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親王奕訢,人稱鬼子六,是出名的冷麵王爺,其人不僅文武雙全,在朝在野的名聲都極好。

當年先帝駕崩,老四奕詝和老六奕訢是皇位最有力的競爭者。

甚至滿朝文武都認為,老六勝算更大一點,因為老四身子不好,無法練武,有早夭之相。

可最後皇位偏偏落到老四奕詝頭上,成了賢豐帝。

老六奕訢被先帝親封恭親王,斷了他的帝王路。

無緣皇位後,恭親王並未沉寂下去,反而以親王之尊,參與國事,這十來年在朝在野,培養不少心腹,已然成為一股不小勢力。

恭親王是一眾朝臣中,難得幾個注重西學的人,不僅自己會三國外語,更希望在神州推廣西學,不過一直被賢豐帝壓著,不能成事。

一眾兄弟中,恭親王資質最出眾,有些持才傲物,與他兄弟都不親近,所以幾位王爺聚在一起,唯有他獨自一人坐在一邊,等候皇帝到來。

林立到後沒多久,太監就通報皇帝駕到,所有王爺半跪下來,恭親王也不例外。

皇族規矩,王爺拜見皇帝,不用雙膝跪地見禮,單膝躬身即可,要不然林立還跪不下來。

賢豐帝還未走近,爽朗的笑聲就傳來:「哈哈,諸位兄弟免禮。」

林立站起來,就看見一位身穿黃袍的中年人,身邊跟著兩位美人,在一眾宮女太監的擁簇下,走入御花園。

賢豐帝今年三十一歲,按理說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可外表看上去卻像個中年人,外表遠遠比實際年齡要大。

他的身邊跟著兩位美人,一位是正宮皇后鈕鈷祿氏,一位是皇貴妃葉赫拉那氏,也就是懿貴妃,也是後世赫赫有名的老佛爺慈喜。

林立不由在慈喜臉上多看了兩眼。

此時的老佛爺還很年輕,不僅長相甜美,更是天生媚骨,讓人一見難忘。

幾位王爺中,還有一人在觀察慈喜,卻是恭親王。

不過恭親王瞟了兩眼就收回目光,林立也不敢太肆無忌憚。

懿貴妃似乎感受到恭親王和林立的目光,毫無異色,反而落落大方的說道:

「皇上,你看臣妾臉上可有異物,為何兩位王爺盯著臣妾看。」

懿貴妃一句話,讓現場的氣氛頓時凝固起來,恭親王更是嚇的直接跪下。

林立倒是面色如常,反而笑道:「皇兄勿怪,我與懿貴妃一年未見,卻發現今日貴妃所用胭脂甚至奇特,不免多看兩眼。」

賢豐帝沉著臉,看了看林立和恭親王,也不知是氣是怒。

半響之後,賢豐帝突然大笑起來,拉著林立的手說道:「小九呀小九,你從小就不著調,沒想到成婚後還如此孟浪。」

林立嘻嘻一笑道:「女為悅己者容,懿貴妃打扮的如此明艷,自然希望皇兄關注,我們也就順帶沾光。」

賢豐帝搖頭晃腦,對這個小弟一點辦法沒有。

有意思的是,賢豐帝一直沒讓恭親王起來,就讓他這麼跪著。

林立瞥了眼恭親王,對賢豐帝說道:「六哥看來與我一般心思。」

「哼!」賢豐帝氣笑道:「恭親王哪像你,怎麼會關注胭脂水粉。」

說笑間,賢豐帝讓恭親王起身,看來是揭過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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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貴妃嫣然一笑道:「孚郡王要是喜歡本宮的胭脂,家宴之後,本宮送些去王爺府上,給嫻慧妹妹。」

賢豐帝點點頭,轉移話題道:「小九,聽說昨夜你嫡福晉病了,還向太醫館遞過牌子?」

林立點頭道:「老毛病了,我找了位名醫,嫻慧已然無恙。」

賢豐帝說道:「昨夜朕身體抱恙,招太醫院會診,這才耽誤了你的福晉,朕已經派太醫去你府上了。」

「多謝皇兄,不知皇兄身體抱恙,可否有事?」林立直接問道。

賢豐帝掃了一眼眾位王爺,尤其在恭親王臉上多看了一眼。

「朕只是偶感風寒,發了一身汗,已無大礙,也是太醫院過於緊張,才讓所有太醫會診。」

林立看賢豐帝的臉色,心中已然有數,看來這場家宴,實屬不簡單呀!

「皇兄龍體為重,太醫院再小心都不為過!」林立幽幽說道。

賢豐帝笑道:「好了,各位王爺入座吧!今日是家宴,諸位也不要拘束,你我兄弟也好久沒有敘舊。」

眾人各自落座,一場家宴吃的那是各懷鬼胎,看似一派和氣,實則波譎雲詭,讓林立吃的實在難受。

皇宮美食雖然精緻,不過從御膳房端到御花園,大多菜肴已經半涼,又要經過太監試毒,等端到林立面前,已經沒有絲毫熱氣。

況且這頓家宴,醉翁之意不在酒,除了皇后和懿貴妃,其他人吃的都不盡興。

酒過三巡後,賢豐帝突然放下筷子,對林立說道:「小九你也成婚多年,也該為國效力,此次武試就由你代朕監考,為國選才吧!」

此話一出,諸位王爺全是一驚,不由自主的掃向恭親王。

之所以不看林立,是因為歷來朝廷武試,要麼就是皇帝親自監考,要麼就是恭親王代勞。

如今賢豐帝一句話,就奪了恭親王之權,此事意義非同小可。

後金朝廷每三年開科取士,分文武二試。

文科自然考四書五經,八股取才,狀元榜眼。

武試則是軍陣鬥技,考武狀元。

後金以武立國,武者待遇極高,加上西方工業國崛起,唯武者才能擋住洋槍洋炮。

所以每年武試都是朝廷大事。

武試的監考官向來都是朝廷重臣擔任,最後一試更要皇帝親自監考。

林立雖然貴為郡王,但因年幼,並未在朝廷任職,賢豐帝一上來就擼了恭親王的活,扶林立上位之心,昭然若揭。

眾位王爺說不羨慕,那是假的,唯有恭親王臉色鐵青,心裡很不好受。

賢豐帝將所有人的臉色盡收眼底,然後對林立說道:「小九,你還不接旨。」

林立有些為難的說道:「皇兄,我才疏學淺,怕誤了朝廷大事!」

賢豐帝笑罵道:「朕是讓你去監考,又不是去考武狀元,哪來那麼多藉口,況且監考之人又不是你一個,還有禮部和吏部官員協同,若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你還有何顏面做愛星覺羅的子孫。」

話都說到這份上,賢豐帝是鐵了心讓林立去監考,他實在找不到推辭的理由,只能領旨謝恩。

然後一頓皇室家宴,就在一種詭異的氣氛里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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