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燕歸山,張恪順著湖濱西路往湖畔小屋的方向駛去。

湖畔小屋位於創業園南側臨湖的樹蔭之中,地勢上與創業園銜接在一起,不過只有創業園兩個園區之間一條幽靜的柏油路通進去,柏油路給兩側高大的橡樹遮閉著。

因為這裡不常住人,進出車庫沒有裝感應設施,許思拿著鑰匙下車打開車庫門,將車開進車庫,車庫內也有門通往庭院。

雨越下越大,倒方便兩人躲在屋裡看雨水飄蕩在湖面上的景致,許思去打開車庫內側的門,張恪將早就購買放在後備箱裡的方便食品、飲料、酒、貓王的CD提出來,跟著許思進了庭院。

湖畔小屋的占地面積不大,前庭就像一幅描摹園林的工筆圖,在如絲煙雨里靜美而迷離,幽碧接著雨點蕩漾出無數漣漪的水潭占據前庭的大半,許思也喜歡水與茂盛的植物,前庭西角還有座竹木編構的茶室,灰色嵌黑紋的大理石徑,將廳前的露台、茶室、庭院門以及水潭邊的觀景台連在一起,院牆是筆直的圓杉木綑紮在一起編成,初冬季節,爬滿稀疏的綠藤植物,茶室里還有一個不鏽鋼制的鞦韆架,也是葡萄藤架。

推開雕木細格玻璃門,進到廳里,廳里一塵不染,沒有一點人生活過的氣息,許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似乎要將張恪帶進來的氣味也吸進肺里去,將他手裡提的大塑料兜拿進廚房前,拿出CD,才拉著張恪直接跑到三樓的閣樓上去。

閣樓給布置在起居室,黑背白墊的大沙發,兩側的山牆給漆成深玫紅色,掛著幾叢青翠欲滴青草的照片,半弧形與屋頂連在一起的穹頂,嵌著半透明的陽光板,這時候能聽見淅淅瀝瀝的雨滴落在上面的聲音,面朝湖水的一面側是有七八十度傾角的落地窗,遠望去是煙雨下的湖水與青黛色的燕歸山,這時候去看遠處的湖水竟是出奇的清亮。

「這雨真是及時……」聽著雨滴落在穹頂與落地窗上的聲音,張恪感覺到似乎與外界的喧囂塵世完全隔絕開來。許思嫣然一笑,她也有這樣的感覺。

看著這城市即將陷入靜寂的夜色之中,將CD放入碟機,《bossanovababy》,貓王滄桑的歌喉在閣樓里迴蕩。

張恪將許思嬌軟的身子摟在懷裡,跟她說這一個多月來發生的點點滴滴,就差沒將與晚晴在新錦居偷情的事情告訴許思了。聽到張奕與劉婷的事情,許思頗有感慨,她也曾差點給世俗給壓垮掉,那種就像四面牆朝中間擠來的壓力,讓人感覺死掉是一種輕鬆的選擇,聽到張恪說他為此發脾氣將摔杯子才讓這事給緩過去,許思跪坐在沙發上,將張恪略有些削瘦的身子緊緊的摟在懷裡,輕聲說道:「權勢也罷、財富也罷,不能總讓女孩子屈服的,倒是你的溫柔、體貼,才會讓你的花心得逞了,才會將女孩子的心牽絆住……不曉得會有多少女孩子受你的害。」

「……」張恪看著許思眸子裡清亮的瞳光,迷離而嫵媚,「我不會對你放手的,也不想讓你再受傷……」

「我才不是容易受傷的小女孩子,」許思唇邊淺笑盈盈,「我會想你,也有這麼一處能將塵世喧囂完全隔絕在外的宅子能偶爾與心愛的小男人想聚,更多的時候能做回自己,對於一個二十六歲的女人來說,還有什麼不滿足的?我又不整日無所事事守著一座空宅子的怨婦。」許思又想起一件事,說道,「啊,對了,我將錦湖國際社區的設計稿拿過來,你幫我看一看。」

「怎麼感覺該是我受傷才對?」張恪拍了拍腦袋,「在你心裡的地低嚴重下滑啊。」

「錯了,」許思雙手纏著張恪的脖子,因為在自己房子裡的緣故,此時的她嬌柔而熱情,嘴唇貼到張恪耳朵吹著熱氣,也有勇氣低聲輕語的將心事傾訴,「我可不僅僅將你當成愛人啊……」

張恪感受許思貼過來胸口呼吸的起伏,手撫著她給牛仔褲繃得異常飽滿的臀部上,感受那動人心魄的軟彈觸感,看著她絕美的眸子流著光,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豐臀,說道:「將設計稿拿到下面的房間裡去看好不好?這桌子不夠大,還是鋪床上看好。」騙小女孩子的話都說出口,許思輕輕「嗯」的一聲,與張恪牽著手下樓進了房間,倒入湖藍色的被褥之中。

初雪一般凈白的臉龐,豐腴滑膩的臉頰透著對性事渴望的羞紅,眼眸嫵媚蒙著迷離的光,一件件衣裳憑剝出,在湖藍色的被褥上橫陳豐腴美艷的嬌軀,室內的微寒拂過肌膚,

這一餉貪歡直到深夜才息,中間還偷時間吃了一些東西。天邊的雨收住了,卻又下了小雪,雪粒輕輕撞在玻璃窗上,簌簌的響著,中間還擁著在窗前看了一會兒夜雪。

待許思嬌軟無力的沉沉入睡,張恪才有空將錦湖國際社區的設計稿拿出來看,身邊,豐盛烏黑而凌亂的長髮蓋住許思絕美嬌艷的容顏,微微的呼吸著,從蠶絲被凹凸出來的形狀可以想像被下蓋著的赤裸嬌軀是何等的迷人,君王連日不朝都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

張恪看設計稿也沒有能堅持多久,也摟著許思滑膩得像塊暖玉似的嬌軀沉沉睡去。

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不見許思在身邊,枕邊殘留著佳人的余香,聽著樓下有水燒開的聲音,自鳴壺在鳴叫,緊接著樓下的門給從外面打開,風從室外吹進來,輕盈的腳步聲,跑動中將桌上的雜誌碰掉下來、微驚的輕呼,幾乎能想像到許思慢跑進廚房將拔下電水壺的畫面。

新的一天就如此鮮活的闖了進來。

張恪披著睡袍,走到樓下,前庭只有小片的殘雪,看來凌晨的雪不大,庭院裡不見陽台,卻很清亮,也不曉得時間,手機昨天夜裡丟閣樓里了。許思提著熱水瓶走過來,見張恪赤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趕緊將水瓶放下,給他拿了一雙棉拖鞋過來,握著他冰涼的腳,嬌怨的說道:「都不怕著涼了……」

「要真著涼感冒了,我正好讓你留下來多陪我幾天,」張恪蹲下來,與許思額頭抵著額頭,「很少醒過來不用去想這時候是什麼時間……」

「你太辛苦了……」許思想到早晨醒來給翻看過一半的設計稿凌亂的堆在床前的地板上。

「不是這樣的……」

因為重回九四年的緣故,會始終與這個世界有一種隔膜,幾乎每天早晨醒來都會確認今天是几几年幾月幾日,所以極少要沉醒到自然醒的時候,這種狀態是無法跟別人訴說的,今天卻感覺新的一天是如此的真切而鮮活就毋庸置疑的闖了進來。

「啊,早晨靜檬打了兩個電話進來,看你睡得跟豬似的,就沒有將忍心將你吵醒——我也好幫你接電話,就將手機設置了靜音,你這時候可以給她回電話去——手機在樓上的工作室里,你去拿,我幫你沖咖啡。」

張恪跑到樓上去拿手機,設計稿給許思收拾到工作室里,他的手機與許思的手機並排放在一起,張恪查了未接電話,兩個電話都是孫靜檬打過來的,就在樓上給孫靜檬回電話過去。孫靜檬整了一天,將家俱布置的方案搞出來,打電話過來就是要問張恪的意見,張恪在電話里對她說道:「你決定就可以了,我還能懷疑你的格調?」

「哦……」孫靜檬應了一聲,過了片刻,又說道,「許思昨天到建鄴了吧,怎麼沒到1978來呀?」

「我也不曉得她來建鄴啊!」張恪胡言亂語的說道。

「你騙鬼啊,」孫靜檬毫不留情的就戳穿張恪的謊言,「1978的設計還是托她把關呢,就算不用感謝她,也想她到1978來看一看,你做了賊,還心虛什麼?」

不就是做了賊才心虛嗎?張恪心裡想著,與孫靜檬在電話胡扯了兩句就掛了電話,走到樓下,熱咖啡已經沖泡好,芝士麵包與煎雞蛋也已經擺到餐桌上——張恪沒記得自己昨天有準備雞蛋。

「下午才要去談工作上的事情,還可以留下來吃中飯,我早晨開車出去買了些菜……油鹽醬醋也都準備齊了,突然想嘗嘗你的手藝……」許思說道。

「還惦記著高一時的那次?」張恪問道,還是在一中對面富貴園小區里租了一套單室戶的室子住,就是在那幢房子裡第一次下廚給許思做飯吃,之後也偶爾會下廚露兩手,不過許思都沒有機會吃上。即使在香港,要不要匆忙來回,要麼跟別人在一起。

許思點點頭,說道:「有自己的房子,感覺真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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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紀錦湖的董事會議,張恪本不想參加,中午的時候又接到小叔的電話,也只有灰溜溜的答應過去。許思堅持要跟他分開走,張恪也只有隨她的意。

借建設橡樹園的便利,世紀錦湖在橡樹園東側臨拿了一塊十畝左右的地建了一棟十層高的寫字樓作為世紀錦湖在建鄴的總部大廈,緊挨著創業園,世紀錦湖餐飲娛樂集團與世紀錦湖地產都最近一星期里才搬進去。

這次董事會,拿邵至剛的話來說,也算是總部喬遷之喜。

從湖畔小屋步行到世紀錦湖的總部大樓也就十多分鐘的時間。許思步行,張恪讓她先走,才遠遠的吊在她後面往東邊走去,走過去才發現葉建斌早就蹲在大廳前的台階上抽煙,許思走過去跟他打招呼,沒好意思多逗留就先進去,張恪也皮厚,就蹲在那裡跟葉建斌一起抽煙。孫尚義、葛明德他們乘上午的飛機飛來建鄴,下午一點鐘才到機場,邵至剛與小叔張知非兩人親自去機場接,張恪與葉建斌兩人在樓下一邊抽煙一邊等他們從機場那邊趕過來。

吳天寶在樓上轉悠了許久,還以為張恪他人還沒有到,走到樓下大廳里,才看見張恪與葉建斌蹲在一起,湊過去接了一支煙蹲下。

與張恪認識也有三年了,第一次還是唐學謙與張知行請許鴻伯在他酒店裡吃飯,張恪在場,後來聊起來才曉得他是張知非的侄子,初知見面絕無法想像到他有今天的成就,想起這些往事,吳天寶就抽著煙也會要誇張的吸一口氣的。

世紀錦湖餐飲娛與地產兩家公司的規模越來越大,引進的投資人身份越來越尊貴,吳天寶在兩家公司里的持股,自然給稀釋到極少的比例,他沒有一點怨言,能與根基深固的葉家、能與孫尚義這些人同為世紀錦湖的投資人,還會有什麼怨言?比起三年前一家不入流酒店的老闆,地位有了天壤之別的變化。此時的吳天寶,作為世紀錦湖餐飲娛樂的執行董事,副總經理,負責世紀錦湖餐飲娛樂在海州的業務,又是世紀錦湖地產的董事,總之見到杜小山、宋培明這兩個傢伙不需要小心翼翼的陪小心了;邵至剛、盛青這兩人自然更是如魚得水。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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