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婧急著飛回建鄴,中餐也沒來得及吃上,飛機是下午航班,除了飲料、零食之外,沒有提供中餐,她到建鄴也是飢腸漉漉;張恪陪許思為她挑選禮物也耽擱了吃中飯。

時間卡在下午四點鐘,這時候去餐廳用餐,勢必要給圍觀,就到機場超市裡買了些麵包、飲料,在車上先吃些東西填填肚子,開車先將許思送回湖畔木屋。

許思拿著挎包、唐婧送她的禮物包裝盒以及放在儀錶盤上的那枝玫瑰花下了車;唐婧的生活用品、換洗衣物的都在青年公寓里,張恪還要開車載她過去取,張恪看著唐婧坐回到身邊,對她說:「要不你跟許思留在這裡,我一個人回去取?」

「你要是拿錯了,還不是要重走一趟……」唐婧說道,雖說三人要一起過千禧夜,只是張恪不在場,單獨與許思相處,還是有些無所適從。

「對了,還有件禮物忘了給你看……」張恪裝作恍然想法的樣子拍了拍額頭跟唐婧說道。

「什麼禮物?」唐婧眼眸發亮的凝望著張恪。

「在後備廂里,你自己下車去打開看看……」張恪說道。

「騙我可沒有好果子吃哦!」唐婧將信將疑的下了車,打開後備廂,後備廂車廂里滿滿當當的堆滿或紅或粉、嬌艷的玫瑰花,她驚喜的捂著唇……

「怎麼樣,還滿意不?」張恪從車窗里探出頭來問,笑著說,「剛才你眼睛一直往哪裡瞥,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死去!」唐婧捏起粉拳揮了揮,從後車廂里取出一枝玫瑰花,坐回到車裡,她剛才的確有注意到儀錶盤上的那枝玫瑰花,看到許思將那枝玫瑰花拿下車,心裡還是有些酸酸的感覺,沒想到又給張恪取笑,看著他臉上壞壞的笑,伸手到他腰間掐了一下,身子側在另一邊,臉上露出甜甜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

到青年公寓拿了換洗衣服、生活用品沒有耽擱就回到湖畔木屋,這還是唐婧第一次走進來。

溫泉湖心島上的木屋也是許思之作,只是溫泉湖心島的木屋是開放式的,仿佛天然嵌入湖島之中,野趣盎然;眼前的湖畔之居,卻是許思要從外界獨立出來的一個小小世界,靈秀之氣逼人。

認識一個人的內心,有時候很難,有時候也不是想像中那麼困難。

站在原木高柵欄封圍的庭院之中,仔細感受著庭院布局細處的靈秀,實在難以讓人對這個曾經一度攪亂自己家庭又分享自己戀人的女人生出什麼忌恨的心情,她又是那樣的美。

「看什麼呢?」張恪提著一大兜東西從車庫裡走出來,見唐婧在院子裡發獃,頂了頂她的肩,問道。

「我在想為什麼什麼好事都能便宜你這個混蛋?」唐婧轉身到張恪身後,手摟著他的脖子,趴到他背上,撒嬌的說道,「小混蛋你背我進去。」

許思盈盈笑著走過來,接過張恪手裡一大兜東西,在她眼裡,張恪是難以取代的依靠,是精神上、靈魂里無法割捨的依戀,即使因為唐婧的緣故要離開他,這些東西也是無法改變,聽唐婧這麼說,有些惶然的心算是安定下來,即使有些事情,世俗難容,那就藏在世俗照射不到的陰影角落裡好了,跟石上青苔一樣,石上青苔未必沒有石上青苔的悠然自得。

讓張恪背進客廳,唐婧就不再使小性子了,看著室內的精緻布局,問許思:「許思姐,我能先參觀一下嗎?」

「行啊,我先幫你將房間布置好,今天晚上讓張恪睡沙發……」許思說道。

「啊,」唐婧才知道這裡只有兩間臥室,說道,「張恪這頭豬總說我睡相差,許思姐不介意的話,就讓我跟你擠一下吧……」

「那也好,」許思笑著說,見張恪站在那裡發愣,問道,「今天的晚飯還要指望你親自下廚,你在發什麼愣?」

「我在思考一個非常嚴肅的哲學問題……」張恪一本正經的說道。

「什麼問題?」唐婧雖然知道張恪狗嘴裡吐不出什麼象牙,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三個和尚沒水吃』,你們說這個問題是不是要嚴肅的思考一下?」張恪一本正經的問道,見唐婧牙齒咬著嘴唇、粉嘴又要揮過來,忙落荒而逃,叫著,「我去將攻瑰花都拿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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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薄陰,天就黑得快,黃昏時分,學府巷的路燈就亮了起來,外街內巷節日氛圍濃烈,就像濃烈的美酒,人頭攢頭,似乎附近高校的學生都涌了出來,特別是那些男女戀人們,今夜不出來活動簡直要遭天譴。

時學斌今夜的目標是音樂學院唱長笛的一個女孩子,兩人認識了一段時間,只是時學斌工作太忙,還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進展,想到單獨約人家女孩子出來過千禧夜,女孩子說與同宿舍的女孩子約好一起過千禧夜,時學斌只能退而求其次,臨時將東大創域的一些光棍組織起來與音樂學院的女孩子搞聯誼。

接到張恪的電話,時學斌也覺得一群男女聚在野外席地而坐吃東西打牌聊天也怪無聊了,難得有張恪這個金主願意全額贊助,做些有意義的事情,的確能更容易打動女孩子的芳心。

開始組織參加聯誼的也只有十五六人,要去新市街、、府青路、孔廟廣場三處賣花童聚集的繁榮街市將玫瑰花都收上來,還要給這些賣花童以及街頭流浪、乞討的兒童準備千禧夜的禮物,然後再將玫瑰花運回燕歸湖沿岸及燕歸山上分放,人手肯定不夠。只不過時學斌將消息放出來,那些今夜有計劃的人都紛紛改弦更張參與進來,令小燕、朱小軍、董躍華、施新飛、馬力、林冰、楊偉毅、秦剛、蘇一婷、何弦、陸天又、沈筱等人都拖家攜口要參與進來,就連姚文盛從機場接到易馨之後聽到消息後,也立馬開車趕過來,陸健與女朋友也在場,正幫忙將一箱箱羊皮手套、羊毛襪之類千禧夜禮物往車子裡搬……

姚文盛站在一旁跟朱小軍、陸健他們抽煙,易馨問令小燕:「恪大少人呢,這麼大動靜,怎麼沒見他出場?」

「誰曉得他陷入哪個溫柔鄉出不來?」令小燕在一旁笑著說,「幫恪大金主撒錢,大家還是很有熱情的……」

現場光轎車就聚集了有十六七部,考慮到今夜到燕歸湖、燕歸山止的男女會很多,從賣花童手裡收購來的玫瑰花不一定管夠,還額外將附近幾家花店的玫瑰花都搬了一空。

「搞這麼大的聲勢,也許能讓整個社會對流浪在都市中的失學兒童多一些關注,」姚文盛將煙頭丟在腳下,捻滅掉,又笑著說,「只是這傢伙搞得太騷包了,我們要絕口不承認是他的主意,不要讓風光都給他搶過去……」

陸健、朱小軍他們都齊聲附和,笑著說;「特別是不能讓那些充滿幻想的小女孩子們知道,這簡直就是精神毒藥啊。」

這邊準備齊當,大家又聚在一起用過晚餐,就浩浩蕩蕩的分成三路往新市街、孔廟廣場、府青路方向開撥。

電視台、報社等媒體今晚就有記者在市中心採訪千禧夜的盛況,這邊當街收購玫瑰花、給街頭流浪兒童派發千禧夜禮物的動靜自然很快就引起媒體記者的注意。大家都很有默契的不說捐贊者的名字,經過晚間新聞直播報道之後,還是引起廣泛的注意,許多人都知道他們會在午夜前在燕歸湖、燕歸山派發玫瑰花,那些夜裡不打算出門的人看到新聞後,也都覺得千禧夜意義非凡要出走走一走,那些本來計劃在市中心流連的年輕戀人眾口相傳都開始往燕歸湖轉移,似乎燕歸湖才是戀人心目中的聖地,附近高校的學生本來在元旦假期就無所事事,聽到消息,不管有沒有男女朋友,抱著湊熱鬧的心思也幾乎是傾巢而動。

如此盛況自然也引起高新區分局的注意,節假日,警察多半沒有休假的機會,迅速往燕歸湖沿岸抽派警力維持治安,這未嘗不是提高湖東新城市中心在市民心目中地位的良機。

時學斌起始也沒有想到會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以為能有當年廣場玫瑰花事件那麼轟動就差不多了,他們從新市街派送完禮物,將十七八部轎車的後備廂都裝滿玫瑰花之後返回燕歸湖,還沒有到九點鐘,就看到燕歸湖沿岸、環湖東路、西路以及東華大道上人頭攢動,都傻眼了。

姚文盛找到在現場值勤的何紀雲,聽他午夜時分涌到燕歸湖沿岸的人數可能超過三十萬,他無語的張了張嘴,找時學斌、朱小軍他們揪過來商議:「奶奶的,玩大了,這時候從哪裡再抽十幾二十萬枝玫瑰來?」從市中心從賣花童手裡收購的加上從附近花店包圓的,他們總共也只收羅了三四萬枝玫瑰花,以為足夠用了,哪些想到經過新聞擴大影響有可能聚集這麼多人?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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