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奉命離去的弟子,繆世淮就知道濟邊的天要變了。
不。
應該說從張林死了之後,濟邊的天就已經開始變了。
不過,繆世淮到了這時內心反而平靜了下來。
從他選擇投靠方休尋求出路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沒有了回頭路。
北於修一直都盯著他,只是苦於沒有證據把柄,才放任至今都沒有所明面上的動作。
可張林一死,北於修絕對會在此大做文章。
繆世淮清楚,他自己沒得選。
要麼跟方休一條路走到黑。
要麼就面臨北於修的迫害。
除非他打破了天人界限,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先天強者,縱然是在正天教也有一定的話語權,北於修就算是地煞之一,也沒有權利直接決定他的生死。
可惜繆世淮對於自身的天賦很是了解,如無意外的話,這輩子都只能止步於後天巔峰。
張林被殺,還幽門在濟邊的駐地被剿殺殆盡,一個活口都沒有留存的消息,不知何時已經流傳了出去。
方休當時出手的動靜並不小,那股強大的威勢很難隱瞞的下去。
再加上。
方休也沒有隱瞞的打算。
而且還幽門張林在濟邊一帶也算得上是赫赫有名的強者,還幽門本身又是即將晉升一流勢力的門派,實力也是頗為強大。
所以不少人都暗中時刻注意著還幽門的舉動。
在方休出手覆滅張林等人後,不過片刻的功夫,就已經被人給知曉了。
幾乎瞬間,就有人聯想到了是血衣派動的手。
因為除了血衣派外,別的勢力強者就算是張林的對手,也沒有膽子對還幽門出手。
誰也沒有聯想到繆世淮的身上。
因為正天教採取視而不見的做法,讓所有人都明白,正天教並不如何看得上這裡。
既然從一開始正天教就沒有動作,那麼現在也不會無緣無故對還幽門出手。
至於繆世淮。
在沒有正天教執事這層皮的前提下,一位後天巔峰的武者雖然不弱,可也不夠資格對還幽門產生威脅。
血衣派。
練易眉頭緊蹙,看著左右兩邊血衣派的高手說道:「還幽門張林被殺,江湖中都說是我血衣派動的手,你們以為哪方勢力出手的機率最大?」
張林一死,他頓時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
濟邊一地除了張林這個先天強者外,剩餘的先天強者也只有他練易一人。
至少,明面上是這樣的。
「長老,對方能夠這麼快殺了張林,將整個還幽門駐地雞犬不留,行事手段狠辣至極,實力也是高深莫測。
如今濟邊一地,有這樣強者的……會不會是正天教派人做的手腳?」
說話之人是血衣派的執事之一甘義群,一位後天巔峰的高手。
「不可能!」
甘義群話音剛落,就被人反駁說道:「正天教如果要出手早就出手了,何必等到現在,我看有別的勢力暗中插手進來,想要獨吞濟邊一地才是真的。
要知道濟邊看似不大,但所蘊含的資源足以讓一流門派都為之眼饞。」
這話一出口,其餘幾人也都若有所思的般點頭。
正天教家大業大,實在是沒有必要做這些手腳。
就像他們要對一些不入流勢力出手一樣,從來不需要掩飾什麼,直來直去的做法才是強者應該對弱者的施為。
在正天教的面前,血衣派跟還幽門就是弱者。
練易聞言,眼睛微微一眯。
在他心裏面是正天教出手的可能性也不大。
也是因為算定正天教不會理會,血衣派才有膽子進駐濟邊,跟其餘勢力去爭奪資源。
「啟稟長老,各位執事,正天教有人來訪!」
這時,一個血衣派的人從外面進來,朝著練易跟其餘人恭敬說道。
「正天教?」
剛說到正天教,正天教就有人來了,這不得不讓練易等人心思活絡了起來。
甘義群說道:「可知道來人是誰?」
「繆世淮的人。」
聞言,練易揮手說道:「請他進來吧!」
既然是繆世淮的人,那見一見倒也無妨,他也正好看看繆世淮派人過來究竟是有什麼打算。
走進血衣派駐地,林立有看著首座之上的練易,定了定心神拱手說道:「正天教弟子林立有,見過血衣派練長老。」
站在一位先天強者面前,使得林立有的心中有些打鼓。
但是想起此行前來的任務,讓他不得不挺直的腰板,直視著練易的目光。
練易還沒說話,甘義群大喝說道:「見到練長老,為何不行大禮拜見!」
說話間,後天巔峰武者的氣勢壓在林立有的身上,讓林立有額頭立時見汗,雙肩輕輕顫動仿佛承受著極大的壓力。
對於甘義群的舉動,所有人都沒有制止,而是饒有興致的看著林立有,嘴角泛起玩味的笑容。
林立有怒火勃發,頂著甘義群的壓力爆喝說道:「我乃正天教弟子,你等有何資格讓我行大禮拜見,若是有種現在便殺了我,看血衣派會不會步還幽門後塵!」
他現在已經豁出去了。
林立有就是在賭,賭練易等人不敢出手。
他說到底還是正天教的弟子,不說其他的,血衣派的人要真敢無故殺他,正天教絕對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況且,他如今身後不止一個虛無縹緲的正天教,還有一個真真正正站在身後的強者。
「住手!」
練易揮手間打斷了甘義群的氣勢,雙眼盯著林立有冷聲說道:「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
說話間,先天強者氣機鎖定對方。
仿佛一有不對,下一瞬就能直接取他性命一樣。
被練易盯著,林立有壓力不減反增,唯有鼓起勇氣高聲說道:「奉我教方聖子之命,兩日內血衣派必須撤離濟邊,如若不然還幽門就是下場。」
「放肆!」
「大膽!」
林立有的話,瞬間點燃了血衣派其餘人的怒火,紛紛爆喝怒罵。
林立有怡然不懼,雙眼直視練易毫不退縮。
他如今代表的是方休的立場跟顏面,絕對不能有半分退縮。
練易拳頭緊握,將座椅扶手處捏成了粉末:「方聖子……不知貴教何時出了一位聖子,怎麼本座從來沒有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