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意入體,顏鳴憲經脈寸斷,毛孔上不斷的爆出一團團血霧。

「夠了!」

一聲蒼老的聲音響起,一隻乾枯的手掌平平淡淡的伸出,卻像能將日月星辰都擒拿在手中一樣,直接將劍意捏在手中驅散開來。

劍意徒然散開,爆發出強烈的衝擊波。

陸千膺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顏鳴憲的身旁,銳利的眼眸看著方休,眼底也閃過了訝異神色。

那道劍意對他而言說不上多麼強大,可非常純粹,唯有真正的劍道強者才能凝練這般純粹的劍意。

方休拳法驚人,劍意也如此純粹,兩者都做到了常人所不能及的地步。

對於方休的天賦,陸千膺也只有感慨。

當然,這些他並沒有表露出來。

另一邊,顏鳴憲就有些悽慘了。

一身衣衫被鮮血染紅,體內經脈破碎過半,殘餘劍意停留體內驅之不散,將他的罡氣修為牢牢壓制在體內。

這般重創,讓顏鳴憲都沒有站立的力氣,而是單膝的跪在地上,胸口劇烈起伏不定。

顏鳴憲眼睛死死瞪著方休,眼底仍然有不曾散去的恐懼隱藏。

差一點,只差一點,他就要死在方休的劍下。

如果不是陸千膺最後出手相救,此刻的他已經是對方的劍下亡魂。

顏鳴憲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敗的這麼悽慘,敗的這麼狼狽。

事情跟他想像,完全不一樣。

原本他打算纏鬥一番展現出自己的實力,然後體體面面的認輸,結果方休沒有給他這個機會,直接一劍就將他重創。

哪怕是黃生,好歹還跟方休過了幾招。

而他,堂堂的天遠堂堂主,竟然連對方一劍都沒有接下。

今日過後,他這個天遠堂堂主的臉面可算是丟盡了。

堂堂三十六天罡,連一個後輩的一劍都接不下,這事情要想掩蓋下來根本不可能。

想到這裡,顏鳴憲一陣氣急,頓時牽扯到了體內的傷勢,一口鮮血噴出。

見此陸千膺泛白的眉毛一皺,手掌搭在顏鳴憲的肩膀上,一股溫潤不失霸道的力量湧入他的體內,將殘餘的劍意驅散一空。

劍意被驅散,顏鳴憲的臉色好看了一些,強撐著說道:「多謝陸長老出手相助。」

「陸長老,這是我跟天遠堂主的比試,你如今插手進來有些不太公平吧!」

方休手持太阿,就算面對陸千膺也沒有畏懼。

絕巔的重視強者固然可怕,但還無法讓他感到畏懼。

陸千膺再厲害,也比不得絕世強者,也比不得凌雲窟中的火麒麟。

見識的越多,越明白天地廣闊。

武道宗師絕巔或許能震懾住別人,可卻震懾不住他。

他如今身為候選聖子,在沒有過錯之前就算是陸千膺也沒有資格直接對他怎麼樣,所以方休敢於直言質問。

對於方休的質問,陸千膺面色不變:「比試只分高下不決生死,顏鳴憲已經沒有再戰之力,你又何必糾纏不放。」

「要是不敵可以認輸,但他現在沒有開口認輸,便證明還有再戰之力。」

方休說話間,眼神上迸射出寒光。

顏鳴憲氣的又有一種想要吐血的衝動。

他現在這副樣子,哪裡像是有再戰之力的模樣。

就算要睜眼說瞎話,也得有點依據吧。

「顏堂主你以為如何?」

陸千膺回過身,聲音淡淡傳入顏鳴憲的耳中。

陸千膺的意思很明白,你是要認輸還是要跟方休死磕。

二選一的事情,有時候很容易,有時候卻是很難。

但是出乎預料的人,顏鳴憲很乾脆的說道:「我認輸!」

到了這種時候,顏鳴憲也不在乎面子問題了,認輸又能如何,還能比被對方一劍重創來的丟人?

真要硬撐下去,萬一對方以一個失手的理由殺了自己,那可就真的沒處說理去了。

事情到了這種地步,顏鳴憲突然有種破罐子破摔的衝動。

顏鳴憲乾淨利落的認輸,方休也沒有繼續逼迫對手,提著太阿劍轉身回了天威堂的陣營。

看到方休迴轉,天威堂的人也都凝神屏氣的起來。

出場三戰,三戰全勝。

特別是最後一場,直接一劍重創一位天罡堂主,這份實力讓人忍不住心中震撼。

公孫樂看著方休的眼神,也是露出震撼的神色。

上一次見到對方的時候,對方還只能跟七絕劍聖那種級別的先天強者抗衡,還無法做到碾壓的程度。

到現在,一劍重創先天極境的天罡堂主。

這其中的變化過程,快到讓公孫樂措手不及。

就算早就知道方休的實力,可每一次看到對方的時候,都有一個恐怖的增長,每每讓公孫樂心中震驚。

不過很快,公孫樂收起心中的震驚,笑著說道:「有你在,恐怕日後敢打我們天威堂主意的人可就不多了。

畢竟天遠堂主的下場,可是鎮住了不少人。

我以為天才只是體現在某一方面上,可直到現在才明白,有些人真不能用常理猜測。」

方休說道:「方某也是天威堂的人,怎會有理由坐看別人針對天威堂,不過我也只是對付一些弱者罷了,真正厲害還是得留給堂主。」

一位天罡堂主,在方休如今的口中,已經是弱者的代名詞。

張定軍有心想要嘲笑對方狂妄。

可是轉念一想,方休能一劍重創對方,似乎真有資格嘲笑一位天罡堂主是弱者。

不過方休提到洪玄空,這才讓張定軍等人反應過來,洪玄空似乎還在跟司徒淼交手。

只是因為方休之前表現太過驚艷,才讓人短暫忘記了洪玄空跟司徒淼兩人。

畢竟會場很大,加上有宗師絕巔強者控制震動餘波,使得兩人交手的動靜都控制在一個範圍之內,一個忽略也是正常不過的事情。

此時洪玄空跟司徒淼的眼中,都只有各自的對手,罡氣凝若實質將一切不屬於這裡的東西都攪成了齏粉。

每一招一式間,都能打的山崩石裂。

如果不是有強者鎮壓住這股餘波,這會場早已經在兩人動手間毀於一旦了。

哪怕是如此,兩人腳下的石板已經變成了粉末,可在罡氣的壓迫下一點都沒能揚起,只能繼續被鎮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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