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也是葉建斌與張恪的一時建議,也可以說是為江黛兒天籟的純凈嗓音量身定製,孫靜香創辦世紀華音製作經紀公司(葉建斌也有投資),孫靜香本人再也無暇打理1978,自然讓她在音樂學院讀書的妹妹孫靜檬照管1978。

1978現在的女老闆是孫靜檬。

蘇一婷建議晚上去學府巷玩,言語間對慣以性感裝束示眾、行為性格大膽出位的孫靜檬頗為崇敬,唐婧、陳妃蓉又是一付心動的樣子,張恪大感頭疼。去見江黛兒那也就罷了,江黛兒這段時間為她個人的首張音樂專輯的事情休學半年,專程去了香港,唐婧暑假拉著陳妃蓉一起去香港還專程到製作公司參觀過音樂製作的過程,與江黛兒見過面。陳妃蓉與江黛兒認識的時間更早,能推到九四年冬天江黛兒隨許維到海州玩的那段時間。但是孫靜檬這婆娘眼光毒辣,嘴巴犀利,誰知道她看到唐婧、陳妃蓉跟著自己一起去1978會從嘴裡冒出什麼話來,就算有流血事件發生也不奇怪。

「小恪,我們晚上去1978怎麼樣?」唐婧身子趴在柔軟的床上,頭昂著跟站在她身後的張恪說話,手支著床,將上半身撐起來,形成一道驚心動魄的弧線,好像再用一點力,腰肢便會折斷,卻又讓人忍不住期望她再用點力,修直雙腿讓牛仔褲繃直,小臀微翹,已有女人的性感。唐婧有著舞蹈的基礎,只是當一名舞蹈演員不是她媽的志願,她媽讓她學舞蹈只是為了塑造形體與優雅的舉止,唐婧一直抱怨不已,不過經常擺出一些高難度的動作來嚇唬張恪。

聽唐婧這麼說,張恪當然也不能說自己不認識這地方,說不認識也沒用,蘇一婷一定會自告奮勇的當嚮導,只能說:「那不錯啊,我們晚上就去那裡……」轉身下樓跟葉建斌打了電話,讓他晚上也去1978碰面,孫靜檬在葉建斌面前還收斂一些,不然這麼多女人湊到一起,他拿她們完全沒有辦法;正好也有些事情跟葉建斌商量。

張恪放下電話沒多久,還正跟唐婧她們討論晚飯吃什麼之類的問題,葉建斌就開車過來了,幸虧張恪打電話過來,不然他也會頭疼晚飯去哪裡吃的問題。

酒吧不會這麼早營業,張恪他們驅車趕到學府巷時,酒吧的門半掩著,玻璃門與咖啡色混紫色的門帘之間掛著「準備中……」銘牌,聽說孫靜檬自從接手酒吧以來就相當的認真負責,相信她人這時候正在店裡為晚上的營業做準備工作。

「對不起,還沒有到營業時……」孫靜檬拿著塊抹布正仔細的擦擱在桌上的凳腿,轉過身看見推門進來的卻是張恪、葉建斌他們,下意識的瞪大眼睛,「靠,怎麼是你們?」看到張恪身後的唐婧、陳妃蓉,異常於她們的嬌艷明麗,手叉到腰間,嘴裡卻說道,「你們又從哪裡騙來無知少女?」

張恪聽到孫靜檬這麼說,頭都大了兩圈。

孫靜檬穿著黑漆皮長筒靴,腰間繫著酒吧工作人員的制服式圍裙,裙擺很短,但是孫靜檬本身穿的皮裙更短,長筒靴與圍裙之間露出一截白嫩的大腿,有一種圍裙後可能沒穿什麼東西的感覺。

張恪拍拍腦袋,介紹唐婧、陳妃蓉、蘇一婷給孫靜檬認識;唐婧進店時手挽著張恪的胳膊,孫靜檬疑惑的盯著唐婧看,在她的印象里,一直感覺張恪與許思應該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葉建斌倒是不管這邊的熱鬧,他坐在吧檯那邊,吧檯上有一本學府巷各家店址的冊子,他邊看冊子邊搜索記憶中學府巷較有名的吃食,打電話叫外賣到店裡來吃。

「張恪,你怎麼在這裡……啊,妃蓉,你怎麼跟張恪在一起?」

張恪走到吧檯後幫大家拿飲料與酒,許維手裡捧著一隻看樣子很沉的紙箱子推門走進來。

「啊!」張恪擰頭看見許維推門進來,手一抖擻,一瓶喜力從手掌下滑落砸在他的腳背上,酒瓶沒有碎,腿背卻生疼異常,將喜力撿了起來,躬著背去揉給砸痛的腳背,抬頭看著許維將紙箱裡放到吧檯上,很自然的走到吧檯後,發愣的問她:「你算是在1978打工?」

「是啊,很奇怪嗎?」許維招手讓陳妃蓉到吧檯後面來幫她整理紙箱裡的酒,「你怎麼跟張恪這小子在一起?」

江黛兒為她人生中的第一張音樂專輯休學去了香港,許維、令小燕她們卻要留下來繼續完成她們未完的學業。孫靜檬替她姐姐打理1978,許維之前每次都會陪江黛兒到1978來駐唱,現在每天也順理成章的都到店裡來幫助,算是一份半正式的工作。

張恪整天暑假都在新蕪鬼混,暑假過後的這一個月,人還是第一次離開海州,江黛兒留在香港的事情,還是暑假與唐婧她們去香港時聽說的,江黛兒給愛達電子做宣傳的事情,也完全由市場部與飛鴻廣告公司負責,張恪已經不會管太瑣碎的事務;與許思通電話時,也沒有特地的聊起過許維的近況,還真不清楚她這學期開始竟會在1978打工,不然怎麼著今晚也不會到1978來,看陳妃蓉那架式,似乎要介紹許維給唐婧認識。

雖然唐婧對什麼事情都清楚,但是相對直接面對的心情絕不是很好過的,張恪心想,要有可能,他寧可讓唐婧與許思兩人間永遠都不要跟對方的圈子有接觸。

大家都在很小心翼翼的維持著一個謊言,一旦謊言有給戳破的可能,慌張的可不止製造謊言的人。

「許維姐,這是唐婧,我一直有跟你說起過,她跟張恪一起到省城來玩。」陳妃蓉說道。

唐學謙一案的種種內幕也只限於少數人知情,許維能猜到許思有一段委屈的、不光彩的歷史,卻不知道具體的細節,更不知道與唐學謙一家人的恩怨。唐婧,許維是知道的,像年前她與許思、陳妃蓉三人住進張恪給許思在丹井府準備、並重新裝修過的那棟舊宅時,話題扯到張恪時,自然而然的也扯到唐婧身上,許維知道她是海州的公主,也知道她與張恪青梅竹馬的關係。

「你好,老早就聽妃蓉提起過你,張恪跟藏寶似的不帶你出來玩……」許維親切的笑著跟唐婧打招呼,又跟蘇一婷打招呼。

許維推門進來的瞬間,唐婧的心臟在那一刻幾乎都要停止,還以為是那個女人,心想她這時候不是在香港嗎?分清是許維,又見許維似乎對什麼情況都不清楚,懸著的心終於落回原處,心裡多少對張恪有些怨憤,見張恪還彎著身子撿地上的酒瓶,狠狠的在他腰上擰捏了一把解恨。

呲牙咧嘴,吃痛也得保持笑容,張恪將喜力擺吧檯推給葉建斌,當願今晚能順利的過去。

葉建斌嘿然而笑,坐在吧檯前也默不作聲,倒是在其他服務員陸續上工之前,許維要去幫孫靜檬整理桌椅與酒吧設施,陳妃蓉勤快的過去幫她們忙,蘇一婷要去跟孫靜檬湊近乎,也跟著過去幫忙,心裡卻在吶喊:除了自己,怎麼都是美女?

許維雖然不及陳妃蓉、唐婧那些明艷,主要是她的堅毅性格、削瘦的臉形讓她看起來更中性化一些,不過中性化的容貌更容易得到同性的認同,在蘇一婷看來許維也是大美女一個,男性看她或許會覺得許維雖然明眸皓牙,但是女人味有些欠缺。

唐婧雖然不願意過去,只是想著自己賴在吧檯這邊,會顯得特殊,只得也走出吧檯,幫著整理給磨砂玻璃分隔出來的半封閉式包廂去。

「女人多了辛苦吧?」葉建斌舉著喜力啤酒,突然感慨了一句,「唐婧好像知道些什麼?」

「嗯,」張恪苦著臉應了一聲,說道,「小妮子腦袋瓜不比我笨。」

「呵呵,」葉建斌嘆息的搖了搖頭,「辛苦的日子慢慢體會吧,我看你以後的人生要比我混亂啊,換作其他男人倒是值得炫耀的一件事!」

張恪笑了笑,這些事,拿言語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想著等回去再給唐婧好好掐幾下,倒是柳志軍得陶晉授意跟自己接觸的事情——在省市領導的車隊離場之前表示此意——要跟葉建斌說一下。至於對徐學平日後仕途可能遇挫的猜測不需要明說,葉家會有自己的判斷。

要是能簡單的改換門庭,政治上也就沒有朋黨一說,葉建斌撇了撇嘴,笑著說:「總不能說是什麼壞消息,省委書記就沒有對我表露出有需要見面一談的意思。」

「盛鑫這兩年,都是在外省市發展家電連鎖,省里又不能公開的要求你們葉家將產業都搬回東海來,見你有什麼好處?還不如不見。」張恪笑了笑,政治上的事情,要想開才行,徐學平暫時的先後退一步,未嘗不是好事。

眼下發展家電連鎖賣場是葉家最主要的事業,當初葉建斌接受張恪的建議,放棄東海市場,避免過早的與謝家競爭,集中精力開拓浙江、上海等省市的市場,葉建斌聽張恪這麼說,笑了笑,說道:「眼下也不是回東海直接跟海泰競爭的時機……正泰與錦湖合資成立的科王電器,最近的動作很大啊,好像想在影碟機市場有一番作為。科王要讓他們做大了,盛鑫就更難回東海了。」

張恪撇嘴露出輕蔑的笑容,說道:「要是科王不僅不能成為他們的提款機,還會分散謝家的注意力與財力,對盛鑫來說,會不會是個好消息?」

「那自然是好消息,」葉建斌來了興趣,東海是相當重要的一個市場,要是正泰給科王電器分散精力與財力,海泰離開正泰的資源,是無法給盛鑫進入東海市場製造太大障礙的,「你準備對科王下手?」

「也許是他們自取,我哪有那閒工夫理會他們?」張恪笑了笑,「只是覺得有這可能,你們提前做些準備也未嘗不可,我現在倒是專心在想到底什麼樣的話才能投我們省委書記的好呢,雖然也只是通過柳志軍的間接會面,不過我也期望與他面對面談一次呢。」惟有與柳志軍見面愉快,才可能與陶晉直接見面,張恪在想柳志軍到底會在明天還是後天打電話過來?

「兩者之間沒有關係?」葉建斌問道。

「哦,我車上有本書,保羅?克魯格曼所著,《流行的國際主義》,其中收錄他在九四年就發表的一篇文章,《亞洲奇蹟的神話》,那是一篇非常不合時宜的文章,我倒覺得很有道理,推薦你也看一看。」零八年獲得諾貝爾經濟學獎的保羅?克魯格曼在他九四年發表的這篇文章準確指出亞洲經濟在八十年代、九十年高速發展中存在的深刻問題,也正確預測到九七年亞洲金融風暴的來襲。張恪想警響相關方面注意亞洲金融風暴的巨大破壞力,也惟有利用保羅?克魯格曼的經濟學理論,只是保羅?克魯格曼的經濟學理論在九六年還是非主流的,只怕認同的人不會太多。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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