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聖的話剛出口，姜寧甩甩胳膊，將山地車收回。
他輕輕放下山地車，語氣確定：
「放心吧，自行車沒事。」
他施展了固化術，別說砸一個人，哪怕砸一面磚石牆壁，自行車亦不會受損。
楊聖只是情急之下的反應，剛剛姜寧揮動自行車的威勢，實在太過駭人。
她擔心姜寧下手太重，把幾個人扇死了，誰知話到嘴邊，竟成了關心自行車。
被稱作劉哥的人，還躺在地上吐血，他下半張臉到脖子沾滿了血跡。
為本就幽靜的夜晚，增添了幾分恐怖的色彩。
而後面衝上來的青年，亦躺在地上，楊聖甚至能望見，有兩個人的胳膊詭異扭曲，絕對斷了。
她再望向姜寧的目光，則充滿了某種說不出的驚異。
平時姜寧給楊聖的感覺，是一個比較乾淨溫和的男生。
他給自己講題，總是輕言細語，偶爾還有小幽默。
楊聖覺得姜寧富有才華，很多東西他都懂，並且能把懂的東西，用一種比較趣味的方式講出來。
聽姜寧講題目，是一件很享受的事。
若非距離姜寧太遠，她請教的頻率，絕對比現在頻繁的多。
之前在姜寧在教室打人，楊聖只以為小打小鬧。
而今天，姜寧悍然出手的一幕，完全顛覆了在楊聖心中的形象。
楊聖第一次發現，姜寧居然有如此狠辣的一面。
她望向地上慘嚎的幾人，他們正躺在大馬路中間，如果此時有一輛大貨車經過，幾人絕對會被碾死。
那幾個人的傷勢，非常嚴重，尤其是最開始的那位劉哥。
如果他們死了……
楊聖臉色變動，她不敢再想下去，她是高中生，法律還是懂一些的。
她強作鎮定：「姜寧，我們報警吧。」
薛元桐從后座下來，她跑到姜寧旁邊，不敢看路上的幾人。
她什麼也沒說，只是緊緊抓住姜寧的衣擺，和他一起面對。
姜寧道：「不用報警，我來解決。」
從出手之前，他便想好了對策。
……
虎棲山，靈陣之中。
本該是一片黑暗之地，此刻卻亮如白晝。
潺潺清澈溪水，流經幾方整齊稻田，各色花草爭相綻放，鳥語花香，一片生機盎然之意。
稻田的盡頭，有兩張長椅。
一黑一青兩道人影，相對而坐，他們中間擺有一副玉石製作而成的棋盤。
這是長青液公司現任老闆邵雙雙，花費重金，收購而來，專門供給姜寧玩樂。
兩道人影，一動不動，宛如死物。
忽然，黑色人影動了，他從長椅起身，緩緩朝外走去。
……
「姜寧，他們這樣不會死了吧？」楊聖又問，那個吐血的人，吐的實在太厲害了。
看的楊聖反胃。
「不會死。」姜寧篤定道。
他下手很輕，不會一擊打死對方，但絕對讓他痛不欲生。
姜寧朝遠處看了看，忽然說：
「我們可以走了。」
楊聖迷惑：「不好吧，如果後面沒人管，他們說不定被車撞死了，到時候警察肯定找我們。」
雖然說他們是正當防衛，可下手太重了。
楊聖已經做好，打電話給父母的打算了，如果不是姜寧一直表現平靜，她早自己做主了。
姜寧望向前方的夜空，楊聖同樣望去。
似乎眼花了一瞬，路燈下忽然出現了一道黑色身影。
那道身影速度極快，仿佛一步跨越好幾米，很快便走到附近。
這人全身籠罩在衣服里，走路不發出一絲聲音，楊聖看不清他的長相，只覺得這人十分古怪。
「總算找到你們了。」黑色身影發出嘶啞聲，聽的人心裡發麻。
他俯身提起地上的劉哥。
姜寧說：「行了，他們的仇家來了。」
楊聖搞不清狀況了，怎麼看起來姜寧很懂的樣子？
「接下來沒我們的事了，我送你回家吧。」
姜寧朝山地車走去。
楊聖滿心疑惑：「我們這就走了？」
他們將對方打成重傷，一走了之，不太好吧？」
姜寧：「你想留下來沒問題，那樣的話，你今晚可能睡不著了。」
「再說了，人是我打的，和你沒關係，我都不怕，你怕什麼呢？」
楊聖：「他們是衝著我來的。」
她嘴裡說話，姜寧不理她。
薛元桐聽話的上車，今天薛元桐很安靜，姜寧做事的時候，她從不多說一句話，而是默默支持他。
楊聖無奈，只好騎上山地車。
她蹬了兩圈，熟悉車感，譬如車把是否歪了，或者輪子不正常。
然而，剛才被姜寧用作武器的自行車，毫髮無傷，與之前一模一樣。
楊聖騎車時，腦袋懵懵的。
姜寧打人的一幕，她看的一清二楚，用自行車把人活生生拍飛，結果車沒事？
還有那個一身黑衣，走路沒聲音的怪人，他和姜寧什麼關係？
為什麼出現的那麼巧合？
今晚處處充滿了怪異，楊聖想了好幾分鐘，沒想明白。
直到小區門口。
楊聖停下山地車，面前是亮起星星火火的小區，她回身，目光複雜：
「我到了。」
「行，那我們走了。」姜寧說。
「你們…回去的路上，小心點。」
「知道了。」
姜寧沒讓薛元桐下來，他輕輕挪了下山地車。
……
市中心。
禹州長青液公司大樓，簡樸典雅的會客廳。
邵雙雙一身西裝，靠著沙發，翹起二郎腿。
她嘴邊勾起笑容，眼角淚痣愈發動人。
她對面坐有兩個女人，一個外表二十六七歲，衣著整齊，氣質幹練，如同商業精英。
而另一個，則是一位相貌極其漂亮的少女。
「林涵，好久不見。」邵雙雙端起茶几上的熱茶，品了一口。
面對曾經高不可攀的同學，她並沒有一絲一毫的緊張，反而異常輕鬆。
被稱為林涵的女人，正打量這位老同學。
她最直觀的感受，就是邵雙雙年輕，特別年輕，看起來完全不像二十六七歲的女人。
如此近距離觀察，以林涵的護膚化妝經驗，她精準判斷出，邵雙雙沒化妝，一絲一毫的化妝品痕跡找不到。
然而對方皮膚的白嫩程度，卻好到與姝言一個級別。
這很難不讓林涵生出一絲挫敗。
「是啊，好久不見。」林涵抿了口茶，只覺茶香異常清新，輕品一下，仿佛被春天田野里的微風拂過。
令得她心中稱奇。
「四中校慶的請帖，你收到了嗎？」林涵不經意的問。
不用猜也知道，同為禹州四中的學生，以邵雙雙如今地位，不收到才有假吧。
「收到了，打算去看看，有些年頭沒回去了。」邵雙雙道。
以前沒混出頭，守著一個小當鋪混日子，她沒臉回去，如今貴人相助，一躍翻身，邵雙雙很早便想回母校一趟了。
林涵談起以往的事：「你還記得陳海陽老師嗎？」
邵雙雙的回憶中，立刻出現了一位禿頭中年老師，她笑笑：
「當然記得。」
林涵立即說：「老陳那個頭，似乎很適合你們的產品？以前他對我們不賴啊。」
邵雙雙：「回頭送幾瓶給他，讓他體驗一下有頭髮的感覺。」
林涵尋思著，就給幾瓶，這不是害老陳嗎？
林涵和邵雙雙攀談了一會，氣氛不復之前的生分，活絡了起來。
她終於開始提起生意場上的事，斟酌打探：
「雙雙，你們長青液，有招代理商的打算嗎？」
只要邵雙雙有這方面的打算，林涵便會說服她，選擇與她們林中盛集團合作。
邵雙雙瞧了她一眼，她知道林涵在想什麼，只是可惜，她說：
「暫時沒有。」
林涵心中失望，便沒再提。
哪怕她和邵雙雙是老同學，可這種事急不得。
邵雙雙看來，以林涵的本事，哪怕自己給她代理權，說不定也會被她家族裡的哥哥姐姐搶走。
之前收集材料，林中盛集團，屢次從中作梗，她又怎可能合作。
況且，以長青液現在的體量，完全無需合作。
之後，林涵和邵雙雙聊起了學生時代的事，一時間倒也頗為順暢。
期間丁姝言靜靜聽兩人談話，只有偶爾聊到她，才插上一句。
直到談話結束。
臨走前，林涵打聽：「雙雙，你用的什麼護膚品？可以介紹給我嗎？」
邵雙雙笑著說：「自己公司的產品。」
……
與此同時。
長青液公司，一隊保安找到事發當場。
領頭的人，看到地上五個傷者後，又看看邊上站著的一個黑衣男人。
他們點點頭，將五個人搬上車。
車子發動，朝醫院開去。
……
姜寧把薛元桐送回家。
留下一句：「出門有事，你早點睡。」
便在薛元桐擔憂的目光中，離開了河壩。
做事要做全，結合之前馬事成所說的話，他知道，那個被稱為『劉哥』的人，背後絕對不簡單。
他給邵雙雙撥了個電話：「把他們住院的消息透露出去了吧？」
「已經辦好了，現在我派人去醫院。」面對姜寧做出的事，邵雙雙一句抱怨沒有，而是老老實實替他解決。
「禹州官方和我們合作，派了一些人駐紮，你用得到的話，和我說一聲。」邵雙雙道。
姜寧站在河壩之上，說了句：「不用。」
隨即掛斷電話，朝醫院趕去。
先一章，太睏了，睡醒了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