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桂華接到電話通知說他與區政協副主席吳愛民臨時給添到這次歐洲考察團的名單之中,心裡有些疑惑,卻也沒有想太多,畢竟能借出國考察的名義出去玩一圈,也是十分難得的機會,不用整天對著家裡兇巴巴的黃臉婆。

錢桂華抓緊時間將身邊的女孩子又玩弄了一番,靠著床頭稍作休息時,給舅子王建林打了個電話:「我剛剛接到谷區長的電話,我跟吳愛民這幾天會一起到歐洲考察去,會離開半個多月,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在這裡住上一個星期不要出去,就算在這裡,你也不要惹事生非,昨天要不是我及時接到電話,真要將胡宗慶的侄子得罪了,你不死也得脫層皮,沒有人能保得了你……」沖了澡便離開雲夢閣娛樂宮附樓的客房,突然接到通知說讓出國考察,出國的手續要加急辦,局裡還有好些事情要安排一下。

此時的錢桂華絕計想不到讓他隨團出國考察是別人對他使的調虎離山之計,南鄴區委書記張健如此安排,也是考慮到讓錢桂華隨團出國考察半個月,讓陳秉德有足夠時間對長林遠輸公司及雲夢閣進行取證調查了,區里也不用驚擾太大;除了錢桂華之外,張健也將長林運輸公司及雲夢閣娛樂宮背後別一個保護傘吳愛民也一併借這機會調開。

元旦三天假期的第二天,市公安局局長陳秉德就出現在他的辦公室里,這也沒有什麼奇怪的,節假日,陳秉德即使有假期,也不會放心在家休息的。

要調查長林運輸公司以及南鄴區運輸市場背後的涉黑問題,絕對不能讓南鄴區公安分局的參與,即使在市局內,陳秉德也不敢保證有從南鄴區分局提拔到市局的警員與錢桂華就沒有牽連,他坐在辦公室里考慮:用誰去負責專案組合適?

桌上的電話機響了,陳秉德接通電話,電話是市委辦打來的,市委書記羅君要來慰問公安系統節假日還工作在一線的基層幹警,要市局這裡派人陪同。

能有與羅君親密接觸的機會,陳秉德是當仁不讓的。市裡的領導不算,全市那麼多正局(副廳級)、副局級幹部,羅君實際上也熟悉的也沒有多少,有時候一個較深刻的印象就能在幹部調整中帶來極大的好處。陳秉德問清楚市委辦給羅君安排的路線,將今天值班的班子成員找過來,讓他們下去監督可能走訪到的基層單位做好迎接走訪的準備,他先趕到市委辦去匯合。

陳秉德趕到市委辦,看到政法委書記餘慶林已經到了,他正與羅君在說話。

「羅琪難得來一回建鄴,羅書記您還一心撲在工作上,不怕給羅琪抱怨?」餘慶林笑著問道。

「哦,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活動空間——這時候去逛街了,逛完街還要給邀去學府巷,可沒有心思來抱怨我……」羅君心情不錯,頗有耐心的跟餘慶林站在那裡拉家常。

陳秉德走過去招呼了一聲,就站在一旁,見羅君不介意讓別人知道他家與張恪的私交不錯,心想這與以往他對錦湖在大力支持之餘仍保留一些戒心的態度似乎又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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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文盛、陸健他們上午醒過來無所事事就先趕到學府巷來,一起吃過中飯,在青年公寓里打牌消磨時間。

不要說宴請了,張恪平日在公寓里動火也只是煮碗湯圓、下碗餛飩什麼的,朱小軍以為晚上的私宴張恪會讓酒店裡送兩桌酒席到公寓里來或者直接請哪家酒店裡的大廚帶著食材到公寓里來做一頓大餐,他與令小燕即使想很熱切過來幫忙,也沒有像姚文盛他們那麼隨意的就趕過來蹭中午飯,心裡想著晚上宴席大概也沒有什麼特別需要幫忙的地方,他們上午起床後先去逛了街,在新市街吃過中飯才趕到青年公寓。

朱小軍與令小燕進了屋,就看見易馨、張欣、盛夏、席若琳還有孫靜檬幾個女孩子在客發的沙發上邊看電視邊聊天,姚文盛、陸健、杜飛、蒙樂在隔避的娛樂室里打牌。客廳過去隔著半弧形的門洞是裝修豪華的餐廳,廚房間在拐角裡面,站在客廳里看到不,聞著有撲鼻的香氣從廚房間透出來,令小燕猛嗅了一口,感慨的問道:「好香啊,從哪裡請來的大廚啊?」走到客廳與餐廳之間的門洞下,往廚房那裡看了看,怕油煙飄出來,磨砂玻璃門掩著,隱約看見裡面有三個人蹲著地上撿菜,又轉回來問席若琳,「張恪他們人呢,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做的?」

「不用了,請你們是來做客的,要是這裡無聊,去學府巷先逛狂也行。」

令小燕聽著張恪的聲音,回頭又看廚房方向看了一眼,只見張恪穿著絨線衣,腰間繫著圍裙,手裡抓著一把正去葉的西芹,將玻璃門打開些跟自己說話。

令小燕從沒有見過張恪這副形象,微微張了張嘴,又笑道:「你該不會讓我們到七八十歲時還跟別人津津樂道的提起這事吧?我們哪裡受得住讓你親自下廚做菜啊!」

「請大家到家裡來吃飯,要有些誠意才行。」張恪笑著說。

要說曲意奉承的話,國內有幾個人擔當得起讓張恪親自下廚,不要說羅羅的女兒、准女婿了,就是建鄴市委書記羅君都沒有這資格,不過一人要整好一頓晚宴,工作量還是相當的大,令小燕挽著袖子就準備過去幫忙。

「別,就讓我賣弄一下廚藝,」張恪不讓令小燕過來幫忙,「我這裡有兩個助手,雖然一個助手搗蛋的作用更大一些,做一頓晚飯還行……」

張恪這麼說著,蹲在地上的唐婧拿起手裡的西芹就要往他臉上掃,笑著問:「誣陷誰搗蛋呢?」

「除了衛蘭姐,難道還是你啊?」張恪說著反話,笑著蹲下來繼續撿西芹菜。

羅琪與男朋友趙留宇三點鐘左右坐車過來,張恪就出來招呼了一聲,又回廚房忙碌去了,誰也沒有資格抱怨給張恪冷落了,趙留宇也是北京公子圈內的一員,年紀稍小一些,不過與陸健也是認識的,杜飛站起來讓他接著打牌。

或許在張恪或在羅君面前無法直接說出心意,心裡感受到的壓力很大,這時候坐下來打牌,姚文盛、陸健都算在北京就認識的熟人,站在一旁看牌的朱小軍、杜飛還有坐著打牌的蒙樂都是張恪要介紹給他認識的朋友,也給不了他什麼壓力,趙留宇打牌時就提到他有機會調去華稀礦業工作。

華稀礦業約88%的股權給控制稀土工業協會手裡,屬於國有股權性質,但是國有股權成分複雜,融合了多家地方、中央與稀土產業相關的企事業單位的利益,正因為這成分複雜的權益關係,才能將國內稀土產業初步的整合到一起,將稀土進出口貿易等權限都集中到華稀礦業手裡。要是將稀土工業協會撤消,將稀土工業協會背後複雜成分關係直接反應到華稀礦業的股權分配上,錦湖雖然才持有12%的股權,才是最大的股東,而華稀礦業的第二大股權建鄴市商業銀行,錦湖又擁有相當的影響力。

趙留宇有機會調進華稀礦業工作,但是在華稀礦業能不能得到應有的發展,還是要看錦湖的臉色。

姚文盛見趙留宇能將意思說明也好,他頂多再幫著在中間傳個話,面對張恪這個新貴,北京那裡很多少都抹不下面子來。

張恪的廚藝不缺乏讓別人稱讚的機會,入晚後,大家聞著濃郁的香味走到餐廳里,餐桌上已經擺上豐盛而精緻的菜肴,易馨感慨的跟唐婧開玩笑說:「看上去似乎不比酒店裡差啊,敢情這傢伙真是想賣弄一下啊,這麼風騷而迷人的男人,你可要看緊了,小心一不留神就給人家偷走了。」

「誰要我論斤賣給她……」唐婧驕傲的鼻翼微皺著,不屑的說道。孫靜檬又心虛的躲開唐婧的眼晴,她本來下午想躲回學校的,畢竟這種帶交際性質的私人宴請,陳妃蓉、李馨予她們都沒有參加,衛蘭名義上是張恪的姐姐,要幫著準備晚餐,她是可以不參加,倒是唐婧頗為熱情的一定要她參加。

吃過晚餐,還要請羅琪與趙留宇再去1978坐一會兒,餐桌上的殘羹冷炙倒是有工人過來幫著收拾掉,在路上,大家還讚不絕口的稱讚今天的晚餐十分的地道,唐婧挽著張恪的胳膊,在後面走著,問道:「要是我不留神,你會不會給別人偷走?」

張恪看著唐婧在路燈下晶瑩剔透的眼睛,蒙著一層霧氣,一時不曉得要說什麼,只是輕摟著她的細腰,笑著說:「我,誰愛偷啊?」

「不管啊,」唐婧輕聲的說,「你總要讓我能找得到你……」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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