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入宮

聽到劉厚的話,許靖又喜又憂,喜的是,自己不但小命保住了,還能繼續做官,憂的是,要被流放到祖國的最南端,與那瘴氣毒蟲和吃人生番為伍。

「可是,可是,陛下,這日南郡有那林邑國蠻夷作亂,微臣恐怕會危害到吳夫人和兩位皇子的安全。」他不好意思說怕自己去到那裡做官很危險,只拿吳太后母子三人來做藉口。

「這一點你無需擔心,朕早就派了費禕和高定統領大軍經略嶺南,攻伐交州。相信現在士燮不是投降就是被殺,只是路途遙遠,消息還沒傳過來而已。

他們平定士燮後不會停止進攻的步伐。朕給他們的任務是盪清所有會構成威脅的蠻夷,將大漢的版圖往南一直擴展到大海邊上。

所以,日南郡將不會是大漢最南端的郡,小小林邑國也不將存在。你們可以先到南海郡番禺城住一段時間,等他們將林邑國平定後再到日南不遲。

許大人,你千萬不要以為交州那種地方就是個蠻荒之地,事實上那邊物產非常豐富。那邊光照充足,氣候濕暖,最是適合作物生長。

在那裡種植稻米可以一年三熟,另外,那裡不但沿海,而且河網密布,漁獲豐富,只要用心經營,假以時日必定是更勝江南的魚米之鄉。

朕打算從學院畢業生中抽調一批精英學子,讓他們到交州各郡去搞大開發,誓要將交州變成我大漢之大糧倉。」

「陛下宏圖大志,非常人能及也。」許靖聽後心中久久不能平靜,他沒有想到,劉厚竟然對交州有如此宏偉的計劃。只聽劉厚繼續道:

「只不過開發交州有兩個難題,許大人,你聽好了,到時候你為官一方需要注意這兩點,否則很難將日南郡治理好。」

「請陛下賜教。」許靖一聽,皇帝還願意指點自己施政方案,當堂心裡大定,臉上的表情也放鬆了下來,像一朵綻放的菊花。

雖然他是個在政壇打滾了幾十年的官場老手,對方只是個十幾歲的菜鳥,但是,他在意的不是對方的主意有多高明,而是皇帝對自己的態度。

皇帝既然肯指點自己施政方針,證明皇帝是真的要用自己,而不是在變相整自己,不是玩那過河拆橋的把戲,他終於真正地放下心來,不再害怕被新皇帝秋後算帳,不用在時刻擔憂著自己的腦袋還能在肩上存放多長時間。

「交州地處偏僻,蠻人多,漢人少,蠻人多不服管教,大軍殺到,必然會大肆屠戮,否則這些地方根本無法收服。這樣一來,人口就更少了,而要發展農耕,人口是必不可少的一個要素。

所以,你去到日南,第一件要考慮的事就是怎樣增加人口。人多力量大,人多好辦事,這些都是至理名言啊。至於增加人口的方法就要你慢慢去考慮了,朕這裡給你兩個建議,你可以參考一下,但也不一定要按朕說的這些方法做,日南郡的具體情況朕也不知道,具體情況具體分析,你到時候要因勢利導才好。」

「靖明白。」許靖這時真是服服帖帖的了,也不自稱「老夫」或「草民」了,竟然自稱「靖」,這是比較親密一點的自稱。

「其一,你可以提供優惠政策,吸引中原流民過去開荒種植,例如給他們無償提供耕地、農具、種子,免稅若干年等等;其二,你可以打那些蠻夷的主意,想辦法吸引或者逼迫他們走出山林,教會他們種植農作物。最好能想辦法教化他們我們漢人的文化、傳統,逐漸將他們漢化。

只要他們著漢人衣冠、說漢化、按著漢人的文化傳統辦事,那麼他們就是漢人了,就不再是蠻夷了。增加人口方面,朕就給你這兩個建議,其他的還需你自己多多想想辦法。」

「是,多謝陛下指點,靖一定將事情辦好,不會辜負陛下的期望。」許靖嘴裡答應著,可是,劉厚萬萬沒想到,這個老小子去到日南後,先是用了劉厚說的兩策無法取得很好的成果,後來竟然發起渾來,和高定勾結在一起,發展起奴隸種植園產業來。

高定負責領兵四處攻伐各蠻夷小國和部族,不但搶光人家的財物,還大量擄掠人口,再轉手賣給許靖。

許靖在日南大量建立種植園,用這些賣回來的奴隸作為勞動力,大力發展農耕,一時間倒也將日南開發得像模像樣。這是後話,這裡先不多說了。

「朕讓你注意的第二件事就是防疫問題。交州地處南方,天氣炎熱,瘴氣、毒蟲無數,這些東西對人體危害極大,千萬不能掉以輕心。hong軍當中有一批隨軍大夫,在跟隨朕攻伐南中和嶺南時,積累了豐富的防疫經驗。

朕將派出一個醫療隊跟隨你到南中赴任,你務必多聽聽他們的意見,將防疫工作搞好。否則將害人害己。高定之前就在交州吃過一次虧,想必你也是知道的。那次他運氣好,能用生藥法救回一命,下一次就不一定有那麼好運氣了。」

高定和他的部下之前在交州染了瘧疾,幸好被劉厚指點隨軍大夫研製出的青蒿生藥治好,許靖坐鎮中樞,對這些事情自然是知道的。這時聽到劉厚的話,連忙將頭點得像小雞啄米似的。

這本來也是他擔憂的一件事,日南那種地方,屬於煙瘴之地,他也很擔心以自己一把年紀去到那裡身體能撐多久。他也知道自己去到那裡是肯定回不來的了,但是如果能在那邊過上舒坦生活,怎麼都比去到沒幾天就染病死掉強。

沒想到這個皇帝那麼貼心,竟然還派出一個醫療隊跟著自己去,這下自己的生命徹底有保障了。有軍隊護衛安全,有大夫保障健康,別說他現在是被貶官,就算是還做太傅時,也不一定有這麼好的待遇,他都感動得有點熱淚盈眶了。

劉厚不知道許靖怎麼想的,他想的東西自然不一樣,地位不同考慮問題的角度自然就不同。他想,既然是要赦免許靖的死罪,那麼就將這個老傢伙的剩餘價值全部榨出來吧。

就像那部電影里說的那樣:就算是一條底#褲,一張紙巾都有它的用處,國家是不會忘記你的。所以,劉厚自然不會讓這個老骨頭退休回家享清福,他要將這個老傢伙最後的一點餘熱也發揮出來,利用他去做開荒牛,開發那荒蕪之地。

至於他和兩位皇子會不會在南方壯大起來,然後再趁機作亂,他完全不擔心,他對自己有信心,自己的力量將會越來越大,自己的皇位將無比穩固。而偏安於一郡之地,又被自己派去的人嚴密監控的皇子,只不過是兩個住在大一點監獄中的囚徒而已。

「好了,你去吧,儘快將事情辦妥,現在離酉時還剩一個多時辰,足夠你行事了。你告訴那個女人,朕是不屑做那手足相殘之事,但是逼急了卻什麼事也做得出。」劉厚說完這句看似有點矛盾的話後,就揮了揮手讓許靖退出去。

許靖再次叩謝了皇帝的隆恩後,就返回皇宮。宮牆上的守衛用竹筐將這位太傅大人吊上城頭,許靖踏著輕快的步子走向太后的寢宮。

吳太后聽了許靖轉述劉厚的封侯許諾後,並沒有馬上同意投降,而是哭哭啼啼地道:「他讓我們母子三人到日南郡去,那個地方瘴氣瀰漫,毒蟲橫行,蠻夷猖狂,去到那裡遲早也是個死,他分明沒按什麼好心,就是想用這個辦法整死我們母子,嗚嗚嗚……」

許靖好說歹說地勸解了半天才勸住了吳太后的哭泣,他又將劉厚的一些安排說了出來,跟她說了劉厚欲開發交州的計劃。

「太后,新皇讓老臣去當這個日南太守,就是存了讓老臣就近照顧太后和兩位皇子的意思。如果他有加害之心,只需遣一酷吏為地方官,到時候無論太后和兩位皇子被封到多好的郡縣,還不都是被整死的下場。

由此可見,新皇的確不是存心要整兩位皇子和太后的。而且,他還安排大軍先行一步,將境內作亂的蠻夷掃蕩一空,又安排一支醫療隊跟我們隨行。如此種種,足以說明他並非殘暴之人,對他太后和兩位皇子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要知道,我們犯的可是謀逆大罪,自古以來,對謀逆大罪的懲罰是怎麼樣的,相信太后你也清楚,他能對我們這麼照顧,足見他還是顧念手足之情的。還望太后三思而行。」

聽了許靖的話,吳太后的心漸漸安定了下來,思及劉厚的種種安排,從中的確看不出有什麼歹意,於是,在許靖苦口婆心的勸說下,終於同意了打開宮門投降。

在酉時還差一刻時,宮門終於打開,百官列於門前迎接天軍入宮,吳太后和兩個皇子拉不下那個臉,依然待在寢宮,沒有出來迎接新皇帝的到來。如果換了個殘暴點的皇帝,說不定這一點就可以做藉口砍他們腦袋的了。

不過劉厚這個人沒什麼脾氣,他覺得沒必要跟失敗者計較什麼,於是也不管他們,只管調動大軍,迅速占領宮城。照例他是不會當先入城的,他也不敢讓兀突骨打頭陣,這傢伙擅長破壞,不擅長建設,讓他進去還不知道要禍害多少好東西。

劉厚讓關興帶隊進入宮城接手防務,他手下的將領當中,要數關興脾氣最好,性子最沉穩,現在要進像博物館一樣到處擺滿古董的皇宮,當然讓他去最適合。

很快,宮城的守衛就被繳了械集中起來退出宮城,去到俘虜營和之前投誠的守軍匯合。其實這個不能叫俘虜營,應該叫後備營才對,因為這些士兵本身就是蜀國的兵,只要稍做整訓就可以重新為朝廷效力了,是劉厚的後備兵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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