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衡,你說什麼?」

屋子裡的人,除了馮衡,都是武藝高強之輩,何況剛才那一句,失聲下的招喚。

看到眾人疑慮的目光,馮衡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不好意思,剛剛認錯了人,覺得默兒長得像我的一位故人,現在想想,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實。」

「藥師,默兒我也見到了,果然一表人才,當得蓉兒的佳婿,你要好好地待他。」

「今日有些累了,你們先去用飯吧,我想休息一下。」

眾人見馮衡要休息,紛紛告辭,都退了出去。

「飯菜就擺在後宅的一處院子裡,大家團團在座,默默地吃著,其間也有陳玄風偶然插科打諢,但整體興致都不是很高。」

「師尊,我們在『桃花島』也住了一段時間,師母的身體也日趨穩定,您要是沒什麼吩咐,我想還是暫時回到『歸雲莊』去。」

「那麼大的攤子,冠英現在還不能完全罩得住,再說我還得督促這小子好好練功,比郭妹夫年齡還大點兒,武功可就差得多了。」

陸乘風先表達出自己想法,想看看師尊的意思。

「是啊,師尊,我們二人也不想,整日裡在這裡閒坐,想著再到各處找。找,是否能找到幾位師弟的下落。」

本來黃藥師讓他們三人回來,一是為了馮衡的事情,如果一切順利,也想讓妻子見見幾位徒弟。

另外是為了讓他們參加一下,郭默和黃蓉的「訂婚宴」。

本來「桃花島」人就少,他們過來,場面也能夠熱鬧一些。

可是,剛才聽到妻子那無意中的一句稱呼,黃藥師感覺到這裡邊可能會有什麼事情。

雖然,最後妻子聲稱「認錯人了」。

但是,看她那神情,分明是在有意遮掩著什麼。

「好吧,你們三個有事情,就先回去吧。『歸雲莊』是個不錯的地方,乘風,你手下那些水勇還是弱了一下。」

「現在,你腿腳也方便了,少時在為師這裡,就你最喜歡『兵書戰策』。現在雖然沒能從軍,在太湖裡練出一支硬朗的『水軍』,也算是學以致用了。」黃藥師隨口說道。

陸乘風卻眼睛一亮,「謹遵恩師教誨,前些年,是弟子太頹廢了,還自稱『五湖廢人』。此次回去,當發憤圖強,好好操練一番。」

「玄風、超風,你們二人在武學上,走了這十幾年的彎路,雖然另闢蹊徑,但終究是『左道旁門』。」

「還是重新練回我『桃花島』的武功吧,前日我已將『彈指神通』詳細傳授給你們三個,當好生修煉。」

三人躬身稱是。

「明日一早,你們就先離去吧,離開的時候也無需再來告辭了,有什麼事,就傳個信息回來,在外邊不要墮了『桃花島』的名頭。」

三人再次躬身,退了下去。

屋裡只剩下黃藥師、郭默、黃蓉三人。

「默兒,過兩日,我想還是擺上一桌酒,一來我和你岳母,想看著你們二人把婚事正式定下來。」

「二來嘛,還有一樁牽延了十幾年的事情,也該有個了斷了。說起來,那人與你也都不算什麼外人。」

「過去因為你岳母的傷病,一直也沒時間和精力來處理這件事,現在,就借著你這『訂婚宴』,把此事解決了吧。」

黃藥師沒有言明,郭默也沒細問,左右也就幾天的時間。

見「東邪」沒什麼說了,郭默就起身告辭離去,黃蓉緊隨著送他出去。

已是深秋時節,夜裡的風有些涼,今晚無星無月,兩人全憑著熟悉路況,穿梭在林木和山石之間。

「默哥哥,你說今晚娘親那樣說是什麼意思?」

還是黃蓉先沉不住氣,率先發問了。

「蓉兒,你問的是哪一句?哦,是岳母說我『一表人才』嗎?哎,沒辦法,我也不想的啊。」郭默故意搞怪道。

「哼,不理你了,我也回去了,省得送你回去,你還得送我回來。」

見到郭默根本就不接她的話茬,黃蓉氣呼呼地轉身走了。

望著黃蓉離開的方向,郭默也陷入了沉思。

對於自己的身世,郭默也曾幻想過很多。

可是這件事情,似乎只有母親李萍可能知道一些,自己又怎好直接去問她?

小時候是不合適,自己怎麼可能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呢?

長大了,又覺得沒必要,為什麼要去問呢?

自己就算是蒙古人,西夏人,金人,宋人......

又能怎麼樣呢?這發生的一切,自己能改變嗎?

自己知道了真相,假如有仇怨,自己會去傷害從小對自己有情、有意、有愛、有恩的這些人嗎?

明顯是不會的,那麼自己又何必自討苦吃呢?

也許,真到了必須說的時候,母親李萍會告訴自己的。

也或許,就連母親李萍,都未必知道得太多。

過去快二十年了,沒想到自己隨手救活的岳母,居然鬼使神差地叫了自己一聲「姐夫」?

簡單的兩個字,郭默的心裡就翻起了波浪。

我是她姐姐的孩子?那麼我爹是誰?我娘又是誰?

郭默仔細回憶了一下,有關「射凋」所有的記錄,好像對於自己這個岳母馮衡,都太多的記錄。

《萬古神帝》

連在後世,那麼強大的網際網路,一眾槓精、大神,貌似沒有什麼人腦補馮衡的來歷,更何況自己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外甥」?

郭默一路想著,熘熘達達回到了「松風閣」。

「桃花島」後宅。

黃藥師止滅了幾支亮眼的蠟燭,僅留下一盞橘黃色的燈。

也不知道用的什麼油,居然看不到有一絲黑煙,然而有澹澹的清香,讓人心平氣靜的。

「藥師,你就沒有什麼想要問我的嗎?」

正在假寐的馮衡,知道丈夫就坐在床邊,思索了半天,還是睜開了眼睛。

「阿衡,你醒了,臨睡前,我還要再給你做一次經脈理療,可惜效果不是很理想,要是你自己能夠修煉內功,那可就方便多了。」

黃藥師沒有接她的話,只是說著給馮衡療傷的事情。

「藥師,不是我不想跟你說,只是這件事情一旦確定是真的,影響太過重大,我們未必能夠承擔得了這種干係。」

馮衡還是自顧自地說著。

黃藥師看著柔弱的妻子,他想預感到這件事情會有些複雜,那麼他就更不捨得剛剛醒過來的妻子,再去為此事勞神了。

「阿衡,睡吧。兒孫自有兒孫福,不管默兒是怎麼的出身,是誰的孩子,以我看他都不算一個壞人,不會欺負蓉兒的。」

「我真希望自己沒有醒過來,即便醒過來了,為什麼又要讓我見到默兒?呵呵,『默兒』,他換了姓,居然還是叫『默兒』。」

見妻子依然在這個話題上延續,「東邪」覺得,一味地聽而不聞,好像也是無法減輕妻子內心的壓力。

黃藥師來到床前,輕輕地掀起妻子身上的薄衾,開始慢慢地經脈理療,就是用自己的真氣,慢慢溫養馮衡周身的穴位。

「阿衡,我記得你說過,自己無父無母,自幼是個孤兒,是被你父親的好友養到十幾歲的。」

「然後家裡出了變故,你一個人逃了出來,才遇到了我。」

「那麼,哪來的姐姐、姐夫啊?」

「藥師,我所說的姐姐,就是我的養父家的女兒,也就是我父親的好友。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感情也像親姐妹一樣......」

馮衡突然停住了,抬起頭看著黃藥師。

「藥師,你跟我說實話,我還有可能站起來嗎?」

「這個......」「東邪」有些猶豫。

「在見到默兒之前,我最大的願望,就是能把你救醒。見到默兒這神奇的『九陰神功』,我有九成把握,能夠讓你恢復如初,說不定還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

「只是,其中最大的一個環節在於,默兒必須要去學會一樣功夫,我雖與那人交情尚可,但是要學人家傳武學這種事,未必能夠如願。」

「說不得,到時候豁出我這張老臉,再拿我的『彈指神通』去交換就是了。」

馮衡沒有理會黃藥師的為難,如果在正常時刻,依照他的性子,一定是會阻止或拒絕的,但,今天卻是沒有。

「那好,如果我真的能好起來,我想請你帶我去一個地方。」

馮衡平靜地說著,好像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阿衡,你要去哪裡?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去。」

馮衡笑了笑,「藥師,不著急的,現在還沒完全確定『默兒』的身份,只是相似的外貌,一樣的名字?」

「真的要等到那一天,必須要拿出有力的證據才行。」

「否則,也僅僅是你我相信而已,何以取信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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