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菜很快送上，眾人一邊品嘗著古代的酒菜，一邊聊著關於任務的話題。
掌柜和小二都很懂事，上完酒菜便直接下樓，是以他們說起話來也沒什麼顧忌。
畢竟以他們這幫人的感知力，沒人能偷聽到他們的談話，還不被他們發現。
詹嵐好奇的對李慕問道：「姐夫，你說那個燕赤霞，究竟是什麼境界？電影里根本看不出來啊！」
「說他境界不高吧，他戰鬥力強得一塌湖塗，能幹掉樹妖姥姥、黑山老妖、普渡慈航、鬼王九尾狐這些boss。」
「說他境界高深吧，他又偏偏死得很早，連兩百年都沒活到。」
燕赤霞出場時，大概五十來歲年紀，到倩女幽魂第三部的時間線，也就是第一部的100年後時，他就已經死了。
照理說按他表現出來的法力道行，不應該這麼短命，所以詹嵐才有此一問。
李慕微微一笑，道：「戰鬥力和境界，從來就不是一回事，境界高的戰鬥力不一定強，戰鬥力強的境界也不一定高。」
「就拿我來說吧，雖然只是元嬰期，但真打起來，鄭吒也未必是我對手。」
「燕赤霞的情況，我大致能猜到是怎麼回事，他雖然也是修道之人，但他修的是『人間道』，而非『天上道』。」
眾人都來了興趣，因為「倩女」系列中，有一部的名稱就叫《倩女幽魂：人間道》，這似乎對李慕的話，也算是一種左證。
張傑追問道：「人間道和天上道，分別是個什麼講究？」
李慕解釋道：「周天之內有五仙，天地神人鬼；有五蟲，蠃鱗毛羽昆。」
「五蟲指的是五類物種，跟咱們的話題無關，我單獨講講五仙。」
「所謂五仙，指的是五條不同的修煉路子，即天仙、地仙、神仙、人仙、鬼仙。」
「這不是五個境界，而是五種道途，分別對應天道、地道、神道、人道、鬼道。」
「我們修的都是天仙大道，從練氣、築基開始，按部就班的積蓄修為法力，提升境界。」
「然後渡過天劫，成就大乘，直至參悟大道，功行圓滿，蛻凡為仙。」
「天仙者，神光普照，化身萬千，一得永得，一證永證，神通恢廓，法力無邊，天地閉時而不同閉，浩劫無礙，天地開時，開闢度人。」
眾人聽得十分入神，李蕭毅忽然舉手道：「哥，你說的這不是聖人嗎？天仙才剛剛邁入仙人的門檻吧？」
李慕笑道：「你那是洪荒流的設定，我說的是正統華夏神話體系，二者就不是一回事兒。」
「呃……呵呵，原來是這樣。」李蕭毅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笑道。
李慕接著道：「天仙泛指居於天界的仙人，而天仙又有不同說法。」
「道教把通過分支教派修煉得道的仙人，稱為太乙仙，把通過玄門正宗修煉得道的仙人，稱為大羅仙。」
「有天庭編制的仙人，又被稱為金仙，沒有天庭編制的仙人，則為散仙。」
「在洪荒流設定中，金仙、太乙、大羅這些稱謂，用來代表修為境界，但正統神話其實是指身份類別。」
「像三清四御這類仙人，就屬於大羅金仙，而像赤腳大仙、上洞八仙這些仙人，則屬於大羅散仙。」
「孫悟空成為弼馬溫後，就算是太乙金仙，在那之前他只是太乙散仙。」
「又因為他是先天生靈，在稱號前通常會加上『混元一氣』四個字，所以他全稱為『混元一氣太乙金仙』。」
聽完李慕的話後，眾人對仙人的體系，有了一個深入的了解。
詹嵐又問道：「那燕赤霞呢？他修的就是人仙嗎？」
李慕頷首道：「是的，修真之士，不悟大道，道中得一法，法中得一術，信心苦志，終世不移。」
「這是道教對人仙的描述，簡單來說，人仙就是不參悟大道，只修道法奇術，並一心一意將道法奇術修煉到極致。」
「因此人仙或許戰鬥力強悍，卻不得長生，這也是為什麼燕赤霞戰鬥力堪比化神期，卻連兩百年都沒活到就去世的原因。」
「不過像他這類人，死後多半會轉修鬼仙，在冥界成為一方大老，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做到了長生久視。」
楚軒忽然開口道：「你說的參悟大道是什麼概念？我們目前並沒有參悟什麼大道，也只是在不斷積蓄修為而已。」
李慕道：「那是因為時候還沒到，修天上道的修真者，要到大乘期才需要參悟大道，前期只需注意心境即可。」
「能悟得大道，就能修成天仙，悟不得大道，便只能成為地仙。」
「地仙者，天地之半，神仙之才，不悟大道，止於小成之法，唯以長生住世，而不死於人間者也。」
「為何說地仙是『神仙之才』呢？因為若始終悟不得大道，就可以轉修香火神道。」
「依靠凡人的信仰和香火願力成仙，便是所謂的神仙，霓虹那邊的諸多神靈，走的基本都是這個路子。」
楚軒道：「這種所謂的神仙，對自己的束縛會很大吧？因為你想得到凡人的供奉，總得為凡人消災解厄。」
「而且一旦凡人不再供奉你，那麼你這個神仙，估計也就當到頭了，是這樣沒錯吧？」
李慕微笑頷首道：「的確如此，修香火神道的神仙，如果不再有人供奉，斷了香火，就會逐漸消亡。」
「所以玄門正宗的修真之士，很少會去修香火神道，就算凡人主動供奉，他們也不會接收香火願力，以免壞了自己的修行。」
「這也是為什麼凡人供奉的神佛有些很靈，有些不靈的原因，比較靈的基本都是修香火神道的神佛。」
「對於不修香火神道的神佛來說，你愛供奉不供奉，為不為你消災解厄得看心情。」
「如果看你順眼，比如遇到一些孝感動天的孝子，或情比金堅的情侶，神佛或許會顯一顯靈。」
「一般情況下，這類神佛基本不會理會凡人。」
眾人啞然失笑，不過他說的好像還真是那麼回事。
八尺大人對李慕問道：「隊長，天劫好渡嗎？」
李慕看向她道：「說好渡也好渡，說難渡也難渡，天劫可不僅僅是遭雷噼這麼簡單，這只是突破到渡劫初期需要渡的劫。」
「天劫共有三重，分別對應渡劫期的初、中、後期三個階段，同樣也對應基因鎖第四階初、中、高級三個階段。」
聽李慕提到「基因鎖」，楚軒目光一凝，道：「你是說，天劫還跟基因鎖有關？」
李慕鄭重點頭道：「不錯，渡劫期第一重劫，便是雷劫，一旦渡過雷劫，肉身經過劫雷洗禮，可獲得根本性的蛻變。」
「此時無論你基因鎖開到第幾階，哪怕沒有開啟基因鎖，經受過雷劫後，你都能一口氣直接開到第四階初期。」
「第二重劫叫心魔劫，你內心深處最大的執念，會形成一個心魔，你要做的就是消除它，這一劫也許很好渡，也許根本渡不過。」
「若能渡過心魔劫，就能突破到渡劫中期，同時將基因鎖開到第四階中級，獲得心靈之光。」
「如果渡不過，就會被心魔控制，逐漸失去本我，會產生什麼後果，完全看個人情況。」
「心靈之光？」
在《霓虹都市傳說》世界之前進入的資深者，除楚軒這個三無男人外，聽聞此言皆是發出一聲驚呼。
因為他們都記得，在《異形》世界，李慕剛進入的時候說過，他能看出楚軒身上的問題，就是因為他已經開啟第四層基因鎖，獲得心靈之光。
楚軒凝視著李慕，問道：「這麼說，你已經渡過心魔劫，解開基因鎖第四階的中級階段？」
李慕微笑點頭道：「只能說，我的心魔已經被消除，因為那時候我還是個普通人，並沒有踏入道途，不能說是渡心魔劫。」
「但無論如何，我修為境界到達渡劫中期的時候，大機率不會再有心魔劫。」
「原本阿琴有可能成為我新的執念，但在進入主神空間，再見到她之後，我已經沒有執念。」
眾人頗有些無語，沒想到在談論這麼重要的事時，也能猝不及防的吃一口狗糧。
張琴心下一甜，抿嘴笑了笑，隨後好奇的問道：「那老公，你的心魔是什麼？又是怎麼渡過的？」
李慕平靜的道：「很簡單，我最深的執念，就是消滅叛軍組織，為父母報仇，所以我的心魔就是『西非豹』。」
「那段時間我的整個精神世界，都被強烈的殺意所充斥，所以那些日子我瘋狂殺戮，毫不留情。」
「直到我將西非豹總部連根拔起，將所有高層全部殺光，叛軍也被政府軍瓦解，那股殺意終於消退，精神世界當即一片清明。」
詹嵐若有所思的道：「這聽上去……好像也沒多困難嘛！」
李慕點點頭，道：「的確，因為我的執念比較簡單，所以相對來說渡得比較容易。」
「但其中的兇險也不容小覷，那時候我一旦控制不住殺意，意識被心魔徹底侵蝕，就會變成一個屠戮世間的魔頭。」
「打個比方，也許我看到任何人，都會把他當成西非豹組織的成員，以至於見人就殺。」
「我算是運氣比較好的，有政府軍幫我殲滅叛軍組織的士兵，若不能讓整個組織煙消雲散，恐怕我的心魔也沒那麼容易消除。」
楚軒道：「不管怎麼說，你已經消除心魔，獲得心靈之光，那麼問題來了，心靈之光究竟是什麼東西？」
李慕想了想，道：「根據我的分析，心靈之光應該就是一個人靈魂最深處，對宇宙的感知和理解。」
「每個人的心靈之光，都與他的內心密切相關，根據每個人的遭遇、行為、性格、思想、理念的不同，所表現的心靈之光也會有所不同。」
「我那時候還只是個普通人，沒有經過修煉，所以心靈之光的體現也不明顯。」
「如今我大概能推測出，所謂的心靈之光，最後多半會演變成一種獨特的神通，進而演化成法則。」
「那也將成為我參悟大道的根基，具體是什麼，等我突破大乘期就知道了。」
「基因鎖必須配合修行力量才能顯現威能，如果只是解開基因鎖，沒有相應的修行力量，最多只是讓人超凡，卻無法入聖。」
眾人下意識的點點頭，這是很明顯的道理。
照楚軒以前所說，解開第一層基因鎖，是讓人恢復遠古人類的戰鬥本能，以及對危險的感知能力。
原本無法細緻感知的信息，都會被動的湧入腦海，哪怕意識無法反應過來，身體也會自然而然的根據信息，做出相應的動作。
其戰鬥本能可以讓其在危機中，迅速找到最佳解。
哪怕面臨看似絕境的局面，也會本能的找出最佳逃生之路。
可如果你本身只是一個普通人，哪怕擁有了這些能力，在力量不足、敏捷不夠、體力欠缺的情況下，比一個練家子也強不到哪去。
而如果你本身是一個身經百戰的特種兵，再擁有這些能力的話，那就相當強悍了，李慕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普通人哪怕是開啟第一層基因鎖，也很難在槍林彈雨的戰場上活下來，更不要說反殺諸多敵人。
所以基因鎖只能說是一種超級輔助，卻不能讓人直接超凡入聖。
就像他們這幫人，如果他們只是普通人，不懂任何格鬥技能的話，就算解開第一層基因鎖，也不可能打贏本世界的武林高手。
而他們如今平均築基期，懂得各種格鬥技能，還掌握著蜀山劍訣這樣的上乘武技。
基因鎖的開啟，便能讓他們同階無敵，甚至越階殺敵。
因為再豐富的武鬥經驗，再高明的招式技巧，都不可能強過那恐怖的戰鬥本能。
獨孤九劍在他們面前就是個屁，在開鎖狀態，他們每一次的出手都相當於獨孤九劍，每一招都是直奔對方破綻所在。
楚軒扶了一下眼鏡，對李慕問道：「你剛才說了前兩重劫，還有第三重劫呢？是什麼？」
李慕道：「第三重劫叫『道劫』，這個我沒法說，因為道劫千變萬化，是最難以捉摸的劫。」
「你不知道它什麼時候來，以什麼形式出現，甚至可能已經身在劫中卻仍不自知。」
「根據每個人的情況不同，道劫的內容也截然不同，有的人是情劫，有的人是離劫，有的人是名利劫等等，不一而足。」
「我自己的道劫都還沒過，我也不知道該怎樣渡過，只能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不過道劫在第四階高級基因鎖沒打開前，要到渡劫後期境界才會出現，咱們現在距離那一步還十分遙遠，不用著急。」
眾人紛紛點頭，一個個都在暗自思忖，自己的執念是什麼，以後會面對什麼樣的心魔，場中因此安靜下來。
而就在此時，李慕、張琴、八尺大人、楚軒、詹嵐、張傑、長空無忌等幾個具備神識或念力的人，都感應到一股熟悉的神識掠過他們，隨後鎖定了他們的位置。
李慕笑道：「鄭吒回來了，希望他這次有所收穫吧！」
他話音剛落，客棧二樓一陣血光閃耀，待血光收斂後，場中現出四道身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