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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毅大概只花了不到十分鐘,就從警局殺到了安格爾的畫廊,衝進門便喊,「奧斯!綠蜘蛛又出現啦?」

安格爾正躺在莫飛腿上,莫飛認真給他掏耳朵,這是莫飛最近學會的手藝,安格爾十分享受.lzh.「綠蜘蛛,是什麼東西?」安格爾懶洋洋地單手按著滑鼠,躺著看電腦,「我剛才搜索了一下,自然界似乎並沒有綠色的蜘蛛,還是什麼新品種。」

「是新品種的毒品,而且還是副作用極強烈的半成品,曾經出現過一次,後來消失了。」

「副作用?」安格爾不解,「毒品的副作用不就是上癮麼?」

「安格爾,那種東西真的很恐怖,你想,自然界那麼多綠色的蟲子,為什麼不叫菜青蟲或者螳螂之類,而非要叫綠蜘蛛呢?」奧斯認真提醒。

安格爾盯著他看了良久,「螳螂可以幹掉蜘蛛的吧!」

「安格爾。」申毅打斷兩人鬥嘴,「服用了綠蜘蛛的人,副作用可能在體內潛伏好幾年。」

安格爾仰起臉看申毅,「什麼樣子的副作用?」

申毅似乎有一些猶豫,眼神不自覺地看莫飛。安格爾微微一挑眉,「哦……暴力傾向麼?」

莫飛手上動作輕輕一頓,抬頭看申毅。

申毅點頭,「是的,通常的潛伏周期從三個月到三年不等,一旦副作用發作,人就會對外界侵襲變得反應過度,一旦開始暴力行為就會沒法停止,而且似乎會瞬間腎上腺素分泌過多,變得十分具有破壞力。這種藥相當危險,我們不確定他最早開發出來的目的,究竟是當做毒品在開發,還是別的什麼危險的藥物。」

申毅說完,看到莫飛還在看著自己,有些抱歉地點點頭,「沒錯莫飛,我一開始關注你,就是懷疑你可能是攜帶者,我還取了一些你的頭髮樣本去分析,不過證明了你沒有。因為全面地調查了一下你的背景,所以就有些放不下,於是……」

莫飛點了點頭,「嗯,謝謝。」

申毅更加不好意思起來,這會兒艾瑪正好從廚房走出來,給他端上了一杯熱騰騰的奶茶。申毅紅著臉尷尬地看眾人,與他銀髮瀟洒的形象有些不協調,逗得安格爾摟著艾斯悶悶地笑。

「當年跟莫飛打架的那兩個老師,就是服用了那個藥麼?」安格爾好奇。

「這兩人是比較早期發現的患者,都送去強制戒毒了,一個比較快戒掉,離開了戒毒所後突然失蹤,另一個麼……」申毅說到這停了下來,眉頭微皺。

「出了什麼事?」

「安格爾,你有興趣的話,可以去看看他。」申毅的話讓安格爾吃驚非常,「還被關押著麼?該不會是這麼多年了還沒戒掉毒癮?」

「呵呵。」申毅伸手指了指腦袋,「他服用的藥量過多,而且是敏感體質,副作用明顯。在戒毒所一次狂性大發,打傷了很多人,之後被送入精神病院後依然瘋癲,時不時就狂躁一把,打傷醫生護士。但是他的病因到現在還沒弄清楚,醫生只說他的腦部已經產生了一些奇怪的變化,從來沒見過。他現在就像一頭狂躁的野獸一樣被關押在精神病院,用來做研究而已。」

莫飛也沒想到竟然會這麼嚴重,當時根本沒注意,又想起那兩個老師平時也是文弱類型的,結局竟是如此.lzh.「失蹤那個人一直沒找到麼?」

「沒錯,人間蒸發了一樣。」申毅坐下,習慣性地掏出煙斗剛要點,艾瑪過來坐在了他旁邊的沙發上,申毅又不自覺地把煙斗放回去了,安格爾繼續摟著艾斯毛茸茸的脖子笑個不停。

艾瑪不解地看他,「怎麼了安格爾?」

安格爾翻了個身,讓莫飛掏另外一邊的耳朵,邊玩莫飛襯衫上的扣子,「莫飛,艾瑪是不是很可愛?」

莫飛點了點頭,也含笑。

「咳咳。」申毅咳嗽一聲,揮去淡淡的尷尬,「說正經的,想讓一個人人間蒸發可不容易。」

「毀屍滅跡,埋進哪座山里是有可能的,但會這麼做一般都是有理由的。」奧斯顯然已經和申毅一起研究這個案情很久了,對很多線索都十分熟悉,「他最後一次出現是在s市,去過超市買一瓶水,據說出了超市門往一條小巷子走去,就再沒人見過他了。」

「莫飛。」安格爾伸手順著莫飛的扣子往上,輕輕揪了揪衣領,「莫善跟你是一個高中畢業的麼?」

莫飛點頭,「嗯,應該是的。」

「要調查很多線索吧。」安格爾聳聳肩,「那些老師的過往、學生的情況,還有很多關係網,不是我的喜好。」

「安格爾,我們都調查過了,有好幾箱子的材料。」申毅激動地看著安格爾,「你對這案子有興趣麼?」

安格爾似乎猶豫了一下,嘟囔一句,「嗯……好幾箱子啊,要看很久。」

「安格爾。」莫飛突然說,「我幫你看吧?」

安格爾仰起臉,有些意外,莫飛在意這個案件麼?

「安格爾……」莫飛話沒說完,就見安格爾坐了起來。莫飛趕緊收了手裡的耳朵勺子,不解地看他,安格爾這幾天剛剛迷上掏耳朵,通常都磨蹭半天不肯起來,今天怎麼……

安格爾坐起來後,問申毅,「資料在哪裡?我想看。」

奧斯和申毅對視了一眼,都是一陣驚喜,原本以為這種複雜又龐大的案件安格爾不會感興趣,沒想到他竟然同意了。

兩人去準備資料的時候,莫飛低聲問安格爾,「會不會很勉強?」

安格爾伸手,輕輕撩起了一些莫飛的頭髮,突然說了句不想乾的,「莫飛,最近頭髮長了啊。」

「嗯?」莫飛自己也拉了拉,「我一會兒去剪掉……」

「為什麼?」安格爾有些不解,站起來,四處尋找。之前艾瑪買玩具的時候,塑料袋上的緞帶也散落在桌邊,拿起剪刀剪了一段合適的長度,到了莫飛身後。

「安格爾,你要幹嘛?」莫飛無奈地問抓著自己頭髮的安格爾。

「綁起來!」安格爾很認真地說,「別見了,留很長吧!」

「那怎麼行……」莫飛求饒,伸手去握住他的手,「別鬧了安格爾,出去會被人笑死!」

「唔,頭髮還有些天然卷啊,莫飛。」安格爾卻是似乎完全沒聽到,強行給莫飛把頭髮紮上,「好看哦!」

艾瑪端著杯子喝茶呢,也點頭,「是很好看,莫飛比起之前長大了些啊.lzh.莫飛總覺得自己那麼大個人,還是個男的,扎個辮子還要留一頭長髮太彆扭了。

「不准剪頭髮莫飛。」安格爾戳戳他鼻子,很認真地說,「一直都不准剪!要我說能剪,你才可以剪!」

莫飛和安格爾對視,難得見他這麼認真的樣子,就有些為難……真的沒法見人啊!

艾瑪嘆了口氣,「安格爾,不可以這麼霸道。」

安格爾伸手摸著莫飛的頭髮,「不准剪,我想看看留長發是什麼樣子的!」

艾瑪沉下臉,「要考慮莫飛的感受。」

安格爾眯起眼睛,莫飛抬頭,「也沒關係,長發就長發。」

艾瑪無奈,「莫飛,不要寵壞他,你的頭髮是你自己決定的。」

莫飛笑了笑,見安格爾站在一旁戳著艾斯的耳朵,伸手過去拉住他手腕子,低聲說,「留長吧,我也想看一下。」

「當真?」安格爾趴在沙發背上,湊過去看他。

「嗯。」莫飛十分溫順地點頭,「你說什麼我都會做的。」

安格爾愣了愣,莫飛的手指輕輕滑過他耳側的發梢,「沒關係。」

安格爾盯著莫飛看了一良久,捏住他鼻子,「說定了。」

莫飛點頭,「嗯。」

艾瑪靜靜地喝著紅茶看著兩人的相處,心中升起了一絲淡淡的疑惑。通常特別寧靜、平和的日子都不可能一直持續到永久,總覺得安格爾和莫飛之間有一種十分微妙的平衡,隨時可能被打破。

兩人的相處模式也很奇怪,原本不怎麼跟人交流、冷漠又迷糊的安格爾,卻十分信任莫飛。而曾經無法控制情緒,隨時可能暴走的莫飛,對安格爾溫順到幾乎言聽計從……

艾瑪那麼大年紀了,頭一次對人與人之間的相處感覺到困惑,也對自己莫名的焦慮產生了不安……明明很般配也很幸福的兩個人,為什麼自己會擔心呢?

沒一會兒,奧斯和申毅就回來了,手裡捧了好幾個大盒子,裡邊都是資料。

安格爾伸手指了指沙發前邊,申毅他們把資料放下,艾斯正趴在沙發上,顯然也被這巨大的資料量震撼了,往沙發的角落裡縮了縮,用前爪將睡著了的伊莉莎撥過來,輕輕舔毛,伊莉莎動了動耳朵,枕著艾斯的爪子繼續睡!

安格爾找了個舒服的角度靠下,伸手開始拿資料,一張一張地看過去。

申毅和奧斯坐在一旁,期待安格爾看完所有資料後,能給這個已經塵封的舊案,一些新的線索。

終於,奧斯注意到了莫飛的頭髮,忍不住噗嗤一聲。

莫飛正給安格爾準備的紅茶,聽到奧斯笑,有些不解地抬起頭來。

「哈哈!」奧斯伸手指著莫飛,「這髮型不錯啊,還挺洋氣。」

莫飛伸手摸了摸腦袋後邊的「兔子尾巴」,笑了笑,「嗯,感覺還蠻涼爽的。」

「說起來莫飛,你是不是長高了些啊?」申毅可能有幾天沒看到莫飛了,端著咖啡坐在沙發上仰臉看他,「還是角度的問題。」

「是長高了。」安格爾翻看著資料,不經意地說,「現在是182.4厘米,距離你上次見到他的時候長了1.2厘米,不過最近體重沒有增加,反而減少了。」

申毅和奧斯張大了嘴,「這麼精確?」

安格爾仰起臉,顯得頗得意,「那當然,我每天都有用各種方法測量!」

奧斯和申毅莫名就開始糾結那所謂的「各種方法」起來。

安格爾低頭繼續看資料,這時候,門口有人敲門,「有包裹!」

莫飛走出去簽收,習慣地問,「給安格爾的麼?」

「不是啊,給一個叫莫飛的。」快遞員將單子遞給莫飛簽收。

莫飛微微愣了愣,不解地看著那箱子,「哪裡寄來的?」

「本市的,哎呀,寄信地址看不清楚了,不過名字有的哦。」快遞眯著眼睛看了半晌,「英文名字啊,spdr,外國人寄的啊?」

屋內眾人都沒說話,心中卻是疑惑——spdr……蜘蛛?

簽收後,將包裹放在門口,申毅檢查了一下,發現箱子很輕,裡頭並不像是裝了**之類的危險物品。

申毅和奧斯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裡邊的東西,讓眾人十分費解。

在箱子裡,裝著一件衣服,一件面料考究的黑色風衣。還有一支扎著緞帶的玫瑰。玫瑰顏色是黑色的,緞帶也是黑色的,有些眼熟……

莫飛下意識地伸手摸了一下腦後,抽下安格爾給自己扎頭髮的那一截緞帶,一比較……

安格爾仰起臉來,皺眉頭——一模一樣的緞帶。

申毅將衣服拿起來,發現做工精良,看起來很古典的款式,男式的。在風衣的左邊胸口處,別著一枚很精緻的蜘蛛胸針。

在胸針後邊的口袋裡,有一張露出半個角的名片。抽出來一看,正面是那個他們已經看膩了的神秘皇冠標誌,背面則是寫了一行字。這是這皇冠名片送來那麼多次以來,第一次出現字跡。

「夏爾曼德莊園的蜘蛛。」申毅皺眉念了一遍,「什麼東西?」

「夏爾曼德莊園?」申毅也聽著糊裡糊塗,什麼地方?

「哦,夏爾曼德莊園啊!。」艾瑪忽然仰起臉來,「是一本的名字。」

「講什麼的?」安格爾回頭看艾瑪,「艾瑪看過?」

「我小時候看過,是個很早期的。」艾瑪托著下巴笑,「現在應該禁止出版了吧。」

「為什麼?」申毅不解,「涉及到什麼不好的內容麼?」

「是個有些邪惡的故事,不過也很悽美,當時並不是很多人看。」艾瑪說到這裡,微微一愣,「呀,真奇怪,是巧合麼?」

安格爾看她,「奇怪什麼?」

「《夏爾曼德莊園》將的是一個鬼魂和惡魔契約的故事。」艾瑪說著,視線落到了莫飛身上,「那個鬼魂,留著長長的頭髮,用黑色的緞帶扎著,說起來,外貌描寫似乎和莫飛很像哦。還有,跟他訂立契約的死神,是以綠色蜘蛛的樣子出現的。」

「喂。」奧斯伸手把莫飛手裡的緞帶拿過來,「太不吉利了吧!」

申毅則是注意到,「綠色的蜘蛛……「

「故事具體呢?」安格爾接著問。

「哦,夏爾曼德莊園是俄國大公給自己的亡妻建造的莊園,請了一個年輕英俊的園丁,種上滿園的紅玫瑰。可是山莊突然發生了一場火災,整個山莊成為了廢墟。那個園丁醒來的時候已經成為了鬼魂。他試圖離開莊園,但卻怎麼走都走不出去。有一天,一隻綠色的蜘蛛告訴他,只要他種一萬朵黑色的玫瑰,就能獲得自由,不然他永遠也無法離這片廢墟。另外,這廢墟上不准出現紅玫瑰,否則園丁會受到嚴厲的懲罰。於是,園丁一直種、一直種,直到種到九千多棵黑玫瑰……突然有一天,他在泥土下找到了一顆還沒發芽的,保存完好的紅玫瑰的種子。」艾瑪說著,像是又想起最初看故事時候的心情了,「那個鬼魂,悄悄將紅玫瑰種了出來……」

「結果呢?」

「結果綠蜘蛛發現了。原來那個鬼魂身前,具有惡魔後裔的血統,所以才能種出黑色的玫瑰……死神想培養他成為魔王,但要先試一試他的心。這一試驗,發現這個園丁其實非常討厭黑暗,嚮往那種生氣勃勃的光明。」艾瑪說著,皺眉,「死神一怒之下,將園丁的靈魂重塑了。」

「於是他變壞了麼?」安格爾好奇。

「不知道啊……」艾瑪搖頭,「故事到他被重塑靈魂後,再一次流放到玫瑰園裡,綠蜘蛛讓他種一萬多黑玫瑰。如果種不完,會用斧子讓他灰飛煙滅,但園丁似乎還是很在意那棵紅色的玫瑰。」

安格爾摸了摸下巴,「好曖昧不明的情節。」

「幹嘛把這個寄給莫飛?」奧斯對故事什麼神神叨叨的向來不感興趣,實際最重要。

「這衣服是量身定做的。」安格爾開口。

「什麼意思?」申毅沒聽明白。

「我之前說了,莫飛這幾天,高了1.2厘米,不過因為比較忙碌瘦了0.3公斤,比起之前看起來瘦了些。可這件衣服的尺寸卻是很合適的,像是按照現在的身材量身定做的一般。」安格爾神色複雜地看著那件衣服。

「巧合吧?」奧斯接過衣服,給莫飛試了試,「這種衣服大小都差不多,這點身高的人穿起來也差不多,安格爾你別疑神疑鬼的。」

「不一樣哦!」艾瑪走了過來,翻看著衣服邊摸針腳,「好厲害,是手工做的高級定製。」

「那他豈不是和莫飛認識的?」奧斯驚訝地往窗外看,心說之前已經找到一個監視房間了,該不會還有?

安格爾抖了抖衣服,放到莫飛身前比了比,隨即一撇嘴,交給奧斯,「燒掉!」

「哈?」奧斯拿著衣服看安格爾,「看起來還挺貴的樣子。」

安格爾自顧自拉著莫飛到沙發邊坐下,繼續看資料。

奧斯也就不說什麼了,估計安格爾自有打算,畢竟,有人打莫飛的主意呢,這對於安格爾來說是不可容忍的。

莫飛也沒多說什麼,和安格爾一起靠在沙發上認真看資料,天色也漸漸暗下來。

申毅和奧斯留下吃了晚飯後,忽然就接到了警局的電話。

通完電話後,申毅皺著眉叫安格爾,「安格爾,資料先放一放吧。」

安格爾抬起頭,「怎麼了?」

申毅看了一眼桌上的玫瑰花,低聲道,「出了件蹊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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