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買斷腿的牛
宋瑜苦笑道：「喜歡為酒廠做貢獻的人可多了，哪怕犧牲自己的身體也在所不惜。只有等身體出問題了，才會後悔。」
「沒事，你現在身體也養回來了，要是再喝酒，又是一條好漢！」李遠山笑道。
「不能再喝了，現在我受不了酒的味道，聞著就噁心。」宋瑜說道。
寨方平笑道：「瑜哥，遠山哥還藏得有一批好酒呢，茅台五糧液都有，早的都已經十四五年了，這樣的老酒你也不品嘗？」
宋瑜毫不遲疑第答道：「不喝。」
「對啊！」寨方平一提起李遠山藏的老酒，楊明紅也笑道，「這都十多年了，也不知道過期沒有？」
「才十多年，哪能過期！想喝你就明說。」楊明慎笑道，「不過我也想嘗嘗這藏了十多年的酒，比起現在生產的味道有什麼不同。」
「還不都是酒味？」宋瑜說道，「最多聞起來香點而已。」
「哪怕只是香一點，那也不同啊！」宋謹笑道。好酒喝過很多，不過藏了十幾年的好酒，還沒嘗過呢。
「都想嘗嘗？」李遠山笑道，「可以。不過現在窩在家裡喝沒意思，得等天氣好的時候，我們去搞個野炊。」
「野炊啊！我們好幾年沒搞了，還怪想的。」宋相笑道，「我們去白龍山，站在山頂上，那是一覽眾山小啊！」
「這可是全州最高峰，太高了點，難爬得很。」寨方平說道，「我們倒是可以，不過小娃兒怎麼辦？還有鍋碗瓢盆吃的東西。」
「就是！你背上去啊？」楊明東說道，「白龍山爬山還可以，野炊不行。」
「那就去小河邊寨子那裡吧，那裡有一大片草地，還有一個小水庫，還可以可以釣魚。」李遠山說道。
「那個水庫不行，裡面沒有魚。」小陽說道，「初中的時候我和同學爬上去看過，水只有一半深，到壩頂還有七八米呢，就是有魚也釣不到。」
「老子怎麼從沒聽你說過？」楊明學一陣後怕，氣道，「那壩上多危險，掉進去救都沒法救！」
楊明學的後怕有道理，那個小水庫建在一個懸崖拐彎的地方，壩頂離水面七八米，掉下去了誰敢去救？有繩子你也沒地方固定，除非人多拉上來。可小孩子去玩，會帶繩子嗎？
「那個水庫現在其實就沒什麼用。」楊明東說道，「就算蓄滿水，也就兩萬來方，要真遇到旱災，能頂多大用？還不如把水放了。老話說欺山嫑欺水，真淹死人那就造孽了。」
「尤其是我們鎮的人幾乎都是旱鴨子。」楊明學感嘆道，「中學生又調皮，你不讓他乾的事情他偏去干，好像這樣才能顯得他能耐，管都管不住。」
他這個校長可不好當。以前窮，好些都是八九歲才開始讀書，還有留級生。這些年日子好起來了，也捨得送孩子讀書了，這樣成績差的，升到初中就十五六歲了，初三的十八九歲的都有。一個不好就會拉幫結派打架，有時候還會和老師打。
「調皮的就開除不就行了。」楊明義說道。
「開除容易，可對學生影響太大了。」楊明學說道，「他們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時候，離開了學校，要是沒個正事做，在社會上鬼混那還得了？」
「難道還留在學校啊？」楊明義說道，「那多影響其他學生！」
「我們想了個辦法。」楊明學笑道，「送他們去當兵！兩年下來，他們就懂事了。以前有一個在學校的時候還和老師打架，當兵回來就變好了，提著東西來給那個老師道歉，現在遇到學校的老師客氣得很。」楊明友和楊明才呵呵笑。
「跑偏了各位，我們說的是野炊的事情。」李遠山說道。
「小河邊也可以。」楊明義說道，「要是有車就好了，可以再那裡跑幾圈。」
「那就天氣晴了就去。散會。」李遠山說道，「我還得帶塊肉回去做飯呢。」
回家之後，李遠山說了今天開會楊明友兩人退下來讓楊明錦上的事。江明月說道：「也該如此了，公司擴大了，需要更有能力的人來管理。小錦前年就已經拿到了碩士學位，今年又在公司參與管理了一段時間，已經了解了公司情況，足以勝任了。」
「明錦已經拿到了學位？」李遠山驚訝了一下，「怎麼就沒聽誰說過？」
「他拿了學位難道還要打廣告啊？」江明月笑道，「我也沒聽他說過，只是猜測出來的。之前他請教過我，這兩年卻沒有了，所以我猜測他已經拿到學位了。」
李遠山笑道：「這個明錦，拿了個學位也不聲不響的，可以得很啊，是個驚喜的事情。」
「你不是一直說要低調嗎？」江明月笑道，「他這不就是你說的低調。」
第二天天氣還沒轉好，陰沉沉的，只是沒有大霧了。下午三點過，一群人正一邊打麻將一邊看電視，寨子裡來了一個老年人打聽李遠山。
李遠山見到老頭，發現有印象，是田邊寨子的村民，卻不知道叫什麼。
「老人家找我有啷子事？」李遠山請他坐了，一邊倒茶一邊問道。
「李老闆，你買牛不？」老頭老問道。他坐在沙發上很拘束，這麼漂亮的房子，這麼好的沙發，他坐著感覺很不自在。
「牛？你要賣牛啊？」李遠山說道，「牛拉到街場上賣不就可以了？」
「我沒有講清楚，是牛肉。」老人說道，「我家牛今天從岩子上（懸崖）摔下來，腿摔斷了。拉來鎮上沒人買，我就來問問你們買不？」
「摔斷腿了？買！」李遠山說道，「正好我們需要。」
雖然李遠山冷庫里還有牛肉，不過現在老頭的牛摔斷腿了，就決定買下來。牛肉比豬肉貴，鎮上捨得吃的沒幾個，要是不買，老人就只能低價賣了。
「那你的牛你拉過來沒有？」楊明東問道。
「還在鎮上。」老頭說道，「我看鎮上沒幾個人買，這不過來問問。」其實是他堂外甥給他出的主意。他堂外甥有輛車，幫著李遠山拉過沙，知道李遠山有錢也捨得吃。
「鎮上啊，可以，直接拉過來。」楊明東說道，「我們正打算這幾天等天氣好了去小河邊搞野炊呢，這下有新鮮牛肉更好了！」
「明東，你打電話問問明芳牛肉價，別讓老人家吃虧了。」楊明友說道。快過年了，肉肯定漲價了。
「我去套車送老人家去鎮上。」楊明才說道，「將將（剛剛）運氣不好，得出去轉轉運才行。」
寨子頭裡唯一的機動車是一輛三輪車，不過是拉糞的，要去鎮上自然還是馬車。
「好啊！」李遠山笑道，「那就你去。」回頭對老頭說道，「小哈你和明友趕馬車去快一點。」
「你們是大好人啊！要不我這牛就白喂了。」老頭感謝不已。
「哪裡就是好人了。」李遠山笑道，「你賣牛肉我們買，這不是正常的買賣嗎？」
「正常買賣可沒這麼高的價錢。」老頭雖然年紀大，清醒得很，「城裡的價格本來就比這上面高。鎮上又沒幾個捨得買牛肉，最後價格最多比豬肉高點。這個價格不能按城裡的來，還是按鎮上的牛價來折算，要不這牛肉我不賣了。」他雖然只是一個老農民，日子過得緊吧，但卻學不來那種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心思。
這點是李遠山很喜歡，鎮上的人雖然窮，雖然沒文化，但道德卻很高尚，就算有幾個喜歡占便宜的，也會因為別人的指指點點而收斂，要不然寨子裡一個都不搭理，那日子可就難過了。誰沒個大事小情？孩子長大了要不要結婚？風評不好的人家，嫁娶都困難。
「行行！」李遠山說道，「你算算價格多少，按你說的來行了吧。你說鎮上又沒有賣牛肉的，我們往常吃牛肉還不是得去城裡買，按城裡的價格我們也不虧，還省了來回的車費呢。」
「城裡是城裡，鎮上是鎮上。」老頭堅持道，「要是我有本事拉去城裡賣，你來我也收城裡的價。」
等楊明才和著老頭回來，李遠山打眼往車廂里一看，說道：「這還是半大牛啊。這半大的牛牛肉嫩，比成年牛的肉好吃，這下有口福了。」又看向司機吳正紅，「是你送過來啊。」
吳正紅笑道：「這是我堂舅，必須得拉呀。」
上稱稱過，李遠山付了錢，老頭接過數了一遍，右手拿著一張一百的錢給過來說道：「李老闆，多了一百。」
李遠山笑道：「肯定是你數錯了，你再數一遍看看。」
老頭又數了一遍，果然之前數錯了。
「老了老了。」老頭搖著頭說道，「數錢都數不清楚了，哪像以前，多少錢一遍數得清清楚楚。」
吳正紅笑道：「舅，以前數得清楚是因為錢少。現在是因為錢多了，不是你年紀大了。」
結了帳，李遠山本來想留他們坐一會，吳正紅笑道：「我還得去拉沙呢。」
老頭也說道：「不了不了，早點回去，免得老婆子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