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寧乘坐靈舟，飛在安城城區之上，神識掃遍各家的小吃攤。
臨近年關，正是最為忙碌的時候，許多老店門口排起了長隊。
姜寧下去買了兩份小吃，又駕著靈舟升空。
靈光護罩的保護下，小吃安安穩穩的待在船頭，姜寧額外布置了保溫陣法。
從安城到禹州，不過是十幾分鐘而已，比後世外賣送的還快，加上他陣法保護，可以保證極好的口感。
……
禹州，世紀酒店。
一行車隊駛入地下停車場，而後幾個西裝革履的人進入電梯。
「比我預想的早。」戴著墨鏡，挎著訂製款品牌包包，打扮花枝招展的女人開口道。
「老婆，我們出發的早，今天路上不堵。」她旁邊的中年男人，面向和氣，有意無意中，散發出一種懦弱氣息，給人的感覺很好欺負一。
女人林喆道：「算你安排的還不錯，沒耽誤這次收購。」
韓茂生一聽這話，立刻堆起笑臉：
「老婆，你為了我的公司，真是煞費苦心啊！」
韓茂生當年只是一名普通的安城大學生，後來走了大運，追上了林中盛集團掌舵人的女兒林喆。
韓茂生一表人才，能說會道，儘管林喆長得有點難看，但在前途面前，那算得了什麼。
在韓茂生的努力下，居然真讓他和林喆結婚，從此有了老婆和老丈人的助力，他在安城地界混的風生水起，比曾經的同學朋友，高了幾個階層。
但韓茂生不論在外面如何風光，面對自家老婆和老丈人時，向來唯唯諾諾，不敢大聲說話。
電梯緩緩停下，韓茂生先一步出電梯間，然後再把林喆請出來，隨後電梯裡面的幾個工作人員出來。
世紀酒店是禹州最好的酒店，尤其是套間，寬敞明亮，只是進到屋內，林喆的眼神，總帶有著一絲貪婪。
世紀酒店屬於他們林中盛集團，而酒店的產業，分到了她二哥手上，她除了平時能免費住住，其餘一分好處撈不上。
她爸把家族的資源，多是分給了兩位哥哥，像是她這種女兒，獲得的資源並不多。
林喆自覺才能不下兩位哥哥，她心有不服。
恰好前段時間，家族聚餐，她聽聞長青液集團的消息，連她爸，也就是當今林家一家之主，都說那一條潛龍。
林喆那時生出了心思，若她能按住這條潛龍，豈不是證明她比家族的兩個哥哥更厲害。
所以她才決定，使用各種方法，入股長青液集團，讓家族中的人刮目相看，待到那時，她便能拿到更多林中盛集團的股份。
林喆坐在沙發上，摘掉墨鏡，旁邊的韓茂生打量了一下老婆的臉，他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最近林喆沉迷『高級臉』，所謂的高級臉是國內某些藝術圈子內的統稱，就是兩隻眼眯著，眯的十分小，像沒睡醒一樣，眯縫眼，還是斜著往上挑。
尤其林喆現在，為了更符合『高級臉』，還特意畫了妝容，凸顯出一雙詭怪眼睛。
韓茂生完全想不通哪裡好看，哪裡高級，也許是他的審美有問題。
但作為林家的附庸，他萬萬不敢說出來，不然惹怒了林喆，他不會有好果子吃。
當然，韓茂生不是打算一輩子作為林家附庸活著，現在就是一次機會，如果林喆能幫他拿下長青液的股份。
他再把股份，轉到自己名下，不用多久，便能在林家大聲說話了。
韓茂生提起黑色保險箱，箱子裡裝著他從安城帶來的物件兒，玉石，木頭，珠子之類。
這些東西，全是從長青液手底下截胡下來的，也是他們此次談判的依仗，除此之外，他們還備了其他的底牌。
他會一點點的揭開，威逼利誘，狠狠啃下長青液一塊肉！
不過還別說，長青液特別好用，韓茂生之前有點脫髮，用了一瓶長青液，立馬不脫髮了。
他把保險箱子平放在大理石桌面上，眼睛盯著箱子，帶著濃濃得意，他特意調查過，長青液集團對於這些材料的看重程度。
打蛇打七寸，他韓茂生對著長青液的弱點打！
林喆依然躺在沙發上玩手機，似乎是在評論朋友圈，韓茂生則是站起來，背負著雙手，客廳內踱步，他來到窗戶前，俯視禹州。
禹州很小，沒有機場，很不方便，若他獲得長青液股份，必定把公司搬到安城，在自己眼皮成長。
這般想著，韓茂生的眼神逐漸銳利起來。
他語氣平靜：「長青液那邊回復了嗎？」
後面林喆的女助手道：「韓總，還未給予回復。」
「呵呵。」韓茂生冷冷笑了兩聲，不見棺材不落淚，等下他把那些珍品的照片，給長青液集團發過去。
今日來禹州談判的事宜，由他和老婆林喆主導，務必辦的漂漂亮亮。
林喆點著手機，嗤笑一聲：「我看什麼長青液啊，架子還真不小，不就一暴發戶嗎？」
「等我拿了他們的股份，第一件事就召開股東大會，把現在的負責人給換掉。」林喆眯起狹小的眼睛笑了。
本來韓茂生聽到林喆附和的話，還挺滿意的，雖然他老婆盛氣凌人，但至少會支持他的意見，不算太打他臉。
現在林喆一眯眼，韓茂生眼角一跳，不行了，他頂不住了，什麼玩意妝容，怎會這樣丑？
今天談完事情，一定要讓她把妝容改了。
林喆緩緩道：「我們如今針對長青液做的準備，非常充分了，整個安城地界，沒人比我們做的更好了。」
韓茂生謙虛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也許有更好的方案呢，只是我們沒想到罷了。」
他嘴上這樣說著，臉上的得意，無論如何掩消不了。
韓茂生又回到大理石桌子前，他笑容依舊，動手揭開保險箱，準備查看箱子裡的各種物品。
只是當他揭開箱子，笑容卻是凝固了。
箱子裡，空的……
韓茂生表情極為精彩，他連忙開口問問林喆：
「箱子裡面的東西呢？」韓茂生聲音著急。
「什麼東西？」林喆舉著手機。
「保險箱裡的玉石木頭，咱們用來和長青液談判的東西！」韓茂生指著保險箱，一副難以置信的神色。
林喆看向箱子，裡面果真空空如也，她當即質問道：
「箱子裡的東西，不是你負責裝的嗎？」
「對啊，我負責的，我明明把東西裝裡面了，現在沒了！」韓茂生急得不行，箱子裡裝的東西，事關此次談判關鍵，沒那些東西，無法引出後面的收購。
「你，你看到了嗎？」韓茂生問房間裡的唯一一位助手。
「林總，我剛才在準備談判的文件，沒注意到保險箱。」女助手謹慎道，這份工作待遇很好，她不敢觸怒對方。
韓茂生問詢無果，他套房裡搜，怎也找不到。
他又看向房門，房門一直關著，結果保險箱裡的東西不見了！
『壞了！』韓茂生心中不妙，他還拿什麼和長青液集團談判？
他怔在原地，面上表情難看，
林喆瞧見丈夫的神色，不耐煩道：「肯定是你忘了把東西放進去，要你有什麼用，這種事都能忘？」
韓茂生不回答，只是表情木然。
他記得清楚，他絕對放進去了。
「我讓他們再送一份東西過來！」林喆拿手機，準備打給安城那邊。
突然鈴聲響起，是安城莊園那邊打來的，林喆第一時間接聽：
「不好了，老爺子剛才暈過去了。」
「什麼，嚴重嗎？」林喆關心道。
「不嚴重，老爺子現在身體狀態好的不得了。」
「那就好。」林喆虛驚一場。
現在談判事關重要，她說道：
「我等下發你幾張圖，你把圖裡的物件，給我包好，全部給我帶回來，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
「知道了姐。」
林喆放下手機，鎮定道：「退一萬步，哪怕箱子裡的東西真的丟了，我們依然有備用的物品，無需擔心。」
聽到她如此說，韓茂生稍微緩解點心情。
沒多久，電話打了過來：
「不好了，姐。你交代的那些材料，莊園裡找不到啊！」
……
現在的姜寧，正乘坐飛舟，朝著河壩飛去。
剛才他把飛舟停在半空，推開酒店窗戶，布下法陣，順手帶走了保險箱裡的傀儡材料。
對方是主動來威脅他們長青液集團的，姜寧不會給他們報酬，沒找他們算帳已經算好了。
以後他們若是再敢截胡材料，他便把對方當作提款機。
至於對方找到他？那比大海撈針難得多了，反正不論如何，有長青液集團頂在前面。
全是邵雙雙做的事，與他姜寧有何關係？
一念至此，姜寧覺得邵雙雙真的很好用，忠心，話少，有能力。
姜寧打算過段時間，回饋一下她。
半年來，長青液集團收攏了許多藥材，湊出了十餘種丹方，其中有記美容類丹藥。
到時候姜寧會煉製幾顆丹藥，保邵雙雙不會因勞累和年齡老去，容顏衰減。
姜寧點下飛舟，朝著河壩降落，他拎著吃的回到租房，受到了薛元桐熱烈的歡迎。
姜寧在外面陪她聊了一會，獨自回到房間。
他在思考傀儡的煉製，安城走了一趟，傀儡材料已經集齊，接下來則是開始煉製傀儡。
他的煉傀手藝不錯，現在煉製的傀儡，撐死是練氣中期修為，根本沒有任何難度。
唯一不確定的是，他要將法則碎片融入傀儡，他不知道會產生何種變故。
落雲宗的傀儡大師和他說過，法則碎片一旦融入傀儡，可能產生種種玄妙。
姜寧沉吟良久，決定嘗試。
……
下午，姜寧騎著山地車來到虎棲山，他把自己關在地下室。
待到太陽落山之際，昏暗的地下室中，姜寧望著眼前一具懸浮空中，體型與他相仿的傀儡，暗暗點頭。
此傀儡的膚色是類人的，容貌俊美，只是面孔冰冷無比，尤其一雙眼睛，竟是瑩白之色。
姜寧點動手指，傀儡落地，邁動雙腿走了幾步，動作和常人無異。
如果給傀儡披上衣服，帶上帽子，蒙住面孔，再配一副墨鏡，讓其走在路上，真的沒人發現他是一具傀儡。
『接下來是最後一步。』姜寧捏著一枚五彩的法則碎片。
他吃了顆培元丹，一口氣布置出七門陣法，而後，調出他元嬰境界的施法技巧，控制法則碎片。
五彩碎片如同流星，撞向傀儡胸口，只見傀儡胸口部位，如同湖水泛起波瀾，五彩的水紋蕩漾出去，而後迅速掃遍其全身。
姜寧靜止十幾秒，神識重新探向傀儡。
『右臂位置多了一枚玄妙的符號，類似羽毛。』姜寧察覺了異常。
『這便是保留下的特殊法則能力嗎？』
『似乎涉及到了空間。』姜寧摸不准羽毛符號有何作用，只是覺得，曾與他翻閱過的典籍中的空間符號類似，卻又不完全類似。
相比那枚空間符號，傀儡右臂的符號，居然長了兩個圓環。
『先去那片空間試試。」姜寧伸手一抓，傀儡收入儲物戒。
他寧願自己不用法則碎片，也要給傀儡用的原因，是為了日後獲取更多的法則碎片。
姜寧乘飛舟，一路升上了那片區域所在。
他喚出傀儡，給它披了一件黑袍，又戴上帽子，蒙上眼睛。
傀儡剛煉製完畢，內部靈力充裕，足以支持傀儡兩個小時的運轉。
姜寧操作著傀儡接近那方區域，他提前布置好了挪移陣法，以便挪移出傀儡。
姜寧分割一點神識，系在傀儡本身銘刻的陣法上。
而後，他看著傀儡，一步步的邁入陌生的世界。
伴隨著傀儡右臂羽毛符文劇烈明亮閃爍，居然漸漸克服了兩界間的屏障。
「能行。」
「那我本體呢？」
姜寧立刻動用神識掃描，神識所過之處，並無任何空隙，代表著，只有傀儡能進入那方世界，他的本體不行。
傀儡一點點步入，最後消失在姜寧面前。
姜寧給周身布置防禦陣法，隨後盤坐在靈舟上，他閉上雙眼。
剎那，視覺、聽覺、嗅覺、觸覺，全部消失不見，只剩下了附身傀儡的那團神識。
姜寧『見』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天空是陰暗的，大地崎嶇不平，無限延申。
荒蕪的土地生長著眾多怪異的草木，灰色藤蔓。
青色水潭升騰著氣泡，猶如實驗室中的化學液體。
『十五分鐘。』
姜寧默念，他的傀儡被天地法則限制了存在時間，只有十五分鐘，時間一到，便會自行崩解。
姜寧操縱著傀儡行動。
……
十五分鐘後，傀儡出現在木舟上。
姜寧睜開眼，傀儡穿越兩界，未能帶來法則碎片，甚至未發現法則碎片的痕跡。
他並不失望，反而牢牢盯著傀儡右臂的羽毛符號。
「傀儡不止具有一種法則。」他自語道。
剛才僅僅一次兩界穿梭，他便發現了驚喜。
姜寧催動傀儡，其右臂的符號依然暗沉著。
「看來第二種法則，只能在那方世界使用。」
剛才他控制傀儡奔行在荒原上，偶遇一隻奇怪生物襲擊，姜寧本欲反手滅殺它，結果傀儡右臂的羽毛符文閃爍。
以姜寧曾經的見識，立刻發現了異常之處。
他激活傀儡右臂的符號，打向那隻生物，結果只是輕輕一抹除，便消除了它的靈魂。
姜寧有些驚訝，直接抹除別人靈魂，只有高級修士能做到。
最奇妙的是，傀儡抹除完生物靈魂後，在它體內種下了一枚法則印記。
那生物明明失去靈魂，卻並未馬上斃命，它的肉體，仿佛變成了一具『載體』。
只需要一個新的靈魂進來，便能替代這隻生物活下去。
如同修仙界的奪舍。
當時姜寧發現這點後，繼續在荒原做實驗，他用符號試驗了五次，成功了三次，失敗兩次。
他總結了一下，似乎只有孤身一隻的生物，他才能用羽毛符號抹除其靈魂。
……
兩天後，臘月二十八。
姜寧走在市郊的路上，他行走的方向，是一片流浪狗所在的區域。
那方世界的靈魂實驗，姜寧做完了大半。
首先是穿梭世界，傀儡每隔六個小時可進入那方世界一次。
每次進入那方世界，羽毛符號至多抹除六隻生物的靈魂。
所抹除的生物，一定要足夠孤僻，不能是群居生物，否則將會抹除失敗。
而被生物被抹除靈魂後，其會被種下法則印記，那枚法則印記，與姜寧傀儡手臂上的羽毛符合，似乎建立了一種連結，仿佛是可以突破兩界屏障的連結。
姜寧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羽毛符號不僅可以『抹除』靈魂，似乎還能『置換』。
今早，姜寧抹掉了那方世界一隻狗的靈魂，所以那方世界的狗死了，只剩了一具『載體』，只要填充新的靈魂，就可以在那方世界復活。
姜寧今天準備做的實驗是，讓現實世界狗的靈魂，通過涉及天地法則的羽毛符號，置換到那方世界的狗身上。
正常情況下，現界中傀儡的羽毛符號不會明亮，但是姜寧意外發現，只要在那方世界抹掉了和現實世界，同等品種，同等性別的生物，似乎便能契合『置換』條件。
根據姜寧的推測，現實世界的靈魂穿越過去，可以隨時從那方世界召喚回來，如果操作得當，不會對現實世界的生物造成傷害。
狗只是前置實驗。
姜寧在那方世界發現了人類的城池，部落。
以及修行『源力』的修士。
這意味著，以後他甚至可以通過『人』，嘗試獲取法則碎片。
「旺，旺旺！」
前方響徹兇惡的狗叫，路邊行人嚇得快步離開，生怕被野狗咬了。
姜寧不緊不慢的走過去，好幾隻狗在叫，其中叫的最凶的，嗓門最大的，是站在垃圾桶蓋上的一隻黑色大狗。
這隻狗和那方世界，被姜寧抹去了靈魂的黑狗很像，一樣的囂張睥睨。
「別擱這叫喚了。」
姜寧凌空一個靈力大耳刮，把黑狗從垃圾桶扇了下來，挨了這一下，黑狗直接昏地上了，旁邊的流浪狗一鬨而散。
姜寧隨手布置出障眼法陣，召喚出傀儡。
此時傀儡右臂的羽毛符文閃閃發亮。
姜寧考慮了兩秒，他操控傀儡，在黑狗腦門種下一枚法則印記。
狗頭的枚法則印記，對應著那方世界黑狗的法則印記，兩者通過天地法則連結。
傀儡舉起右臂，激活法則印記。
姜寧盯著地上的黑狗，默默道：
「現在，你將獲得異世界遊玩體驗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