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你的進入地點是在哪?」

「就在家裡啊!」

「哦,那我們現在怎麼辦?上去嗎?」

「上去,以我們現在冒充的身份,半夜三更回來反而更像那麼回事。」

「有道理,那走吧。」

兩口子當即打開房門走了出去,原本李慕想先打個電話的,可之前他放在電腦桌上的手機已經不在。

不出意外,應該是張琴的父母報警後,警察為調查他們失蹤的案子拿走了,張琴的手機同理。

上到樓上張琴父母家門口,張琴按響了門鈴。

許是兩人失蹤後,二老因心緒不寧睡眠很淺,張琴只按了幾下,門內就響起腳步聲。

腳步聲在門前止住,應該是門內的人正在透過貓眼觀察。

下一刻,房門咔嚓一聲,被人猛然拉開,從門把手的響聲來看,開門的人十分激動,用力很猛。

房門打開,張父那張憔悴中帶著無比激動的臉,出現在兩人面前。

「小琴,李慕,你們……」張父一句話剛說了個開頭,聲音就哽住,再也說不下去。

「爸。」張琴瞬間淚崩,直接撲進了父親懷裡,壓抑著聲音哭了起來。

張父皺了皺眉,因為他發現,女兒身上有什麼東西硌著他。

李慕柔聲道:「老婆,先進去再說吧!」

張父也拍拍張琴的背,溫聲道:「好了好了,先讓李慕進來,有什麼話我們一家人關起門來說,別打擾鄰居休息。」

張琴這才離開父親的懷抱,抹著淚往主臥奔去。

張父忽然渾身輕輕一震,隨後讓開門口,對李慕道:「進來吧。」

他面上若無其事,只是因驟然見到失蹤的女兒回來,眼眶有些發紅,但他心裡卻暗暗吃驚。

因為張琴外套沒有扣,所以在她離開張父懷裡時,他下意識的看了看她肋間,因為剛才就是那裡有東西硌著他。

結果這一看他差點沒嚇尿,雖然只是在女兒轉身時驚鴻一瞥,但他看得清清楚楚,女兒身上竟揣著一把手槍。

待李慕和老丈人在客廳沙發上坐下,便聽到主臥中響起了張琴和丈母娘的哭聲。

張父抹了抹眼睛,翁婿倆沉默著坐了一會兒,等母女倆哭聲漸止時,張父才試探著對李慕問道:「在哪找到小琴的?」

李慕略一沉吟,便開口道:「京城。」

張父大感詫異,追問道:「她怎麼會突然不聲不響的跑去京城,還誰都不告訴,你們究竟在做些什麼?」

「這個……」李慕糾結了一會兒,一咬牙道:「爸,有些事按規定是不能說的,如果伱能保證不外傳,我可以違規告訴你。」

張父皺了皺眉,遲疑的道:「我乾了一輩子會計,當然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不過如果你確實不能說,那就別說了。」

說話間,張琴拉著張母的手走出臥室,也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張琴紅著眼睛對二老道:「爸,媽,有些事確實是不該說的,但是如果不說清楚,恐怕你們也不會安心。」

「不過只要你們不泄露出去,倒也沒什麼問題,一旦泄露,不僅我們有危險,你們也會很危險。」

張父苦笑道:「聽你這麼說,我感覺知道真相後,我們會更不安心,也罷,你說吧,我們保證不外傳就是。」

張琴看向李慕,道:「老公,你來說吧!」

李慕點點頭,正色對二老道:「爸,媽,是這樣,我跟阿琴受國家徵召,加入了一個秘密部門。」

說完掏出那本證件,遞到張父面前,道:「這是我的證件。」

張琴也掏出證件遞給母親,道:「這是我的。」

張父張母各自接過兩人的證件,翻開看了看,張父對兩人問道:「你們這個保密局,是幹什麼的?」

李慕道:「間諜特工爸你知道吧?」

「什麼?」張父霍然起身,瞪眼道:「你們就是干這個?」

張母臉色也是一片煞白,她年輕時曾看過一部,叫《冰是睡著的水》,就是全景展現國安特工神秘生活的長篇。

所以她自認為很清楚,特工要面對的是些什麼境況。

張琴哭笑不得的起身把張父按坐下,道:「爸你別激動,我們不是間諜特工。」

張父剛剛鬆了口氣,坐回沙發上,李慕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又彈了起來。

只聽李慕道:「我們不是間諜特工,而是專門對付間諜特工的。」

「保密局就是負責國家的保密工作,查處泄密、涉密案件,任何涉及國家機密的案子,都歸我們管。」

「我和阿琴是行動組成員,主要工作就是負責抓捕外來間諜特工,或出賣國家機密的漢奸內鬼。」

張母不安的道:「那不是比當間諜特工更危險?畢竟你們在明敵在暗啊!」

張琴無奈的道:「媽你別這麼激動,沒你想像的那麼危險,你別被洗腦了。」

「你那本《冰是睡著的水》我也看過,那只是一部而已,現實可不是。」

李慕也附和道:「是啊,電影中,都把間諜特工描述成超級戰士,其實並不是這樣。」

「現實中的間諜特工,也許只是一個被收買的文職人員,也許是一個連槍都不會開的普通人。」

「像詹姆斯·邦德那種戰鬥力超強的間諜特工,現實中少之又少,就算有也未必輪得到我們上。」

「更何況,我跟阿琴也不是吃素的,一般的特種兵都不是我們的對手。」

張父撇撇嘴道:「你我信,至於這丫頭……就她這細胳膊細腿的,還能斗得過特種兵?」

李慕庫的一聲就笑了出來,張琴卻是滿腦袋黑線,不服氣的道:「爸你瞧不起誰吶?」

打眼一掃,發現茶几上放著一個不鏽鋼保溫杯,一把抄起來,雙手握住保溫杯中段,發力一捏。

在張父張母目瞪口呆的表情中,那保溫杯就這麼被張琴給捏癟了。

張琴得意洋洋的放下癟掉的保溫杯,對父親挑眉道:「怎麼樣爸?現在信了嗎?」

一旁的張母眼淚又忍不住滑落下來,哽咽道:「你以前連桶純凈水都提不起,這是吃了多少苦才能練成這樣?」

聽到母親這句話,張琴也不由鼻子一酸,她倒是沒吃什麼苦,只是在生死邊緣走了幾個來回而已。

想到自己在生化危機世界擔驚受怕的時候,眼淚也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不過她還是坐到母親身邊,安慰道:「媽,都過去了,你不要難過。」

「這一切都是有意義的,有些事總要有人去做,我覺得現在做的事,讓我找到了活著的意義。」

李慕也肅然道:「爸媽你們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阿琴,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就絕不會讓她有事。」

張父嘆了口氣,道:「阿琴說的對,這一切都是有意義的,國家機密總要有人去守護,不是我們的孩子,就是別人家的孩子,我為你們感到驕傲。」

張母卻有些難過的道:「你們做了這份工作,以後就很少有時間回家了吧?」

李慕微微垂首道:「是的,這次是我們剛剛結束訓練,有一個星期的假期,以後可能就很少有時間回來了。」

「不過你們放心,我們偶爾也會有一些假期,會回來看你們的。」

張父點點頭,拍拍張母的手背以示安慰,隨後對兩人叮囑道:「那你們工作的時候,一定要多加小心。」

「嗯,我們會的。」

夜已深,一家人聊了一會兒後,張父張母倦意上涌。

自張琴和李慕先後失蹤,他們已經很久沒睡過一個好覺,稍微有點什麼動靜就會被驚醒。

每次樓下的鄰居回家時,他們就希冀著是女兒女婿回來了,連忙跑下去查看。

可惜每次都是以失望告終,然後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默默垂淚。

如今他們回來了,看到他們安然無恙,知道了他們的去向,老兩口一直懸著的一顆心,也終於放下來。

雖然以後也免不得替他們擔心,可至少知道他們在哪裡,在幹什麼,而不是像之前那樣的杳無音信。

張琴今晚打算跟母親睡,父親只能睡次臥,李慕自然是下樓回自己家睡。

畢竟這麼近,樓上樓下的住著,也沒必要跟老丈人擠一張床。

李慕回到家中,從後腰上拔下那把振金匕首,看著匕首尾端笑了笑,然後便隨手將之丟在茶几上,回到臥室睡下。

……

凌晨五點多,一支車隊開進了縣城的武警支隊訓練場,車上下來的,是龍隱基地的人。

市裡派下來的國安人員,以及本地公安的領導全部到場。

大家都沒有什麼廢話,簡單的認識一下後,便直接進了會議室。

會議室中,各自落座後,龍隱領導開門見山的問道:「目標位置的情況查清了嗎?」

一名國安人員道:「已經查清,你們給出的信號位置,是一個居民小區的民居內,戶主叫李慕,他的情況有些複雜。」

龍隱基地眾人目光紛紛一凝,互相對視一眼,盤龍中隊隊長正色問道:「是從非洲回來那個慕?」

國安人員點頭道:「就是他,幾個月前,他到局裡報案,說他妻子無故失蹤。」

「而在他報完案的半個多月後,他岳父岳母又來報案,說他也失蹤了。」

一名龍隱基地的軍官一拍桌子,忿忿道:「我就說這傢伙突然回國,肯定是有什麼情況,想不到他膽大包天,竟然敢把主意打到楚大校身上。」

另一名軍士長則是目光陰沉的道:「即便他是慕,也不可能無聲無息的把楚大校從基地劫走,龍隱的安防級別,可不是西非豹司令部能比的。」

聽到他這句話,其他人心裡也蒙上了一層陰影,會議室中安靜下來。

軍士長的意思他們當然明白,不出意外,基地內部肯定有人跟他裡應外合。

一名沒有穿軍裝,頭髮花白的老者開口道:「事有輕重緩急,當務之急是抓捕李慕,救出楚軒,其他事押後再說。」

盤龍中隊長凝重的道:「李慕的戰鬥力,我相信大家都心裡有數。」

「通過對他在非洲的戰鬥細節分析,不出意外,他應該是打開了基因鎖的人。」

「在執行抓捕行動的過程中,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不能給他任何反抗的機會。」

軍士長道:「我們能不能先控制住他岳父岳母,讓他投鼠忌器?」

盤龍中隊長道:「不可,既然他的目標是楚大校,那麼他跟張琴結婚,過普通人的日子,目的很可能是麻痹國家,讓國家認為他是真的已經退休。」

「既然如此,他對張琴又能有幾分感情?即便他跟張琴是真心相愛,楚大校的價值和岳父岳母相比,哪個更高?」

「所以我們不能貿然行動,以免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而打草驚蛇,觸動他的神經,做出什麼無法挽回的事來。」

軍士長無奈的攤手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此時本地公安的領導忽然開口道:「你們看這樣行不行,他們現在不是還掛著一個失蹤案嗎?」

「既然楚大校的定位信號出現在他家裡,那就證明他現在多半在家,說不定楚大校也在。」

「不如由我們公安派出人手,以上門了解情況的名義,先前往李慕家中摸摸底。」

聽完公安領導的話,眾人都是心中一動,龍隱的人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後,盤龍中隊長開口道:「我看這個方案可行。」

「在你們的人上門時,我們這邊會安排好狙擊手和突擊小隊,記住,所有槍械都採用麻醉彈,現在李慕還不能死。」

另一名便裝中年男子道:「還有一件事,在沒有確定要發起進攻前,千萬不要對他進行瞄準,狙擊手的準星絕對不能套上他,只能用餘光觀察。」

「開啟基因鎖的人這方面感應非常靈敏,這次的行動原則是『寧丟勿醒』,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所謂寧丟勿醒,是業內的行話,一般用在跟蹤、監視、試探性接觸上。

意思是寧願跟丟或無功而返,也不要讓目標醒覺。

因為一組人跟丟後,總會有另一組人接力,重新綴上目標。

一次接觸無功而返,還會有第二次機會。

可若是讓目標醒覺,那麼想要放長線釣大魚,或者搜集證據、以圖後續什麼的,基本上就不太可能了。

一名警督開口道:「讓我去吧,我曾經跟李慕和張琴有過接觸,他們的相識我算是參與其中,讓我去能降低他的戒心。」

這話一出,眾人紛紛轉頭看向他,公安領導忙問究竟,那警督就將事情說給了眾人聽。

五年前張琴因李慕很長時間沒出門,怕他出什麼事,就報了個警。

當時有兩位民警出警,而這位警督,就是當年那兩位民警中的一個。

他當時還勸說李慕,讓他多出門走走,不要總是悶在家裡,離開時又玩笑似的讓李慕好好感謝人家妹子。

所以他說李慕和張琴的相識,他有參與其中,也並不是妄言。

最後龍隱領導敲定,就照此辦理,先由那警督進入李慕家中,進行初步打探。

龍隱那個頭髮花白的便裝老者,將一粒微型耳內耳機交給他,又給了他一個定位裝置。

這樣龍隱這邊就能看到,他所在位置跟楚軒的定位信號,相互之間的距離。

……

早上七點多,李慕起床上樓,準備去岳父家中吃早餐。

剛到岳父家門口,正準備按門鈴,隔壁房門忽然打開,穿著絲質睡袍的陳艷秋,探出半個身子,將一袋垃圾放到了門口。

她起身的瞬間,正好看到李慕,頓時愣在當場。

李慕對她笑著揮揮手,打了個招呼:「秋姐,好久不見。」

陳艷秋立馬回過神來,驚呼道:「李慕?你這些日子究竟跑哪去了?你找到小琴了嗎?」

她一邊說著話,一邊打開房門,小跑著湊到李慕面前。

李慕指指岳父家的房門,道:「找到了,我們昨晚回來的,她昨晚跟我岳母睡。」

陳艷秋長舒一口氣,隨後沒好氣的道:「你們兩個傢伙,這幾個月究竟跑哪去了?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擔心你們?」

李慕苦笑道:「遇到些事兒,正好我們有事要跟你說,一會兒過來吃早飯,現在的話,你還是先去換衣服吧!」

陳艷秋垂首一看,臉上不禁微紅,連忙轉身往自己家跑去,口中道:「那我一會兒過來。」

李慕失笑的搖搖頭,正準備抬手按鈴,房門卻先一步打開,張琴從房門內探出頭來,恰好看到陳艷秋家的房門關閉。

「你剛才是在跟秋姐說話?」

李慕頷首道:「是啊,秋姐出來丟垃圾,恰好看到我,我讓她一會兒過來聊聊,說一下關於把公司你的股份,轉到爸媽名下的事。」

張琴恍然,點頭道:「嗯,確實有必要處理一下。」

李慕攬著張琴進屋,跟岳父岳母打了個招呼,然後跟他們說了轉移股份的事。

老兩口自然沒意見,女兒沒工夫再打理公司,他們當然要替女兒守著屬於她的那一份。

片刻之後,張母做好早餐,陳艷秋也過來了。

看到張琴,她口中叫著「死丫頭你跑哪去了,丟下我一個人」云云,上前重重將她攬入懷中,然後……

「哎喲,什麼東西?硌得我好疼。」陳艷秋一手揉著肋骨,一手掀開張琴的外套查看,結果她就愣在當場。

張琴一邊不動聲色的將外套扣子扣上,一邊尷尬的笑道:「這幾個月辛苦你了,以後公司就全靠你了。」

陳艷秋小心翼翼的問道:「你……還要走?」

張琴點頭道:「嗯,所以今天請你過來,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股權移交的事。」

「以後公司股權你占51%,由你絕對控股,其他股份轉到我爸媽名下,他們不參與管理公司,只拿分紅。」

陳艷秋有點慌,她緊抓著張琴的手,焦慮的問道:「你現在究竟在幹什麼?怎麼一副交代後事的架勢。」

「呸呸呸……」張琴連忙呸了幾聲,嬌嗔道:「秋姐你就不能盼著我點好?」

陳艷秋輕輕扇了自己一記,隨後追問道:「你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隨身帶著……你不說清楚,讓我怎麼放心?」

張琴看看父母和李慕,無奈的嘆了口氣,道:「好吧,我實話跟你說,我和李慕受國家徵召,今後要為國效力,至於具體是做什麼,我不能告訴你。」

陳艷秋聞言愣了幾秒,隨後小聲問道:「隱蔽戰線?」

張琴默默點頭,陳艷秋倒吸一口涼氣,隨後又莫名有些興奮,她感覺很刺激。

張琴見狀連忙提醒道:「你自己知道就行,千萬別往外說,這件事只有我爸媽和你知道。」

「如果泄露出去,你和我爸媽都可能會有危險,還可能害死我和李慕。」

陳艷秋心下一凜,重重的點點頭,肅然道:「你放心,打死我也不會說出去。」

「我早就已經把叔叔阿姨當成親生父母,以後你們不在家,我替你們盡孝。」

張琴聞言暗自感動,她沒有說謝謝,只是再輕輕抱了抱陳艷秋。

張父張母也是老懷大慰,這是個懂得感恩的孩子。

當初是李慕和張琴給了她機會,讓她短短几年間,就有了今日的成就,她在心裡一直對李慕和張琴存著一份感激。

張琴對她來說既是好姐妹,也是她的貴人,這份恩情如今總算有機會報答了。

吃過早餐後,張琴帶著父母,跟陳艷秋一起去公司辦理股權轉讓事宜。

李慕卻沒有去,畢竟公司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他去了也沒用,只能待在一邊乾等著。

當初他只是把五百萬交給張琴和陳艷秋,卻沒參與任何公司的管理經營。

所以他告訴張琴,他去菜市場買一些食材,下午給他們整治一桌豐盛的晚餐,張琴自是欣然同意。

上午八點多,李慕提著大包小包的食材返回家中,隨後便在家裡開始處理食材。

九點多鐘時,一輛警車開進了小區,其實他們早就可以來,只是為了不露破綻,才選擇在上班時間前來。

而在大約五六百米外的幾棟高樓頂端,好幾個點位的狙擊手已經就位。

小區外更是多了許多各種車輛,有廂式貨車、有貼著單面膜的麵包車、商務車等等。

一旦事有不諧,這個小區頃刻間就會被包圍。

兩名身穿制服的警官,從警車上下來,其中一位比較年輕的,手裡拿著一個文件夾。

年長的警督摸了摸耳朵,深吸一口氣,對助手道:「保持淡定,不要緊張,就當是一次普通的出警。」

助手抿著嘴點點頭,反正他也不需要說話,只要看警督眼色行事即刻,壓力相對沒那麼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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