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再等等,馬上好!」

玉川美紗身穿聖誕女僕裝,沖攤鋪帳篷前排起的長龍隊伍,以最大音量喊。

朱青抱臂,在爐子旁,圍觀夏羽的現場烹調。

天工風箱擺在地上,不斷向爐子吹風。

而架設在爐子上的大鍋子裡,是滿滿的紅色液體,一大鍋紅酒!

桌上,是擺放整齊的香料盒,難得穿上一身聖誕老人衣服的夏羽,手抓向幾個香料盒,嘴上以自己可聽見的蚊鳴聲音,自言自語:

「八角,丁香,桂皮。」

「肉桂棒,豆蔻粉,檸檬片。」

「算了,還是用新鮮的檸檬,代替干制檸檬片吧,唔,一鍋子紅酒的量,大概要一個半的檸檬,新鮮蘋果不能少,切片放進去,大概兩個,還有橙子……」

除了香料,所用的新鮮水果,叫人眼花繚亂。

夜晚街燈底下的小小酒鋪,不時被手機閃光燈鎖定,夏羽無視這些閃光,把所有材料,一股腦投進滿鍋子紅酒中,明明冒出的氣味沒多大變化,他嗅了口,卻輕眯眼睛自語說:「還不夠平衡!」

看到這,朱青眼睛冒出訝色。

「超嗅覺?!」

她見夏羽嗅氣味判斷香料用量,難免猜疑。

察覺到小姨驚疑不定的目光,夏羽暗暗偷樂,超嗅覺?錯了。其實,這只是【香料不等式】圓滿後,自然而然賦予夏羽的一種親和之力,簡單點說,除開實際運用外,他還可通過嗅覺,辨析香料的品質,控制香料用量,總覺就是很特殊的「香料之鼻」。

這個「香料之鼻」在專業領域,遠比泛用性的超嗅覺、神之嗅覺強大,畢竟是香料帝王的專屬,豈會普通?

「好了!」

又往鍋子灑進一些成分不明的香料粉塵,叮,夏羽腦袋浮現一桿絕對平衡的金色天秤,這是一種可真實捕捉到的自信,或者說,是圓滿【香料不等式】賦予他的超強真視,意味著香料公式成立。

他不禁笑著拍拍手,「彩虹消失了!」

「彩虹消失?」

朱青、玉川綾香看看一鍋子的紅酒,總算記起來,一開始夏羽就持握那個裝了彩虹果汁的試劑瓶,如同一個鍊金術士,往鍋子,小心翼翼的,倒進去那麼丁點的彩色水粒。

眾所周知,彩虹果汁有渲染色彩之偉力,不論什麼品質的料理,但凡混進了丁點,在即將出鍋完成時,應該都會冒出七彩光華,因為這本身就是禁忌果汁的特性,依據常理不可抹除那種……

但,光華呢?

兩人定睛看漸漸冒出煙霧的紅酒鍋,液體呈半透明,蘋果、檸檬、橘子等水果,還有八角、桂皮、肉桂棒這些食材,在漸熱的紅酒中,如同清澈溪流中的魚蝦,很是醒目。

「鐺,鐺!」

不久,勺子敲擊煮鍋的聲音傳開,原本安靜等待的排隊人群,突然騷亂。

玉川美紗在酒鋪前,掛上售賣牌子:

夏氏聖誕熱紅酒,每杯500円,一人一杯,限量節日壕禮!

「500円?」

「好便宜!的確是節日大禮!」

就算不知所謂的『夏氏聖誕熱紅酒』,放進了什麼珍貴食材,但一群客人們只認夏氏牌子,而500日元,差不多30軟妹幣,放在美食祭典上,算是最最平民化的小吃零食了。

有持一萬面額紙幣觀望的JK女高中生,愣了好一會,才拿出粉色錢夾,把一萬紙幣放回去,轉而翻找包包,總算在手包角落找到一枚500面額的硬幣。

叮!

叮!

一枚又一枚硬幣,落在收錢的罐子裡,聲音悅耳。

玉川美紗身穿聖誕女僕裝,她姐姐負責拿舀酒的平底敞口廚具,一勺就是一杯的量,她則向投硬幣的客人,微笑遞出熱紅酒。也好在夏羽訂購了不少玻璃杯,酒鋪後面除了堆壘如山的酒箱,還有為數不少已清洗的乾淨玻璃杯。

夏羽沒得空閒,這鍋子酒煮好,他又往第二個爐子,架上黑乎乎的鍋子,但這口鍋是炒鍋,而非煮紅酒的湯鍋。

風箱移到這,火勢正旺,鍋子很快冒出熱氣,只見夏羽轉頭,在一個瀝干水的大桶里,搬出不少栗子,一手取小刀,一手從菜籃取栗子,刀子咔的划過,栗子中間就破開小縫隙,露出內里的肉。

鍋子的栗子迅速變多,不過半分鐘,夏羽就往鍋潑油,取鍋鏟飛舞,唰唰唰!

栗色的堅果全都染上油亮外衣,在黑色炒鍋里,嗞嗞冒出誘人的香氣。

烤栗子!

不只是【香料不等式】,今晚夏羽不打算藏拙,運用圓滿【爆炎】聚攏火候,這才幾分鐘不到,一鍋烤栗子就如噴薄的堅果之泉,那濃香,嘖嘖,一對剛投硬幣各自打了杯聖誕熱紅酒的年輕情侶,頓時眼巴巴的看過來,眼睛冒出想吃的色彩。

持刷子,細緻而利索的,給每一個栗子塗抹糖水,又過個一兩分鐘,夏羽又敲鍋了,親自在烤栗子的攤位前,掛上第二張告示牌:

夏氏聖誕烤栗子,每袋10個,500円。

面對客人投來的目光,夏羽咳了聲:「聽說聖誕熱紅酒和烤栗子更配哦!」

於是,年輕情侶欣喜地,又投兩枚硬幣,各自拿走一袋熱乎乎的烤栗子,這些栗子個個飽滿,外殼烏黑髮亮,肉呈金黃,裝入袋子有油印。

就在夏氏美食祭攤鋪附近,年輕情侶停下,喝一口熱騰騰的香料酒,那瞬間,熱流於身體四肢滋生,明明是飄雨的夜晚,卻格位溫暖,呼出來的熱霧氣,仿佛自帶調皮的背景音樂,蘋果、檸檬、橘子和一干香料,則化作夢幻王國的小人,於霧氣中跳躍,身穿不同顏色的衣服,因此霧氣顯得色彩繽紛。

喝下一口酒,哈出一口氣。

莫名地,圍繞夏氏攤鋪的騷亂消失了,一股奇幻寧靜氛圍自然而然形成。

喝了酒,吃了烤栗子,客人們紛紛墜進夢幻的七色聖誕王國。

「啊……」

玉川美紗一個低呼,讓正在烹煮第四鍋熱紅酒的夏羽,抬頭對攤位前看去,卻不料正對上陳央和他身側金髮女郎期冀的目光。

「喲!」夏羽打了個招呼,「陳主廚好幾天沒見了!」

陳央卻很利索,取出一張萬元面額紙幣,投進收錢的罐子,「給我兩杯熱紅酒,兩袋烤栗子!」

「好咧!」

卻是玉川美紗笑盈盈回答。

看陳央和金髮女郎拿了小食,夏羽努努嘴,「要不要進店坐坐?」

陳央愣了一下。

夏羽眨眨眼,「這可是VIP客人的待遇。」

有座位坐下慢慢享用,自然最好不過。陳央跨過門檻,進屋那瞬間,一雙雙目光掃視過來,他激靈靈打了個顫,玻璃杯熱紅酒在顫晃。

屋內竟坐了不少人。

IGO方面有神原、青木和女主將。

遠月一脈,堂島銀、仙左衛門和才波城一郎,甚至薙切宗衛夫婦都在,以及一干陳央都略微叫得上名字的東瀛大佬。愛麗絲在父母身側,雙手緊捧酒杯,臉頰紅暈。

「這些傢伙是什麼時候來的?!」

內心止不住狂呼,陳央悔得要掐大腿肉,他幾乎排了一個小時的隊,才眼巴巴等到,然而,屋子裡這群大佬明顯走的後門,繞過排隊環節早早就享用了聖誕小食,坐滿店面。

「自己找個空位坐,我就不多招待了。」

朱青在不遠處的四方桌,舉手揮了揮,而後繼續跟女主將、才波城一郎在閒聊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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