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常威所料,黃藥師並未離家,就在桃花島上。
見到闊別多年的女兒,黃老邪自是欣喜若狂。而黃蓉那多年不改的少女模樣,以及她那已經深湛至連他都覺「高深莫測」的修為,更是令黃老邪老懷大慰。
黃蓉則一頭撲進黃老邪懷中,痛痛快快大哭了一場,鬧得黃老邪這哭笑不忌的性情中人,都跟著哽咽起來,老淚橫流。
父女兩個哭完之後,又含笑帶淚傾訴別情。常威則慢悠悠踱了半個時辰,這才越過桃林,進到島上莊園,拜見老泰山。
翁婿見面,又是一番傾談。他兩個談話時,黃蓉便去了廚房,親自下廚,要給老父親備一桌美食。
黃蓉走後,常威暗示黃藥師,可帶他去往別處修行,共享長生。可黃藥師只略作沉吟,便搖頭婉拒。
「生於斯,長於斯,老於斯,葬於斯。再說,蓉兒母親也在這裡,我如何能舍她而去?」
黃老邪如此說道。
這一晚,黃藥師酩酊大醉。
接下來的時間,常威黃蓉再未去別處,一直留在桃花島上,陪伴黃藥師,直到此次「探親假」結束。
……
依依不捨拜別老父親,隨常威回到碎鏡空間後,黃蓉站在閣樓二層,看著那扇通往射鵰世界,卻已再度緊閉起來,無法開啟的窗口,對常威說道:「常威哥哥,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再回去探望爹爹?」
常威感應一陣,道:「至少得間隔五六年時間。」
頓了頓,他解釋道:「倘若回去得太過頻繁,即使你我不施展『超限』的力量,也極有可能招來那日襄陽城外,『血色天眼』的關注,再次引發『天降隕星』那樣的意外。」
「明白啦!」黃蓉展顏一笑:「五六年就五六年吧!反正爹爹得了我們帶去的靈丹妙藥,又有你創出的延壽功法,起碼還能再活兩個甲子,我還有很多機會回去探望爹爹呢。」
常威輕撫她秀髮,笑道:
「五六年才能回去一次的限制,也只是暫時的。等我修為臻至某個境界,再不懼那『血色天眼』隔空『關注』,你我便是想什麼時候回去,便能什麼時候回去了。」
「嗯!」黃蓉用力點點頭,一臉認真地看著他:「那常威哥哥你可要努力修煉哦,我會監督你的。」
常威道:「單是監督我怎麼能行?蓉兒你也要好生配合才是。有你配合雙修,為夫修為才能更快提升啊。」
黃蓉俏臉生暈,眼波柔媚,沒好氣白了他一眼:「真是的,老跟人家說這些沒正經的話。」
常威哈哈一笑:「這怎麼能叫沒正經?你我既是夫妻,又是道侶,合體雙修乃是天經地義,再正經不過啦!」
逗弄黃蓉一陣,見她情緒好轉,常威便帶她出了碎鏡空間,回到了漫威宇宙。
……
漫威宇宙的力量層次,無疑遠遠高於射鵰世界。但相對於更高層次的「南天門」與青銅碎鏡,射鵰世界也好,漫威宇宙也罷,皆屬「下級世界」。
因此,常威黃蓉在射鵰世界呆了一月,漫威宇宙也是過去了一個月。
回來時,公寓里空無一人,婠婠她們都不知跑到哪裡去了。常威拿出電話,撥通了婠婠號碼,過了好一陣,電話方才接通。
「常大叔,你跟蓉兒姐姐回來了呀?」
「嗯,回來了。你們都在哪兒呢?」
「我們都在新墨西哥呢。」
「新墨西哥?」常威詫異道:「你們怎麼跑了那麼遠?」
婠婠笑嘻嘻說道:「雄老闆帶我們出公差呀!」
「出公差?什麼情況?」
「十天前,雄老闆接到神盾局的求援,說是新墨西哥一個小鎮,出現了一個自稱『雷神托爾』的外星人,力大無窮、刀槍不入,態度還非常不友好,很不配合神盾局的研究工作……」
「等一等!」常威好笑地問:「神盾局的研究工作?我猜,神盾局是希望那位『雷神』,配合著他們被研究吧?」
「猜對啦!」婠婠笑道:「那無緣無故的,誰願意被人研究呢?所以雷神托爾就鬧了起來,神盾局一時束手無策,就向雄老闆求援啦。雄老闆接到求援後,就知會了我們一聲,問我們願不願意公費旅遊一趟。那我們身為『神州奇俠』,當然要行俠仗義啦……」
「所以你們就跟著去打雷神了?」
「是啊。恰好訂製的團隊制服也做好了,那我們就跟著雄老闆坐飛機去了新墨西哥,打外星人,保護地球了。」
「好吧,打外星人,保護地球,合情合理。」常威搖頭失笑:「結果呢?」
「結果等我們到了新墨西哥,剛剛找到在酒館裡喝酒撩妹的雷神時,突然來了一個外星機械人追殺雷神,說是追殺雷神吧,可它又無差別殺人搞破壞,那我們只好先和雷神聯手,跟那個外星機械人打嘍。打完之後,大家就化敵為友,雷神也跟著他的夥伴們回外星去啦!」
常威笑道:「既然雷神都回外星了,你們怎麼還不回來?」
婠婠道:「你不在家,我們回來也沒事可做,好不容易出門旅遊一趟,又有公費報銷,我們當然要玩個痛快嘍。」
「什麼叫做沒事可做?不需要修煉的嗎?」常威搖搖頭,道:「總之趕緊回來吧。回來後,我帶你們回鄉探親,把你師父接過來。」
「啊?可以回去接師父了嗎?」婠婠喜道:「太好了,我們馬上就訂機票回來!等等,先別掛電話,青璇她們要和你說話……」
又一一和石青璇、獨孤鳳、妲己說了一陣,常威掛斷電話,對黃蓉說道:
「我帶婠婠她們回鄉探親時,家裡就剩你跟阿狸,勢單力薄,所以蓉兒你可千萬別跟她們一樣,跑那麼遠去打外星人。這太危險了。」
黃蓉點點頭,笑道:「常威哥哥放心好了,蓉兒才不喜歡打打殺殺呢。我會乖乖呆在家裡,好生修煉的。」
當天晚上,婠婠等人乘飛機回到紐約,也不休息,徑直隨常威返回大唐世界。
……
大唐世界,子時末刻。
洛陽東郊,靜念禪院外圍。
一棵數人合抱粗的大樹樹梢上,佇立著一位身段修長,婀娜起伏,面覆重紗的白衣麗人。
她雙足踏著一根不過小指粗細的樹枝,樹枝在夜風吹拂之下微微晃動時,她修長身軀,亦隨之微微起伏,就好像她美好身軀,只若羽毛一般輕盈。
她一雙夜空般幽深的美眸,凝視著靜念禪院內部,一座通體皆由黃銅打造的殿堂,似在關注著、等待著什麼。
須臾,黃銅殿堂大門轟然開啟,兩道矯健身影,自殿內電射而出。
與此同時,急促的鐘聲響起,整座靜念禪院,驀地喧譁起來,一隊隊執刀提棍的武僧,自禪院各處飛奔而出,結成陣勢,攔截那兩道身影。
但那兩道身影不僅輕功絕佳,且極之敏銳,每每皆能於包圍即將形成之際,尋隙突破出來。任是眾武僧如何圍追堵截,也始終難以將那兩道身影截下。
眼看那兩道身影,就要躍上院牆,衝出禪院,忽然,一位手持禪杖的老僧,仿佛移形換影一般,平空出現在院牆之上。
「施主,留下罷!」
老僧低喝一聲,禪杖幻出千百杖影,水銀瀉地一般攻向那兩道身影。
與此同時,又有三位老僧,三麵包夾而來,將那兩道身影左右兩側,以及後方空間徹底堵死。
「四大聖僧!」
兩道身影中,一人揮刀抵擋院牆上老僧禪杖,沉聲喝道:「以大欺小,以多欺少,你們就不覺慚愧麼?」
這人聲音聽來十分年輕,竟似只是一位少年人。
四大聖僧聽了少年質問,使禪杖的帝心尊者面不改色,一邊揮舞禪杖,封堵二人突圍,一邊淡淡說道:「吾等四大皆空,大小是空,多少是空,慚愧亦是空。」
堵在二人後方的道信禪師則笑呵呵說道:「和氏璧關係天下蒼生,須有德明主方能據之。二位施主只須放下和氏璧,吾等自不會再向二位施主出手。」
另一少年一邊施展剛猛拳法,助使刀少年抵擋帝心尊者禪杖,一邊語帶嘲諷地說道:
「有德明主?原來誰有德誰無德,誰是明主誰是暗主,是由佛門決定的!你們口口聲聲說天下蒼生,可曾問過天下蒼生的意見?」
帝心尊者冷哼一聲:「施主受魔教魔念荼毒太深,已是不可理喻了。看來兩位施主需得在禪院之中,聽高僧講經說法,化去戾氣才是。」
使刀少年氣極而笑:「原來這便是四大聖僧的道理!辯不過理,便要以力服人麼?」
「以德服人,以力證道。」嘉祥禪師淡淡道:「爾等那位教主,偶爾也能說些金玉良言。」
使拳少年冷聲道:「嘿,你們這些賊禿,也配提我們教主?」
智慧禪師嘆息一聲:「二位施主魔性入骨,難以教化,吾等只能以力降伏了!」
當下嘉祥、道信、智慧三位聖僧,亦同時出手,加入戰鬥,與帝心尊者合攻兩位少年。
那兩位少年,武功極其深湛,年紀輕輕,便都已是超一流的好手,但與四大聖僧相比,仍顯稚嫩。即使四大聖僧從不殺人,出招並不狠毒,但四僧聯手之下,兩位少年亦很快陷入下風,左支右拙,眼見不敵。
正危急時,一把清冷女聲,驀地傳入眾人耳中:「四大聖僧果然了得,欺負小孩子手到擒來,本座佩服!」
說話聲中,一道修長身影,凌風御虛般飄飛而至。
看到那修長身影,四大聖僧驟然色變:「祝玉妍!」
兩個少年則喜極大笑,不顧四大聖僧就在身側,沖那修長身影躬身一禮:「揚州鐵血少年團團長寇仲、副團長徐子陵,拜見陰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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