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煒和林龍兩人就在王艾家住了下來,等著幾天後一起前往英格蘭,這是本賽季五大聯賽的最後一戰,也是王艾在德甲、在拜仁的最後一戰,更是轟轟烈烈的超巨戰爭的終結之戰。

起碼是本賽季的終結之戰……當王艾、梅西、C羅都不在提及的時候,媒體還在喋喋不休的、強行的將沒有完全同步的歐冠之戰與超巨之戰掛在一起。

可恨的多特蒙德!可恨的不值錢的多特蒙德!如果是皇馬進了決賽,那該多好?既有王艾和C羅的超巨戰爭2.0,也有穆里尼奧與王艾的師徒反目!可以操作的事情太多了!

換多特有什麼?萊萬能和王艾比?也許未來的萊萬可以在競技上與王艾一較高下,但商業價值呢?出生在波蘭這個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國家就是萊萬最大的短板。

今年的歐冠決賽,想炒都沒的炒,太不均衡了。

所以臨戰的這幾天,出現在各路報紙上的仍然是王艾、梅西、C羅的消息,仍然是對超巨戰爭的回味,其中還有許多露骨的表示:如果是C羅……渾然不顧今日的皇馬也打不過拜仁,就連穆里尼奧宣布即將離職的消息也沒有抵消掉媒體的惋惜。

多特應該很不爽,克洛普、萊萬也應該很不爽,可是他們的不爽、決心、表態要麼是沒人在意、要麼就是冷嘲熱諷。體育圈子尚有幾分溫情,但一旦和商業掛上鉤了,就一切變得赤裸裸。

也許這是給正被各路媒體蠱惑的有些頭腦發熱的萊萬,上的最好的一課:任何一個超巨都是面帶微笑、眼神冷漠,每個人的超巨地位都是歷經了血腥搏殺後得來的。

「還是你說的對。」穆里尼奧疲憊的聲音在電話里響起:「三年前我該聽你的勸說,皇馬確實不適合我,太糟糕了。」

這是王艾隨隊前往英格蘭的前夜,許久沒亮起的手機號碼中止了撒瑪利亞莊園客廳的談笑聲,王艾神色嚴肅的拿起電話走向後院的樹叢下。

「你在聽嗎?我親愛的朋友?」

「嗯,在聽,我來到了我家後院。」

「嗯,你有什麼意見?對我回到切爾西?想不想也一起回到史丹福橋繼續我們的夢想?我覺得我們同時回到切爾西應該是一件很完美的事情,我們都離開了六年。」

王艾拿著電話靜靜的聽著,偶爾會在樹叢下徘徊幾步,隔著玻璃門王艾還注意到了房間裡人們關心的眼神,他搖了搖頭示意無事,卻也沒阻攔雷奧妮、許青蓮兩人的悄悄靠近。

好不容易穆里尼奧的聲音停下了,王艾才開口:「教練,我非常感謝你……」

「好了好了,直說,我們不用客套。」

王艾噎了一下,隨即也調整了心態:「教練,我不認為我回到史丹福橋是一個好的選擇,因為我不認為六年時間會改變什麼。六年前發生過的東西,當我回到史丹福橋,必定會再一次發生。我的職業生涯很短,我不希望過重複的日子。」

「哪個球隊能沒問題呢?再說怎麼能沒有變化呢?我們都會成長。」

「我說的不是主觀上的能力上的進步,而是發生某些事情的機制,我們能力雖然進步了,但心態沒變,潛在的衝突沒變。所以我寧願去挑戰一些新的問題,也不想再重複了,面對新的問題是我的職業生涯自我豐富的一部分,而重複有什麼意義呢?」

「……」電話那邊穆里尼奧沉默了好久,才重新疲憊的道:「好吧好吧,就像三年前你不我跟我去皇馬一樣,你要是去了,我絕對不會失去對更衣室的控制,有你在哪怕局面亂了我也有機會爭取勝利,只要勝利就一切不會變得那麼糟。」

「也許吧。」王艾一時間也有些悵惘,他也很懷念在史丹福橋的日子。

雷奧妮、許青蓮就在王艾身旁靜靜的聽著,望著王艾臉上的神色。

「我是不是有什麼問題?」穆里尼奧忽然問了這麼一句。

王艾笑了一聲:「這可不像穆里尼奧能問出來的問題。」

「呵呵,唉,誰還不是個普通人呢?」電話那邊嘆息一聲接著道:「馬蒂爾德也不建議我回切爾西,說我應該休息一年調整一下,反正我的錢足夠多了。你的看法呢?你也是博士,我信任你,尤其是你三年前給我的告誡。」

「呃……作為朋友,呃……」王艾有些為難。

「說呀?你不會因為我沒怎麼給你打電話生我的氣吧?我記得你也沒怎麼給我打電話?我是你教練,你不是應該更尊重我一些嗎?」

王艾抱著電話望著雷奧妮和許青蓮笑了一下:「那個,請等我想一下好嗎?你是世界知名教練,讓我給你的職業生涯提意見,我想我得非常慎重。」

「好吧,我保持安靜。」電話里輕笑一聲,終於有些放鬆了。

王艾拿著電話坐在椅子上望著頭頂的星空想了一會兒才慢慢的道:「教練,我和馬蒂爾德的看法一致,我也認為你經過三年緊張而疲憊的生活,應該考慮休息一年。」

「為什麼?我如果休息其實也閒不著,我回到電視台當解說的。」

「解說也許也好。」王艾思考著:「同樣的生活如果持續的太久了,慢慢的、就不會不知不覺的陷入到一種困境里,一種有問題難以解決甚至難以發現的困境里,我不知道怎麼形容這種狀況,但他是真實存在的。」

「舉個例子?」

「好比說我,我最近這一年就總感覺生活在一個異常黏稠的空間裡,身邊、每天睜開眼的東西都在拘束和壓抑著我,我拚命的掙扎、想盡一切辦法去撕開這種令我窒息的空間,但最多也只是撕開一個小口子讓我喘幾口氣而已。」

電話那邊的呼吸聲粗重起來,但保持著沉默。

「我們的生活都存在於各種計劃里,我們自己就像一台機器,而人的天性是追求自由的,是反機械的,為什麼?」王艾自問自答:「因為本來我們有無限的可能、有無窮高的天空,而現實則要求我們在一個看得見的目標、看得見的道路、看得見的過程里走,在拘束我們。」

「自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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