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幕,政教處的老師也嚇蒙了,要真有一個學生失手掉下去,誰都要吃不了兜著走,哪裡還敢刺激貼在窗台外的一男一女兩學生?好言寬慰著,讓他們穩定情緒,兩名身強體壯的男教師伸出胳臂拽住兩人的衣服加一道保險。

這時候都要罵設計窗戶的傢伙真他媽的操蛋,鑽出去容易,從窗台外鑽進來卻沒有借力的地方,夏天衣服單薄,拽著衣服不一定能吃得住人的體重,身上都浸著汗水,滑不溜湫的,都不敢直接往窗戶里拽人,就怕失手。李季手臂的力氣大些還好,許若虹這時候貼著窗台身子都開始打顫了,要不是一個老師拽著,她只怕就掉下去。

肖春銘不曉得從哪裡找來一根尼龍繩,從窗口遞出去,李季先將繩子繫緊在許若虹的腰上,忙活了半天,才將兩人從六七米高的窗台放到地面上。

張恪這些天留在學校廝混,與杜飛、唐婧關係親熱的同學,李季、許若虹在班上都要算品學兼優的學生,李季這傢伙,張恪還算熟悉,這小子要不出意外,考上東大的法學系。想不到臨考搞出這一通事情出來。張恪站在下面等著,身上都出了一身汗;他,待兩人下來,將他們推著往外走,說道:「快回教室去,不要留在這裡丟人現眼……」若是在角落裡摟摟抱抱給政教處的老師看到,頂多挨兩聲罵,這時候讓大家嚇出一身冷汗,多半要給揪到政教處去狠狠的訓斥一通,指不定到畢業前還挨一個記大過處分。

李季攙著許若虹往外走,政教處的老師拿手電筒照著,大聲叫:「你們倆人,給我站住!」李季與許若虹往外走的步伐更是快了,等到政教處的老師拿著手電筒從樓梯口出來,他們已經不見人影。

大概是看到張恪在場,政教處的老師對現場的學生教訓了幾句就回辦公室去了,圍在新食堂外的學生也就跟散開了。

張恪走回教室,教室倒還安靜,李季、杜若虹坐在教室後面的座位上,看他們的神情,心裡多少還有些忐忑,杜飛將兩罐可樂丟給他們,腆著臉問他們:「你們躲裡面做什麼好事了,這麼心虛非要從二樓跳下來?」

唐婧回過頭來見張恪衣服有些髒,問他:「咦,去做賊了,衣服上怎麼都是泥巴?」

抱麻袋墊窗台下時,哪裡還顧得上干不幹凈?張恪遞了一罐可樂給唐婧,笑著說:「去捉賊了。」

肖春銘走進來得意的說:「你們猜我在新食堂二樓的房間裡看到什麼……唔、唔……」跟他一起的那個女生伸過手捂著他的嘴不讓他胡說八道。

李季、許若虹紅著臉不說什麼。

得,都十八九歲的男女青年,發生什麼事情還不是正常的?不過海州一中給壓抑慣了的男女學生,相對說來還是被迫單純的,即使躲在陰暗角落裡,也很少做出太出格的事情。

跟肖春銘一起的那個女孩子坐到唐婧身邊,輕聲告訴她剛才在新食堂發生的事情,唐婧瞪大眼睛,說道:「嗬,你們好大膽啊,新食堂那裡黑黢黢的,你們倆怎麼敢呆在裡面的?」

張恪看了看手錶,都過九點鐘了,還有半個小時就下自修,張恪這個點會陪唐婧到學校的操場上散步聊天。

唐婧將書本都收拾到書包里,讓張恪幫她背上,跟許若虹她們說:「一起去操場坐會兒,你們留在教室里也沒有心思看書……」

坐操場中間的草坪上聊天,張恪才知道跟著肖春銘的那個女孩子叫張蕾。

學習氛圍極濃重的、正積極申報國家重點實驗中學的海州一中,談戀愛的大多數都是品學兼優的學生。拿張恪自己來說,他更喜歡腦子與賣相同樣出色的女孩子,想必海州一中的女孩子也鍾意腦子與賣相同樣出色的男孩子。長相平庸、學習成績平庸的學生在海州一中是沒有戀愛權的。

肖春銘、李季還有許若虹都填報志願時,第一志願都是填了東海大學,張蕾報考建鄴師範大學——難怪對張蕾這女孩子一直沒有什麼印象。

坐在操場中間的草場上聽著他們談話,看著他們對即將到來的高考既是惶恐又是期待,張恪能恍惚記得自己真正臨考前的心情,正處於唐婧出國前的心靈煎熬,對未來既不惶恐也無期待,似乎在等著最終的崩潰一般的心情。

發生這樣的變故,倒是與肖春銘、李季他們的關係熱絡起來了,甚至會跟著他們一起溜出學校到附近的桌球室打一兩把桌球;張恪這段時間還真是活得自然逍遙,要是葉建斌在香港不每天至少三通四通電話的催促他去香港,這樣的生活就算得上完美了。

歷史不會一成不變的遵循既定的步伐前進,但是歷史的趨勢也不是那麼容易就會發生轉變的。

對於亞洲資本市場,愛達電子借殼上市融資四十四億港元算是一朵不少的、本不應該出現在歷史長河的浪花,國際遊資對泰銖的第二次衝擊一直拖延到六月中下旬才發動。

6月18日,以索羅斯為首的手持大量東南亞貨幣的西方衝擊基金一致大舉拋售泰銖,迫使泰銖兌美元匯率一度降至26.7。

泰國中央銀行拖延了三天展開反擊,與新加坡政府達成協議,動用約120億美元的巨資吸納泰銖,進行嚴令禁止本地銀行拆借泰銖給國際遊資組織,最有力度的一招就是將隔夜拆息利率一下子提高一百五十倍。

由於銀根驟然抽緊,利息成本大增,又無法發揮匯率交易工具的槓桿作用,致使國際遊資組織措手不及,倉促後退。

初步估計他們這一次短短不到十天的攻擊就損失了3億美金,算是又挨了一擊當頭大棒;泰銖兌美元匯率也恢復到6月26日25.2的新高位。

雖然泰國中央銀行使出渾身解數,使自己從絕境的深淵之前掙脫開來,所遭受到的損失也是相當輕微的,但是研究東南亞經濟金融形勢快一年的葉建斌,已經能斷定泰國中央銀行已經技止於此,再玩下去就要黔驢技窮了。

對於東南亞諸國來說,這一場勝利不過是大難臨頭前的迴光返照而已,既傷不了幾個龐大國際遊資組織的元氣,也挽救不了東南亞金融危機的命運。

國際遊資二戰泰銖失利之後,歐美債券市場就不斷下滑,有理由相信這些國際遊資組織正積極出售歐美等國的國債以籌集資金擴大下一波攻擊的規模與力度。大戰未爆發之前,全球各大外匯交易所也已經硝煙已經瀰漫,然而,除了以量子基金、老虎基金為首的國際遊資組織之外,對未來形勢有堅定信心的卻屈指可數。

六月上中旬,葉家以及孫尚義、葛明德等人悄然從不斷飈漲的香港股市賣出所持股票套出巨額資金。三家僅賣出愛達電子的股票就套出超過十億港元的巨額,這部分資金已經轉入新加坡、香港外匯交易所所開設的秘密帳戶里。

除此之外,孫尚義將他名下嘉信地產的股份全部減持,套取近十億港元的巨額。很可惜,他與他妻子在嘉信地產的股份超過5%,這部分減持出來的資金流向受到香港聯合證券交易所等相關部門的監管,只能作為備用資金匯入新加坡、香港外匯交易所受監控的公開帳戶,不到萬不得已面臨爆倉的險境,將不會動用這筆資金。

真正可以動用的資金主力還是分散開匯入秘密帳戶的十億港元;孫尚義、葛明德相對保守一些,其名下大部分資金都拆借給張恪個人,葉家當初往嘉信實業投入才一千五百萬的資金,轉眼一年增長為兩億五千萬的巨資,也沒有什麼太謹慎的必要。十億額外的對沖基金,張恪算占四成,葉家占兩成半,孫尚義占兩成,葛明德占一成半。

葉建斌從五月初就將盛鑫環球電器的事務悉數交付堂妹婿邵心文管理,他親自出面組織對沖基金的管理團隊,這邊萬事俱備,他就天天催張恪到香港親自坐鎮。

雖然知道泰銖的崩潰將是亞洲金融風暴來臨的第一張倒塌的多米諾骨牌,但是卻無法知悉具體而微的形勢變化,張恪並不認為自己坐鎮去領導操盤團隊會比葉建斌更加出色,眼下只是進入新加坡、香港的外匯期貨市場分散的、悄無聲息的買入泰銖期貨,等待國際遊資發動第三波狂風暴雨般的攻擊……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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