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新加坡悶熱粘稠的空氣里脫身出去,珀斯的冬季濕潤而溫暖,站在接機大廳里,透過透明的落地玻璃大窗,視線越過接機大廳前的停車場,可以看盛開的花朵像春天般的陽光裝點滿視野,沒有半點寒冬的模樣。

翟丹青到機場來接張恪,穿著杮黃的短絨大衣,大衣敞開著,露出裡面淡紫色的緊身絨線衣,絨線衣的腰間繫著金色綴水鑽的腰帶,纖腰豐胸的曲線若隱若現,長身穿著深藍磨白牛仔褲與棕色長靴,襯得雙腿修長健身,頭髮散開披在肩後,由於挽髮髻的緣故,有些波浪卷,使她的精緻臉蛋愈發的嫵媚,容光煥發,讓接機大廳里的出入旅客頻頻側目。

隨身行囊由工作人員提著先走進接機大廳,張恪走過去將丹青輕擁入懷,問道:「許思人呢,不是說一起過來接機嗎?」

「比起她,我更想你呢,」翟丹青嫣然笑著說道,「她在車裡等著……」

張恪嗅著丹青身上傳來幽淡的香氣,知道她意思是說他跟許思前兩天才在馬爾地夫見過,笑著輕擁著她往接機大廳外走去。

在下台階時,翟丹青又說了一句:「你也真混蛋的,在人家的婚禮做那種事情!」

張恪差點一跟頭栽下台階去,他沒想到晚晴、許思還有丹青三個人會無話不談,看著翟丹青嘴角里抿著笑,要說晚晴最縱容他之外,丹青是最不在乎他這些事情的,卻不知道許思心裡會怎麼想。她坐在車裡又沒有到接機大廳里來。

「我冤枉啊!」張恪在翟丹青晶瑩剔透的耳畔輕語叫苦。

「我想也只有那小魔女才做得出這種事情來!」翟丹青笑了起來,「我才不信你有這賊膽。」

「理解萬歲,」張恪拍了拍額頭,做出謝天謝地的樣子,又在翟丹青耳畔輕語,「要不我們改天也試試?」這句話只是換給翟丹青的一記掐,只是翟丹青媚眼飛斜,眼波盪魂,給人倒是不可以一試的感覺。

張恪心想自己真是登徒子,知道許思就在車裡,可能也看著這邊,還是給翟丹青的一瞥風情盪神昏智搖,兩腿間有些微微的發熱。

張恪在傅俊面前還有些放不開手腳,他從心目中將傅俊當朋友看,沒有將他當成下屬,只有傅俊在身邊,他都會有些約束,除了唐婧、許思之外,跟其他人在一起有著偷情的下意識念頭,想著要遮遮掩掩;現在傅俊越來越側重於管理工作,也不經常跟張恪東奔西跑,身邊隨行的保鏢都是另有其人,張恪也就沒有那麼刻意的迴避什麼。

不管怎麼說,要是在珀斯的街頭也無法像戀人一樣走在一起,翟丹青心裡多少會不是滋味吧?

下台階時,張恪走在翟丹青的身後,手撫在她的肩上,手掌的邊緣貼著她裸露的脖子,還偶爾拿手指去觸摸她的臉頰,感受肌膚的細膩光滑,看著許思小半張美臉貼著車窗露出來,淺笑看著他們走近,幫他們打開車門。

「怎麼沒有在香港多留兩天?」許思打開車門溫柔的問道,她還以為張恪不會這麼快到珀斯來。

只有翟丹青有珀斯的駕照,三個人當中自然只有翟丹青來開車,看著許思慵懶的蜷坐的后座,張恪鑽進去,握著她的手,在馬爾地夫,跟她幾乎就沒有說話的機會,去香港、去新加坡都想著她,當然也想著孫靜檬,只是孫靜檬躲回家裡不見面,張恪只能趕到新加坡處理好公事就到珀斯來。

許思想抽回手,張恪卻握得更緊,不讓她柔軟的小手抽出;翟丹青從後視鏡里看到張恪握許思的手,嘴角淺淺的一笑,沒有覺得有絲毫不正常的,她也以為許思在張恪的心目里更重要吧,張恪雖然妖孽異常,但是許思跟他在一起時,正是一個男人性意識覺醒的年齡段,許思又是那樣的美,那樣的惹人憐愛,又一起經歷那麼多的事情,翟丹青不會想著要跟許思去爭什麼,她只知道自己能愛著後面坐著的那個男人就可以了。

前世那些經歷是別人怎麼也想不到的,張恪凝望著許思美麗的臉頰,不由的會想起不曾發生過的往事,往事裡那張浮現在人群里憔悴卻掩飾不住美的臉。

也不想在翟丹青面前跟許思表現特別的甜蜜,張恪轉頭看向窗外,將許思的手放在膝蓋上,有些感慨的看著沿路野花在燦爛的開放,沒有常人印象中冬季的模樣。

「再過一個月,算是珀斯正式的春季,那時繁花燦爛,到時珀斯還有澳大利亞有名的野花節……那時才是珀斯最美麗的季節,你們應該那時候再來一趟。」翟丹青開著車沿天鵝河而行,說著珀斯的季節跟風光。

天鵝湖在地圖上看就像一隻大葫蘆,入海口細窄,裡面的河面卻非常的寬闊,給人的感覺更像一片湖泊,珀斯市中心就矗立在天鵝湖旁。

張恪他們直接沿著天鵝河往海港的方向開,將車在濱海堤道上,看著近港的海船在夕陽下熠熠生輝。張恪就跟許思、翟丹青坐在車裡看著夕陽,看著夕陽下的海與忙碌的海港以及時遠時近的海鳥——相見之前,感覺有無數的話要傾敘,坐在一起看著夕陽,又感覺就這麼坐著感覺也非常的好。

衛蘭就讀的柯廷理工大學離市中心有段路,今天學校里有活動,差不多等那半輪紅日都浸到海水裡,她才趕到海堤。她將車停在海堤上,也坐進他們的車裡一起看夕陽。衛蘭在珀斯陪同翟丹青也有快有一年的時間了,二十三歲的她,正值人生最美麗的年齡,除了明艷清麗之外,她身體透露出長成女人的青年氣息,臉還些略有些肉,嬰兒肥一直不減,給人豐盈圓潤的美感。

衛蘭鑽進車裡來之後,張恪就給趕到前排,許思、翟丹青、衛蘭三個女人坐在後排,都美艷動人、各有殊色,比海堤外夕陽下的海也不讓。

等夕陽完全沉入海平面以下,天色昏溟蒼茫,張恪他們敞開著車窗,吹著珀斯冬季並不寒冷的微風,開車往住處走。在拐上山坡時,遇到一隊陣容頗豪華的車隊從對面駛過來,車隊里有車子掛著日本駐珀斯領事館的旗幟標識,與車隊錯身而過時,當中一輛凌志轎車的車窗緩緩下降,池佐秀藏露出半邊臉來。

張恪笑了笑,池佐秀藏的這個動作是讓張恪知道他在這裡,近似於主動挑釁了,只是張恪對這種挑釁從不加理會,只是覺得有些不同尋常,心想:難道是他與李馨予的謠言在韓國公開化了,讓池佐秀藏下不了台?

雖說日系財閥早在六七十年代就能全球鐵礦產業進行滲透,但是日系財閥對全球鐵礦產業的滲透主要意圖是保證其日本國內的鐵礦石資料供應,至少在零零年,在全球鋼鐵市場緊縮預期強烈的時候,日系財閥還沒有主動狙擊錦湖在澳洲獵奪資源的戰略意識——也許有個別人對錦湖在鋼鐵、礦石產業的布局產生警惕,但是無法影響大局。

張恪知道這個車隊是日本幾家財閥的代表,他們出現在珀斯也只能是為礦石資源,珀斯可沒有其他更值得日系財閥興師動眾的資源了。

錦湖在西澳洲的鐵礦投資,完全獨立於力拓與畢和畢拓兩大礦企之外,日系財閥這時候只是想趁著緊縮期加緊對兩大礦企的滲透與控制,哪裡可能讓兩大礦企不計成本的去打壓錦湖在西澳洲的投資?

張恪手抱著頭枕在座椅背上,他下午乘飛機來珀斯時,飛過錦湖工地的上空,一條銜接西澳洲西北海岸與礦區的鐵路已成雛形,一條筆直的土黃色的公路幾乎全線跟鐵路平行,已經貫通海濱德聖蘭城與礦區之間的交通;西北海岸的深水海岸也有雛形,礦區也開工建設,臨高望去,礦里的工作人員就像比螞蟻更渺小的存在。

回到住處,由於小半個海濱社區幾乎都是錦湖駐珀斯的員工社區,翟丹青就不得不跟張恪分開些距離,有些傳言會影響到翟丹青在珀斯的威信,當然,有些事情,在珀斯公司的高層心裡多少也有些數。

梁軍下了礦區,臨時有事耽擱了一下,要到七八點鐘才能趕回珀斯,不僅孫麗跟他到珀斯來,他將生活在西部小縣城的岳父母也接了過來——珀斯的華人不少,因為錦湖的大規模投資,華人社群日益增多,梁軍將妻子以及岳父母接過來,倒儼然像個小家庭,張恪心想以後大舅有關節炎,等他退了休,海州冬季濕寒,倒可以到珀斯的住段時間。

晚飯在梁軍家吃,孫麗跟她父母以及廚娘準備了許久。許思提前兩天來珀斯,只跟翟丹青在一起,要麼跟衛蘭在一起,跟梁軍、孫麗沒有接觸,在她的意識里,梁軍、孫麗是張家的親戚,她沒有資格出現在他們面前。

張恪說晚飯在梁軍家吃,許思猶豫著要拉衛蘭陪她,她想拉翟丹青陪她,但是想到飯桌上可能會談一些公事,將翟丹青留下來不好——許思卻不想張恪牽過她的手,緊緊的拽在腰間,說了聲:「走。」就半拖半拽的將許思拉到梁軍家。

許思惶惶不安,又擰不過張恪,只是低著頭不敢見人,梁軍正回到家將外套脫下來掛衣架子上,他看張恪牽著許思的手,也不知道要怎麼稱呼許思,只是嘿嘻的笑了笑,說道:「你們過來真及時,趕巧能開飯……」

許思這才驚惶的抽回手,似嗔似怨的瞪了張恪一眼;張恪只是不管,問梁軍礦區建設的一些情況。過去一年時間裡,錦湖往西澳洲礦業里已經投入六億美元的資金,接下來一年還要投入六億美元的資金,才會有第一船的礦石運往新亭東山港。僅十二億美元的投資,僅僅能將海港、鐵路以及礦區、選礦工業建設搭個架子出來,每年的產量不會高過一千萬噸優質鐵礦石,要錦湖在西澳洲的礦區遠景儲量已經達到二十億噸,要是以眼下的產量及運力,兩百年都不要想將礦區的鐵礦區採光——關鍵才一千萬噸鐵礦石的產量,成本平攤不開,高達四十六美元一噸的離岸基準成本,將使錦湖每開採一噸鐵礦石凈虧損十二美元,全年預計虧損一億兩千萬美元,差不多能將東山鋼鐵集團的全年利潤都虧掉——不開採的話,設備折舊及其他管理成本將使錦湖每年虧損更多。

差不多年產量要提高到四千萬噸,才能保本,但是要達到這個產量跟運力,需要再投入二十億美元的資金才夠。

梁軍這些年一直負責工程管理,對產業布局的眼光有些欠缺,他在餐桌上談了他的觀點,說道:「下面好些人不能理解……」

張恪笑了笑,又不能直接告訴梁軍過了零三年,國內經濟緊縮期過去之後,加上民營經濟投資鋼鐵產業初步結出成果,國內鐵礦石需求量激增,價格自然也飛漲。

礦區還要建設一年多時間才有初步的稚形,已經是零二年了,就算零二年、零三年連續虧損兩年,到零四年,什麼都能彌補回來了——時機可能比曾經發生的歷史更早。

當然了,錦湖做決策時,做好虧損更長時間的打算,在日系財閥已經占領先機的情況,難得迎來產業低谷期,此時不大力進軍更待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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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落地窗外的海水就像靜寂又蘊含風暴的黑色天空,只有臨海的三座海島工地上閃爍著零星的燈火。

張恪趴在床上回復電子郵件,不時抬頭看穿著綢質睡裙站在窗前看外面深色的許思,柔和燈光與睡裙的綢質光澤襯托得她的肌膚愈上的嬌嫩,當然由於心藏羞澀,肌膚微有些粉紅,臉也別過去不看張恪。

張恪原以為許思跟翟丹青在一起,他一個都挨不上,沒想到大家洗過澡上樓時,翟丹青直接將他跟許思一直推到客房裡去,令他痛苦的是,許思抹不開面子,將他又推了出來。

他都忍不住快要大喊:「把我當什麼東西啊?」

衛蘭笑得花枝亂顫,翟丹青也不好意思讓張恪進她的房間,便拉著衛蘭先上樓去了。張恪就不信許思真那麼忍心,拿著筆記本坐在樓下客廳的沙發上回覆郵件。珀斯的冬天雖然相比較海州要暖和多了,但是夜裡的天氣仍然要降到五六度左右,樓下是兩層挑高的客廳,暖氣打不足,張恪穿著睡衣在清寒的客廳里坐了半個小時,才裝可憐的去敲許思的門,只說趴在床上回郵件,這會兒一天的工作算是完成了。

「郵件回完了……」張恪說道,盯著許思的側臉看,發現她沒有一處不美,直秀的鼻樑、嫣紅的嘴唇以及下頷的弧度都異樣的迷人。

「回完就回完了唄。」許思轉過身來,手撐著窗台站著,笑著說話,卻不朝張恪走過去。

許思不走過來,不意味張恪就不走過去,他將筆記本收起來放床頭柜上,赤腳走到許思的身邊,將她輕輕摟住,手按在她彈性渾圓的臀峰上,輕輕的揉搓。

「不許欺負我……」許思想板著臉,卻又笑起來,她也心痒痒的,只是感覺有些怪,按說她今天晚上應該將張恪推給翟丹青才對,她很早就接受翟丹青作為張恪的一個女人,她甚至欣賞翟丹青的堅強毅志,這是她欠缺的,她甚至認為翟丹青這樣的女人更有資格陪在張恪身邊。

「那你欺負我啊。」張恪手按著許思的臀,將她的小腹往自己懷裡壓,讓她感受自己的情慾是何等澎湃,拉著她往床邊走去,將她輕輕的放到床上,手撐著床吃些力,身體蓋在許思嬌美的身體上,跟她接吻。

許思放在床頭的手機響了起來,她伸過手拿了過來,示張恪停下動作、不許說話,她還是抹不開面子讓翟丹青知道張恪在那裡的房間裡:「丹青的電話,你不許說話……」接通翟丹青的電話,半句話沒有說呢,不料張恪不吭聲舌唇卻不肯歇著的來舔她的耳朵,她那處是敏感位,給舔得又酥又麻又癢,她跟翟丹青說話都有些變聲了。

「那混蛋在你房裡?」翟丹青聽出些異常在電話問道。

「沒有,那混蛋還在外面回郵件呢,」許思哪好意思承認張恪正在舔她的敏感地帶,只有美眸瞪著張恪讓他輕點,只是張恪的一隻手又伸進睡裙里抓住她嬌挺的胸部,另一隻手伸到她的兩腿之間,她禁不住要快些掛掉翟丹青的電話,急促的說道,「有什麼事嗎,有什麼事明天再聊吧?」

「不要掛電話……」翟丹青在電話那頭說道,張恪也聽得一清二楚,翟丹青的聽床要求,讓他的骨子都硬了三分,將手機從許思的手裡扳下來,許思也沒有堅持,也突然覺得格外的動情,任張恪將手機放在枕邊……將許思推上雲端的瞬間,張恪也聽見翟丹青在手機里的喘息聲也急促起來,他有心過去,又不知道許思會怎麼想,低頭看到身下臉色緋紅的佳人,腰給許思推了一把,只聽她說:「你要不上去,指不定我給她記恨一輩子呢……」

翟丹青也聽到許思在說什麼,在電話喊道:「你個混蛋不要上來……」

信她的話才是傻子,這火怎能不救?張恪光著身子要出門,許思將睡衣丟給他——張恪想起來再給衛蘭撞見可不好,拿起睡衣圍在腰下當短裙,還搞怪的撅起短裙下的光臀,見許思在後面笑著要拿東西砸他,忙溜出房間,到樓上幫翟丹青滅火去了……張恪與翟丹青這一對曠夫怨女一滅火直滅了一個半小時,才筋骨根軟的相擁躺在床上看窗外的海。

「我會不會太貪心了?」張恪拿手托著翟丹青胸部的下緣,摸著掂量著,似乎想掂量出到底有什麼重量出來,他跟靜檬在婚禮上做的混帳事,想來是晚晴說給許思聽,許民到珀斯後又說給翟丹青聽的。

「你想知道我有什麼看法嗎?」翟丹青探過頭來看著張恪,她覺得張恪的眼睛漂亮,就出神的盯著他的眼睛看。

「嗯?」張恪奇怪的問。

「與其說你好色,與其說你貪心,不如說你想守護所有你不願看到被傷害或被碰碎的美麗女人罷了……」翟丹青說道。

「呃……」張恪反而沒有話說了,他再不要臉也不能拿這個當藉口,只是翟丹青這麼說,他姑且聽聽。

翟丹青說了這麼一句,就沒有再說什麼,像著貓一樣蜷在張恪的懷裡,感受他的體溫,看著窗外沒有星光照耀的暗色海洋,無論是晚晴還是許思還是陳靜還是她還是孫靜檬還有唐婧都似乎在一個要墜落、被損毀的十字路口給張恪拉回來……她剛剛有些放縱了,呻吟聲也有些控制不住,不知道衛蘭那妮子有沒有聽到。衛蘭也是的,人生的軌跡都因張恪而發生變化,以致無法再割離,衛蘭對張恪的情感,翟丹青心裡是清楚的,名義上衛蘭還是張恪的干姐姐。還有其他那些女孩子呢,陳妃蓉、何弦、江黛兒,她們的人生軌跡難道可以跟張恪害離開嗎?

但是她總能感覺張恪心裡還空著那麼一塊地方,也許不是很大,卻能讓別人清晰無比的感覺到——這種感覺真是奇怪,張恪的成長曆程,甚至可能發生的情感歷程,她是清楚的,怎麼可能還空著那麼一塊地方呢。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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