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整個禮堂內的人都炸了,誰也不明白這個年輕人到底要幹什麼?剛剛摔了一個玉佛,現在又扯了人家的吳道子真跡,還給不給人留活路了?

「姓秦的,我跟你拼了!」

此時林平潮的內心是崩潰的,剛剛1200萬的玉佛被砸也就砸了,誰讓那是羊脂血玉呢,可現在這幅2000萬買來的吳道子真跡就這樣被扯了,哪能讓他不心疼。

強烈的憤怒讓他短時間失去了理智,張牙舞爪的就要向秦浩東衝過來,好在被身邊的林志高和林志遠兩個人攔住。

林嘯天的臉色再次陰沉下來,他也覺得秦浩東做得有些過了。關鍵這可是吳道子的真跡,他尋求了多少年也沒有找到,現在自己孫子送上來了,卻眼見著被扯成兩半。

郭峰詫異的看著秦浩東問道:「秦醫生,這又是什麼意思?難道這幅畫也有問題?」

秦浩東泰然自若的說道:「問題倒沒有什麼大問題,只不過是一幅假畫,今天拿來作為壽禮給老爺子實為不敬,所以我把它扯了。」

「假畫?不可能啊!我已經鑑定過了,這確實是吳道子親手留下來的百蓮圖。」郭峰不可置信的說道。

林平潮的情緒冷靜了一些,不過還是憤怒的叫道:「

秦浩東,你別胡說八道,這絕對是吳道子的真跡,今天你必須賠我的畫。」

秦浩東不以為然的說道:「我說它是假的,它就是假的。」

林平潮叫道:「憑什麼?難道你比郭主任鑑定的還准嗎?」

郭峰也說道:「秦先生,你這確實有些太莽撞了,我已經鑑定過,這絕對是真品。而且即便是假畫,也到了以假亂真的境界,價值絕對在千萬以上。」

聽郭峰說完,林平潮頓時底氣足了許多,說道:「就是,我這幅畫可是花了2000萬買的,你必須賠給我。」

錢多多看著秦浩東要有些麻煩了,說道:「秦先生,您說這幅畫是假的,有什麼依據嗎?」

「沒什麼依據。」

他話一出口,禮堂內再次炸了,沒有依據就隨便出手扯了人家價值2000萬的古畫,這人瘋了嗎?

林平潮肺都要氣炸了,這姓秦的明明就是在整自己,可還沒等他說話,秦浩東又淡淡的說道:「因為這就是我畫的。」

秦浩東雖然語氣平和,聲音也不大,但他今天說出來的話幾乎每句都是個炸彈,再次在禮堂內引起軒然大波。

「這年輕人是誰呀?吹牛也要有個限度,竟然說吳道子的真跡是他畫的……」

「郭主任都說了那幅畫是真跡,他竟然說他是畫的,當自己是畫聖吳道子嗎?」

「狂妄,太狂妄了,聽說他是大小姐新找的男朋友,茉茉實在是太草率了,找人也不能光看臉啊……」

不光其他人不信,就連郭峰也一臉詫異的說道:「什麼?秦先生,你說這是你畫的?不可能啊!這不但是吳道子的筆方,而且明顯就是一副古畫,而你才二十幾歲,怎麼可能是你畫的?」

「姓秦的,你吹牛也要有個限度,如果這畫是你畫的,我不但不用你賠,額外再給你2000萬。」

林平潮之所以說出這種話,一來被秦浩東氣得發瘋,二來是想將秦浩東的臉面狠狠的踩在腳下,現在打擊秦浩東就等於打擊林茉茉。

秦浩東說道:「不信是吧,那我現在就證明給你們看。」

他又扭頭對林嘯天說道:「老爺子,我能不能現場做幅畫,也算是給您祝壽了。」

林平潮說道:「你開什麼玩笑,這樣一幅畫就是高手也要花上一兩天,爺爺的壽辰能耽誤得起嗎?」

秦浩東說道:「沒那麼麻煩,要畫這樣一幅畫也就是五分八分的。」

「什麼?這……這怎麼可能?」

郭峰和錢多多雖然知道秦浩東是高人,但也都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實在不敢相信他說的是真的,就是書畫大家畫一幅畫怎麼也要兩三個小時吧?

林嘯天饒有興致的看了一眼秦浩東,擺手對旁邊的家人說道:「把我書房的筆墨拿來。」

他喜歡書畫,平日裡也經常畫上一幅,所以家裡做畫的工具一應俱全,很快家人將作畫所用的畫紙、筆、墨等工具都拿了過來,在桌上擺好。

在所有人的注視當中,秦浩東來到桌前,他先是從筆筒中取出一支毛筆,看了看,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又取出一支筆來捏在左手掌心,兩支畫筆同時沾滿了墨水。

「他這是要做什麼?難道要用兩支筆一起畫嗎?」

林平潮直接不屑的說道:「一看就是棒槌,一支筆都畫不好,竟然還拿兩支,難道還嫌不夠丟人嗎?」

秦浩東根本沒有理會他,深吸一口氣之後雙手齊出,兩支毛筆就像活了一般,在他面前的畫紙上不停飛舞,原本空無一物的白紙開始慢慢出現墨跡。

「這……這是左右游龍?」

林嘯天在書畫方面雖然比不了大家,但也有相當深的造詣,立即認出了秦浩東的手法。

錢多多忍不住問道:「老爺子,什麼叫左右游龍?」

林嘯天說道:「普通人作畫都是一支畫筆,先勾勒出大致的模樣,然後再細細的填圖。這跟蓋房子一個道理,先蓋出框架來,然後再一點一點的上師,不過這樣也有缺陷,雖然做出來的基礎堅固,但在速度上就不行了,不夠快捷。」

郭峰對於作畫一道也頗有涉獵,點頭說道:「確實是這樣。」

林嘯天繼續說道:「為了增加作畫的速度,一些厲害的書畫高手就創出了這種左右游龍的作畫方式。

顧名思義,左右游龍就是心分二用,左右開弓,用兩隻手同時作畫,分別從畫紙的兩端開始,不需要構思框架,也不需要任何的點綴和潤色,整幅畫完全存在作畫者的心裡,不停的向中間推進,等到兩筆碰合的時候畫也就做好了。

這樣做,作畫的效率能夠提升一倍不止,但難度極大。首先要將整幅畫瞭然於胸,其次是心分二用,不能出現任何問題,最後色彩色調都要運用得極為嫻熟,才能在兩側畫面對接的時候不出現任何差錯。

這是一種非常高明的作畫方式,以前我只是聽過,還從沒有見過這樣的高手。」

說到這裡,林嘯天搖了搖頭,一臉的不可置信。

郭峰說道:「左右游龍我也聽說過,但這種作畫方法必須要對畫作有絕對的自信才成,而且沒有幾十年的書畫功底根本做不來。」

林平潮聽得一臉懵逼,他對於作畫之道一竅不通,沒想到自己剛剛嘲笑的秦浩東竟然用的是如此牛逼的作畫方式,不由臉上有些發熱。

不過他還是不信秦浩東能夠畫出吳道子的畫作,如果隨隨便便誰都能模仿,那畫聖就不是畫聖了。

郭峰又說道:「左右游龍確實厲害,可是兩邊畫的太好,如果不能完美銜接就是扯淡。跟建房子一個道理,兩邊都用了高超的技術,無論你蓋的如何堅固,但到最後接不上也是廢品。」

經過兩位高手解釋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秦浩東的身上,期待著他最後銜接的那一刻。

秦浩東的手法極快,兩隻手仿佛不用思考一般在畫紙上不停的遊走著,也就過了三四分鐘,兩側的畫已經畫得差不多了,眼見著兩支筆開始對接。」

周圍人的眼睛都死死的盯著秦浩東的兩隻手,特別是林平潮,恨不得將兩隻眼球落在畫紙上,就期盼著秦浩東能夠出錯。

可是最終讓他失望了,秦浩東的兩支畫筆巧妙的匯合在一起,一張百蓮圖完美的呈現在所有人的眼前。而且就在他扔出畫筆那一刻,時間剛好過了五分鐘。

「厲害,實在是太厲害了,這麼短的時間就畫出一副百蓮圖。」

「這年輕人是誰呀?竟然是畫畫的高手,難道剛剛那幅畫真的是他畫的?」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就是畫得再好也是新畫,怎麼可能成為古畫?」

在所有人的議論聲中,郭峰和錢多多拿過剛剛被撕壞的那幅百蓮圖,跟秦浩東剛剛畫出的這一張認真的對比著。

足足過了五分鐘,兩個人再次抬起頭來。

「完美,實在是太完美了。」錢多多對秦浩東說道,「秦老弟,我錢某人這輩子最佩服的人就是你,真不知道你還有什麼不會的,竟然這麼短的時間就畫出一幅百蓮圖,而且跟原作一模一樣,看不出任何差別。」

郭峰也跟著說道:「確實,畫得實在是太完美了,完美到沒有任何瑕疵。」

林平潮叫道:「就算畫得再好,但他的也不是古畫,我剛剛那張可是吳道子的真跡,兩張畫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郭峰嘆了口氣,說道:「是啊,秦先生,雖然你的畫技讓我佩服的五體投地,但並不能證明那幅畫就是您畫的。別的不說,你看這兩張畫紙相差至少上千年,還有這筆墨的色彩,剛畫出來的畫跟古畫完全不同的……」

秦浩東微微一笑,說道:「別著急啊,還差最後一道程序呢。」

他在修真界為了修心遊戲人生,做過畫師,當過相士,甚至做過化兒乞丐,所以對於這些三道九流的術法極為精通。

而且他古畫做舊的方法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夠比擬的,青木帝君能夠掌控一切木屬性的東西。

只見秦浩東將剛剛畫好的那幅畫捲起來握到手裡,右手從上到下撫摸一遍,掌心的青木真氣吞吐,瞬間改變了畫紙的色澤和墨調的顏色。

十幾秒鐘之後,他猶如變戲法一般,將那張畫重新鋪在桌子上,對郭峰說道:「郭主任,這次你再看。」

郭峰站在那裡已經傻掉了,眼前這張百蓮圖跟剛剛扯掉的那張一模一樣,從畫紙的古舊程度到墨調的色澤完全看不出任何差異,如果不是剛剛撕掉的那張百蓮圖就在旁邊放著,他簡直認為這就是在做夢。

平靜了一下心情,他又取出放大鏡認真觀察起來,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手開始慢慢的顫抖,這張畫怎麼看都是千年以上的古畫,實在找不到半點瑕疵和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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