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道長,真的是您?」

剛進入小花廳,郭默一眼就看到了客位上坐著三人,兩道一俗。

兩名道士,正是「長春子」丘處機,和年前剛剛離去的李志常。

看這二人的神色,除了一身風霜,想來是旅途奔波的疲憊,兩隻眼睛卻依然炯炯有神,自是無恙之狀。

而另一張椅子上,卻斜靠著一人。

那是一名女子,準確地說,是一名五十多歲的老嫗,裹著厚厚的棉服,即便到了小花廳這樣溫暖的地方,也沒有被除去。

整個人似乎已經陷入了昏迷之中,小花廳里放著兩個炭盆,她又穿的那麼厚,卻時不時地還哆嗦一下。

看面相,長得有些兇惡,一張略微發黑的臉龐,年齡雖然不算太大,皺紋卻很是明顯。

郭默確定自己沒見過此人,當然也就不會是「全真七子」里的,「清靜散人」孫不二。

「默......殿下,老道來求您援手了——」

丘處機本能地想叫一聲「默兒」,突然想到,郭默現在的身份,已經不再是所謂的「燕王」,而是大宋官家親子,大宋新晉的太子殿下。

丘處機在終南山重陽宮,當然也聽說了官家趙擴冊封郭默,也就是趙昊為太子的消息,又聽回到全真教的李志常和崔志方,詳細地訴說了背後的故事。

再次見到郭默,內心中除了那份莫名地興奮,竟然也生出了一絲疏離之感。

其實,在「全真七子」之中,要論起忠君愛國,丘處機絕對是排在第一位的。

尤其在年輕的時候,用後世的話講,那就是一個標準的憤青。

丘處機說了一聲「求援」,目光就轉向了旁邊的那位老嫗。

郭默早就感覺出此人的不對勁,離著多遠,就有一絲陰冷的氣息傳來,似乎還是郭默很熟悉的氣息。

既然是這種情況,郭默也不再寒暄,徑直來到近前,右手刁住了那老嫗的手腕子。

「寒冰綿掌?她是被歐陽克所傷?」

果然是自己熟悉氣息,只是歐陽克怎麼會無緣無故傷了此人,她又是什麼身份呢?

看到郭默疑問的眼神,丘處機也搖了搖頭。

「殿下,老道也是在山腳下發現孫婆婆的,見到她時就已經是這樣了,幾位師兄弟全力施為,也沒能有所好轉。」

「原來,傷她的功夫叫「寒冰綿掌」啊,怪不得會陰寒如此,沒想到歐陽克居然敢跑到了終南山腳下行兇。」

原來,那日丘處機有事同大師兄相商,就下了終南山到「成道宮」去,剛到山下就看到了趴在草叢中的孫婆婆。

面賽黃錢紙,唇似靛葉青,渾身冰冷、氣若遊絲,眼看那口氣就要倒不上來了。

丘處機也顧不得去找大師兄了,直接盤膝而坐,運用全真內功,想助孫婆婆療傷。

可惜,忙活了半個多時辰,孫婆婆除了身子變得稍微柔軟一些,依舊是人事不省。

見到這種情況,丘處機就知道,孫婆婆不是自己能救得了的。

顧不得男女大防,背起孫婆婆,就向「成道宮」奔去。

一連三天,「丹陽子」馬鈺、「長春子」丘處機再加上「玉陽子」王處一,全真教排名前三的三位一流高手,輪流給孫婆婆運功療傷,依然毫無進展。

「師弟,看來我等是無能為力了,但是孫婆婆又不能不救,我這裡還有兩粒默兒給的「九花玉露丸」,你帶在身上。套一輛車,火速將孫婆婆送到洛陽城去吧。」

從終南山到洛陽城,道路也不算遠,關鍵是長安到洛陽的官道,這兩年也修復的差不多了。

救人救到底,

丘處機就拜請大師兄馬鈺,先回重陽宮主持大局,自己帶著李志常,給孫婆婆套了輛馬車,三人就來到了洛陽城。

「孫婆婆?丘道長,您是說她是古墓派的孫婆婆?」

郭默雖然沒有見過,卻沒少聽李莫愁和小龍女提起她,在前世里,郭默也曾為這位熱心呵護小楊過,面噁心善的老嫗感嘆過。

沒想到,面前之人竟然是孫婆婆,那就更要全力搶救了。

「南天,速速去準備一間靜室,去「紅雨閣」叫你師娘過來,暫時不要讓你二師娘知道。」

二師娘,指的是住在「秋心苑」里的李莫愁,已經有七個月身孕了,郭默怕她知道了消息擔心,就暫時讓眾人瞞著她。

不知為何,這次歐陽克下手極重,除了「寒冰綿掌」本身帶的寒毒,竟然還夾雜著蛤蟆功的毒,甚至肋骨都斷了兩根。

再加上已經受傷七八天了,搶救起來頗是費了一番周折,好在有黃蓉在一旁相助。

直到掌燈時分,靜室的門才從裡邊打開,郭默和黃蓉也從裡邊走了出來。

「莫愁,你怎麼來了?」

郭默問的是李莫愁,眼睛卻盯向自己的徒弟武南天。

「不關南天的事,是晚上我去找姐姐吃飯,看到你們都不在,就到前院來了,正好碰到丘道長他們。」

看著李莫愁的狀態,還好,沒有太多的焦慮。

「默哥哥,孫婆婆她......」

「她沒事了,體內的寒毒已經基本驅除,再喝幾天湯藥就好。不過肋骨斷了兩根,至少得修養兩三個月,不能與人動手。」

「大約明日就能醒過來,有什麼話明日再問也不遲。一會兒我寫一個方子,讓人煎了藥,先給她灌進去一些。」

郭默吩咐旁邊的問芙,這種事情,問芙做起來要比聽香穩當的多。

「還是我來吧,今晚我就守在這裡。」

後邊的小龍女卻說道。

小龍女很小的時候,就到古墓里來了,也沒人知道她的出身來歷。

在她跟隨李莫愁到洛陽來之前,一直就跟孫婆婆在古墓里待著,孫婆婆待她就像親孫女一樣。

看到眼前孫婆婆這可憐的樣子,已經十二歲的小龍女,很是心疼地想要照顧她。

到了這個時辰,郭默也沒到後宅去,就在小花廳里,擺下一桌酒宴,為丘處機師徒二人接風洗塵。

「殿下,你覺得歐陽克為何會對孫婆婆下手呢?按理說他們之間,不該有什麼交集才對啊。」

關於這個問題,郭默也想了很久,一直也毫無頭緒。

不過,郭默在前世曾經看過一篇匪夷所思的帖子,是關於小龍女那位師傅的。

小龍女和李莫愁的師傅,她是林朝英身邊的侍女,從始到終就是一個沒有名字的人。

可是,誰人又會沒有名字啊?

那麼,就是因為發生了什麼特殊的事情,才令其隱姓埋名,寧願做一個侍女,終身隱居在古墓里。

郭默還記得有那樣一個橋段,林朝英死後,有一次「西毒」歐陽鋒曾經偷偷到過古墓,並跟這位無名的侍女交手了。

歐陽鋒還失手將這位無名侍女打成重傷,仗著古墓里的機關,才驚走了歐陽鋒。

但是,這位無名侍女這身傷卻再也沒有好過,直到一次練功時,引發了舊傷,走火入魔而死。

臨死的時候,孫婆婆就在眼前。

「姑娘,到底來古墓打傷您的人是誰?是不是「西毒」歐陽鋒?」

無名侍女的武功,孫婆婆是心知肚明的,雖然未到絕頂之境,但是,普通的一流高手,根本就不可能是她

的對手。

而那人,居然能夠將無名侍女打成重傷,在重重機關之下,依然能夠全身而退。

孫婆婆所能想到的,也只能是「五絕」中人,而「西毒」歐陽鋒,無疑是最值得懷疑之人。

不僅僅,這幾人裡邊,只有「西毒」歐陽鋒最是臭名昭著,更重要的是,無名侍女除了受傷,還中了很深的毒。

可惜,無論孫婆婆怎麼問,無名侍女都笑而不答,最終還是死去了,嘴角的微笑似乎永遠定格在那裡。

無名侍女死了,她沒有直接肯定,也沒有否定那人是不是「西毒」歐陽鋒,那她為什麼臨死之前會微笑呢?

難道她真的看透了生死?

還是說,她根本就不怪罪歐陽鋒呢?

那一抹微笑,分明是帶著故人相識的感覺。

那一抹微笑,帶著甜蜜、帶著回憶、帶著過往,讓無名侍女在臨終之際,終於不再受「玉女真經」功法的左右。

生前以無名存留於世,死時卻坦露出女子最純真的心思,即便她已經是年過半百之人。

可惜,「西毒」歐陽鋒沒能看到。

那麼,「西毒」歐陽鋒為何會到古墓中來呢?

他和這位無名侍女,又能是什麼關係呢?

老毒物是一個不願意吐露心聲的人,而無名侍女也已經香消玉損,再也沒人來揭露這個江湖中的秘密。

只是,縱觀「西毒」歐陽鋒的一生,跟他關係密切的女子只有一人。

那人就是歐陽鋒的嫂子,也就是歐陽克的生母。

可惜,歐陽克從小就知道自己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是跟著親叔叔長大的。

父親是死了,母親呢?

他的母親在生下歐陽克之後,自覺對不起自己死去的丈夫,於是就拋下剛剛滿月的歐陽克,尋得一無人之處,打算就此了此殘生。

卻被從那裡經過的林朝英所救,帶回了終南山古墓,收為自己的貼身侍女。

再後來,「西毒」歐陽鋒無意中覺知了此事,可又懼怕林朝英的名頭,更是在終南山腳下,就一直隱忍著。

直到王重陽和林朝英雙雙「故去」,他才敢偷偷地潛入古墓,至於兩人到底又說了什麼,發生了怎樣的口角,卻無從得知了。

江湖中,從來就不只是打打殺殺,更多的卻是人情世故。

真的也好,假的也罷,都隨著一抔黃土,埋沒在歷史的塵埃里。

要不是發生孫婆婆被歐陽克打傷的事情,郭默或許還不會想起這些。

「這個我也說不清楚,等明日孫婆婆醒來,也許她知道些什麼。對了,志常回去參加全真教的門內大較,取得了第幾名啊?」

郭默話題一轉,說到了旁邊的李志常身上。

李志常,作為丘處機的內門弟子,武功本來在全真教三代弟子也算是佼佼者。

但是,每年的大較,勉強也就是前十的水平,遠在甄志丙、趙志敬等人之後。

同來郭默處學藝的崔志方,更是二十來名的水準。

這兩人在郭默府里待了將近一年,回去的目的之一,就是要參加一年一度的門內大較,郭默作為半拉師傅,自然要關心一下。

「哈哈,殿下不說,老道也要提起的。這次是來的匆忙,老道直接從「成道宮」過來的。」

「要是重陽宮裡那些弟子知道了,說不定會打破頭顱,想著來殿下這裡學藝呢。」

原來,李志常和崔志方回去之後,他們的師傅丘處機和王處一,親自考教了兩人的武功。

在門內大較之中,李志常一招險勝了甄志丙,與趙志敬會師最終的對

決,卻又輸給了趙志敬。

趙志敬比他們幾個都年長一些,今年已經三十六歲了,是「玉陽子」王處一的大徒弟,也是公認的全真教三代弟子第一人。

往年的時候,能跟趙志敬一搏的,只有丘處機的另外一名弟子甄志丙,不想今年李志常卻異軍突起。

而崔志方連續挫敗了幾名師兄,也是在對戰趙志敬的時候,撐了五十個回合才敗下陣來。

最後一場,又不敵甄志丙,名列第四位。

也就是說,來郭默這裡學藝的兩人,回去之後,一個取得了第二名,一個取得了第四名。

這樣明顯的進步,當然讓別的師兄弟眼熱,尤其是武功原本在這二人之上的。

就紛紛求到自己的師傅面前,甚至跑到「成道宮」去央求「丹陽子」馬鈺,眾人都知道,這位卸任的老掌門,才是跟郭默最為親近之人。

可惜,郭默已經不是昔日的燕王,搖身一變,成為了大宋的太子殿下。

這樣的轉變,那是由臣子到半君的轉變,就算是馬鈺或丘處機心裡再怎麼願意,也不好真的推薦人過來的。

郭默是一個自身就很強勢的上位者,他並不太依賴於哪一方勢力,即便是「江南七怪」,或者是「桃花島」。

而同全真教交往了這麼久,郭默已經算是成就了他們三個人,「太古子」郝大通,更是直接達到了一流境界。

現在他遊走在西夏,一邊磨練著自己的功夫,一邊也算是在郭默的麾下效力了。

「哈哈,丘道長,您得替在下攔著啊,您看我整天忙的焦頭爛額的,連自己那幾個徒弟都沒時間教,再過幾年等幾個兒子也長大了,估計會更忙的。」

郭默還真不是在推辭,他自己收了六個徒弟,除了老五楊過和老六耶律齊,這兩個還算是孩子。

剩下的幾個,就把武南天留在了身邊,其他三個徒弟,郭默傳授他們功夫的時間,還趕不上人家在軍中替他效力的時間。

「老道自然知道殿下貴人事忙,不過我這個徒弟,老道還是厚顏,想讓您留在身邊多使喚幾年。」

「等他突破一流境界之後,再打發他回終南山去,那時候恐怕老道也該退位讓賢了。」

丘處機對著郭默說話,眼睛卻看向旁邊的李志常。

「師傅,您......」

原來,丘處機這是有意培養自己的徒弟,作為全真教的下一任掌教啊。

郭默隱隱約約記得,丘處機之後,本來是甄志丙繼任的掌教。

難道因為自己的出現,尤其是自己栽培了李志常一年後,李志常的功夫超過了甄志丙,才改變了丘處機的想法?

不過,現在的郭默,已經不再是純粹的江湖俠士,自然也知道這些名門大派背後的伎倆。

李志常本身的功夫出眾不假,恐怕就是因為他跟自己這層關係,才是丘處機選中他的最重要原因吧?

「丘道長既然吩咐了,在下從命就是。不過學武之道,貴在堅持,不可一蹴而就,尤其全真功法更是講究日積月累、水到渠成。」

「依在下看來,志常突破到二流境界才一年多的時間,沒有三五年的積累,最好不要去衝擊一流境界。」

「不過,期間多學幾門功夫是可以的,境界不提升,不表示不能提升戰力,等時機合適的時候,在下自會相助他晉升的。」

李志常再次回到郭默這裡學藝,也是他自己的要求。

待在終南山上,在整個三代弟子中,能壓他一頭的,也只有趙志敬師兄了。

但是,在李志常的眼裡,趙志敬師兄也不過是仗著比自己年長,多練了幾年功夫而已。

如果等他將「朝陽落日掌」練到小成,也未必會再輸給趙志敬。

最吸引李志常的,是郭默這裡總是有各種各樣的武學天才。

無論是郭默、黃蓉還是李莫愁,年齡都不如他,功夫卻都在他之上。

就算郭默的師弟封戈、葉瞿,實力也不差他多少。

更不要說小龍女和小襄兒了,這兩個小女孩,但凡長大成人,估計都是能輕鬆戰敗他李志常的人。

他聽說,郭默另外還有兩個小徒弟,也都非尋常資質。

李志常倒不是有「求虐」的心態,而是他想待在這些武學天才身邊,天天能夠看到他們,自己也有更大的壓力和動力。

不得不說,李志常有了在郭默身邊一年的經歷,眼界和心境的確是提升了,也無形中拓展了自己的武學上限。

「哈哈,既然老道將志常交到了殿下的手上,怎樣擺弄他就是殿下的事情,老道絕不插手。」

「哎,只是想想再過幾年時間,老道將要不是這小子的對手了,心裡莫名地還是有些難受啊,哈哈哈——」

好嘛,這是難受嗎?

看著丘處機一杯又一杯的喝著自己的「英雄醉」,郭默沒來由有些心疼,想著是不是應該給他換成「宋白」呢?

「丘道長,正好您將志常留在我這裡,有件事情想向您討個主意。」

郭默也喝了一杯酒,仔細琢磨了一下,還是將困擾了他有一段時間的問題提了出來。

「哦,還有殿下解決不了的問題嗎?說來聽聽,如果老道能幫上手的,絕不推辭。」

「是這樣的,在下身邊的幾名重臣,尤其是那些文臣,都五十多甚至六十多歲了,身體和精力也逐漸不繼。」

「在下想著,全真教是否有什麼簡單的功法,能夠讓這些老年人練一下,不求上陣對敵,只要強身健體、益壽延年就好。」

這個事情,郭默的確想了很久。

他的麾下,能夠獨當一面之人,「功勳四老」最小的也六十三歲了,四大經略安撫使,除了劉克莊,也都是五十多歲的人。

在這個時代,五六十歲絕對算是老年人了。

如果沒有練過功夫的,除了有優越的生活條件和醫療條件,要想活到七八十歲,那就全憑運氣了。

從前年開始,郭默已經跟「東邪」黃藥師討論過這個問題,只不過是從「醫學」角度出發,每半年要給五十歲以上的重臣,進行一次全面的「體檢」。

真有什麼隱藏的疾病,也好早發現、早治療,孟珙的爹爹,現任兵部侍郎的孟宗政,就是第一個受益者。

至於郭默自己的老爹官家趙擴,早在剛剛相認的時候,郭默就開始對老頭進行改造了。

又是「九花玉露丸」,又是「桃花釀」的,甚至郭默把「九陽神功」第一重都傳給了趙擴。

這些年下來,功夫雖然練的馬馬虎虎,但是身子骨卻是硬朗了不少,至少比另一個時空里,已經多活兩年多了。

而且,去年能誕下小公主趙曦,就是最好的證明。

可惜,朝中那麼多上年齡的老臣,就算是能拉出來重用的,郭默也不能一個一個像對待自己老爹這樣吧?

「殿***恤下屬之心,老道佩服之至——」

聽郭默說的是這樣的事情,丘處機先是一愣,隨即心裡暖暖的。

眼前的郭默,那是大宋的太子殿下,將來大宋的官家,更是手握幾十萬重兵之人,嘴角一歪歪就能決定多少人生死的存在。

卻為了麾下老臣的健康和壽數,在這裡向自己求教,讓丘處機如何不感動呢?

「殿下,「全真大道歌」

尚有一個簡易版的,原本是給全真教那些外門弟子修行的。」

「那些人很多只是資助全真教的善人,並沒有什麼學武的天分,當年恩師在時,特意從「全真大道歌」中,演化出這道法門。」

「其主要目的,就是用來強身健體、益壽延年的,如果殿下不嫌棄,今晚老道就默寫出來,志常來推行此法,正當其用。」

別說通過這件事情,能夠交好大宋的文武重臣,就算只是幫郭默解決了問題,丘處機都義不容辭。

「好,那在下就替朝中諸多老臣謝過丘道長了,志常就先從在下身邊這幾位老臣教起,如果效果不錯,當通行天下,讓所有上了年紀或者體弱之人都能練上一練。」

丘處機只是想到朝中的重臣,而郭默已經放眼全天下了。

「名字就繼續延用「全真大道歌」吧,本來就是重陽真人的遺澤,也讓天下之人都能記住全真教的饋贈——」

「殿下——」

郭默這句話,直擊丘處機的內心。

何人不想名傳天下,而郭默此舉,全真教又豈是名傳天下這麼簡單?

恐怕世世代代,只有這套「全真大道歌」在流傳,全真教的名字就會流傳下去。

丘處機突然覺得,過去他們的思想實在是太狹隘了,居然這套簡易版的「全真大道歌」,只是傳給資助全真教的有錢人。

他仿佛又找到了一個新的人生方向,向全天下推廣「全真大道歌」。

當他將這個想法說出來的時候,自然就獲得了郭默的支持。

不過,郭默還是覺得,應當在小範圍的人群,先試練一段時間,從實際鍛鍊中不斷優化完善。

畢竟,向全天下推廣的東西,總要經過千錘百鍊的,郭默可不希望這件事,最終淪為一種形式譁眾取寵,甚至於有什麼不好的影響。

突然,丘處機懂得了自己的弟子,為什麼想留在郭默身邊了。

此時此刻,就算是丘處機自己,都想著跟郭默多待幾天,也許會有更多的收穫呢?

次日,郭默還在「群英殿」翻閱各地報來的信息時,孫婆婆已經醒了過來。

加上昨晚被灌服的藥,已經喝過三次藥了。

孫婆婆一醒過來,就覺得腹中有些飢餓,好在小龍女早有準備,讓小襄兒替自己陪著孫婆婆,自己親自去小廚房盛了半罐子米粥過來。

身體太虛弱的人,尤其幾日沒有進食,是吃不得大魚大肉的。

清淡的小米粥,還有一個煎雞蛋,小龍女特意沒放油,這樣的吃法也就是在郭默這裡才有。

「你是龍兒?——」

一碗小米粥下肚,煎雞蛋卻只吃了半個,孫婆婆的眼神還是有些迷離,卻已經認出了小龍女。

「孫婆婆,我是龍兒,您不用害怕,這裡是洛陽城,我和師姐都在這裡,沒人能再欺負您了。」

小龍女說著,罕見的有了哭腔。

她一直是一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除了跟小襄兒在一起的時候,偶爾會被逗笑一下,在任何人面前,幾乎都是面無表情的樣子。

孫婆婆握著小龍女的手,迷迷糊糊地又睡著了。

快到黃昏的時候,孫婆婆再次醒來,精神也好了很多。

此時,郭默陪著李莫愁,坐在旁邊守著。

小龍女拿過一床被子,放在孫婆婆的身後,扶著她慢慢地坐起來。

「姑娘,是你救了老婆子嗎?」

孫婆婆認出了屋裡的人,古墓派的人,算是在這屋裡聚齊了。

「孫婆婆,是全真教的丘道長在終南山腳下發現了您,可是卻解不了您身上的毒,才把您

送到這裡來的。」

「這裡是洛陽城,是太子殿下親自出手救了您。」

李莫愁說著,示意她旁邊之人,就是太子殿下郭默。

「原來是太子殿下搭救的老身,老身我......」

孫婆婆說著,就想從床上起來。

「老人家,我看你還是躺著吧。你是莫愁的門人,又是將龍兒從小養大的,而我娶了莫愁,認真地講你也算是我的長輩。」

「看你是被「寒冰綿掌」所傷,可是遇到了歐陽克?他到古墓里去做什麼?」

郭默不想讓這樣一位傷重之人,還給自己下床見禮,尤其還是李莫愁的長輩,就岔開了話題問道。

「原來那個年輕人叫歐陽克?複姓歐陽,他是「西毒」歐陽鋒的什麼人?」

聽到郭默說那人叫歐陽克,孫婆婆顧不得回答郭默的問話,反而扯出了「西毒」歐陽鋒來,言語之間神色很是氣憤。

「這個......嚴格來講,歐陽克是「西毒」歐陽鋒的親生兒子。」

雖然這樣說,可能更引起孫婆婆的怒火,但是,郭默也不想睜著眼睛說瞎話。

「果然如此,現在想想,那小子的眼睛,還真的跟姑娘年輕時很像。」

孫婆婆出奇的沒有激動,反而平靜了下來,在那裡喃喃自語。

她雖然現在也稱呼李莫愁為「姑娘」,但此時此刻,她口中的「姑娘」卻絕不是李莫愁,而是另有其人。

「孫婆婆,歐陽克到底去古墓做什麼?」

李莫愁看到孫婆婆顧左右而言他,也再次問道。

如果說古墓派跟歐陽克有恩怨,那就要從她李莫愁說起了,正是她當年巧取了歐陽克的「寒冰綿掌」,兩人之間才結下了梁子。

「姑娘,老身並不知道他叫歐陽克,只是那年輕人在古墓外晃悠了好幾天,也沒有找到進去的法門,卻又不肯離去。」

「老身就現身出來,想勸走他。沒想到,他居然想拿了老身,替他打開進入古墓的門,說是要進去拿走一件東西。」

「老身當然不能讓他得逞,於是就跟他打在一起。看起來年紀輕輕的,功夫卻高的離譜,老身三個照面就被他打斷了肋骨。」

「一再逼迫老身說出古墓的機關,老身虛與委蛇,想套出他意圖進入古墓的原因。」

「原來,他好像修煉了一門功法,需要借用「寒玉床」才能大成。趁他不注意,老身打出了「玉峰針」,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能夠在歐陽克的手下撿回一條性命,郭默真的覺得孫婆婆有些僥倖。

歐陽克那已經是絕頂境界的高手,而孫婆婆連二流都不是,差著十萬八千里呢。

要不是歐陽克有所圖,或者根本就沒把孫婆婆放在眼裡,恐怕她早就死上好幾回了。

不過,他已經是絕頂高手了,再往前走,只能看自己的領悟,或者有更高級別的功法,他要「寒玉床」做什麼?

「寒玉床」不只是能夠提高練功的速度,以及降低走火入魔的風險嗎?

這些功效,對現在的歐陽克來說,似乎沒太大的用處啊,難道是說?......

郭默有些不理解,就看向了旁邊的李莫愁。

「莫愁,你從歐陽克那裡,得到的那本「寒冰綿掌」在哪裡?」

「默哥哥,你懷疑歐陽克想要「寒玉床」,是跟修行「寒冰綿掌」有關?」

「可是,他那種境界,「寒冰綿掌」早該大成了,還要再練什麼?再說,他又怎麼知道,古墓里有「寒玉床」呢?」

是啊,這些都是疑問,李莫愁不明白,郭默也想知道。

「如果他真是「西毒」歐陽鋒的兒子,那麼他知道古墓里有「寒玉床」就不奇怪了。」

郭默和李莫愁正在疑惑的時候,躺在床上的孫婆婆,卻又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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