊和徐州這段時間的大戰，起碼也死了三萬人，還有重傷不治的還不算呢。他們為了誇耀武功，這粉刷匠也做的夠盡力的！」
劉師傅打開箱子檢查銅塊的純度，看看是不是需要重新熔煉，還要估重量。
打眼一看顏色不對，急忙拿起一塊，好沉！哆嗦著說道：「這……這是什麼銅塊啊，這不是銅！」
「啥玩意？不是銅？」王連長傻眼，「那我們費了這麼大力氣就拉來一堆破爛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