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缺讓靈鷲宮的人去召集三十六島島主與七十二洞洞主後,並沒有留在天山等待,他當天就離開了天山,前往函谷關。

那一段糾纏已久的恩怨,也是時候解決了。

函谷關,一座高山上,一個面容清癯、身材瘦削、看起來很有仙風道骨的白髮老者,正在一間房舍之前專心致志的下著棋。

讓人奇怪的是,他並沒有對手,而是自己跟自己下。

「蘇星河,這麼多年了,你還是沒變,依然沉迷於琴棋書畫。可惜,你不懂,這江湖終究是要講究實力的。否則,就不要做江湖中人。」

寧缺的身影突然出現在房舍前,緩步向白髮老者走了過來。

「這……這是丁春秋?」

蘇星河聽到聲音,抬頭望向寧缺,瞳孔不由一縮……來人雖然年輕了很多,但這個人就是化成了灰,他也能一眼認出來。

更何況,他是這個人的師兄,認得這個人年輕時就這個模樣。

老天真是不公啊,這種暗算師父背棄師門的大魔頭,竟然也能重返青春。

蘇星河心中暗恨,卻不敢開聲,他只是微微抬頭,然後又繼續低頭看向棋盤,仿佛根本沒有聽到丁春秋的話一般。

他現在扮演的「聰辯先生」,是又聾又啞,可不能這個時候露出了馬腳,否則眼前這人絕對不會放過他。

他死了倒沒關係,但他還要照顧自己的師父,還沒有替師父無涯子找到適合的繼承人……所以,他還不能死。

寧缺看著蘇星河一副裝聾作啞的樣子,不由一陣嗤笑。

事實上,他在看原著的時候有一點非常費解,丁春秋明明是一個大反派,為什麼明知道蘇星河想要報復他,他卻一直沒有置蘇星河於死地。

最後,還讓蘇星河找到了虛竹這個傳人,白白得了無崖子的70年功力。而丁春秋也在少林寺一戰中,被虛竹擊敗,導致終身被少林囚禁。

這簡直就是放任仇敵謀算,嫌命長啊!

寧缺可不是丁春秋,他可沒那麼傻。無論是誰,只要是想對自己不利的,不管實力高低,還是早點死了好。

死了的敵人,才是最好的敵人。

除非,他對這個人也有算計,將對方當成了蠱來養。

「蘇星河,何必再裝聾作啞?你演戲演了這麼多年,不辛苦嗎?」寧缺冷笑著走到蘇星河面前。

蘇星河依然專心致志的下著棋,仿佛完全聽不到寧缺的聲音……但他的手心卻微微滲汗,他隱隱感到這一次對方似乎不會輕易放過他。

寧缺目光認真凝視了蘇星河一會兒,突然笑了:「蘇星河,我的好師兄,你不去演戲真是太可惜了。不過,沒關係,作為師弟的我會幫你,既然你這一世錯過了成為戲子的機會,那師弟就送你去投胎,讓你儘早轉世成為戲子。」

寧缺說著,目光乍然一冷,毫不留情的就使出了血龍手,右手瞬間變成血色,轟然擊出,如一條猙獰血龍橫空,節節貫穿虛空,空氣竟然被一層層打爆,形成一道乳白色的空氣通道。

「轟!!!!!」

蘇星河瞬間色變,他沒想到寧缺說出手就出手,而且一出手就如此狠辣。

更讓他震撼的是,他的這個師弟,現在的實力要遠遠比他所了解的強大太多。

蘇星河完全來不及也躲不開寧缺這一擊,整個人如同被高速行駛的列車撞中了一般,如流星般飛射出去,直接將他身後的房舍整個撞塌,虛空中只有一串長長的鮮血。

寧缺一擊將蘇星河重創擊飛後,立即化作一道殘影追了上去,他雙手如血龍狂舞,將正在倒塌的房屋中所有向他砸來的物件全部轟成粉碎。

片刻後,他找到了重傷倒在房屋的一個角落的蘇星河。

這個時候,蘇星河終於不裝了,他一邊咳著鮮血,一邊仇恨的盯著寧缺:「這怎麼可能,你這個大魔頭的實力怎麼增長這麼快?」

寧缺沒有理會蘇星河的問話,他虛空一抓,隔空將蘇星河抓到了手上,他凝視著蘇星河雙眼,道:「告訴我,無崖子在哪?」

蘇星河臉色微微一變,有些驚慌失措道:「你是問師父嗎?師父早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既然你不想說,那就算了。」

寧缺冷漠說著,五指一用勁,直接吞噬了蘇星河的功力,然後抓爆成血霧。

「原著中,無崖子所在的山洞,就在房舍附近,即便你不說,就真能難倒我不成?」

寧缺冷冷一笑,就施展身法,在房舍周圍山壁快速巡查起來,片刻後,他眼睛一亮,卻是看到了某處偏僻的山壁上,鑲嵌著一塊石板。

石板周圍,明顯有些許縫隙。

寧缺二話不說,直接一掌向石板拍去。

「轟!!!」

石板瞬間炸碎,卻是露出了一個幽深的山洞。

寧缺身影一閃,就竄進了山洞中。

山洞的通道有些幽深,不過,洞壁上都燃燒著蠟燭,倒是沒有顯得黑暗。

寧缺很快就走到通道的盡頭,一個巨大的洞窟空間豁然出現在眼前,那洞窟頂部,還有一個洞口,一束陽光從上面照射下來,落在一道盤坐不動的老者身上。

這老者長須三尺,每一根斑白,臉如冠玉,更無半絲皺紋,年紀顯然已經不小,卻仍神采飛揚,風度閒雅。

這就是無崖子!

無崖子盤坐在洞窟中間,看到寧缺從通道中走出來,雙目立即迸射出兩道寒光,森然殺機瀰漫。

「孽徒,竟然是你!你將你師兄怎麼樣了。」

無崖子冷聲喝道,但他的嘴巴卻一動不動,卻是用腹語術說出來的。

對於眼前的寧缺,無崖子幾乎無時無刻不想生啖此人之肉,生喝此人之血。他無崖子自問英明一世,卻沒想到這孽徒讓他遭受到了世間最大的恥辱,他的一生更是毀在這孽徒手上。

聽到無崖子的冷喝,寧缺微微一笑,又佯裝傷心嘆息道:「師父,我們都這麼久不見了,現在好不容易相見,你卻不問問我過得怎麼樣,一心只關心蘇師兄,還是像當年那樣偏心,是在太讓我傷心了。」

「世間怎會有你這樣厚顏無恥之輩?」無崖子氣急,再次使用腹語術冷喝道:「快說,你將你星河怎麼樣了。」

「好吧!好吧!既然師父你想知道,我就說說。」寧缺微微一笑,道:「畢竟師兄弟一場,我自是不會害蘇師兄。我見他痴迷於演戲,但偏偏今生又踏錯了路途,成了武者。

我想他心中一定痛苦非常,於是……我就幫了他一把,送蘇師兄他去投胎。我想蘇師兄下輩子一定能實現自己的願望,成為全天下都聞名的戲劇名角!

師父,你說說我這是不是用心良苦?」

「孽障,你這個孽障……當初我就該一掌拍死你,免得你禍害世人。」無崖子氣得鬚髮直立,一身恐怖的先天真氣瘋狂涌動,整個山洞中都颳起了狂風。

只可惜,他現在是殘疾之身,全身癱瘓,即便擁有一身舉世少見的功力,也難以發揮出威能。

「哼,無崖子,我們逍遙派的傳統,一向都是誰強誰就是掌門。你比巫行雲師伯與李秋水師叔強,所以你成了掌門。但為什麼輪到我的時候,我比蘇星河強,你卻偏偏準備將掌門之位交給蘇星河?

而且,為了壓制我,逍遙派的武功,你卻是一門都不傳給我!

是你私自打破了逍遙派的傳統,那麼就別怪我當初心狠手辣。」

寧缺冷冷說道,他將丁春秋記憶中憋了多年的話說了出來。

「哈哈哈,你這個孽障心術不正,還想當我們逍遙派的掌門與修煉逍遙派的高深武功?我告訴你,你這是妄想。我知道你前來這裡,是為了什麼!但是,我告訴你,即便是死,你休想從我口中得到任何逍遙派的武功。」

無崖子冷笑道。

不過,他話音剛落,寧缺就探手一抓,隔空將他抓到了手中,隨即他體內的先天真氣如潰堤的洪水一樣,瘋狂向寧缺的手流去。

「你……你怎麼會北冥神功?該死……是不是李秋水那個賤人傳給你的?」

無崖子鐵青著臉色用腹語術吼道。

「秋水師叔倒是沒有傳我北冥神功,不過她將傳音搜魂大法傳給我了……因此,無崖子,我想要獲得的武功,不用你說我也能知道。」

寧缺冷笑說著,在將無崖子的先天真氣吞噬的差不多的時候,也即是無崖子已經瀕臨死亡,極度虛弱的時候,使出了傳音搜魂大法。

「無崖子,將北冥神功、凌波微步等逍遙派武功的修煉方法統統說出來……」

寧缺的聲音,鑽入恍恍惚惚的無崖子耳中。

無崖子的心神當即被傳音搜魂大法控制,開始用僅剩下的先天真氣,使用腹語術,一一將北冥神功、凌波微步等逍遙派武功說了出來。

片刻後,無涯子交代完畢,寧缺也將他體內的最後一絲先天真氣吞噬完畢,無崖子當即氣絕而死。

「收穫1000潛能點,還獲得北冥神功、凌步微步等高深武功,這一趟前來,值了。」

寧缺自語著,從無崖子的手上取下了代表了逍遙派掌門身份的七寶指環,戴在了自己的手指上,然後隨手將無崖子的屍體扔在了地上。

他認真參悟了一會兒北冥神功,覺得這一門武學雖然算是正道武學,但也具備吞噬功力這一魔性特徵,應該能融入吸星大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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