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八月、九月......

時間在一點一滴地過,燕王府里的小郭遙,也在一天一天的長大。

就像郭默說的那樣,這小子還真是越長越好看,尤其是那一雙大眼睛,他竟然長了一雙笑眼。

看到誰都笑嘻嘻的,惹得小郭襄恨不得天天都守在旁邊,有時候都能把郭家的老四從睡夢中給親醒了。

燕王府里一片祥和,燕王府外,整個洛陽城,整個河南府卻面臨著旱災的威脅。

河南府知府杜杲,及時徹查了兩家企圖哄抬米價的糧店,發現他們不僅將價格標高了三分之一,出售的還是摻了沙子的大米。

直接依法嚴辦,沒收了糧倉中幾萬石糧食,並將其惡劣的行徑公布於世。

同時,召集河南的百姓,將這數萬石攙了沙子的大米,重新清理出來,且以原來的市價投放市場。

擔心再次出現囤積居奇的現象,杜杲嚴格限量,每人一次只能購買七日的口糧,並以官府的名義承諾,在旱情期間米價始終維持現在的水平。

汝州、鄧州、唐州,追隨河南府的腳步,四地一盤棋,有條不紊地應對著旱災初步帶來的影響。

「殿下,有來自於汴梁的使者,想親自求見您,您看?——」

「紅雨閣」里,郭默正化身為說書先生,在給眾人講述「封神演義」。

也怪郭默自己嘴欠,因為他們家老四,出生的時候恰巧碰到了電閃雷鳴,然後又是大雨傾盆的。

這樣的場景,莫名其妙的就讓郭默想到了「封神演義」里,雷震子出生的橋段,就戲稱郭遙為「雷震子」。

卻被旁邊的小郭襄聽到了,硬逼著爹爹交待,為什麼會給弟弟起一個這樣奇特的名字?

郭默拗不過她,就繪聲繪色地,給這小丫頭講了一段「姬伯燕山收雷震」的故事。

這下可了不得了,不僅僅是五歲的小郭襄,就算是黃蓉、李莫愁、小龍女、聽香、問芙等人,凡是在屋裡聽到故事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全被郭默這神奇的故事給吸引了。

「爹爹,這西伯侯為什麼要去朝歌啊?他去了以後還有什麼好玩的事情嗎?這雷震子什麼時候才會再跟他爹爹見面啊?......」

好嘛,小郭襄立馬化身為十萬個為什麼。

「默哥哥,這故事前邊應該還有很多吧?你可不可以從頭開始講啊?反正我在這裡坐月子,一個月都出不去,悶得也挺無聊的。」

看著眾人一個個期盼的目光,郭默也有些為難。

要說封神演義的故事,他也算是很熟悉的,在這個世界上,還要等幾百年才誕生,自己剽竊過來,真的合適嗎?

再說了,這封神演義是章回體,全書有一百回呢,就算自己每天講三回,都要連續講一個月的。

「爹爹,您要是能給襄兒全部講一遍,襄兒以後什麼都聽你的,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跟龍姐姐練習捉麻雀......」….

似乎看出來爹爹猶豫著想拒絕,小郭襄立馬拿出來自己的殺手鐧,坐在郭默的懷裡,盪起了鞦韆。

屋裡其他的人見狀,居然沒有一個上來或出聲勸阻的。

郭默,堂堂的燕王殿下,完全被家人給孤立了?

最終,群眾的力量是偉大了,更何況郭默這個女兒奴,又如何真的會想拒絕自己的女兒呢?

「好了襄兒,別把自己累著了。咱們先說好,從明天開始,每天下午爹爹給你們說兩個時辰『封神演義,。」

「其他的時間,你該學習的東西,一件也不能落下,否則爹爹是不依的......」

「好嘞——聽『封神演義,了,

哈哈,這個臭弟弟還是有些用處的,能夠引出爹爹一個好聽的故事,雷震子?以後我就叫你『雷震子,了。」

郭默晚上在書房,還是好好地準備了一番。

畢竟過去那麼多年了,現在真要系統地講出來,至少先要把大綱給列出來,順帶著準備好明日的講稿。

第一回:紂王女媧宮進香

第二回:冀州侯蘇護反商

第三回:姬昌解圍進妲己

幸虧上一世,郭默大學四年讀的是中文系,在大四考研的時候,報的還是中國古代文學裡,明清方向。

別的沒怎麼學習,那十多本著名的,他倒是看了好幾遍,尤其是那本「封神演義」。

每天三回,一個多月就能徹底講完,也算是給這個時代人們貴乏的文化生活,增添一份難得的調味品了。

雖然決心做一迴文抄公,但是一向有「原則」的郭默,還是在開頭「封神演義」四個大字的旁邊,寫上了「許仲琳」三個字。

鐘山逸叟,對不住了。

其實,這本「封神演義」不能完全算是純粹的原創,有很多故事已經在民間流傳,只是沒有成型的體系罷了。

知道燕王殿下要說書,金玉風第二天一早,就帶人把「紅雨閣」的大廳收拾了出來,按郭默的要求在正中擺放一個桌子。

上邊茶壺茶碗,驚堂木、摺扇等物一應俱全,既然要說書那就整得像模像樣一些。

在靠近內牆的地方,給黃蓉安放了一張軟塌,在講台和軟塌之間的空位,還擺放了二十來張獨桌,最多能容納三十來號人。

勐一看,還真像那麼回事。

燕王說書的消息不脛而走,連趙汝述和老程珌都知道了,這兩人早早地處理完當日的公事,直接連午飯都跑過來蹭的。

「啪——」

「混沌初分盤古先,

太極兩儀四象懸,

子天醜地人寅出,

避除獸患有巢賢。

......

天下荒荒萬民怨,

子牙出世人中仙,

終日垂絲釣人主,

飛熊入夢獵岐田。

......

天挺人賢號尚父,

封神壇上列花箋,

大小英靈尊位次,

商周演義古今傳。」

開篇這首定場詩一出,就贏了個滿堂彩。….

別的人不懂,趙汝述和老程珌還不懂嗎?

本來還以為燕王殿下是寵愛小郭襄的玩鬧之舉,他們跟過來看看,還想著如果殿下做的太「過分」了,他們就要諍言直諫一番。

大宋現在前景一片大好,他們可不願意看到燕王殿下沉迷到溫柔鄉里,須知溫柔鄉就是英雄冢啊。

就算是上個月,郭默讓酒坊做出來的葡萄酒,取名為「美人淚」,這二老都頗有微詞,雖然那玩意的確很好喝。

現在,郭默一首定場詩,直接將這二位準備好的勸諫之言,全部打擊的煙消雲散了。

甚至,這二位都謹慎慎行了起來,生怕自己一個不合適的言語,惹得這位燕王殿下不高興,如果他不願意再繼續寫故事了,豈不是世間錯失了一部鴻篇巨著?

頭三回講完,郭默整整用了一個多時辰,整個「紅雨閣」里靜悄悄的。

「好——」

還是老程珌第一個「甦醒」了過來,大聲叫好。

「哈哈,各位看官,如果覺得小生說的書還過得去的話,是不是該多少打賞兩個啊?我這不能白忙活半天啊——」

「哈

哈哈——」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經此一事,眾人對這位燕王殿下更是刮目相看。

「老程,你說殿下他到底是什麼人?」

離開後宅的趙汝述,和老程珌二人來到前院的小花廳,都過去一個時辰了,這二位還在回味燕王剛才講得「封神演義」。

可惜,沒能搶到殿下的手稿,看來明日去聽書,自己索性帶著紙筆來好了。

「什麼人?那是燕王殿下啊,官家的親兒子,老趙你不會迷湖了吧,連這還需要再問?」

喝了滿滿一杯茶,這七月的天還真熱啊,他一個聽書的都渴的不行。

「我是問,燕王殿下他是人嗎?」

趙汝述覺得自己剛才問的話有問題,思考了一番又換了一種方式。

「老趙,你是什麼意思啊?在背後咒罵殿下不是人啊?我看你真是熱湖塗了,趕快喝杯涼茶吧。」

老程珌更聽不懂了。

這個趙汝述,平時多精明一個人啊,怎麼聽殿下說了一回書,整個人都聽傻了?

一會兒問殿下是什麼人?

一會兒又問殿下是人嗎?

這說的還是人話嗎?

趙汝述似乎也咂摸著,自己的話里有問題,還真的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喂,老趙,那是我的杯子——」

「老程,我的意思是,如果殿下只是一個凡人,他怎麼會知道那些神仙的事情,而且知道的那麼詳細?」

「你我都算是讀書之人,商周的那段歷史,在太史公的史記中也有記載,民間也聽過一些神神鬼鬼的故事。」

「以你我的能力,或者說就算是將我大宋所有文人集合在一起,是否能寫出這樣的故事來?」

別人聽的是熱鬧,趙汝述想的卻更深一些,這些問話卻將老程珌給問蒙了。….

從此之後,他們兩個儘量把公務在上午處理完畢,或者晚上再加班處理,而下午是絕對要抽出兩個時辰,去聽郭默說書的。

他們都是如此,那幾個在燕王府里練功的人,諸如封戈、葉瞿、李志常、崔志方、武南天等,更是吃完午飯就過來了。

連一向澹泊的小龍女,都雷打不動地過來了,馮衡知道之後,也正式宣布,自己要在黃蓉的屋裡吃午飯。

整個燕王府,唯一對郭默的「封神演義」不買帳的,恐怕就是咱們的四公子「雷震子」了。

今日,難得的趙汝述和老程珌都沒來蹭飯,就是說書已經開始了,最前排還空著兩個位置。

這二老居然要缺席了嗎?

今天,已經是郭默開書的第十二天,正講到「第三十四回:飛虎歸周見子牙」。

講到一半的時候,趙汝述和老程珌到了「紅雨閣」,卻只有趙汝述自己走了進來,而老程珌還在院門口,陪著一位遠來的客人。

「殿下,有來自於汴梁的使者,想親自求見您,您看?——」

趙汝述一腳門裡一腳門外,手裡還拿著一張拜帖,猶豫著要不要在這個時候遞給郭默。

汴梁的使者,當然是大金國的人。

其實,他們的使團是先到了臨安,同禮部的人蘑孤了十來天之後,才被告知,所有的邦交都要到洛陽的禮部,去找禮部尚書程珌。

使團的人沒敢相信,也沒敢不相信,但還是大部分人留在臨安繼續尋找機會,並派人快馬回汴梁報信。

大金國現在是完顏守緒在位,就是被後世稱為「金哀宗」那位,剛剛上位三年。

他能夠在現在如此惡劣的情況下,坐穩金國皇帝的位置,多虧了一文一武兩位朝中重

臣。

武將自然是金末能跟完顏陳和尚並稱的完顏合達,現在也是汴梁城守衛軍的總都統,麾下能夠直接調動的兵馬就有足足八萬人。

而文臣,正是即將被派往洛陽之人,此人剛剛三十六歲,正直壯年。

說是文臣,卻又不是一介酸儒,而是被漢化契丹族人,算是金國朝中少有的實幹派。

只是資歷不足,很多政令即便是有完顏守緒支持,也會受到下邊執行之人的排擠。

明面上,這位看著像是完顏守緒的寵臣,在他內心深處,卻也多有懷才不遇之感,尤其是現如今大金的艱難局面。

派往臨安使團的回信,讓金國朝中又是一陣無謂的爭論。

洛陽,或者說大宋的燕王殿下,在如今的汴梁朝堂,是一個很大的忌諱,眾人都有意無意地迴避著。

那是一處,難以名狀的痛苦,傾國之痛。

「陛下,無論如何都要徵得大宋的幫助,否則再過一個月,我金國境內要麼餓殍遍野,要麼就會出現大量逃民。」

「更嚴重的是,咱們的軍糧也不多了,老臣......老臣建議裁掉一部分軍隊吧。」….

一名鬚髮皆白之人,在朝堂之上出班奏報。

「老皇叔,咱們就剩下十一萬人馬了,再裁軍要裁多少啊?裁去那些人,就不吃不喝了嗎?」

「洛陽城裡的燕王,朕算是看出來了,那就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主,連西夏人、蒙古人都不是他的對手,我們大金三分之二的疆土,都是被他侵占的啊——」

完顏守緒有些無奈,他也算是胸有大志之人,今年二十八歲,比郭默也就大了兩歲,正是奮發圖強的年齡。

一登位大金國就失去了半壁江山,直到現在苟延殘喘在汴梁城內。

當年大金國何等強盛,汴梁城就是他們最大的炫耀,這是前宋的都城,宋廷被他們給覆滅了,只能偏安在江南一隅。

而現在,汴梁城卻成了他們最後的遮羞布。

「陛下,老臣知道您有沖天之志,但是,此一時彼一時也。想當年越王勾踐,兵敗被俘、失地亡國,照樣臥薪嘗膽,最終得以復國。」

「眼下最大的困難就是旱災,金國很多土地都欠收,甚至絕收了,很多百姓明年的種子糧都被吃掉了。」

「要麼向大宋借糧或買糧,要麼至少遣散出去八十萬的饑民,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啊。」

老皇叔說的話,滿朝文武沒人會反駁,這就是擺在面前不爭的事實。

「那好吧,大宋燕王是一個極其難纏的人物,對內對外從來就沒有做過虧本的交易,洛陽之行不會那麼容易啊。」

完顏守緒也許是被老皇叔說服了,也許是不得不向現實低頭,環視了一圈滿朝文武。

「晉卿啊,我大金正值危難存亡之時,此次洛陽之行,還是你親自去一趟吧——」

完顏守緒的目光,最終落在一名靠前的文官身上,正是他最為倚重之人,時任左右司員外郎。

「微臣領命——」

那名文官也沒推辭,甚至就在方才老皇叔說到洛陽燕王的時候,他都有些想主動請纓前去的衝動。

滿腹韜略的他,想親眼去看看,最近幾年全天下最為炙手可熱的燕王殿下,到底是何許人物?

......

「汴梁來人?拿來我看。」

郭默停止了說書,衝著趙汝述招招手。

趙汝述才走進大廳,衝著正在聽書的眾人,投去一個歉意的眼神。

他也連續聽了十一天的「封神演義」,當然知道被人中途打斷,心裡是如何的難受不堪。

郭默從趙汝述手裡接過金國來使者的拜帖,都是一些意料之中的事,沒什麼內容能引起郭默的興趣,倒是最後落款的名字,讓郭默眼前一亮。

居然是他?我怎麼將此人給忘了?

「趙長史,此人現在何處?」

郭默合上拜帖問道。

「殿下,此人就在『紅雨閣,外,由程尚書陪著等候殿下的召見。」

郭默想了想,又看了看屋中眾人那不舍的眼神,不覺心中一陣好笑。….

「這樣吧,中間讓出一個位置,你和老程一左一右陪著這位金國來使,先聽本王把今日的書說完吧,正好這個章節也滿符合今日的氛圍。」

今日的章節?

飛虎歸周見子牙?

既然郭默這樣吩咐了,趙汝述也沒再說什麼,轉身出去了。

「怎麼樣?燕王殿下可曾答應見在下一面?」

見到趙汝述出來,金國來人急忙上前拱手一禮,問道。

趙汝述似乎這才看到此人一般,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他明顯地記得,方才殿下應當是看到了此人的名字,才答應見他的。

只是,這個名字有什麼特殊的嗎?

也不是金國的皇族啊?

難道這個身材高大,滿面鬍鬚之人,有什麼過人之處嗎?

趙汝述想不明白,但是,剛才他分明看到,郭默的眼中閃爍了一道光。

「讓使者久侯了,我家殿下正要開始日常的說書,殿下的意思呢,讓使者也一併進去,先聽完今日的書。」

「至於您出使的事情,咱們還是聽完書之後,再擇地詳談吧。」

「哈哈,那好啊,老程就怕耽擱了今日的聽書。」

金國來使還沒有答話呢,一旁的老程珌卻先搶了話頭。

這二人的表現,讓金國來使有些不解。

在來洛陽之前,他也是提前做過詳細的桉頭準備的,洛陽城裡燕王麾下有哪些重臣,燕王的脾氣秉性如何?

他心中已然有了定數,像眼前這二位,那絕對是洛陽城內最受重用之人。

此二人,再加上臨安燕王府里的薛極和衛涇,被人戲稱為燕王麾下的「功勳四老」,每一位即便單獨拉出去,在整個大宋朝堂上,也是跺一腳顫三顫的人物。

這樣的人,怎麼會「容忍」自家的燕王殿下,如此兒戲地對待兩國邦交?

難道是傳言有誤,還是對方根本就沒把我大金國放在眼裡呢?

而且,似乎這兩位燕王府的重臣,對他們殿下這種行為,還甘之如飴?

金國來使心裡這樣想著,表面上可一絲都沒有表現出來。

「如此,就有勞趙長史,幫在下引薦一下了——」

趙汝述在前,金國來使居中,老程珌走在了最後,三人魚貫而入,就走進了「紅雨閣」。

「紅雨閣」雖然是內宅,由於足夠的大,郭默也多停留在這裡,索性第一層院子,整個都建成了可以對外公用的地方。

要不然,接見一國使節,直接領到內宅來,總是於理不合的。

三人先後進入了大廳,眾人都在那裡等著。

郭默也沒有離開座位,只是衝著進來的三人拱了拱手,並示意他們先入座。

金國來使還想著直接去拜見郭默呢,卻見到對方那樣的動作,就猶豫了。

旁邊的老程珌,更是一拉他的衣袖,三人就坐在了聽眾頭一排的位置。….

條桌上,剛剛沏好的茶,一盤子乾果,一盤子時令水果,一盤子宮廷的糕點,居然還有一壺「美人淚」?

見到他們坐下,郭默驚堂木一拍,重新開始今天的說書。

一個半時辰後,大廳內再次掌聲雷動。

雖然眾人熘熘坐了一個半時辰,卻沒有一個覺得厭煩的,都感到時間怎麼過得這麼快呢?

這個張桂芳也太厲害了吧?

下一步,姜子牙和西岐大軍該怎麼辦呢?

在眾人的依依不捨中,郭默已經站起身來,衝著坐在頭排的三人示意,並邁步出了大廳,向前院走去。

燕王府,集賢殿。

這座宮殿,郭默啟用的次數不是很多,更多的時候,他喜歡在群英殿里待著。

「哈哈,因為答應了家中的小女,每日要給她講兩個時辰的故事,方才有些怠慢使者了,郭默之罪也。」

沒等金國來人先見禮,也沒等趙汝述或老程珌給郭默做介紹,郭默自己卻來到金國使者面前,一躬掃地,先給這金國使者賠了個禮。

「這......這如何使得?殿下萬金之軀,豈能給在下行此大禮,使不得啊——」

金國來使趕忙向旁邊一閃身,不敢接受郭默這一禮,自己卻在郭默的身側,恭恭敬敬地將腰彎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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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是震驚不已。

「燕王殿下,您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金國來使完全被郭默說得找不到北了,事先準備好的所有話術都用不上了,只能單刀直入的問道。

「哈哈,什麼意思?本王的意思很明顯。我要用三十萬石糧食,換你耶律楚材,做我的許州知州——」.

徒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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