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後面的人很快察覺到了異常。

一個身穿黑色勁裝,背著單刀的漢子走上前,壓低聲音。

「五哥,怎麼了?」

「這裡已經有人了。」

伸手一指,山神廟院落中有明顯打掃的痕跡。

後面的漢子看在眼裡,也發現了異常。

「有人就有人唄,這麼大的地方,咱們跟他井水不犯河水。」背著單刀的漢子開口道。

最前面,留著絡腮鬍,拎著鬼頭刀,腰間插著盒子炮的大漢,略一沉吟後點了點頭。

「都小心點。」

眾人各自戒備。

邁步走進院落,剛走到中間,殿堂厚重的大門,突然動了起來。

轟隆關閉。

伴隨著撲簌簌落下來的灰塵,沉穩渾厚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這裡已經有主,你們走吧。」

絡腮鬍大漢神色微變,抱拳高聲道。

「在下新化黑虎幫五把頭『下山虎』茅七,今日來湘陰,錯過了宿頭,還望道上的朋友能行個方便,茅七和黑虎幫定不忘今日之恩。」

「滾。」

伴隨著低沉的怒喝。

一道流光閃電般穿窗而出。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已經從他們頭頂飛過。

砰。

一截殘存的院牆,直接被轟塌。

「再不滾,下次瞄準的就是你的腦袋。」

茅七臉色難看,剛剛那石頭擦著他的頭皮飛過。若是在下落一尺,他的腦袋非開花不可。

「五哥,裡面那傢伙太囂張,一點都不給我們黑虎幫面子,不如大家拔槍併肩子上,他武功再厲害,還比得上我們的亂槍?」背刀漢子上前道。

「不要輕舉妄動。」

茅七想了想,謹慎道。

現在整個三湘,不知道多少大小勢力,得到卸嶺出動的消息後,都想趕著來,看看能不能跟在他們後面喝點湯水。

萬一裡面是那個大勢力,得罪了人家,自己黑虎幫這百十號人,可不夠人家嚼吃的。

就在他進退維谷,急思對策的時候,身後又傳來連串的腳步聲。

一聽動靜就知道人不少。

茅七心中一動。

「走,我們去那偏殿。」

山神廟旁邊的偏殿雖然破舊,但並未倒塌。

帶著六個兄弟走進去後,時間不久。

一大票人從廟門走了進來。

提刀挎槍,都是統一的黑色勁裝,胸口繡著一隻雄鷹,氣息精幹,一看就不好惹。

走在這些人前面的,是一個身高七尺,背後背著一把長柄大斧的獨眼壯漢。

「五哥,是天鷹幫的人。」

茅七點了點頭,神色中透著戒備。

天鷹幫可不是黑虎幫能比,占據府城重地,麾下弟子近千,是湘西有數的大派。

「嘿嘿,這下有好戲看了。」

黑虎幫眾人頗有些幸災樂禍。

走在前面的獨眼壯漢,也發現了躲在偏房的黑虎幫眾人,不過看他們凌亂的衣著,眼中閃過一絲鄙夷,也懶得理會。

徑直朝中間的主殿走去。

剛要上台階。

唰。

一塊石頭閃電飛來,直接打在獨眼壯漢腳前。

臉色一變,連忙停了下來。

凶戾的眼神緊盯大殿。

「藏頭露尾之輩,出來。」

「這次只是警告,再往前,小心你們的腦袋。」

渾厚的聲音從中傳來。

獨眼壯漢臉色微變,冷哼一聲,揮了揮手。

身後兩個漢子,拿下背後的老套筒,躍上台階,走到緊閉的房門前,哐當一腳踹開。

兩隻大手閃電般伸出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槍已經被奪走。

胸口一疼。

伴隨著慘叫,身體瞬間倒飛出去,掉到眾人腳前。

「老錢。」

「呂大郎」……

驚叫聲中,眾人連忙七手八腳的把兩人扶起。

沉重的腳步聲在耳邊響起,眾人下意識的朝前方看去。

但見。

破敗的大殿門口,出現了一個身材雄壯的大漢。

其人雙腳赤裸,裸露在外的小腿上肌肉虯結,一條黑色皮褲延伸到膝蓋。

左大腿上綁著一把短刀。

腰身粗壯。

拇指粗的繩索,綁著一口鼓鼓囊囊的皮袋墜在腰間。

厚實寬闊的上半身,穿了一套厚重的馬甲。

雙臂赤裸,肌肉紮實,仿佛鋼澆鐵鑄。

臉上稜角分明,眼神深邃而犀利,透著一股粗獷男人的帥氣。

板寸黑髮,更添三分凌厲。

一個黑色長條狀木匣,斜背在左肩。

雙手抱在胸前,居高臨下,氣勢霸道而豪邁。

「這只是一個警告,再不滾,別怪我不客氣。」

也不見用力,兩把老套筒已然被扭成了麻花。

看著被扔在地上,已經完全看不出形狀的槍,眾人難以想像這要多大的力量。

「三把頭,老錢和呂大郎死了。」

一縷怒意從獨眼壯漢臉上閃過。

「閣下不嫌太霸道了些嗎?」

徐瑞神色淡漠。

「我早就告訴過你。再往前。」

「死。」

獨眼壯漢臉上怒意更勝,閃電般朝腰間的駁殼槍抓去。

他快,徐瑞更快。

還沒等其回過神,一縷快到極致的刀光閃過。

喉頭一疼,全身的力氣都仿佛被抽走。

徐瑞仿佛猛虎下山,手中短刀如同閃電,飛快的在人群中划過。

斷手斷腳,鮮血飛灑。

悽厲的慘叫聲響徹破廟。

砰砰。

緊張之下,槍聲響起。

進階換血後,徐瑞的靈覺早已到了『秋風微動蟬先覺』的境界,還沒等開槍,便已經抓著肉盾擋在身前。

眼看打不中人,剩下的一鬨而散。

「跑?」

一甩手中短刀,直中後心,幾乎透體而過。

另一個剛出廟門,兩頭黃色閃電從黑暗中撲了出來。

巨口一張,腦袋直接被啃了下來。

破廟再次恢復了安靜。

一陣風吹來,刺鼻的血腥氣,滿地的斷體殘肢,刺激著黑虎幫眾人的眼球。

「嘔。」

臉色發白的茅七直接吐了出來。

原本在強忍著的眾人,再也忍不住,哇哇嘔吐,連隔宿飯都吐了出來。

他們雖然也是綠林中人,但頂多就是收個保護費,給富貴人家幹些欺男霸女的勾當。

殺人的情況,有,但少的多。

像現在這樣,一連斬殺三十多人,還是第一次見。

一頭吊睛白額猛虎,把徐瑞的短刀拔出來,邁步來到近前。

伸手接過,隨意甩了甩。

沾染的血跡隨之消散,冰冷的刀鋒迎著月光,綻放著驚人的殺氣。

這把刀是他從謝大海那裡得來的戰利品,雖然不是法器,但堅硬鋒利,被他留在了身邊。

在星城的時候,人多眼雜,不好拿出來。

但在這裡就沒了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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