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眾少年艷羨目光中。
陶曼瑤蓮步輕移，走到林寒面前，面上露出盈盈笑意。
「林寒，你這天賦用來煉器，明顯是誤入歧途！」
「來我們妙丹閣吧！」
「我收你當關門弟子，親自教你煉丹，每個月給你五十塊下品靈石作為零花錢！」
「你煉丹收入，除掉成本，收益全都歸你！」
「你意下如何？」
陶曼瑤吐氣如蘭，柔聲細語。
此言一出。
全場譁然。
所有少年少女們，面上都露出不可思議神色。
陶曼瑤開出這待遇，簡直逆天。
一個學徒，竟然給這麼高的優待！
哪怕是那些實力強大的煉丹師們，他們的煉丹收益，也不可能全歸自己，還是要被妙丹閣抽走一部分。
「怎麼會這樣？」
陸華深受打擊。
他剛和莫如火打賭，要在三個月後的煉器比試上，壓過林寒，讓莫如火收他為徒。
誰知。
陶曼瑤又半路殺出，和靈器坊爭奪林寒。
仿佛林寒才是光彩奪目的第一天才，他如同一個可有可無的小嘍囉一樣。
「林寒，這待遇還滿意吧？」
「直接來我們妙丹閣如何！」
陶曼瑤不管人群譁然，柔情似水的眼眸，直勾勾望著林寒，期待問道。
「我……」
林寒不知該如何開口。
驚喜來得太快。
他整個人都懵了。
本來，和靈器坊無緣，他都準備轉身離去。
誰知。
莫如火直接叫住他，以個人名義，收他為徒，而且是此生唯一一位徒弟。
單是給他的這個身份和名頭，就讓他受寵若驚。
除此之外，每個月還給他三十塊下品靈石零花錢。
一年下來，就是三百六十塊下品靈石，比他三畝靈田租金還要高。
關鍵是，這還只是平時的零花錢。
他煉製出靈器，除掉成本，收益全都歸自己！
這待遇豐厚得不像話。
毫無疑問。
他才是這次考核的最大贏家。
靈器坊往年招收的學徒，也沒有一個人，待遇比得上他！
許榮每個月的零花錢，只有十塊下品靈石而已，煉製出靈器，靈器坊也要抽走一部分收益。
這麼好的事，攤到他身上，簡直像天上掉餡餅一樣。
根本不需要考慮，肯定直接就答應。
但沒想到的是。
陶曼瑤橫空殺出，也要爭奪他。
開出的條件待遇，比莫如火還要豐厚！
每個月零花錢，就有五十塊下品靈石，一年就有六百塊下品靈石。
煉製出靈丹，除掉成本，收益全都歸自己。
打著燈籠也找不到這樣的好事！
可是。
這兩大好事碰到一起，反而讓他感到一陣巨大壓力，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靈器坊，妙丹閣，都是升仙鎮的龐然大物。
選擇誰，都會得罪另一方。
他惹不起靈器坊，更惹不起妙丹閣。
這讓他怎麼選？
「林寒這下為難了！」
許榮連連搖頭。
「這根本沒法選！」
孟月柔也看出問題所在。
「寒酸少年，搖身一變，成了絕頂天才！」
「把他架到這麼高的位置，我看他怎麼下來！」
紀斌滿臉幸災樂禍。
「呼！」
林寒深呼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莫師傅，陶閣主，你們給我開出這等豐厚待遇，我明顯配不上！」
「你們是故意拿我尋開心，還是另有隱情？」
林寒望著莫如火和陶曼瑤，面色冷靜，認真問道。
這裡面肯定有貓膩！
「林寒，這次難為你了！」
「陶閣主親臨，以你剛剛的表現，我知道她肯定會爭搶你，所以我才給你開出這等豐厚待遇，想讓她知難而退！」
「沒想到，她非但不退，反而開出比我更豐厚的條件！」
莫如火長長嘆了口氣，滿臉無奈。
「我的信條里，可沒有知難而退！」
「咱們就比比，誰更有錢嘛！」
「從以往的經驗來看，我可是一次都沒輸過呢！」
陶曼瑤絕美面容上，露出一抹盈盈笑意。
聲音雖然輕柔，但林寒卻隱隱聽出，背後似乎蘊含著深深怨念。
頓時，他就明白過來。
這麼好的事落到他頭上，並不是他多麼天資卓絕，而是陶曼瑤和莫如火之間，有著不為人知的恩怨。
這兩個人在暗暗較勁！
只要莫如火收徒，陶曼瑤就會不惜一切代價搶走。
今天換做是陸華，孟月柔，何秀等人，陶曼瑤一樣會用豐厚待遇搶人。
他無意間，竟然捲入了這兩位大佬的爭鬥漩渦中。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這對他來說，絕非是什麼好事！
「陶曼瑤，你真不要臉！」
「你們妙丹閣，其他學徒，每個月也就十塊下品靈石零花錢，煉製出的靈丹，去掉成本，也只能分到手三成收益！」
「到了林寒這裡，每個月零花錢就達到了五十塊下品靈石，煉丹收益也全歸林寒。」
「這麼做，你們妙丹閣得不到任何好處，反而會虧本！」
「你這純屬是惡意競爭！」
「太無恥了！」
祝紅霞咬牙切齒，握著粉拳，破口大罵，宛若潑婦罵街一樣，沒有半點賢淑女修的樣子。
真不怪許榮給她起外號，這真的是潑辣婆娘。
「許你做初一，不許我做十五？」
「你們靈器坊給林寒開出的待遇，難道不虧本？」
「你們靈器坊都不怕虧，我妙丹閣怕什麼？」
陶曼瑤嬌聲笑道。
面對祝紅霞這樣的潑辣謾罵，她依舊是滿臉笑意。
這份心境和定力，著實令人佩服。
難怪和祝紅霞這樣的潑辣婆娘交鋒，也從不吃虧，還穩占上風，真是有兩把刷子。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不要以為你們妙丹閣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
祝紅霞冷哼一聲。
她知道鬥不過陶曼瑤，轉頭開始勸說林寒。
「林寒，你不要去妙丹閣！」
「你應該知道，靈藥很珍貴，幾個月甚至幾年才能成熟一批，若是煉製失敗，一份煉丹材料里的數十株靈藥，也全都毀掉，化為藥渣！」
「在這種情況下，妙丹閣一向是將靈藥交給強大的煉丹師煉製，你們這些煉丹學徒，一個月都不一定能煉製一次！」
「連基本的練手機會都沒有，你在煉丹上，能有什麼出息？」
祝紅霞望著林寒，語氣溫柔和善，帶著笑意，旁邊的許榮都驚呆了。
他從未見過，祝紅霞用這等柔和態度，跟他們說過話。
「煉器就不一樣了！」
「煉器失敗了，可以用分離手段，將各種煉器材料，分離出來，再重新煉製！」
「在靈器坊，你有大把的練手機會！」
「再加上莫師傅悉心教導，你鐵定能在煉器上，有一番大成就！」
「去妙丹閣，你也就是個看客罷了，註定沒前途！」
祝紅霞語氣輕柔，認真勸說道。
林寒微微點頭。
祝紅霞雖然潑辣了一些，但這靜下心來說的話，確實句句在理。
在靈器坊，他可以有大把練手機會。
去妙丹閣，就只能當看客。
他修煉五行術法，小有所成，一路都是苦練。
煉丹也是一樣。
沒有練習機會，肯定不行。
「林寒，你放心！」
「我保證每個月，給你十次以上練手機會！」
「以我在升仙鎮的聲譽，當眾給你許下承諾，你完全不用擔心！」
陶曼瑤滿臉認真，說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祝紅霞，你只說你們靈器坊的優勢，為何不說說你們的弊端？」
「你們靈器坊，每年能賣出去多少靈器，寶器出去？」
「你們每年的收益，跟我們妙丹閣有可比性麼？」
陶曼瑤轉頭望向祝紅霞，微微笑道。
緊接著。
她轉過頭，望向林寒。
「林寒，你記住一點！」
「靈器，寶器，可以伴隨修者終生，甚至還能傳給下一代，需求量並不算大！」
「靈丹不一樣，靈丹是消耗品，無時無刻都在消耗，每一個修者，一生中都要購買大量的靈丹！」
「不想吃飯要買辟穀丹，提升修為要買蘊靈丹，療傷要買培元丹，中毒要買解毒丹，各種丹藥，都有大量需求！」
「煉丹，賺錢前景遠超煉器！」
「你要走致富大道，選我們妙丹閣，才是最明智選擇！」
陶曼瑤嫣然笑道。
這番話太有煽動性，讓人覺得，不選擇妙丹閣，都罪大惡極。
「林寒我們煉器也很賺錢！」
「莫師傅煉製出過兩件極品寶器，賺得盆滿缽滿！」
「威能強大的上品寶器，極品寶器，還是供不應求，很多人哄搶！」
祝紅霞針鋒相對道。
半點也不肯服輸。
「你們別吵了！」
「讓林寒自己選吧！」
莫如火擺擺手，嘆氣道。
他滿臉無可奈何，整個人仿佛一下蒼老了許多。
看到他這樣，祝紅霞和陶曼瑤都是面色一變，兩人互視一眼，全都乖乖閉上嘴巴。
「林寒，你想去哪？」
莫如火望向林寒，正色問道。
「莫師傅，陶閣主，我只想混口飯吃！」
「你們之間的爭鬥，我還是不摻和了！」
「你們真沒必要給我開出這麼誇張待遇，我受不起！」
「你們兩邊，我都得罪不起，哪一方我都無法拒絕！」
「既然你們都說我有煉器天賦，也有煉丹天賦，我也很缺錢，不若我同時加入你們兩家，煉丹和煉器一起學，你們意下如何？」
林寒冷靜下來，認真問道。
他對煉丹和煉器，並沒有特殊偏好。
多學一門手藝，就多一條賺錢路子。
為何非要選一家呢？
小孩子才做選擇。
他全都要！
聽到這話。
莫如火和陶曼瑤對視一眼，兩人眸中都露出一抹驚喜之色。
兩人爭鬥半生，這最後一次爭奪，最為激烈，不管誰勝誰負，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但林寒做出這種選擇，同時學煉丹和煉器，他們兩人之間，無形中又有了一層聯繫。
林寒是他們共同的徒弟！
有這層關係在，一切都還有緩和餘地。
「好！」
陶曼瑤和莫如火心照不宣，同時答應道。
兩人看向林寒，面上都帶著濃濃笑意，越看越喜歡。
「那就這麼定了！」
「至於待遇這方面，我說出去的話，就不會再收回！」
「還是按照之前說的，學徒期間，每個月給你五十塊下品靈石，煉製出靈丹，去掉成本，收益全都歸你，每個月保證你有十次以上練手機會！」
陶曼瑤笑靨如花。
「我也給你同等待遇，每個月給你五十塊下品靈石零花錢，煉製出靈器，除掉成本，收益全都歸你！」
莫如火乾脆利落道。
「這待遇太高了！」
林寒受寵若驚，連連擺手。
靈器坊的煉器師們，妙丹閣的煉丹師們，都沒有這等待遇。
他何德何能？
「這待遇並不高！」
「我給你分析一下，你就懂了！」
莫如火爽朗笑道。
「我這零花錢，都是其他學徒五倍了，還不高？」
林寒滿臉詫異。
「你和別人不一樣！」
「你是我此生唯一一位徒弟，再加上你本身也有絕佳煉器天賦，最多三個月，你就能成為一品煉器師！」
「一旦你成為煉器師，過了學徒階段，這零花錢自然就沒了！」
「妙丹閣，也是如此！」
「也就是說，我們實際在你身上，最多也就花一百五十塊下品靈石而已！」
「你還覺得待遇很高麼？」
莫如火望著林寒，笑著問道。
「確實不高！」
林寒點點頭，如實道。
一般靈器坊學徒，一個月雖然只有十塊下品靈石零花錢，但人家學一兩年才能成為一品煉器師，兩年加起來領到的零花錢，比他還要多！
不過，值得慶賀的是。
最近他手頭很緊，接下來這三個月，靈器坊和妙丹閣加起來，每個月能給他一百塊下品靈石。
正好能解燃眉之急，緩解他目前的窘迫困境。
「我煉製出靈器，除掉成本，收益全都歸我，這是實打實的優厚待遇吧？」
「靈器坊的煉器師們，都不曾擁有吧？」
林寒笑著問道。
按照許榮路上說的，靈器坊的煉器師們，除掉成本，也只能拿到五成收益而已。
五成和十成，這差距可就大了！
「這個你也別高興太早！」
「靈器坊的煉器師們，每個月固定有三百塊下品靈石薪酬，哪怕整天睡大覺，人家一年也能領到三千六百塊下品靈石！」
「他們煉製出靈器，除掉成本，還能分到五成收益！」
「他們薪酬加提成，一年收益極其可觀！」
莫如火面露微笑道。
「那我呢？」
林寒關心問道。
煉器坊的煉器師，待遇真是令人羨慕。
整天睡大覺，一年都能領到三千六百塊下品靈石薪酬。
他三畝靈田租出去，一年才收到三百塊下品靈石租金，這差距太大了。
難怪這麼多年輕人，都一門心思想要進入靈器坊。
成為煉器師，真的從此衣食無憂。
難道，他的待遇不是這樣？
「你是我個人名義收徒，加上你又是陶閣主關門弟子，所以你不獨屬於靈器坊！」
「這樣的話，靈器坊就不會養著你，每個月也不會給你任何薪酬！」
「好處是，你煉製的靈器，收益全都歸你！」
「至於你實際能賺到手多少，這就看你自己了，可能比那些煉器師們要高，也可能要低很多！」
莫如火笑著解釋道。
「我們妙丹閣，差不多也是這樣！」
陶曼瑤盈盈笑道。
「原來是這樣！」
林寒立即明白過來。
他這待遇，確實算不上多好。
沒有任何保障。
若是不努力，可能一個月都沒有任何收入。
當然。
若是極其努力的話，收益全歸自己，收入也可能遠超其他煉器師。
「我這十成收益的優勢，需要大量煉器才能發揮出來！」
「靈器坊的煉器材料，我能放開用麼？」
林寒立即問道。
這才是關鍵。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煉器材料，他自己很難弄到，只能通過靈器坊才行。
「煉器材料，比較緊張！」
「煉器機會難得，你要跟那些煉器師們去爭奪，這是根據你們的煉器水平決定的！」
「你若是學藝不精，一個月恐怕一次煉器機會都搶不到！」
莫如火如實道。
「這……」
林寒面色一滯。
這哪是優待。
簡直就是放養！
煉器機會都要靠自己去爭奪。
若是搶不到煉器機會，十成收益都歸自己，也就是個笑話。
鏡花水月一般，只能看得見，但卻摸不著。
「我們妙丹閣，也是這樣！」
「學徒期間，每個月保證你有十次以上練手機會，一旦你成為一品煉丹師，你就要和那些煉丹師們，爭奪煉丹機會！」
「能否搶到，就要看你的煉丹水平！」
陶曼瑤嫣然笑道。
「行！」
「那就這樣！」
林寒迅速恢復冷靜，乾脆點頭。
這樣的放養待遇，聽起來有些不近人情，很殘酷。
但也沒什麼不對。
能否通過煉丹和煉器賺錢，完全取決於他自己。
若是他煉丹和煉器水平高超，有十成收益這個巨大優勢，沒有煉器師和煉丹師，能在收入這一塊，比得上他。
若是他水平不濟，賺不到錢，也是活該。
任何時候，都得靠本事吃飯。
沒本事，就得餓肚子。
這是亘古不變的道理。
「從明天開始，每個月初一，初三，初五這樣的單號日子，林寒就來妙丹閣學習煉丹！」
「初二，初四，初六這樣的雙號日子，就在靈器坊學習煉器！」
「沒問題吧？」
陶曼瑤望向莫如火和林寒，笑盈盈問道。
「我這邊沒問題！」
莫如火微笑點頭。
「我有問題！」
林寒滿臉認真道。
「什麼問題？」
陶曼瑤和莫如火異口同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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