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黃敘比賽得了冠軍,其他人雖然沒有得冠軍,但是成績也不錯,即使是那兩個沒有射掉木牌的,其實在這樣的距離上能將箭射得離麻繩那麼近也已經很不錯了。

劉厚獎勵了各人一番後,黃敘獨自來到城外。還沒等雙方的士兵想明白他想幹嘛的時候,這個黃敘就彎弓搭箭,向著城頭射出一箭。一箭射出,他還不等結果出來,轉身就走。

所有的動作很迅捷,很突然,令人一時反應不過來。

羽翎箭疾如流星,一眨眼間,鐵制的箭頭就「嗖」一聲將吊住免戰牌的麻繩射斷,免戰牌應聲而下。

蜀軍這邊再次傳來歡呼聲,一些士卒又興奮得站起來手舞足蹈,軍官們又再彈壓,讓他們坐下。郭攸之看著這個場景,捋著頜下的短須暗暗點頭,心想,太子這個方法的確好,己方的士氣都被激勵了起來。東吳軍的士氣大受打擊,已經跌到了谷底。

劉厚敢發誓,他絕對沒有想過那麼多,他一開始就只是想將免戰牌射下來好玩而已。什麼激勵士氣啊,什麼打擊敵人啊,這麼有深遠意義的東西,他根本想都沒想過。

黃敘轉身跑了二十多步時,東吳軍才醒悟過來,城頭上有弓箭的人紛紛抽出箭囊中的箭枝對準黃敘射了過來。

可惜,不是每個人都能拉得開兩石弓,也不是每個人都是神箭手。黃敘在一百二十步開外射箭,現在有已經跑開了二十多步,將近一百五十步的距離,絕對不是軍中那種制式的九斗弓能射得到的。

九斗弓一般只能在五十步的距離內保持良好的殺傷力,到了一百步已經不能穿魯縞了,一百五十步更是想都不用想了,早就落地了。

東吳軍射出的箭紛紛落在黃敘後面,很多甚至連一半的距離都沒射到,但是,高手無處不在,更何況是在金戈鐵馬的三國時代,東吳也是有能人的。這不,三支羽翎箭以流星趕月之勢直取黃敘的背心。

黃敘聽到風聲響起,想都沒想拔出腰間長刀,同時身體橫移、扭身,長刀揮舞起來,只聽「叮叮叮」三聲,三支顯然是神箭手射出的羽翎箭一一被嗑飛在地。

黃敘身上也出了一身冷汗,看這三箭的威勢,對方顯然是箭術不下於自己的高手,也幸好距離已遠,箭力已經大為減弱,如果距離稍近一點,自己這次可能就要飲恨當場了。

黃敘嗑飛了三支箭後,二話不說,撒丫子繼續跑,他也知道,機會稍縱即逝,跑慢點說不定就沒命了。

一百五十步、兩百步、兩百五十步、三百步

,蜀軍士兵看著黃敘往回跑,都鼓譟起來,有歡呼的,有給他加油的,場面鬧哄哄的。

當黃敘跑到三百步時,突然聽到「嗡」的一聲機簧聲響起,然後是「嗖」的破空聲,一支兒臂粗的標槍飛了過來。沒錯,在劉厚眼中這支就和後世的標槍一樣大小。

能令隔著這麼遠的蜀軍都聽得到震動聲的機簧,可想而知其彈力是多麼驚人,其射程和殺傷力又有多大。

「床弩!床弩……」很多士兵都認出來了,指著黃敘身後大叫大喊。黃敘顯然也聽到大家的叫喊聲,連忙回頭一看。這一看之下,亡魂皆冒。

幸好,他在軍事學院接受過嚴格的訓練,這個時候反應也不算慢,只見他馬上向前撲到地上,然後側滾開來。那支標槍一樣的弩箭「噌」地一聲插在黃敘剛才前撲的地方。

黃敘這一下懶驢打滾救了他一命。現場正在大叫大喊的蜀軍將士突然安靜了下來,等到黃敘站起身,重新拔腳跑路時,歡呼聲繼續鋪天蓋地地傳出來。

劉厚看到這一幕不由得有點後悔,這樣的一個人才,還是忠良之後,如果因為自己一次任性就折損在這裡,那不單是浪費,還是一種罪過。

若是自己因為貪玩而犯下這種罪過,還不知道自己要內疚多久。看來以後自己行事要小心點,不能僅憑一時喜好就胡亂髮布命令。

自己是上位者,還是頂級的那種上位者,一言一行都是備受矚目的,特別是以後做了皇帝之後,言出法隨,自己的任何要求,下面的人都會豁出性命去實現。

這個時候,任何事更要三思而行,每件事都要考慮到可能帶來的後果,要預先計劃好對不良後果的有效解決方案才能施行。

沒有人知道劉厚想了那麼多,郭攸之也不過是以為太子殿下此舉是為了提高士氣而已,每個人都在高呼著黃敘和太子的名字,士氣已經攀到了巔峰。

劉厚連忙命令火炮隊上前壓制城頭的床弩,不能讓他們那麼氣焰囂張。這次隨軍的火炮只有十門小口徑銅炮,畢竟山高路遠,道路崎嶇,火炮的運輸很困難。

這十門火炮還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運過來的,當然,輜重隊還在陸續運一些口徑更大的火炮過來,畢竟以後要鎮守南嶺古道的話,大炮還是有大用的。

炮車很快就被推了出來,一字排開在離城門四百步以外,這個距離上,敵人的床弩也基本上沒有什麼殺傷力了。其實這種小口徑大炮,如果用實心彈的話,打到四百步的距離殺傷力也是大減,不過怎麼都比床弩好。

炮手們動作很快

,他們首先將炮車的輪子固定不動,將長長的釘子釘到地下,使整個炮架固定不動。然後開始裝填彈藥、測距、標定諸元瞄準。一切準備停當後,炮兵隊長小跑過來敬了一個禮報告:「報告太子殿下,十門火炮已經準備完畢,隨時可以發射。請指示!」

劉厚揮了一下手,道:「對準敵人城門猛轟,給我將城門轟它個稀巴爛。」

「諾!」炮兵隊長應了一聲諾又小跑回去了。很快轟隆隆的炮聲就響了起來。十門大炮集中往城門處轟了過去,黑色的大鐵蛋一個個砸在城門上,有些鑲嵌在門上,有些被反彈了回來,只在門上留下一個深深的坑。

「咦?」劉厚用望遠鏡觀察了城門半天,發現不大對勁,不禁咦了一聲。

「這城門是用什麼材料做的?怎麼那麼結實,沒有被炮彈轟開就算了,門板竟然連一個洞也沒有被轟穿。難道這是鐵門,裡面的門閂也是鐵棍?」劉厚覺得很奇怪,

他們以前也試過用火炮轟擊城門,一般來說,一發炮彈轟中城門就會穿一個洞,轟它幾十炮之後,城門就會千瘡百孔,這個時候的城門已經是形同虛設,只需讓士卒抬一條撞木過去輕輕一撞就能將之撞開。

城門撞開後,再用火槍隊甚至出動熱氣球投彈壓制城牆上的守軍,再派冷兵器部隊沖入城中,就可以輕易攻陷一座城池。他們用這一招攻城屢試不爽。

「應該不是城門本身的問題。」郭攸之接口道,「依攸之來看,估計是步騭將城門封住了,嗯,可能用泥沙、石頭之類的重物堆填在城門後面,所以我們的大炮即使打穿了城門,也無法擊穿後面厚厚的土石牆。」

劉厚聽了郭攸之的話後,再次拿起望遠鏡仔細觀察,這次因為是帶著目的觀察的,很快他就發現有一些炮彈脫落下來的彈孔里,呈現出土黃的顏色。

之前他一心觀察這些彈孔是否有透光,有透光就意味著門板已經被擊穿,完全忽略了其他顏色問題。現在一看這些彈孔里呈現出來完全迥異於門板顏色的土黃色,劉厚終於相信了郭攸之的推斷。

既然知道東吳人以土石塞死了城門,那麼繼續打炮也是徒勞的,無謂浪費彈藥了,於是劉厚命令炮隊先停止炮擊,原地候命。自己則和郭攸之商量下一步的對策。

「先生可有辦法對付這東吳人的無賴做法?」劉厚問。

「不若先讓熱氣球上天偵查一下城中情況,一來可以找出城牆的薄弱位置,二來,也可以順便投些霹靂雷下去威懾城牆上的守軍。」郭攸之建議道。

「也好。」劉厚答

應了下來,隨即發布命令依計行事。很快,10個熱氣球就升了起來。沒有見過這種奇蹟般事物的東吳軍,都驚訝得張大了可以塞下雞蛋的嘴巴,仰著頭看著這些飛天神物,渾然不知道這是可以要命的祖宗。

十個熱氣球,緩緩地飛到城頭上方,分了兩個從左右兩邊沿著城牆飛走,它們將繞城一周,偵察城中虛實。

其他熱氣球將對各個城門樓和一些士兵比較密集的地點進行轟炸。

望著密密麻麻如雨點一樣掉下來的黑球,東吳人還沒反應過來到底是什麼,就聽到轟隆隆的聲音響起,這些鐵球都在近地處炸了開來,大量殺傷附近的東吳兵。

這些黑球原來不是天使的禮物,而是惡魔的索命鎖鏈,一炸就一大片。

要說這熱氣球投彈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為如果霹靂雷爆炸的時間晚了,就會砸在地上,砸成碎片,其作用和在高空扔下一塊石頭差不多,能砸死一個是一個,起不到炸彈的作用;

若是爆炸的時間早了呢?在離地面太高的地方爆炸的話,爆炸的威力就影響不到地面上的人,炸彈的殺傷力僅限於破片的自由落體運動,可能作用比拿整顆炸彈當石頭砸人還差。

最理想的狀態當然是在近地面爆炸,在霹靂雷落到地上前一刻爆炸是最能獲得最大殺傷力的。要控制好爆炸的時機,在這個時代很不簡單。

首先要測高度,就是熱氣球所在的高度,或者說投彈的高度。最難的其實就是這一點。沒有高度計的情況下,也只能是大概估算了。

劉厚根據一個物體離觀察者越遠,看起來越小的原理做了些簡易的測距計,主要是配備給炮兵使用,目前熱氣球上的飛行員也使用相同的測距計用來測高度。

然後他們會根據測得的高度,用自由落體的公式算出起爆的時間,最後根據這個起爆時間調整引信的長度,從而達到控制起爆時間的要求。

在大規模投彈前還需要試投一、兩個霹靂雷,觀察其起爆時間正不正確,是不是可以達到殺傷要求,如果不如人意,要根據觀察結果調整引信的長度,重新進行試爆試驗,直到找出最佳的引信長度才開始大規模的空襲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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