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勸你還是不要有這樣的想法,你不知道這些人的可怕,他們在佤邦很有勢力,當地的村民都跟他們一勢,我是翻牆逃跑的」

胖子從未跟人提及過自己逃跑的經歷,這似乎是他心中的一個劇痛。

「那個位置的牆是比較低的,而且容易攀爬,鐵絲網曾經有人剪開過,但是我的身體在過鐵絲網的時候,依舊是受到了非常嚴重的傷害。」

他脫掉上身的衣服,露出被鐵絲刮的遍體鱗傷的上身,這些是他在翻越鐵絲網時留下來的傷痕。

胖子繼續說道:「我的運氣說好也是好,因為我第一次逃跑就成功地躲過了這裡的警衛人員,甩掉了兩個人之後,有驚無險的逃了出去,但是我對這裡並不熟悉,以至於我天真的認為找到了當地人的幫助,我就能夠回家了。」

他道:「我沒想到,當地人是暫時收留了我,並給了我一碗水,詢問我是從哪裡逃出來的,我天真的把我的經歷告訴了他們,他們聽完許諾會幫我撥打報警電話,但他們撥通的不是報警電話,而是園區的電話,當天晚上我就被一群人帶走了。」

胖子的遭遇是悲慘的,他逃跑的時候甚至沒有驚動其他人,就連夏遠都不知道。

只是那天晚上整個園區就跟白天一樣明亮,到處都是遊蕩的警衛,負責他們的人不止一次的進入他們宿舍詢問情況,胖子逃走了驚呆了他們,不少人都認為胖子能夠順利的逃走,僅僅過了幾個小時,外邊的風波就平息了下來。

第二天,他們就看到胖子被帶了回來,那天晚上被帶回來之後,胖子被人關在一個房間裡沒少被人毒打,更是當著他們的面,用錘子敲斷了胖子的三根手指。

此後的一段時間,胖子從未向其他人講述過他那天晚上的遭遇,現在講出來,也是想要打消掉夏遠的暴動的念頭,一旦暴動,他將面對的可不僅僅只是園區里的人。

其他人神色也多少帶著一絲緊張。

一名自認為在這裡待的時間足夠長,年紀稍大,約麼三十多歲的男人說道:「你還是別動這樣的念頭,他們不僅僅有電棒,還有槍。」

槍在中國人的認知中是非常稀少的,甚至非常罕見的,更是一種較為神秘的東西,缺乏對槍的認知,也就有人產生了槍不是很厲害的念頭,甚至有人認為拿著槍打不過老虎。而產生了一些人對槍十分的敬畏、害怕等等。

他們在受到園區壓迫這段時間,對園區里的人產生了恐懼,對人產生了恐懼,對他們手中的槍更是產生了極大地恐懼感,在長時間受到壓迫的情況下,心中很難升起反抗的念頭。

即便是有想要逃跑的想法的人,也會將這樣的念頭壓在心裡,像夏遠這樣說出來的少之又少。

有不少人則默默的把目光看向別處,他們並不想要跟夏遠牽扯太多,牽扯的多,一旦對方被抓到,他們可能也要受到牽連,這種起生暴動的人最後的下場可不好,不少人都是被園區里的看守砍去了腦袋,有的甚至被活埋,他們雖然沒有看到,但是這裡的人會把整個處決過程拍攝下來給他們看,他們不看就強迫他們看,讓他們把整個處決過程一眼也不眨的看完。

而那些參與暴動的人先是被毒打,打完之後就被人丟進了水牢里。

在他們看來,像夏遠這樣想要發生暴動逃出去的想法簡直就是異想天開,完全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也有人跟著附和道:「咱們什麼都沒有,赤手空拳的想要逃出去,不太可能,一旦被抓到,關進水牢里的處罰都算是最輕的,所以啊,還是不要有這種念頭了,安安穩穩的待著吧,至少這種程度的挨打,不會死亡。」

他們已經決定過擺爛的日子,卻也不希望其他人有跟他們不一樣的想法,他們就是這樣的自私,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夠心安理得的過著擺爛的生活。

夏遠並未反駁他們,常年身處黑暗之中的人已經忘記了陽光是什麼樣子,他們的雙眼被黑暗遮蔽了太久,是時候撕開黑暗的口子,將陽光灑進來,用言語反駁是沒有用的,只有做出實際行動。

就像是當年的紅軍帶給普通老百姓們的一抹陽光一樣。

為什麼紅軍會受到普通老百姓的愛戴呢?反之其他軍就沒有呢。

夏遠來到窗前,默默的取出一顆石子,盯著遠處的藏獒,朝它丟了過去,石頭子精準的穿過窗戶上的空洞,划過夜空,穿透狗棚和鐵架子的間隙,重重的砸在藏獒的身上,剛剛平息、趴伏下來的藏獒勐地驚起,朝著遠處的黑暗狂吠。

實際上藏獒也不知道那個襲擊它的傢伙在哪裡,只知道有一個看不見的東西襲擊了自己。

藏獒的狂吠再次將已經平靜下來的園區驚動起來,剛剛躺下沒多久的警衛再次衝出來,罵罵咧咧的來到藏獒的狗圈前,衝著鐵網踹了幾腳:「叫什麼叫!」

藏獒哼唧幾聲,被石頭砸到的地方隱隱作痛,便繼續狂吠。

其他人則是將燈打開,再度對四周圍牆的鐵絲網和牆壁進行觀察,並未找到有人攀爬的痕跡,而負責看管夏遠他們的人也很快得傳來消息,各個房間裡的人都還在,並未有人員失蹤。

那麼藏獒在叫什麼。

看守疑惑的看著唧唧嚀嚀、走動不安的藏獒,然後又開始狂吠,忍不住罵罵咧咧的對著藏獒罵了幾句,然後擺手道:「回去睡覺,回去睡覺。」

約麼過了半個小時,整個園區被黑暗籠罩,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門口一盞橘色的燈散發著昏暗的光暈,驅散著遠處朦朧的黑暗。

燈光周圍蚊蟲在飛舞,環繞,夏蟲在寂靜的曠野里鳴叫。

被連續吵醒了兩次的園區看守們相繼的進入到了夢鄉,殊不知他們的噩夢才剛剛開始,還沒有睡多久,藏獒的叫聲再次響起,剛剛進入夢鄉中的看守門再度被吵醒,負責夏遠他們的鵬哥坐起來,就聽到藏獒的狂吠,緊跟著房門被推開,和他一同的看守來到院子裡,除了看門的,一共三十多號人聚在一塊。

連續被藏獒吵醒這麼多次,每一次的搜查都是要花費力氣和精力了,他們這樣被耍了幾次了,多少對藏獒不滿意,走上前盯著眼前的藏獒,藏獒在看到園區里的人之後,停止了狂吠,只是不安的走動著。

他們並未在藏獒的身上發現什麼疑點。

而夏遠丟的石頭是在去吃飯的路上撿的,藏獒下的狗棚子也是挨著地面的,一顆石頭並不會引起太大的懷疑。

有人說道:「今天大黑的舉動也太反常了,以前可從來沒有見過大黑這樣子。」

負責樓里的看守說道:「我跟阿莊他們已經查了兩三趟房間,一個不少。」

鵬哥站起身,說道:「我親自去查一遍,確保不會出事,如果人都在,可能是大黑有什麼問題,或者是大黑生病了。」

眾人點點頭,實在是沒什麼頭緒,又從樓上樓下的各個房間跑了一趟,確定房間裡的人一個不少,鵬哥便對其他人道:

「折騰了這麼久,都去睡覺吧,明天帶大黑去老狗家看看怎麼回事。」

連續三次,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情,最終鵬哥只能將其歸結為是大黑可能是生病了,畢竟先前大黑從來沒有過這種情況,每個房間裡的人都還在,一個沒有少,但大黑就是狂吠不止,甚至看守將園區外圍也查過了,沒有任何發現。

接下來的半個多小時,大黑再次狂吠不止,但整個園區除了大黑的狂吠,卻顯得十分安靜。

過了一會兒,大黑停止了狂吠。

然而僅僅停止了十多分鐘的時間,狂吠聲再次響起。

如此反覆,期間有看守起來查看情況,燈光下的園區除了大黑的狂吠,一切靜悄悄的,圍牆上的鐵絲網也沒有打開的痕跡,似乎大黑的狂吠正如鵬哥所說,可能是生病引起的。

而一切槍手則早早的進入到了房間裡睡覺,有些人則被打黑的狂吠吵得睡不著覺。

本以為大黑叫了一陣,停下來之後就不再會叫了,但是沒想到僅僅隔了十幾分鐘的時間,大黑又開始叫了起來,一直持續了兩個多小時。

時間已經來到了三點。

夏遠身上的石頭子丟的僅剩下一顆,而大黑的再次狂吠並未引起看守的警覺,似乎他們早就已經習慣了大黑的狂吠。

房間裡的眾人均已經驚呆了,他們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夏遠,本以為夏遠的暴動會是驚心動魄的,但卻沒想到對方竟然採用的會是一種這樣的方式。

周明明和李鑫同樣的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夏遠。

他們可知道門口那條大藏獒之所以狂吠不止,全是因為眼前這個青年,而看守們連續數次前來查看人數,也是因為眼前這個青年,他用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引起藏獒的狂吠,然後吸引看守們搜查園區,尋找引起藏獒狂吠的原因。

胖子驚得站起身,說道:「你這是,狼來了現實版!」

狼來了,一個流傳在國內的故事,講述的是一個放羊的小孩連續兩次欺騙山下的村民,以狼來了引誘村民們上山,每次看著村民們拿著鋤頭氣喘吁吁的跑到山頂,引得放羊的小孩哈哈大笑,直到第三次狼真的來了,但是沒有村民在上山來幫他。

而眼前發生的這一幕,簡直跟狼來了一模一樣。

「臥槽!真牛閉!」

眾人驚奇不已,甚至感覺到異常的不可思議。

夏遠道:「還有最後一顆石子,這個時候,園區的看守已經是最放鬆警惕的時候,被藏獒折騰了幾次,估計是累得夠嗆,我們的機會到了!」

黑暗中,房間裡的眾人目光閃爍著奇異的光芒,但還是有人在猶豫,他們害怕,害怕失敗了將會被關進水牢,遭受毒打。

「你們不行動,後半輩子將永遠被困在這裡,甚至用不了多久,當你們失去價值的時候,他們需要的就是你們體內的血和器官,到時候的你們將會是生不如死。」

夏遠說完這句話,就不準備再跟他們廢話,「現在,想要反抗的站起來,我帶你們去拿反抗的武器!」

他走到窗口,在藏獒狂吠聲漸漸停止之後,盯著門口的狗棚,將手中的石子甩了出去,一顆石子穩穩的落在藏獒的狗頭上,清脆的砰的一聲,吃痛的大黑狗狂怒不止,朝著黑暗狂吠起來。

夏遠轉身,房間裡站起了七個人,包括了周明明和李鑫,以及手指被切斷了三根的胖子。

「今天,你們將會慶幸現在的選擇。」

他來到房門口,房門並沒有反鎖,園區足夠的森嚴,三米高的圍牆上又布滿尖銳倒刺的鐵絲網,監控攝像頭到處都是,園區的院子裡還養了一隻藏獒。

而除了園區之外,外界的當地人,甚至甸緬公局裡都有他們的人,這些人逃出園區,人生地不熟,不管是找當地人,還是找公局,最終還是會進入到園區里。

在如此一系列強大的關係網絡下,哪怕有人逃出去,不出個把日子,絕大多數人都會被送回來。

夏遠清楚甸緬北部的情況,各個集團在本地的勢力非常大,不僅僅和當地公局以及私人武裝存在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就連當地的平民百姓都附庸著他們,這些集團給本地帶來了巨大的發展,解決了大量的就業問題,當地人自然是舉著雙手歡迎他們。

想要徹底的擺脫園區,就需要具備自己的個人力量以及抗衡園區的勢力。

帶領著七個人推開未上鎖的大門,漆黑的走廊只有一盞散發著橘色暖光的燈在盡心盡力的發揮著自己的力量,暖光下,一群人快速穿過走廊,沉重的腳步,較為粗重的呼吸,空氣略顯壓抑,一同跟著夏遠的七個人中不少人身上已經冒出了汗水。

他們緊跟在夏遠身後,誰也不知道接下來迎接他們的會是什麼,但他們早就受夠了這樣的生活。

與其在這裡等死,不如拼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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