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舌辯呂蒙

上回劉厚說到呂蒙的官位名不正言不順,聽到劉厚的話後,呂蒙愣住了,誰都沒想過這個問題,如果是在朝廷威信還在之時,劉厚這樣說一點也沒錯。

大都督這樣的一品武職只能是由朝廷來封,怎麼可能由孫權這樣的一個五品的雜號將軍來任命。但是現在是亂世,軍閥割據,群雄爭霸,官職的封賞和設置早就亂套了,誰還管那麼多規矩?

東吳、西蜀名譽上還尊奉朝廷,但是早已經和兩個獨立王國無異了,官職還不是任由孫權和劉備愛怎麼封就怎麼封,愛怎麼設置就這麼設置。從來也沒人對此提過什麼應不應該的問題,現在劉厚提出這個問題,呂蒙還真不好回答。

「這……」呂蒙無語。

「所以,嚴格來說,你應該是一個護軍的職務,我沒說錯吧?」

呂蒙再次無語,按照孫權在漢帝那裡備案的官職,身為孫權手下的呂蒙,還真的頂多只能做到六品護軍之職。

「哼,小子徒逞口舌之利,你說這些有意義嗎?快快交人出來。」幸好呂蒙也不傻,沒有給劉厚牽著鼻子走,還是緊緊地扣住主題。

「大嘟嘟,你不如投入我父王麾下,我父王好歹也是個王爺,比起吳候的侯爵高了幾級,況且我父王又是當今聖上的皇叔,和聖上關係好著呢。到時候讓他上書聖上,求他真封你做大都督,這樣你就名正言順了,你看如何?」

這更屬於胡說八道了,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是曹操,又不是劉備,那能劉備想封什麼官就封什麼官的,何況是總督天下兵馬的大都督。真封呂蒙做大都督,那又置曹操於何地?

劉厚雖然出言招攬,但是他也知道,單憑自己這三言兩語的想招攬到歷史上留下偌大名聲的呂蒙是不可能的,他不過想藉此占點口舌便宜,順便拖延時間而已。是得,拖延時間,憑自己現在城內的兵力,根本連東吳兵一個衝鋒也擋不住,現在只能指望在快速趕來的四千多火槍兵了。

「哈哈哈哈,無知小兒,這樣就想招攬本將軍,本將軍對吳候的忠心日月可鑑,吳候對本將軍也是信任有加。你以為你耍的那點小伎倆有用嗎?」

是的,劉厚之所以說出這番招攬的話,還有一個目的是離間呂蒙和孫權的關係。這次雖然招攬不成,但是劉厚在雙方大軍之前公然說這個招攬的話,必然會傳到其主子孫權的耳中,如果是個心胸狹窄的主,有一定幾率會造成該主子以後對被招攬的人產生隔閡和猜忌。

可惜,劉厚剛說出這番話就被呂蒙識破,並馬上表忠心,見招拆招,將劉厚的攻勢化於無形。

劉厚不由得鬱悶了,這是個人精啊,還真非吳下阿蒙呢。

「大嘟嘟誤會了,我真是為了你好,你說你在吳候麾下還能有什麼出息,頂多也就是一護軍,想要在升官就要騎到吳候頭上了。況且,我們都是大漢的臣子,你對吳候忠心是沒錯,但是更應該對陛下,對朝廷忠心啊,否則的話,豈不是成了亂臣賊子?」

劉厚又裝傻,死扣住孫權只能任命護軍之職來說事,同時,又將朝廷大義抬出來。忠於朝廷、忠於陛下,話是這麼說,可是現在還有多少人是真正忠於漢室的?

經歷了黃巾之亂、董卓之亂等一系列的打擊,到如今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漢室威信盡喪,很多人早就只知有曹魏,不知有漢帝了。更何況是在這形似獨立王國的東吳。不過,這些東西都是大家知道就好,可不能拿出來說的。

「哼!你父王可以稱王,我主公就不能稱王嗎?說不定什麼時候我主公也稱個王玩玩。到時候,你父王能封什麼官,我主公也能封什麼官。」

「?你主公也要稱王?不是吧?你難道不知道高祖曾有言:『異姓者不得封王』嗎?難道你主公想造反?想來個『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劉厚故作驚奇道。

呂蒙聞言,心裡咯噔一下,心想,壞事了,一不小心著了這小子道了。這小子滿肚子壞水,竟然又設了個陷阱給老子跳。得想辦法補救才行。

原來,漢高祖劉邦在位時,曾經訂立白馬之盟,盟約的內容為確保只有劉姓者方可為王,即「非劉氏而王,天下共擊之」。

一個不慎,呂蒙可給劉厚拿捏住了,所以呂蒙是恨得咬牙切齒,老羞成怒道:

「哼,廢話少說,我的人親眼看到我東吳三萬兵馬進入了荊州城,你何必狡辯呢,大家都是明白人,無謂再兜圈子了,你就說放不放人吧,不放我立刻就發兵攻城。」顯然,呂蒙現在已經完全將劉厚放在平等的地位,不再將他當做一個小孩子看待。

「大嘟嘟,不要動氣嘛,經常動怒很容易傷身子的,冷靜,冷靜,有事慢慢說,不要動不動就喊打喊殺嘛,那樣不好,真的不好。我是斯文人,不喜歡用武力解決問題的,有什麼問題我們不妥談到妥嘛,你說是不是。」

如果「工業部」的人聽到劉厚說他「不喜歡用武力解決問題」,一定會嗤之以鼻,不喜歡武力你造那麼多火槍火炮幹什麼?不喜歡武力你制那麼多火藥、霹靂雷幹什麼?不喜歡武力你一艘戰艦裝90多門火炮幹什麼?難道是用來打鳥的?

「哼,還有什麼好談的,莫非你還想不承認扣押了我的人馬?不管你用了什麼陰謀詭計抓住他們,我警告你,如果他們受到什麼損傷,我一定會讓你10倍償還。」呂蒙現在算是可以肯定了,進入城裡的3萬東吳兵一定是被抓了,否則的話,一定不會這樣無聲無息的,尤其是在自己已經派兵過來接應的情況下,城裡依然沒有動靜。

如果他們還有自由,這個時候城裡應該是殺聲震天,火光四起才對,但是城裡偏偏安靜得如同鬼域,而這個什麼世子卻出現在城頭,是個人都想得到發生了什麼了。

「好吧,好吧,我想起來了,是有3萬東吳人在荊州城裡做客。你看,我昨天才到達荊州,我那好舅舅就派了3萬人大老遠從東吳跑來做客,給我接風洗塵,唉,我那舅舅真是太客氣,太熱情了。

雖然帶的禮物少了一點,都是什麼刀槍劍戟、鎧甲之類的,我也不大喜歡那些玩意,我剛才都說過了,我是斯文人,是不?怎麼會喜歡這些打打殺殺的兇器,要送就送些金銀財寶美女錦帛之類的嘛,這個舅舅真是的。不過怎麼說也是舅舅的一番心意,我就笑納了。

我呢,作為外甥,當然也不能失了禮數,所以就好好招待了他們一頓,他們玩得開心,就不想走了,說要留下來多住幾天才回去。事情就是這樣了,麻煩大嘟嘟回去跟我那好舅舅說一聲,幫他們請幾天假,讓我這個做外甥的儘儘地主之誼多招待他們幾天。」

呂蒙心裡暗罵,什麼做客接風洗塵的,什麼招待多住幾天的,你就鬼扯吧,連三歲小孩都不信的話你也敢拿出來說,臉皮還不是一般的厚。

雖然劉厚說得無恥,不過既然已經確定自己三萬人馬和7位將軍真的已經落入對方手中,呂蒙也就投鼠忌器了,能不翻臉當然是不翻臉好,能和平解決先和平解決,於是,呂蒙也裝糊塗道:

「原來如此,那勞煩世子讓他們趕緊回家吧,吳侯有急事讓他們去辦,不能再在這裡多擔待時日了。」

「那我可做不了主,他們在這裡好吃好住的,樂而忘返,樂不思吳,都不想走了,我總不能趕他們走吧,那多沒禮貌啊,給我那個翹家的三娘知道我這麼對待她的娘家人,一定會打我pp的。」劉厚繼續裝瘋賣傻。

呂蒙被氣得腮幫子一鼓一鼓的,象條金魚。見過耍賴的沒見過這麼無賴的。明明你扣押別人不讓走,竟然還說得那麼動聽,說什麼人家樂而忘返不想走。

「那請世子將7位將軍請出來,我來跟他們說。」

「他們都喝醉了,正在呼呼大睡,恐怕來不了見你了。嗯,要不這樣,勞煩大嘟嘟你進城來去見他們吧。相信他們見到你,一定會聽你話的。」劉厚一邊說還一邊裝出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

呂蒙看著劉厚那和煦的笑容,卻感覺看到了惡魔的微笑,這賊小孩,心眼大大的壞,真聽他說,進得城去,那還不是任人魚肉啊?

「也罷,本都督就親自去叫他們,勞煩世子打開城門,我這就進城去。」呂蒙也不是省油的燈,你不是想騙我進城嗎?那我就騙你開城門,看你開還是不開。

「哎呀,真不巧,剛才小的們看到城門洞髒得不像樣,就想去粉刷一下,誰知道竟然將城門洞弄塌下來了,你看,現在城門洞不是被土石堆滿了嘛,恐怕開著城門你也進不來了。唉,豆腐渣工程害死人啊,不知道是哪個貪官負責建的這個城門洞,回去我一定叫父王好好查查,還不知道工程款被貪污了多少,唉,人心不古,世風日下,道德淪亡啊。」

呂蒙聽到劉厚又在鬼扯,心裡越發憤懣,你丫找藉口好歹也費點腦子想個好一點的藉口啊,粉刷牆壁能弄塌城門洞,你怎麼不說粉刷的人煉成了開碑裂石掌、分筋錯骨手,一掌就將城門洞震塌,還有比著更荒唐的理由嗎?

「要不這樣吧,大嘟嘟,我放個吊籃下來,你過來坐吊籃上,我讓人將你拉上來怎麼樣?這個主意好吧,也就看你是我舅舅的左右手,才讓你享受到這三國時期的電梯。」

呂蒙沒聽懂什麼三國時期的電梯是什麼,但是劉厚說讓他坐吊籃上去的話他聽懂了,聽到這裡他不由得背脊冒涼氣,渾身寒毛都豎起來了。

自己如果真傻乎乎地去坐吊籃進城,就真的變成刀俎上的魚肉了,到時候這小子想怎麼揉捏自己就怎麼揉捏自己,自己死還不算什麼,關鍵是如果這小子拿自己去威脅主公,那東吳必然會遭受重大的損失。那樣一來自己一定會成為三國歷史上最大的一個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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