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陽心頭一震,突然慘笑說道:「我說了你會放過我嗎?」
「告訴我萬毒門的目的,我可以饒你一命。」
「我憑什麼相信你!」
「你有別的選擇嗎?」
許陽沉默了。
正如方休所說的那樣,他沒有別的選擇。
不說,一定會死。
說了可能也會死,但也有可能不會死。
這一線生機可以說是掌握在他的手中,也可以說是掌握在方休的手中。
許陽在猶豫。
萬毒門這一次派他來廣陽府乃是事關緊要,如果他現在說了出去被萬毒門知道了,就算方休放過他,萬毒門也不會放過他。
「我的耐心有限,給你三個呼吸時間考慮。」
方休掌心凝聚一團雄渾的罡氣,小小的一團罡氣中蘊含了大恐怖,仿佛下一刻就會落在許陽的身上一樣。
最後,還是生存的渴望戰勝了內心的恐懼。
許陽艱難的喘了口粗氣,說道:「萬毒門這一次來柳城的目的,乃是為了神木王鼎!」
「神木王鼎!?」
聞言,方休心頭也不由一動。
這個名字,可是有些耳熟。
許陽說道:「不錯,萬毒門其實一開始並不是萬毒門,而是一個門派分裂出來的分支,而神木王鼎就是那個門派的鎮派寶物。
傳言神木王鼎可以吸引天下萬千毒物,乃是修煉毒功一等一的至寶。
誰若是能得到神木王鼎,得寶鼎相助,毒功修為必然一日千里。」
許陽話剛說完,一道罡氣洞穿了他的胸膛。
「啊!你言而無信!」
許陽驚怒交加,那一道罡氣只差一絲就傷及他的心臟,讓他切身體會到了什麼是死亡的恐懼。
方休冷笑說道:「再有半句隱瞞,下一次就直接要你的命。」
許陽將萬毒門的目的說了出來。
可是方休感知時刻停留在他的身上,許陽內心輕微的波動沒能逃過他的感知。
對方顯然沒有將事情完整的說出來,還做了相當一部分的保留。
而且神木王鼎若是只有吸引天下毒物的功效的話,也不至於派遣打破天人界限的強者前來。
以柳城的實力,隨便派幾個後天或者是一流境界的武者都足夠了。
方休一手探出,罡氣化為萬千絲線通過許陽的傷口處進入,將對方的心臟牢牢包裹了起來,好像一隻大手捏住一顆跳動的心臟。
許陽心跳為之一滯,有那麼一個剎那的心悸。
「我說!」
許陽亡魂大冒,再也不敢有所隱瞞,慌忙開口說道:「據說神木王鼎上記載了一篇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武學,萬毒門的目的就是這個。
因為萬毒門本身武學所限,早已經到了一個極限。
想要晉升一流宗門,天賦武學資源都缺一不可。
所以萬毒門想要將這門武學拿到手,以此為根基,將萬毒門再往前推進一步。」
「什麼武學?」
「化功大法!」
「化功大法?」
方休眼神一冷,沉聲說道:「那麼神木王鼎在哪裡?」
許陽勉強搖頭說道:「不知道,我們要是知道神木王鼎在哪,又哪裡會耗費這許多時間去尋找。」
以萬毒門進入廣陽府的人手去尋找神木王鼎,等同於大海撈針。
所以許陽才想著將柳城的江湖勢力給整合起來,然後一同去將神木王鼎給找出來。
只是為了避免其餘勢力的注意,他沒有採取強硬的手段,而是通過蠶食的方式一點點將這些江湖勢力給吞掉。
「既然不知道神木王鼎在哪,那你們為何會來柳城?」
「神木王鼎是一個門派的鎮派至寶,那個門派敗亡之時曾有人逃亡到此地,這裡乃是青州邊界之地,再往外連接的就是無盡大海。
我們不可能進入大海中追尋,所以只能希望可以在柳城這一帶發現神木王鼎的蹤跡。」
到了現在,許陽也不再顧忌那麼多。
反正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那麼所幸將他所知道的事情全部說出來,說不定方休得到滿意的回答後,可以繞過他一命。
神木王鼎!化功大法!
許陽給出的兩個消息,讓方休陷入了沉思。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從嫁衣神功開始,再到凌雲窟的事情,他記憶中知道的東西正在一點點的出現,讓方休更有了一個探尋真相的想法。
他要看一看,這九州江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
為什麼會有這麼多,跟他前世記憶相似的地方。
許陽不知道方休心中所想,一臉希冀說道:「該說的我都說了,還望你能履行諾言放我一條生路,我可以保證絕對不會再與你為敵。」
「好……我方休也不是言而無信之人。」
「多……」
許陽臉上的笑容剛剛展開,便瞬間凝固在了臉上。
他的心臟剎那間,被那股罡氣給攪成了粉碎,將他最後一線生機都給摧毀。
「為……什麼!」
許陽雙眼瞪大,他沒想到方休在得到想要的消息後,還要出手殺了他。
方休平靜說道:「對敵人講信譽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這一點你應該知道才對,放虎歸山的事情我還是不習慣做。
雖說你的實力一般,但終究是個隱患。
看在你告訴我這麼多事情的身份,我還是給你一個痛快。」
「噗……呵呵!」
許陽口中鮮血止不住的湧出,慘笑夾雜怨恨說道:「方休,你……不得好死!」
說完這一句話,許陽最後一口氣終於散去。
「想我死的人很多,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但我會活得比你們所有人都要長。」
平靜的看著許陽的屍體,方休淡淡說了一句,隨後不再多看一眼直接轉身離去。
阿三上前說道:「大人,需要處理一下嗎?」
這邊引起的動靜可不小,特別還有許陽等人的屍身在,要是不處理恐怕會有不必要的麻煩。
方休說道:「不用處理,該收拾的時候自然有人會來收拾。」
「走吧,我們去一趟七星幫!」
方休跟阿三兩人漸行漸遠,身影逐漸消失在了遠處。
原地,只餘下一片廢墟的庭院,以及混淆在一起的肉糜,跟許陽那殘破不堪的屍身。
在夕陽的映射下,有些慘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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