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九門三家,天下大勢
……
酒到半酣,談興正濃。
「道兄,大師,我有一事不解,還望兩位能解答?」
「但講無妨。」
「每次說到皇室,二位都頗有顧忌,不知是何原因?」
經過半年多的了解,他已經基本清楚了這個世界的背景。
雖然已經進入了二十世紀,但當家做主的仍然是『我大清』。
歷史在戊戌變法的時候拐了個彎,袁大頭沒有支持老佛爺,而是幫助維新派,並聯合張南皮、李鴻章等實權派,建立了真正的君主立憲制。
現在袁大頭是『我大清』的內閣總理。
當初知道這一切的時候,他的下巴差點掉下來。
歷史的車輪也不知被誰蹬了一腳,這個彎也拐的太大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
「你來,還是我來?」
一休大師做了個請的姿勢。
四目道長露出一個『你還算識相』的眼神後,咳嗽了一嗓子,組織了一下語言。
「當今修行界,金丹稱尊。擁有金丹老祖坐鎮的宗門,被修行界稱作『上門』;擁有金丹老祖坐鎮的宗族稱作『大族』。」
「而今修行界,共計有九大上門,道門有四,分別是我茅山,以及龍虎山、樓觀道和全真道。」
「佛門有三,五台山文殊院,峨眉山伏虎禪寺,以及這臭和尚所在的南華禪寺。」
「妖道有二,關外長白山妖盟,以及西崑侖的『紅蓮寺』。」
徐瑞打斷道:「道兄,紅燈會不是也有金丹坐鎮嗎?他們不算上門?」
四目臉上露出一縷蔑視。
「他們還不配。」
一休接過話茬。
「所謂上門,都是傳承傳承不絕,有數百年根基的宗門。紅燈會雖然也有紅燈上人這一金丹修士,但根基太淺,只算『散流』。」
「散流?」
「就是散修。這老和尚慣會賣弄。」
組織了一下語言後繼續道。
「金丹修士是現在修行界的頂尖高手,每一個出現都會有大量築基修士投靠,以求庇護。紅燈會,包括北方的『白蓮教』,海外的『小蓬來』都是這種。」
徐瑞瞭然的點了點頭。
這個靈界的修行界,比他想像的更加廣闊。
「大族呢?」徐瑞接著問道。
「大族有三。」
「黔西關家,神打之術與我茅山並稱於世。」
「北湖張家,傳承至今已有千年,遁甲天書玄妙無雙,陣道冠絕修行界。」
「最後便是愛新覺羅皇室,統治天下兩百多年,皇室搜過了無數寶物,自然也供養出了金丹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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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人皇不能修行嗎?」徐瑞好奇道。
「人皇當然不能修行,但不代表皇室其他人不能修行。」
「所以皇室沒丟掉皇位,也是因為這個?」
「沒錯。如果沒有皇室的金丹老祖,這大清朝早就被掀翻了。」
徐瑞瞭然的點了點頭。
當初剛來這裡,察覺到此地靈氣更加豐厚後,他就知道這裡的強者絕對比『鬼吹燈世界』多。
但沒想到這麼多。
「看來這裡的修行界遠比想像中要複雜。」
不過他並沒有畏懼,反而變得期待起來。
更多的強者代表更高的上限,努力修行,加上金手指的輔助,他也有成就金丹的可能。
「皇室的實力如此深厚,我殺了那皇室殭屍,豈不是為二位道友招惹了麻煩?」
「哈哈,道友勿需擔憂。愛新覺羅家族空有皇位,但已經失去了權力,開始走下坡路。量他們也不敢招惹我茅山上門。反倒是道友,皇室可是出了名的睚眥必報,當心他們會派人找你麻煩。」
四目面現憂色。
「我孤家寡人一個,居無定所,他們想要找我麻煩,也要先找到我再說。」
「阿彌陀佛,徐道友若遇難處,可來此地,貧僧定助你一臂之力。」
「沒錯。若是那些皇族的鷹犬找上門,道友可來這裡,咱們聯手定能把他們打的滿地找牙。」
「多謝二位道友,若真到了危機之時,徐某定來求助。」
他說的是實話,命都快沒有的時候,面子算個屁。
三人彼此交流到深夜,才各自散去。
第二天一早,簡單的吃過早飯,徐瑞收拾停當後走出房門。
沒想到四目道長也打起行李,一副即將遠行的樣子。
「道兄,你這是…?」
從家樂手裡接過行禮。
「嘿嘿,耽擱了這麼多天,也該把上次請回來的大哥們送回去安葬了。」
徐瑞恍然。
「家樂,還不快把屍體搬出來?」
「是,師父。」
家樂匆匆離去。
「道友,咱們一路同行如何?正好我帶你去個地方。」
四目擠眉弄眼,一副『跟著我准沒錯』的樣子。
不過他到是成功激起了徐瑞的好奇心。
「行啊,反正我也沒什麼特定的去處。」
家樂把屍體趕出來,那邊大師也帶著箐箐出來送行。
「徐道友,以後有暇多來看看,貧僧必掃榻以待。」
「一定。」
話落,一休大師看向四目。
後者傲嬌的轉過身。
「徐道友,我們該走了。」
「大師,告辭。」
「道友好走。」
抱拳一禮後,轉過身,伴隨著四目道長的鈴聲,漸行漸遠。
出了山谷。
被取名『左將軍』的勐虎從山中沖了出來。
半年多來,徐瑞一直用法力為其伐毛洗髓,也讓這頭本就是精怪的勐虎,實力漲了一截。
龐大的體型,不算尾巴已經超過了一丈。
粗壯的四肢,堪比成人大腿。
即便徐瑞騎上去,左將軍依舊能夠健步如飛。
這可把下地走的四目羨慕壞了。
不過普通的畜生根本經不住屍氣侵襲。
而且他趕屍為的是給自己積陰德,騎著牛馬,功德就要消減不少,實在得不償失。
兩人邊走邊聊天,倒也不寂寞。
「道兄,為何這屍體一定要穿官服?」
「早些年傳下來的規矩,官服上凝聚著一點王朝氣運,可以鎮壓屍變。當然,如果是鐵屍就沒辦法了。」
「原來如此。」
四目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
大部分屍體沒入地下,只留下一具高五尺多些,身材矮壯的屍體。
四目上前脫下對方身上的官服收好,下次趕屍還要繼續用。
「道友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送屍體?」
徐瑞想了想,搖了搖頭。
四目趕的屍體都是客死他鄉,卻沒錢讓趕屍匠運屍回家的普通人。
可以想像,當主家得知失去親人後會是怎樣的悲痛。
這種人生慘劇,他還是別去湊熱鬧了。
「我還是在這裡給道友看護屍體吧。」
「也好。我去去就回。」
四目趕著屍體朝不遠處的小山村走去。
前後不過半個時辰就回來了,手裡多了兩把紅棗。
「人家給的?」
「我自己要的。這是趕屍的老規矩,絕不能空手而歸。那怕是窮人家,也要付一點路費。」
徐瑞點了點頭。
「你不問問為什麼?」四目道。
「這有什麼好問的。讓普通趕屍匠有飯吃唄,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跟道兄一樣,趕屍為了陰德而非財物。」
四目頷首。
「人性本貪,若是一時心善壞了規矩,砸的就是千百普通趕屍匠的飯碗。」
「走吧,接下來還有三十多具屍體要送呢。」徐瑞道。
兩人繼續上路。
走走停停,花了一個多月陪四目把屍體送完後,後者帶著他來到了九嶷山。
「為什麼來這裡?」
「嘿嘿,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徐瑞將信將疑,沿著崎區的山道蜿蜒前行,很快便到了九嶷山深處。
找了個相對開闊,被林木遮擋的無人處。
四目雙手結印,口中念念有詞。
「天地玄宗,萬慧交徹,靈冥化生…,茅山上門三十七代弟子四目,有請『大蟾君』速速現身。」
時間不長,站在後方的徐瑞勐然察覺到一股強大的靈力,從地下傳來。
很快。
四目道長前方一丈外,泥土彷佛潮水般翻滾起來。
一頭堪比磨盤的黑色石蛤蟆,從地下緩緩升起。
等到這石蛤蟆徹底出世。
唰。
原本緊閉的雙目睜開,兩道攝人的精光,橫空三丈。
徐瑞心中暗凜。
這石蛤蟆的氣勢堪比一隻築基後期的妖。
「呱。」
蛙鳴洪亮。
「四目,你這小毛頭又來了?咦,你身後這小傢伙是誰?氣血真旺。」
一條粗大的舌頭舔了舔嘴唇,眼中露出好奇。
徐瑞暗自戒備,這大蛤蟆的氣勢太強了。
「大蟾君,這是我生死之交徐正陽。」
四目刻意在『生死之交』上加重了語氣。
「呱。能讓你小子看重的人可不多。」
饒有興致的打量了一下徐瑞後,大蛤蟆打了個哈欠。
「還是老規矩,兩枚小法錢。」
四目道長連忙從法袋裡,拿出兩枚靈光閃爍的赤色銅錢,朝大蛤蟆背上丟去。
一道金色靈光捏住兩枚銅錢後,縮入石蛤蟆體內。
滿意的點了點頭。
張口一吐。
十幾個金色靈紋飛出。
靈紋落地後快速組合,形成了一個『門』狀的禁制。
周圍的靈氣快速聚集。
禁制中心迅速凹陷,出現了一團澹金色的煙霧。
「多謝大蟾君。」
恭敬一禮後,一拉徐瑞,示意他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