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下醬,絕非什麼惡搞的名詞,而是確有此物。

《中華一番》里,劉昴星就曾借傳說廚具轉龍壺,在短時間內熬煉出需要足足一年方可製成的「菊下醬」。

一年啊……

嘖,這個熬煉時長,足夠說明菊下醬的濃厚味道了吧?

貝仙女是菊下醬的創作者。

自然的,貝仙女的味道,正是菊下醬的純正原味啊。沒毛病。

「原味的醬汁!」夏羽抓捏下巴嘴角浮現笑容,到店鋪倉庫,驗收這一份收益,卻發現倉庫空間,空空如也,當即愕然地道:「系統,醬汁呢?」

嘀。

一幅菊下樓的全息投影地圖,卻在眼前浮現。

地圖中,有閃爍的紅點。

夏羽好歹玩過遊戲,額角冒黑線,怎麼有種開寶圖的既視感,喂喂,這是挖寶嘛!

昨天花了一整天的時間,將菊下樓,仔仔細細熟悉了。

後院的格局,幾乎整個印在腦子裡,而即便夏羽是個無可救藥的路痴,那也有系統呢,輕而易舉就尋到了紅點所在的具體位置。

一口古井,在夏羽眼前。

這明顯是口廢井,不遠處是青苔叢生的圍牆,牆另一頭是幽深的巷子。

巷子儘是些老舊的古宅。

古井周圍則磚石裸露,一塊塊青磚,上年頭了,有細微的裂紋,在清晨中顯得濕滑的感覺,腳蹬上去要小心翼翼的怕摔倒。

夏羽往前走兩步,咦了聲,眼睛被古井一圈的井台上,一個嶄新如初畫風顯著不同的瓷碗吸引。

一絲難言的異香,順著微風,飄了過來。

嗅嗅鼻子,夏羽目光驚異,「這就是菊下醬?但為什麼會在這裡啊!」

低頭看深幽的古井。

咚。

他往前小半步的腳步迴音,在古井內部回傳,莫名的心悸感。

夏羽端碗的同時,對系統道:「……能替我鑑定一下這口古井嗎?」

「當前探索條件不足。」

系統冷冰冰回應。

哈。

夏羽沒失望,而是搖頭嘖的一聲趣笑,系統這聲明,不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表現麼。

他突然動了那麼點心思。

既然,菊下樓的特產「菊下醬」,由此而來,那麼可不可以往下推導,如白玉樓的寒氣極重之水,也存在著子不語的怪異呢?

早就懂所謂「里世界」的夏羽,很敢大膽去推想。

不過。

眼下不是糾結古井、菊下醬來歷的時候,夏羽抬頭看天上漸漸爬向正空的太陽,嘴裡嘀咕:「她們也快到了吧……」

大概正午左右,兩支媒體團隊,先後抵達菊下樓。

說起來,兩支團隊的領頭花旦,都乃熟人。

一人是祁青雁。

另一人是沐小月。

祁青雁除開接比賽、食戟等等重大活動的主持工作外,平時是國家台美食頻道的當家旦角。

沐小月呢,在夏羽於霓虹剛接手小店那段時間,給少年帶來不少歡樂。

這一年過來,不僅是夏羽在成長,沐小月也從網紅美食家,搖身變成《見證・經典》當紅美食自媒體的創始人,甚至,她還以評審身份登上了今年會獵的舞台。

食戟是過去幾天了,影響卻還在急劇發酵著,向中華界以外的地方……

夏羽看坐在面前的女子。

官媒,民間媒體。

這下都齊了。

試圖採訪他的媒體實在太多,夏羽偏偏就選這兩家,不為其它,講點人情味,挺好的。

祁青雁是米白色套裙打扮,雙腿併攏了,坐在對面。

「……夏主廚您還記得蘭老在食戟當夜,對您當今廚藝所取得成就的評價嗎?您對自己握住那一把鑰匙,是怎麼想的呢?感想?」

「您認為自己還要多久,才能真正推開那扇龍門?」

一個個問題拋來。

沐小月、祁青雁交替問,夏羽保持從容的微笑,冷熱不忌,對什麼問題都給予很好的回答。

當然。

他接受採訪,目的可不僅僅是為了增加曝光率,收割一波名望值。

採訪結束時已然是午後,夏羽站起,對屋內一群工作者道:「大家幸苦了――」

「哪裡!」

「夏主廚您才辛苦了!」

男女工作者忙說。

夏羽微微彎腰作了個請的手勢,「請跟我來,有小小的招待要酬謝諸位。」

將眾人請到菊下樓的後廚房。

祁青雁、沐小月看夏羽當眾披上圍裙,並在水槽前,認真地清潔雙手,不由地面面相覷。

現場烹調菜品。

這可不是什麼小招待了啊。

看四周團隊成員激動加興奮的表現,兩人既愕然又驚喜。

「祁姐,還要繼續拍嗎?」女助手問。

祁青雁瞄一眼拍攝器械,嘴角微微掀起笑容,「拍啊,為什麼不拍,既然他要演一齣戲,我們就協助到底!」

女助手歪頭不解。祁青雁卻是笑而不語。

聰慧如她,能隱約猜到夏羽內心一絲想法,但猜測需要去證實。

夏羽轉而搬來一整版的新鮮豬肉,取刀刃,下刀剁肉的同時,不忘對已經起床並洗漱過來的劉櫻吩咐:「小櫻,看到角落那個木桶了嗎,把桶里的水都倒掉,糯米裝籃子,瀝干水。」

豬肉,糯米。

隨後又是一條養在水缸里,仍鮮活的黃鯰魚。

還有南瓜。

雜而不亂的食材,予眾人強烈的既視感。祁青雁心驚地道:「啊,這不是衛忠《三蒸一體》食譜的全套食材嗎?」

……

與此同時,荊楚省城的大醫院。

樓頂。

穿病服面容憔悴的衛忠,手扶欄杆,凝望醫院底下來來往往的人群。

一個女護士捂帽子在不遠處喊:「衛主廚,上面風大,您快些回病房吧,有人看您來了。」

衛忠徐徐轉身,「衛主廚?呵。」

笑容充滿了灰敗。

「請不要再這樣叫我了!」他手抓在護欄下面的石頭上,扣出一排清晰可見的血痕,「我輸了,從此我也不再是廚師!」

「廢物!」

護士背後的樓道,突然傳來一個冷徹的喝聲。

黃鶴負手拾級而來。

「我黃鶴的弟子,即便被打落地獄,那也要試著從地獄再返世間!」

衛忠撲通跪下,埋低頭,不知表情,熱淚卻被大風吹刮起來飄在半空之中。

突然嘶啦的一下扯開病服,衛忠就跪著,挪身將後背上無法抹除的烙印,展露給黃鶴看,「我已經……永遠的沉淪了!」

黃鶴瞳孔微縮。

在皮開肉綻中,『難吃』二字,頗為醒目。

重重地磕了個響頭,衛忠就伏身在天台的地面,哽咽道:「我現在是界外的孤魂野鬼,受人排斥,境況比過街老鼠還悽慘,再也無法給義父您盡孝道了!」

「起來――」黃鶴面目陰沉,揪住衛忠肩膀,看視若己出的義子、大徒弟在面前哭得泣不成聲,覺得心臟都被揪緊了。嘴唇囁嚅著,黃鶴目有悲戚,「是我的錯!是我們輕敵,不,我們掉進了夏氏爺孫的圈套!」

「夏擎!!」

猙獰的聲音在天台迴響。

那女護士不知什麼時候,悄悄掩門退下了天台,在樓梯聽聞那沉悶的吼聲,嚇得緊捂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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