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讓末將帶人去增援蒙州吧,要不然單憑移剌蒲阿將軍的兩萬『忠義軍』,未必能守得住啊——」

康城,趙王府。

完顏陳和尚急匆匆地從軍營趕來,屁股還沒坐穩,就向完顏康提出了請求。

蒙古鐵騎的實力,他們也打了多少年交道,自然是心知肚明,更何況,這次面對的還是貼木哥和博爾朮的組合?

雖然這二位都上了幾歲年紀,但都是當年成吉思汗鐵木真帳下數得著的將帥,尤其博爾朮更是一位超一流的統帥。

「完顏將軍,你說我們能打得過蒙古軍嗎?」

完顏康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問出了一個,讓完顏陳和尚完全沒有想到的問題。

「王爺,大戰已經爆發,您怎麼會問這樣的問題?」

「我軍總共有六萬多人,而蒙古軍只有四萬餘眾,就算是打不過他們,末將的『忠孝軍』也絕不會懼怕他們。」

完顏康的軍隊,總數維持在六萬出頭,即便如此,就讓他感到莫大的養兵壓力。

西夏向來貧瘠,更何況他完顏康才占據多大的地盤?

還都不是什麼重要的城池,要不然,他還會費時費力地去修建什麼康城?

六萬人中,完顏康直屬的「忠勇軍」有三萬餘人,移剌蒲阿的「忠義軍」有兩萬人,而完顏陳和尚的「忠孝軍」則只有八千人左右。

但如果真論起戰力來,無疑完顏陳和尚這八千人的「忠孝軍」才是其中最強的,不僅僅因為這位統帥自身的勇勐,關鍵是「忠孝軍」是一支純正的重甲騎兵。

養這樣一支軍隊所消耗的物資,甚至都不次於完顏康的三萬餘「忠勇軍」,可是,完顏康依舊咬著牙供應著,這是他最後的底氣。

「完顏將軍,蒙古軍有四萬多,現在露面的卻只有貼木哥率領的兩萬人,那麼博爾朮到哪裡去了呢?」

「咱們平州細作傳來的消息,還是四天之前的,博爾朮也是跟著貼木哥一同離開的,已經過去三四天了,卻再也沒有半點博爾朮的消息。」

「小王認為,那些派出去的斥候,恐怕都已經折損了。」

「博爾朮要麼躲在哪裡,打算在適當的時候,給蒙州城裡的移剌蒲阿部致命一擊,要麼就是在圍城打援,正等著咱們去自投羅網呢。」

客官來講,完顏康這樣分析一點問題都沒有,而事實上,貼木哥和博爾朮也差不多就是這麼打算的。

可惜,除非完顏康想放棄蒙州城,又或者蒙州城裡的移剌蒲阿能夠自己頂得住貼木哥的攻擊,否則,前往救援當是應有之義。

「王爺,咱們能不能請求銀州城內的『敦武軍』出力幫忙一把,他們尚有五萬兵馬,就算在太原城都駐紮著兩萬人呢。」

「隨便出動兩萬『敦武軍』幫襯,末將都有信心跟這幫蒙古人周旋到底。」

完顏陳和尚突然冒出來一個想法,當他說完之後,又覺得這個提議貌似不怎麼行得通。

「完顏將軍,大宋的『敦武軍』為何要幫我們?他們馬上要兵進汴梁了,汴梁城求救的信使咱們都見過兩波了。」

「從這方面來講,咱們同『敦武軍』彼此還算是敵對的,只不過我們實力有限,實在是顧不上汴梁的死活罷了。」

「向大宋求得兩萬『敦武軍』出兵救援,那麼,我們拿什麼來償還呢?城池?糧草?金銀?或是兵馬?」

「小王若是那大宋太子,更會坐看我們跟蒙古人相鬥,殺得兩敗俱傷,然後直接揮軍過來,拿下整個西夏的東部和北部地區。」

完顏陳和尚,徹底無言了。

是啊,完顏康方才所講,作為一個領兵將帥,完顏陳和尚又怎麼能聽不懂呢?

難道,蒙州城就真的不救了嗎?

難道,就任憑移剌蒲阿將軍戰死嗎?

「這樣吧,完顏將軍,你再加派更多的斥候,密切關注蒙州城裡的動靜,並繼續探查博爾朮的所在。」

「『忠孝軍』是重騎兵,行動不便,你從小王的『忠勇軍』中選一萬人帶著,一旦蒙州城被攻破,務必將移剌蒲阿將軍給接應出來。」

「小王親自寫一封戰報,將這裡的情況,詳細地告訴洛陽城裡的大宋太子,就以『老朋友』的身份吧......」

完顏康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做?

沒有求救,只是平實地講述戰場上發生的事情,或者說,真的就像他所說的,這就是一封普通的戰報。

完顏陳和尚詫異地看了一眼完顏康,難得的是,這位耿直的軍中漢子,竟然也沒有勸阻,或者詢問自家王爺這樣做的意圖。

......

「夏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中興府,一處大宅門內,兩人對坐而飲。

低頭沉默不語的,赫然正是已經被當眾除去大夏皇帝位的李睍。

李睍雖然失去了大夏皇帝的位置,但是,無論是「禿鷹」尉遲軒,還是西夏的臣民,都沒有人為難他。

甚至說,李睍還保留著自己原有的財產和護衛。

就連他做皇帝時能調動的「一品堂」勢力,只要對方願意跟隨的,現在也照樣跟在李睍的左右。

「我是應該叫你慕容公子呢?還是歐陽公子?」

李睍低頭思考了半天,抬起頭看著坐在對面之人。

「哈哈哈,夏王啊,沒想到你都落到這般天地了,竟然還有心思在乎本公子的姓氏?」

「慕容也好,歐陽也罷,都不過是一個姓氏而已,如果能讓本公子來做大夏的國主,就算是讓本公子改姓李,也是可以考慮的。」

原來,眼前此人竟是害死了上任夏王李德旺,又跑去古墓打傷了孫婆婆的歐陽克。

說來也是好笑,自從這歐陽克被慕容老家主灌頂,強行將他的境界提升到絕頂高手之後,他的處境似乎越來越不好過了。

整天東躲xz的,都不敢像原來那樣飛揚跋涉的露面了,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似的。

「夏王是党項人的夏王,不是他李德旺的,就算是他老爹當年也是篡立而來的,所謂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你是正宗的党項人,又是李氏宗親,更得眾臣擁立而為夏王,難道就甘心這偌大的大夏落到一個娘們兒手上?」

歐陽克吧嗒了一口酒,還是這個「英雄醉」夠味啊!

郭默這小子,怎麼就總能折騰出好東西來?就是價錢貴了點兒。

「哎,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當尉遲軒宣讀詔書之時,如果公子能在當場,也能以亂臣賊子的名義將其格殺,可事到如今......」

李睍也狠狠灌了一大口「英雄醉」。

英雄醉,

若非英雄,因何而醉?

若是英雄,醉又何妨?

「夏王,你所慮者無非是那個女帝爾,如果她不在了呢?大夏依然有數萬勇士,在這錯綜複雜的大夏境內,雄踞一方也未嘗不可。」

「本公子跟蒙古人打過很多次交道,跟盤踞在康城的完顏康,更是交情莫逆,說服這兩處同夏王一起共同對付大宋的『敦武軍』,也不是沒可能的。」

「什麼?你要除去那個女帝?」

李睍沒有在意歐陽克後邊說的那些話,他也做過幾天國主,更是被人從那個至高的位置拉下來的。

把他從高位上拉下來那些朝臣,有很多也是當初擁戴他的人,因此,李睍才不會相信有人會無緣無故地支持自己。

而歐陽克現在這個提議,鬼使神差地讓李睍想到了被毒殺的前任夏王李德旺。

「哼,一個區區的女流之輩,本公子要想殺她還不是易如反掌?更何況,她還是郭默的女人,哈哈,本公子正好先替她品評品評。」

歐陽克說著,眼神中露出了一絲淫邪。

......

貼木哥的軍隊,接連從瓜州和沙州撤走之後,孟共就各分出五千「敦武軍」,駐紮到了這兩座西夏在西部的城池。

「敦武軍」接管了這兩座城池,似乎顯得那樣的自然而然,就連西夏的軍將也無人提出反對意見。

也許是誰都看不上這兩座邊城吧,在蒙古人占領期間,幾乎已經將它們變成了軍堡,很難再看到百姓的痕跡。

貼木哥撤退的時候,更是沒留下任何有價值的東西,除了那些帶不走的房子,能帶走的幾乎都被帶走了。

不過,對孟共來講,這兩座城池至少比軍營要強一些。

沒有人氣不可怕,孟共直接將「貿易交換」的場地,搬到了瓜州和沙州城。

「宋白」的大量釀造,讓更多的北方民族趨之如騖,為了能迅速聚攏瓜州和沙州的人氣,這裡出售的「宋白」,更是直接賣到了三兩銀子一壇的超低價。

只是購買時做了明確的限制,必須在當地停留超過三天才能購買,每人每次購買不得超過五壇,最好一半以上用金銀之外的貨物來交換。

這也是郭默給孟共出的主意,商人趨利,別說現在的瓜州和沙州已經在大宋「敦武軍」的控制下,就算是有一定風險,只要有足夠的利益,也會有很多的人願意鋌而走險的。

有了足夠的地方,自然就能存放更多的貨物。

而孟共他們用「宋白」換過來的物資,除了自用或者運到中原腹地,也有一部分就地消化掉,跟其他的商人做交易。

瓜州和沙州,也鼓勵其他商人自行進行貿易,遇到被訛詐和欺負的,只要報到「敦武軍」那裡,這些大宋的兒郎分分鐘教他們重新做人!

慢慢的,半年多下來,瓜州和沙州就變成了兩個大的交易市場,還是不收取費用且有「敦武軍」維持治安的市場。

逐漸的,就連西邊的西遼國,都有不少商人或平民跑到這裡來,有些甚至在城裡購買了商鋪或宅子。

反正空的位置和房子有的是,空餘的時間,孟共讓「敦武軍」的弟兄們修葺了不少房舍,光是售賣這些就很是賺了一筆。

當然,這也是郭默給他出的建議之一,只是沒告訴他「房地產經濟」的概念而已。

「末將來西夏的使命基本完成了,眼下太子殿下正在著手滅金之戰,東邊的蒙古人和完顏康也打了起來,末將還是先回銀州去了。」

「趙都統率領的『虎賁軍』還會繼續留在這裡守衛昭訓,瓜州和沙州各自駐紮著五千『敦武軍』,沒有大規模敵人來襲,應該是足夠了。」

「末將再留下一萬『敦武軍』,就讓封戈將軍統帥著,兼顧西夏諸州的安全,再有陳都統和郝道長在,這五州之地也算是固若金湯了。」

郭默被封為太子之後,黃蓉自然就是太子妃,而李莫愁和西夏女帝則分別被封為「奉儀」和「昭訓」。

為了防備可能出現的歐陽克,不僅洛陽城的「元帥府」做了安排,選取並培養著兩百「錦衣」,連遠在西夏的女帝,郭默也沒落下。

不僅有趙成宇所率領的「虎賁軍」,郭默更是讓「銅屍」陳玄風和郝大通都趕了過來。

不過,這二人是處於暗中保護狀態,並沒有光明正大的露面。

而「禿鷹」尉遲軒,在傳完太上皇的旨意之後,直接就留在了女帝的身邊,充當大內侍衛統領,這卻是慕容秋荻的意思。

太上皇已經日薄西山,且在臨安城待著,哪用得著那麼多護衛?而西夏女帝,就成了她最放心不下之人。

加上二師弟「開碑掌」雷德,和尉遲南、尉遲北招呼回來的「一品堂」中人,也有三十來號。

這些人,就完全住在女帝的府上,時刻守護著女帝的安全。

有了李德旺的前車之鑑,「禿鷹」尉遲軒絲毫不敢大意,畢竟李德旺死了這麼久,依然還沒搞清楚到底是何人下的毒手。

孟共率領一萬「敦武軍」離開了,以他的眼光,當然能看出蒙古人和完顏康之爭,應該有自己能利用的機會。

所以,這個時候他不能夠再待在西夏的西垂,而是要回到銀州城去。

......

「崔將軍,咱們的人都已經過河了,除了水手,水寨里所有的軍士全部到黃河裡喂魚去了——」

崔立的人,已經徹底占領了水寨。

崔立自己,更是親手殺死了對他熱情招待的水寨校尉,臨了還效彷了一把曹孟德,「借汝頭一用」。

「趕快讓人準備吃喝,咱們要趕在汴梁城閉門之前,出其不意地衝進去,只要咱們能占領一個城門,就算是大功一件。」

從這個水寨,到達汴梁北城門的位置,也就二十多里地,現在才剛過午時,時間上還來得及。

崔立也沒有昏了頭腦,他知道就自己這一萬五千人,要想完整地拿下汴梁城是不切實際的。

但是,汴梁城的北門是沒有重兵防守的,拿下北門堅守待援,崔立自信還是可以做到的。

一個時辰後,大軍飽餐了戰飯,正準備出發的時候,崔立莫名地一陣心季,說不出來的難受。

「父帥,您怎麼了?」

這是崔立的兒子崔勉,今年剛剛二十歲,卻是一員文武雙全的戰將,在崔立帳下任校尉一職。

崔勉也是崔立唯一的兒子,平日裡被視若珍寶,要不是打算放棄衛州城,崔立是不會把兒子一起帶上戰場的。

「是勉兒啊,剛才為父想到,這個水寨位置至關重要,而且還有五十多條戰船,這可是一筆不小的財富,如果將來進獻給大宋太子,也算是大功一件。」

「因此,為父想讓勉兒率領一千軍卒,守著這個水寨,等金國敗亡之後,為父自然會讓人來傳喚於你。」

「父帥,這——」

崔勉一聽就有些急,年輕人誰人不想建功立業?

崔勉和他爹爹不一樣,這個年輕人是先讀書,後進的行伍。

始終覺得自己是一個漢人,在女真人的治下為將,心裡一直別彆扭扭的。

這次,他老爹一提攻打汴梁城,作為投降大宋太子的覲見之禮,崔勉就第一個舉雙手贊成。

一直憧憬著自己帶著軍隊殺進汴梁城的情景,沒想到這都飽餐完戰飯了,老爹卻要自己率隊留下看守水寨?

可惜,崔勉心裡很清楚,別看這個老爹平日裡很寵著自己,到了軍營之中,卻是軍法嚴厲的很。

所謂,在家為父子,軍中是將帥。

崔勉和他的一千人馬,還是被留在了水寨,連同很多崔立大軍不方便攜帶的物資。

就二十多里路,糧草、帳篷什麼的,完全不用帶的。

打勝了,自然是能進到汴梁城裡,打敗了,最多再退到水寨來。

反倒是帶足了弓箭,水戰向來以弓箭為先,這個水寨里,居然存放了大量的箭支,崔立自然也不會客氣。

看著父帥遠去的後影,崔勉的心裡滿是鬱悶。

可他又哪裡知道,正是因為讓他看守水寨,才逃過一劫,否則他們這一支崔姓,恐怕就都交待在汴梁城了。

......

洛陽城,元帥府。

「爹爹,我要吃那個——」

今天是五月二十七,難得郭默心情大好,在「紅雨閣」的大堂擺下兩桌宴席。

時隔一年,再也不是去年那種面臨著饑荒的日子,因此所擺酒宴也很是豐盛。

聰明的黃蓉,卻知道郭默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就這樣大肆鋪張的。

倒不是花不得那幾兩銀子,而是因為郭默從骨子裡不喜歡人多的環境,尤其是他成了太子殿下之後。

人多本來是熱鬧的,卻因為他太子殿下的身份,反而顯得彆扭了許多。

別人都還好,小郭襄卻不管這些,從一開始就坐在爹爹的身邊,有夠不著自己卻愛吃的,就不停地指揮著郭默,要這個要那個。

「哎,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回頭讓馮師兄先做張餐桌送過來,中間帶轉盤那種,要是夠不著就可以直接轉過來的。」

在這個時代生活久了,慢慢地也就習慣了狠多,但一閒下來,郭默就會不自覺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情。

「默哥哥,你是有什麼事要說嗎?」

黃蓉阻止了繼續發瘋的小郭襄,把她安排到小龍女旁邊去。

黃蓉也是納悶了,小郭襄已經跟著小龍女已經一年多了,怎麼就沒有從人家身上學到一丁點的「淑女」氣呢?

這兩人卻意外地成了好朋友,非常要好的那種,有時候小襄兒晚上都是跑到小龍女的房間去睡的。

「呵呵,沒什麼大事,先吃飯吧,我到兩位先生那桌敬酒去——」

郭默設宴,自己家人圍坐了一桌,自然也不能落下在府里當差的幾位。

太子太傅趙汝述,太子太保程珌,陸冠英、李志常等,還有「錦衣」里新晉級三流境界的兩位,正式原來「虎賁軍」的兩位帶兵校尉。

篩查出人選的第一天,郭默就坦言此二人在三月之內,有可能晉級三流境界,沒想到真的就實現。

原來,這幫「錦衣」訓練了一個月之後,郭默更是大方地祭出了「易筋鍛骨篇」。

「九陰真經」里這篇,對他們這些人正好適用,雖然不能真像名字那樣,能做到「易筋鍛骨」,卻實實在在地能夠提升人的武學潛能。

只是,這個過程太痛苦了一些,尤其對這些筋骨已經長成之人。

整整七天,「元帥府」的東跨院裡就像鬼哭狼嚎一般,那一聲聲悽慘的叫聲,卻讓武南天他們覺得自己有些慶幸,能夠在較小的年齡遇到了郭默。

「易筋鍛骨」之後,再練功的效率明顯高了許多,這兩名帶兵校尉,也率先成為三流境界的好手。

「王洛、馬陽,你們二人既然率先晉升為三流境界,那就重新回到統領位置,從今日起王洛就是二百『錦衣』的大師兄,馬陽就是二師兄。」

「一個三流境界而已,遠不到沾沾自喜的時候,希望你們今後的練功更加刻苦,也給師弟們好好做一個榜樣。」

從那天起,王洛和馬陽算是在郭默這裡有了一把椅子坐,也順帶幫助陸冠英他們管理著其他人。

「殿下,您不會是想親自到汴梁城去吧?——」

見到郭默過來敬酒,這一桌的人紛紛都站了起來。

借著喝酒的機會,老程珌悄悄地問郭默。

可惜,他所謂的「悄悄」,在黃蓉和李莫愁這樣的一流高手面前,跟扯開嗓門大喊也沒什麼區別。

「什麼?默哥哥,你要上戰場去?」

黃蓉第一個就沉不住氣了,隔著兩張桌呢,就大聲的問道。

話也出口了,黃蓉才覺得自己當眾這樣,似乎有些不妥。

「蓉兒,軍國大事,你還是不要摻和的好,默兒自有分寸。再說了,以默兒的身手,這天下之大,他何處不能去的?」

坐在旁邊的馮衡急忙說道。

郭默和黃蓉,在馮衡的眼裡都是自己的孩子,也是看著他們兩個這麼多年一路走過來的,很是理解這兩個人的感情。

但是,隨著郭默身份的一次次變化,尤其是成了太子殿下之後,馮衡已經有好幾次勸說黃蓉,多少收斂一下她那一身江湖氣。

可惜,黃蓉依然我行我素,郭默更是不在乎這些。

不過,今日有趙汝述和老程珌在,又有「錦衣」中人在,馮衡還是擔心黃蓉說出什麼不當的話來,才出言阻止的。

「哈哈,岳母,蓉兒,諸位。既然大家問到這裡了,我也不妨實言相告,我的確打算去一趟汴梁城。」

「汴梁,曾經是大宋的都城,甚至到現在為止,在很多大宋人的心中,那裡依然是大宋的都城。」

「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陸放翁臨死都惦記的事情,眼看要實現了,你們讓我又怎麼能安坐在洛陽城裡呢?」

「此次對大金的滅國之戰,汴梁之戰是重中之重,卻沒什麼難度可言。我到那裡,也只是象徵意義大一些,不會真的上陣殺敵的。」

「有五萬『岳家軍』在,難道還拿不下缺吃少穿的三萬多金國散兵游勇嗎?」

郭默說話的豪氣,頓時感染了大堂里的人。

「默哥哥,我相信你,可惜我不能隨你一同前去,孩子們還小......」

黃蓉的確不能離開的,自己的娘親在這裡,還有一個六歲的郭襄,更有一個不滿一歲的「雷震子」。

而李莫愁,才剛剛坐滿月子出來,身體都沒完全恢復呢。

後宅這一大堆的事情,總不能都放到金玉風一個人的身上吧?

「哈哈,蓉兒就在家裡好好帶孩子們吧,等下次取中都城的時候,咱們再一起去吧——」

這一番言語,又是讓屋裡眾人一陣沸騰,卻沒有人覺得這是多麼難的事情。

汴梁城,馬上就要取了,中都城,還很遙遠嗎?

......

「崔將軍,前邊好像有些不對勁......」

崔立的大軍緩緩地行進著,據他所知,在從水寨到汴梁城北門之間,是有一個小型軍堡的。

那個小型軍堡,大概在離水寨正南不足十里處。

可是,已經走出十多里地了,卻依然沒有發現任何的軍堡。

「全軍止步,把斥候都給老子派出去——」

小心駛得萬年船,崔立從軍這麼多年,能夠活到今天,他既沒有過人的武藝,也沒有過人的智謀,憑藉的,就是這份過人的小心謹慎。

二十名斥候被派出去了。

時間過去了一刻鐘,沒有一個回來報信的。

又過去了一刻鐘,周圍顯得更安靜了下來。

崔立的心中,那絲莫名的心季,又來了一次.....。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審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