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克瑞斯,我們本來不是敵人,要怪就怪美國的政客們,我們剛剛成立了自己的國家,我們想要過上幸福的生活,該死的美國政客下令美空軍轟炸了我們邊境的鎮子,炸死了很多無辜的中國人。」

夏遠抓著他,快速的用英文和他交談,決定在戰場上攻其心:「他們不光是侵略了朝鮮,還想要進一步侵略我們中國,我們不能坐視不管,你知道,我們中國受盡屈辱,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誰想要破壞我們的國家,我們就會和他拚命!克瑞斯,你是一個聰明人,如果不是該死的政客,你們不會來到朝鮮,不會死那麼多人。」

「同樣,如果不是該死的政客命令美空軍轟炸了我們邊境上的村鎮,我們也不會出兵,保護自己的國家,想想二戰,日本人偷襲珍珠港。」

日本人偷襲珍珠港,是美國人心中永遠的痛,也正是珍珠港被炸毀,激起了美國境內無數青年保家衛國的決心,資本階級的富商也紛紛捐錢,打造更強大的海軍要和日本人拚命,眾志成城之下,太平洋戰爭爆發,美國參戰,並以戰勝國的姿態接收了日本的一切。

普通人看的只是他們的國家遭受了侵略,而政客們看的則是利益。

克瑞斯只是一個普通士兵,自然不具備美國政客那些眼見,對他而言,二戰是一場保家衛國的行動,那麼朝鮮戰場就是一場侵略戰爭,他是當年熱血青年中的一份子,把國家看的比自己的命還要重要,他願意為國家奉獻一切。

然而,當他們的國家開始轉頭侵略落後弱小的國家時,一些參戰的美國士兵心態就會發生改變,一些人會厭戰,一些人會渾水摸魚,只想著結束這場戰場,然後回到自己的家鄉,和親人團聚。

「中國先生,我明白你的感受,我為我之前的魯莽道歉。」

克瑞斯羞愧的低下頭。

攻心成功了,夏遠嘴角勾起一絲微笑,很快又消失不見,他鄭重的對身旁的一名戰士說道:「保護好他。」

「是!」

這名戰士聽不懂他們的隊長和眼前這個樣貌怪異的美國鬼子說了什麼,但看到對方神色有些羞愧,大呼隊長厲害,連美國鬼子都能夠搞定。

夏遠立刻來到坡頂,開啟夜視向敵人陣地觀察。

正如克瑞斯所言,羅爾少校的加強營向他們發起了進攻,到處都是散成散兵線的敵人,五十人,根本不是一個加強營的對手,唐基,突擊隊員各自依靠著適合自己的遮擋物,向敵人還擊,但火力遠遠低於敵人,難以達到壓制的作用。

隊伍里,只有二連來的機槍手鄭大痣是帶著捷克式輕機槍,他找到兩塊大石頭,簡單的往中間靠了靠,把機槍架好,開始火力阻攔,王小亮在不遠處射擊,看到鄭大痣,馬上跑到他那裡,幫他卸掉腰上的機槍彈呀,幫他整理。

輕機槍響起的火力點吸引了敵人的注意,敵人的重機槍調轉的槍口,長長的火鏈宛若長鞭一般向兩人抽打而來。

夏遠端著槍瞄準遠處敵人的機槍手,將其打掉,火鏈勐然消失在漆黑的山谷,緊跟著又連開數槍又打掉敵人隊伍當中背著步話機的士兵,但敵人的數量太多,很多戰士都是摸黑開槍,看不到敵人,只能夠通過敵人的槍口火焰判斷敵人的位置,然後朝那個方向射擊。

但在夜視技能的加持下,已經有不少敵人摸到了陣地上,先前抓的俘虜也都趁著混亂逃跑了,夏遠更換彈夾,快速清空彈夾,打掉了衝上來的敵人,立即喊道:

「同志們,過來幾個人,先把繳獲的彈藥和糧食帶回團部!」

這才是最重要的,混亂中撤過來留六個戰士,把地上的彈藥和糧食抱在懷裡,直奔後方陣地而去,夏遠留在陣地上阻擊。

王小亮聽到了,也想衝過去拿東西,鄭大痣左手拽住他,說道:「小個子,人夠了,不用你,咱倆留在這裡。」

王小亮才反應過來,四周原來就剩他一個人,便爽快的說道:「好,俺不走。」

老楊不知道從哪個方向跑了過來,灰頭土臉的說:「夏遠,撤退吧,敵人的數量太多了,我們要是被敵人切斷了後路,想撤退也來不及了。」

夏遠眯著眼看著山谷里的敵人,遠遠的看到敵人的裝甲車和坦克從後方駛過來,這是在敵人的地盤,即便是他有能力活下去,但也要考慮考慮其他突擊戰士,畢竟他們沒有夜視,完全是摸黑打,自己也許能夠消滅大量的洋鬼子,但他們呢,能不能活著回去。

經歷了這麼多世界,他也不再是剛入長津湖時候的新兵蛋子,做過班長,做過排長,又做過連長和團長,戰況,永遠不是一個人能夠逆轉和改變的,需要的是一名名普通的戰士付出生命和鮮血。

收了收思緒,夏遠再次觀察了一下對方火力密度,立馬做出決定:「撤退!」

必須迅速撤退,把突擊隊安全帶回,再這麼打下去,用不了多久,突擊隊的同志就得全扔在這裡,他立刻抬高聲音高聲呼喊:「同志們,交替掩護,撤退!」

聽到夏遠的命令,戰士們就一邊打,一邊往後退。

夏遠端著槍,先幹掉敵人的重機槍火力點,便開始向後撤退,好在這是半夜時分,美軍雖然組織了有效的反擊,但由於天太黑了,很多士兵看不大清楚目標,多數都是在盲目的還擊,子彈打到哪裡了,他們也不知道。

鄭大痣和王小亮互相配合射擊,想衝鋒追擊的美軍被鄭大痣這支捷克式輕機槍的連續速射擋住,不敢往前跑,但是兩人的動作太慢了,成為了突擊隊最墊後的,成為了美軍重點追擊目標。

夏遠距離他們也很遠了,看到兩人撤退的速度,眉頭一皺,架起大八粒點射後方的敵人。

察覺到頭頂的子彈少了不少,王小亮大喊:「一定是排長,排長看到我們了!」

「小個子,別廢話,趕緊走!」

話音剛落,兩顆手雷仍在他倆的前面爆炸了,從投擲距離可以清楚的判斷,美軍距離他倆已經非常近了。

夏遠快速的抽掉彈出來的彈夾,更換了新的彈夾,朝緊跟在兩個身後的美軍點射,打掉了咬在他們身後的美軍,一輛龐然大物又出現在他的視野里。

一輛美軍輕型輪式裝甲車,裝甲車車頂一挺重機槍,發瘋似的向他倆的位置掃射,火鏈把鄭大痣前面的兩塊大石頭打的碎塊飛濺,輪式裝甲車上的燈突然間亮了,燈光把鄭大痣和王小亮的位置照射的明亮,兩人一下子暴露,四周的美軍迅速朝兩人靠攏。

看到這樣的情況,夏遠內心一緊,操控著大八粒,叮叮噹噹的打在美軍輪式裝甲車的機槍擋板上,火花四濺,根本無法打中目標,他又看向車燈,啪一槍,打瞎一個車燈,然後四周的敵人也注意到了夏遠,聽到了槍聲,朝他的位置靠了過來,手榴彈在他面前的陣地上爆炸。

夏遠無暇顧及兩人,他快速的對著衝上來的美軍清空彈夾,隱約瞥見一道人影沖向敵人的裝甲車。

車燈亮起來的那一剎那,鄭大痣把王小亮腰間掛著的兩顆手榴彈拽了下來,並把手裡的捷克式輕機槍塞給他:「把機槍帶回我們二連,王小個子,我先走一步了!」

王小亮用手按住他,「老鄭,讓我去,我會炸這鐵王八!」

鄭大痣一臉怒氣的推開他的手,喊道:「你特碼別跟我搶,我知道這鬼東西的要害!」

說完,他站起來,頭也不回的往敵人裝甲車的方向跑。

裝甲車重機槍手看到了這個跑過來的目標,就打出了一排子彈,鄭大痣的雙腿被貫穿,鮮血噴涌,整個人控制不住的栽倒在地上,可是他依然以他能有的最快速度向前爬著。

裝甲車開足馬力,要向他身上碾壓過去,王小亮藉助車燈,看到了鄭大痣的腿流出了很多血,他好像再也爬不動了,身體抖個不停,他解開了自己的上衣,左腋下有那半串辣椒,回頭看著王小亮笑

王小亮被這一幕驚呆了,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戰友要犧牲,可他根本沒有辦法去救,只能默默的流著眼淚。

鄭大痣幾乎用盡他最後一點力氣,把那半串辣椒扔到了王小亮身邊,聲嘶力竭的對他喊:「咱川四的辣椒不能留給敵人,以後你要好好打仗,勝利了,回家結婚生娃娃,生好多娃娃,小個子,永別了!」

裝甲車的車輪已經到了他跟前,鄭大痣打開手榴彈的引線,放在了車輪下,而後任由裝甲車的車輪從他身體上碾過,鮮血、內臟被擠壓,身體變形,『轟!』一聲巨響,裝甲車的車輪被炸掉了,連同車燈也被炸毀,鄭大痣在煙霧中消失了。

車燈熄滅,山谷再次恢復了黑暗,王小亮用袖子擦拭一下淚水,背上自己的槍,按照約定,他扛起鄭大痣的輕機槍,撿起地上那半串辣椒往後面撤。

夏遠已經解決掉了衝上來的敵人,又連續更換為數不多的彈藥,打掉跟在王小亮身後的美軍,並在前方成功接應到了王小亮,看著他滿臉的淚痕,夏遠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麼,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夏遠端著槍朝後方連開數槍,直到把彈夾清空,拎著空槍才開始撤退。

團部,龐團長他們一直等著突擊隊回來,剛才對面的槍聲大作,各種火力的聲音交織做一團,讓他們很擔心,漆黑的夜晚,如此低的能見度,他們只能焦急的等待結果的到來。

336.8陣地上,有很多連隊都沒有睡,也在等著他們。

一營一連、二連和三連的戰士們看到他們的到來,沒見到鄭大痣,便問:「老鄭在後面呢?」

夏遠沒說話,眉頭擰成一股麻繩,回頭看了眼王小亮,接著往前走。

二連的那幾個戰士跑到王小亮面前,看到了他扛著的那支鄭大痣用的輕機槍,都感覺鄭大痣可能出事兒了,一名戰士眼中帶著急切的期待,連忙問:「他受傷了?嚴重不?」

王小亮再也忍不住了,放聲哭了起來,他這一哭,回來的同志們都低下頭,默不作聲,可能是各自都想到了自己熟悉的戰友也都犧牲了,夏遠坐在地上,讓老楊點了根香煙,叼在嘴裡,馬大個和陳烈有些頹然的坐在地上。

馬大個十分自責:「都怪我,要是我能給補一刀,也許敵人就不會發現我們,都怪我。」

陳烈無聲,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小亮把機槍遞給了二連戰士其中一人,說:「老鄭犧牲前,讓我把槍帶回你們連,對了,還有這個。」

他把那半串辣椒也遞了過去。

二連的人接過輕機槍,看著王小亮手中的半串辣椒,今晚的月亮十分微弱,能見度很低,但是能看得清,九隻乾癟的辣椒穿在一起,看上去是那麼紅。

他們對王小亮說:「老鄭原先跟我們說過,就認識一個一連的川四老鄉,說是好朋友,他應該是給你的,我們不要了,謝謝」

王小亮接過這串辣椒,又回想起臨出發前時,鄭大痣請他吃那隻辣椒的情形。

團部,龐團長他們看到剛才突擊隊員送過來繳獲的那麼點糧食和彈藥,心裡很不是滋味,沒想到會是這樣的。

馬大個跟在夏遠身旁,一臉自責,兩人衣服上、臉上都是泥土,夏遠說:「團長,犧牲了八位同志,沒有摧毀敵人的火炮,繳獲的糧食彈藥」

剛想往下說,看了看前面這點東西,嘆了口氣,內心有太多自責。

馬大個立馬說:「團長,今晚的突擊戰,我有很大的問題,大意的忘記給敵人補刀,導致敵人開了槍,暴露了我們的行蹤,才出現現在的局面。」

「帶隊的是我,問題也出在我身上,作為隊長,應該警惕敵人,我卻沒有做到。」

夏遠滿是自責,不要說馬大個,就連他都認為那名美軍士兵已經死了,卻沒想到割斷了頸動脈,他竟然還有一口氣,並支撐著他開了一槍。

馬大個拽走了敵人身上的子彈袋和手雷,唯獨沒有拽走敵人身上的槍枝。

夏遠則認為是自己的疏忽大意,造成這次行動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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