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湯的秘密,在砂煲?」

愛麗絲、繪里奈不太相信只憑這麼一件廚具,就可完美處理「大蒜雞」難纏的風味。

「對!」

薙切宗衛卻給予十分肯定的回答。

咔!

他揭開蓋子,由於夏羽有良好的下廚習慣,用過的廚具會順手清洗,因此,砂鍋乾乾淨淨的,裡面沒食物殘渣,也沒雞湯的油污。

仔細看了一會,愛麗絲、繪里奈不愧是專業的廚師,紛紛敏銳地盯住鍋沿,東西兩側呈對應分布的氣孔小耳。

「發現了嗎?」

薙切宗衛緩緩說:「我想,蒸汽就是從這兩個孔洞,滲透進去,一滴一滴在鍋內貯存起來,最終形成了一鍋香濃的雞湯!」

「汽鍋雞!」

仙左衛門接著沉聲一語道破這步工序的謎底。

於是,眾人齊刷刷地,對夏羽投來目光。

「咳,還要感謝總帥提供的砂鍋,在霓虹,這種特製砂鍋可不容易找,我想也只有在總帥您的私密小廚房,才能找的到了。」

上來先給一記馬屁總沒錯的。

而事實上,也多虧是在薙切家宅的廚房,之前觀察廚房環境時,夏羽就對諸多陳設、廚具頗為留意——

有許多細節表明,經常有人使用這間廚房,而那個使用者,便是這片宅院最高身份者,薙切仙左衛門。

如果硬要展開夏羽構思食譜處理工序時的心路歷程,以及發現砂煲汽鍋的驚喜,寫上一篇作文是沒問題的。

「喔,原來這砂鍋是爺爺的!」

愛麗絲說,其他人亦恍然。

「我就說呢——」薙切宗衛一拍額頭,根據記憶,他可清楚記得女僕搬上夏羽一堆私人物品時,並沒有什麼鍋子。

見狀,仙左衛門目中閃過一絲笑意,道:「因為我偶爾也會用到這個鍋子,並且,《魔王的拉麵》這門食譜,熬制雞清湯的正確方法,的確就是汽鍋雞之法!」

「講師講師,您真是太厲害了!」愛麗絲擠過來,目光閃閃,眼裡寫著少女於偶像的絕對崇拜,「剛上手爺爺的食譜,您就開啟了那扇最正確的大門!慧眼卓絕!」

繪里奈狠狠挑眉。

夏羽卻是思緒飄遠,回到了一年多前。

夜色下的小店。

處理了當晚要用到的食材,腰酸背痛,一個初中少年由庭院回到店面,老主廚恰是時候搬上一鍋燉雞。

老人的聲音,似乎於腦海迴響:

「汽鍋雞,雲滇名菜,主要食材是雞肉,主要烹飪技藝是蒸……」

「做法也並不難。有專用鍋子就好處理,雞肉切塊和姜、鹽、蔥等等配料一道放入鍋內蓋好,值得注意的是,最好用紗布將外面鍋子的縫隙堵上,防止蒸汽外泄,否則的話熬一宿也未必能煮出一鍋湯……」

初中少年只顧喝雞湯,吃雞肉,滿嘴油漬,當時就對老主廚的廚藝佩服得五體投地。

嘀。

「系統:任務「魔王的拉麵」已完成。」

「獎勵道具請注意查收!」

系統聲音,將夏羽思緒拉回了當下的現實。

把自己這一份拉麵,也吃了。

大概在午夜四點鐘左右,這場夜宵集會才散場。

「講師,我先回房了!」

愛麗絲揮手道別,看那精神奕奕的樣子,哪有睡意。

繪里奈也差不多。

人妻蕾歐諾拉卻及時叫住兩位少女,嘀嘀咕咕小聲說了一通,兩位少女點頭應是狀,跟著她一同離開了。

「哈哈,夏講師,出了一身熱汗,這麼回房休息肯定不舒服吧!」

薙切宗衛沒有鏡頭前、專業研究雜誌中的嚴肅,很是熱絡地,過來招呼夏羽。

於是,夏羽隨薙切宗衛,到家宅後庭的豪華澡堂。

這澡堂做得跟溫泉公園似的,假山碧樹,夏羽只在腰間圍了一條白色浴巾,就下水了,浸泡在溫熱的池子裡,舒服地靠在池邊小憩。

一陣水聲。

池子多了兩個人,是薙切宗衛、仙左衛門父子。

「夏講師……」薙切宗衛靠近,水聲嘩啦,「說實話,你是怎麼確定汽鍋雞這種「蒸」之技法的,為何篤定這樣蒸,就一定能合理處理「大蒜雞」頑固的風味?」

「這是食譜告訴我的,也相當於總帥告訴我的。」夏羽睜開眼。

「食譜上,根本就沒有這麼詳細的講解!」

薙切宗衛質疑。

「好歹我也是嘗試學過這門食譜的!」

夏羽卻沒答,而是循著動靜,扭頭看向岸上,脫下浴巾,光著整個健朗身子的老人,眉頭古怪地皺了一下,試探性地問:

「這是一門協力創作的食譜?」

老人就走進池子,靠在夏羽側旁,緩緩閉上眼睛道:「相信你自己的感覺!」

喂喂!

夏羽嘴角直抽,真拿這個愛裝瘋賣傻的遠月總帥沒什麼法子。

他敢打包票——

自家老頭子鐵定參與了食譜創作!

泡在浴池裡,整個人心緒歸於平緩,夏羽在複習兩個小時前,剛剛掌握的金色拉麵食譜,可他越是琢磨字句,便越發覺得,眼前隱隱有一層撥不開的雲霧。

似乎,食譜筆記只是記錄了《魔王的拉麵》粗稿?

有更進一步的改良、進階版本麼?

……

翌日。

大清早,商店街多數餐廳,正要開門進行早餐推送,夏氏餐館就有一陣窸窸窣窣聲。

「嗯,反鎖了?」

鑰匙開不了門,夏羽只能無奈地,選擇到後門。

朱青電話關機,直接大肆拍門又要驚動不少人,甚至有可能上新聞,夏羽有明星主廚的自覺,而且昨夜中華樓開業正受熱議,他這會能低調就低調。

由後牆翻越進去。

落地一瞬間,有個小東西跳到他懷中。

夏羽就捧貓徑直進屋。

廚房的水缸前,花貓坐在側旁的灶台上,睜著一雙漂亮的琥珀眼睛,好奇地觀望正探身摸出「玉龍鍋」的少年。

連帶石頭一塊摸出,袖子不小心沾了水,濕跡斑斑。

沒去在意什麼水跡,夏羽拉開物品欄。

「系統,使用道具!」吸了口氣,目光鎖定一個剛拿不久的金色道具——【凈化之石】。

「已確認使用目標為「玉龍鍋」,檢測該廚具高於金色品質,可提升33.3%的凈化進度,是否使用!」

「使用!」

嘩!

一瞬間,貓豎直了尾巴,琥珀瞳仁被銅綠金屬光芒刺激到,只剩一條縫隙。

光芒轉瞬即逝。

夏羽這才一個眨眼,就驀然發覺,手上濕漉漉的銅綠色鍋子,原本覆蓋鍋子的銹跡,立即消失了三分之一!

起碼鍋子的一個側面,似乎恢復了剛鑄造完成的模樣,光滑,流轉著一種神秘的色澤。

「還差兩塊【凈化之石】,這口鍋子就能正常使用了!」

又想到已經觸手可及、就要推開的麟之門,夏羽不由地精神亢奮。

回國!

回到大中華美食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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