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檢瓦
「哎喲，這可不敢想！」楊光明搖頭到，「看他那成績，哪能考得上大學啊！再說，就算考上了，一個農村出去的，人家城裡人哪能看得上呢。」城鎮戶口和農村戶口的差距，他也是知道的，就算人家剛轉為正式工人，一個月也有二十多塊錢，一年下來就有二百四五，比種地好，人家可是吃供應糧的，跟種地吃糧的不同。而且隨著工作的年限增加，技術的熟練，還能參與評級，評級越高，工資越高。
「也不一定啊。」李遠山笑道，「考考看嘛，說不定運氣來了呢？要真考上了，還真能給你找個城裡媳婦。城裡人雖說份好，但是糧食都是限量供應的，還沒我們吃得飽呢。而且考上了大學之後，明紅也是城裡戶口了，半點不差。」
「好啊！」寨方平高興地笑道，「這簡直就是折磨啊，學了這麼些天，什麼東西都沒學進去，腦殼還像要爆炸了似的。」
「算了。」李遠山說道，「讀書不是人人都行的，不然大家都上清北了。這樣，明菊、明竹、宋梅、宋相你們學習要好一點，有希望考上，想學就繼續學。其他人，乾脆就算了，我去找你們老爹說說，按我們生產隊現在的發展況，以後在家種地也不比在外面工作差。」教了七八天，看了個人學習的況，李遠山做出決定。
檢瓦結束，趁著農閒，年輕人的學習就得抓了起來。十多個年輕人聚集到李遠山家裡，不過這學習效率嘛，就不如人意了。火燒起來，暖和得人昏昏睡；趕到外面，冷風直往衣服里灌。實話說大家並沒有多少學習興趣，再加上人各不同，大部分人不是記不好，總是記不住，就是完全理解不了，講了七八遍不懂還是不懂。
「哈，這是先苦後甜了。」宋世安笑道，「那也不錯。」
「回農村工作，雖然房子是有住的了，但是工資可就又成了一個大問題，城裡工資最低二三十，而農村，幾塊十幾塊，想要夠生活還得精打細算才行。」李遠山笑道，「這麼算起來還是城裡好些，城裡不可能一直這麼下去，肯定是要發展的，在城裡工作就能夠先享受到發展的福利。分房自然也一樣，辛苦些年，分到房之後就好了，不用像我們這樣得自己花錢建。」
「那還不如到農村來呢。」楊光明說道。
「剛開始幾年跟這差不多。」李遠山笑道，「他們畢業之後如果在城裡參加工作，基本上是兩三個人住一個房間。結婚了也一樣，除非你找的媳婦是同一個單位的，可能單位會調整一下，給你們一個小房間。」
「這城裡人也不好做啊！」寨方洪感嘆道，「也不知道小和他們以後是不是也這樣。」
「哈哈哈……」
「尤其是年輕剛結婚的，分房沒有他們的份，只能跟兄弟姐妹擠在一個房間，確實麻煩。」李遠山笑道。
「一家六七個擠在兩間房子裡，這個，實在太窄了，不方便啊！」楊光信笑道。
「那是當然。」李遠山笑道，「我們農村可以分宅基地建房子，但是城裡人可就不行了。現在城裡人很多跟農村一樣一家四五個孩子，卻只能擠在兩間小小的房子裡。他們要想住得寬敞就只能等單位分房子，不像農村，就算實在沒錢，那也可以搭個窩棚住。」
「這麼說，我們好好乾幾年，也有可能住上大平房？」楊光明說道，「哈哈，到那時，子過得可就不比城裡人差了。」
「還有草籽，往年沒人弄這些，我們一出錢收，馬上就有人去薅來賣了。」宋世華笑道。
「這倒是，有買的，自然就有賣的。」楊光禮笑道，「你不是總說吃煙對體不好嘛，吃的人還不是多得很，我們栽煙也買了一大筆錢。」這個李遠山還真沒法說，你說希望全社會戒煙吧，老煙民他們肯定還不樂意，而且，農民種煙確實是一大收入，尤其是後面，糧價一直很低，而種煙因為化肥農藥的使用和種植技術的發展，經濟效益遠遠大於種糧，簡直成了農民的主要收入來源了！要是沒有香煙產業，幾十年後農民恐怕還在溫飽線上掙扎。
「現在水泥廠產量小，是因為需求不大。」李遠山笑道，只要人們手裡的錢多起來，需求大起來，廠子自然會擴建，加大產量，那時候就能買得到了。
「城裡還沒多少平房呢，就縣裡那個水泥廠，我們要買到水泥，也不知要多少年後了。」寨方洪說道。這個水泥廠，跟鋼鐵廠、化肥廠一樣，是當年搞五小工業搞起來的，產量不大。當然這也是有原因的，畢竟這時候人們需求不大，就算擴大生產，那也得產品能夠賣得出去不是。
眾人合力檢修屋頂，用了兩天半才弄完，李遠山一邊拍衣服上的灰，一邊說道：「這瓦房就是這點不好，風一吹，貓在上面一跑，就得檢修一下，隔兩三年就得大檢一次，太麻煩了。以後我們起房子，就起城裡的那種平房，就不用檢瓦了。」平房，就是水泥做平頂的房子。
「我們這裡又不是北方，哪有貓冬的說法，只要想干，一年四季都能找到做的。」寨方洪笑道，「不過早點弄完最好，要不一場雨下來可就麻煩了。」
「好。我看天氣快要冷下來了，大家互相幫著早點弄完好貓冬。」李遠山說道。
「檢啊，怎麼不檢。」寨方洪笑道，「反正今天我也檢不完，你明天也可以來幫忙。」
「呵呵，檢瓦簡單得很，速度自然就快了。」李遠山笑道，「你家今天檢不？我這點今天應該能檢完，你今天不檢那明天我來幫忙。」
「喲，遠山速度快得很嘛，都檢了一大片了。」早上寨方洪起來，聽見瓦片摔在地上的聲音，出來一看是李遠山在扔破碎的瓦片，這天亮沒一會兒李遠山已經檢了一大片了。
屋頂的瓦片是一塊壓一塊蓋著的，添瓦可以挑著瓦片壞的地方添，不嫌麻煩也可以從頭到尾檢查一遍，相當於重新蓋一次。這樣雖然用的時間多，但是管用的時間也長。
既然說到添瓦，第二天李遠山在村裡一問，每家都需要一點，這就要多趕幾架馬車去拉了。
「也是哈，我們的房子也很破舊了，過幾天還得買點瓦回來添上。」李遠山摸著下巴說道。有時候風大，就會吹落瓦片，還有貓也會上房頂，甚至在上面打架，也會弄壞瓦片。有兩地漏雨的地方，都是李遠山扯兩邊的瓦片過來支應著，再這麼支應下去，那會漏雨的地方會越來越多。
「我覺得還是考慮一下擴大養殖規模可行。」江明月說道，「現在村裡好些房子都很老舊了，這兩年多賺點錢，大家翻修一下房子才是要緊的事。」
「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李遠山笑道，「雖然現在看著還遙不可及，也可以做一個長遠的目標嘛！」
「鋪成瀝青路，我雖然不知道瀝青價格是多少，但這裡距離城裡十六公里，需要的錢肯定不少。」江明月說道，「再說瀝青水泥國內現在產量非常低，我們這裡只是鄉村，就算有錢也買不到。」
「其實我也不是為了我自己。」李遠山說道，「只是覺得錢還是太少了，你想想，這裡地處深山，雖然石子路通了，但是這路還是不行，要是能夠像城裡一樣鋪上瀝青，那該多好。」
江明月說道：「加上還借糧食的六十塊，也有二百五十塊錢，也不算少了。」多少錢她並不在意，曾經掌管過商行海運，上百萬兩銀子的資本，後來又陪著李遠山挖過金礦，手裡保存過百多噸黃金，年初雖然弄了上百噸出來，那也還有兩三千斤在空間裡。有了空間，吃喝不愁，這就行了，她早已沒有了追求財富的心思，相比財富，長生才是值得追求的目標。
李遠山分了九十塊，江明月分了七十二塊，但是還要除去這幾個月吃的生產隊借的糧食，那就只有一百零二塊了。兩人帶著一百零二塊錢往家走，邊走李遠山邊感嘆道：「一百零二塊錢，如果分的糧食也折算成錢，那也不過一百九十二塊錢。」兩人今年合共分了七百五十斤糧食，這還是按照一角二一斤算的。
李遠山當即去跟寨方洪一說，寨方洪聽了說道：「既然他學不進去，那就算了吧。正好，留在家裡以後給我們養老送終了。」
「養老送終還早得很。」李遠山笑道，「不過不學課本上的知識，也可以學點其他的手藝嘛，老話說天干餓不死手藝人，學門手藝，農閒時候也能賺點錢補貼家用。」
「嗯，這個可以。木匠石匠篾匠都行，姑娘們就學學做菜做針線。」寨方洪說道，「別嫁出去公婆嫌棄什麼都不會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