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獸潮還沒開始,便已結束!

相比於可惜老白鶴又逃了的重平等人,很多有志在西山狩獵得築基丹獎勵的千道宗修士,卻鬱悶的要死。

沒有這多出來的份額,就只有等宗門的十年大比了。

程錦泰在茶樓連等數天,沒等到那位對他啟發良多的老前輩,心情更是沉到谷底。

離十年大比還有整整六年,也就是說,他還要浪費六年才能得一顆築基丹,而六年後,他已過三十歲,就算成功築基拜進內門,也不會被長輩們別眼相待了。

普通的內門弟子,在別人的眼裡是風光,可事實上程錦泰知道,他們的日子跟核心弟子有天差地別的不同。

他就親眼看到過,同樣的任務,在任務堂領獎勵的靈石,普通弟子是用下品靈石結算,核心弟子就可以自由選擇,把下品靈石換算成中品的結算。

雖說一百顆下品靈石跟一顆中品靈石差不多,但事實上,真遇到需要補充靈力的危險時刻,下品靈石再多,也沒有一顆中品靈石吸用的快。

修士與天爭命,一步差便是步步差。

更何況,還有師長的教誨和賜予,這些……他可能都將錯過。

程錦泰把靈茶當愁酒喝,好想就此一醉不醒。

「我就知道你在這。」

柳酒兒奪了他的茶壺,「靈茶也是要靈石的,與其在這裡頹廢,還不如想想辦法多找些同門,我們自行組隊到西山深處,去獵殺那些散開了的妖獸。」

哪怕再也沒有築基丹的獎勵,最起碼也可以鼓鼓腰包。

「聽說四物居偶爾也會有下品築基丹出售。」她想給他鼓勁,「真要遇到了,你不想再眼睜睜地看著它溜走吧?」

自然不想!

程錦泰情緒低沉,「四階五階妖獸,不是我們能碰的,真要組隊,就得有築基修士壓陣。」

有了築基修士,誰聽他的?

活不少干,聽人吆喝後,還要眼巴巴地看著人家吃肉,而他連喝口湯都要看人家的眼色,程錦泰提不起多少興趣。

「你想要賺靈石,就自個去吧,我……我還想在這裡等等那位霍前輩!」

「……等霍前輩?」

柳酒兒默默拿了一枚玉簡出來,「你自個看吧,這是知袖前輩給我的。」

知袖?

雲盪峰峰主?

程錦泰拿過玉簡,神識探進去沒一會,就大驚失色。

霍前輩就是百獸宗的那個老白鶴?

怎麼可能啊?

「那『人』是來找林蹊的。」

柳酒兒真不知道程師兄是什麼運了,「他想借西山獸潮,把她引出宗門,然後長老們也察覺到了他,就順勢而為了一把。」

「那他……他死了嗎?」

程錦泰白著臉,嘴唇都忍不住有些哆嗦。

「要是死了,消息早傳出來了。」柳酒兒嘆口氣,「知袖前輩雖然沒細說,不過他一定是逃了。」

「我……」程錦泰咽了一口吐沫,「長老們知道我跟老白鶴走的近……」

「放心,沒有你也會有其他人。」

柳酒兒知道他怕什麼,「長老們都是睿智之人,既然沒找你說話,肯定也是知道,你沒說其他什麼。」

老白鶴找向程師兄,似乎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誰讓他跟金風谷林家不對付呢。

「而且知袖前輩還把這個玉簡給了我,顯然也是借我之手,讓你知道真相,不要再在這裡等下去了。」

「……」

程錦泰好想相信她。

只是……

知袖長老如果真有憐憫之心,為何不能親自給他?

說不得,宗門長老們早就放棄他了,所以根本不耐煩理會。

想到這裡,程錦泰的臉上更白了些。

他默默地站了起來,「酒兒,你能……能把林蹊約出來嗎?」

講經堂幾個月,柳酒兒跟她混得最熟,「我覺得,這件事,我要親自跟她說一聲,我不知道霍……是老白鶴。」

「她這些天都沒在講經堂,我也不知道在哪。」

人家的心情可能更不好呢,她再找她拐著彎地解釋這種事,就顯得有些不地道了,「過些天,等她從老白鶴的事裡走出來,可能就好了,到時候,你再解釋吧!」

任誰被那樣一個老怪物盯上,心情都不會好的。

西山狩獵還開始便夭折,陸靈蹊若不是怕爺爺和爹娘擔心,都想窩雲盪峰的石室暫時不出來了。

從雲盪峰轉回金風谷,還沒收拾好心情的她,一樣想窩著,只是她不想見人,卻架不住事找她。

「靈石礦?」

陸靈蹊呆了呆,「真的……假的?」

「這事我敢騙你嗎?」採薇憋了一肚子的話與興奮,終於可以倒出一些了,「你看看,上品靈石呢。」

碧盈盈的木系上品靈石把師姐的手,都弄得好看了些。

陸靈蹊咽了一口吐沫,「太霄宮那邊……知道了嗎?」

原來葉湛秋不是小可憐,而是去發財啊?

「還有,我讓你幫忙找的人……怎麼樣了?」

千萬別打架,千萬別成仇。

「太霄宮還不知道,不過,這事瞞得了初一,瞞不過十五。」

採薇雙眼亮晶晶的,「我檢查過了,雖然中品靈石居多,可是上品的,也有不少。所以這麼快回來,主要是找你一起到神道峰那裡,跟重平師叔說清楚。」

「說……說什麼?」

陸靈蹊還在關注葉湛秋,腦子轉得慢。

「廢話,你以為,就憑我們能保得這麼好的靈石礦啊?」

採薇白了突然變笨的師妹一眼,「太霄宮一旦知道,就算明著不敢做什麼,暗裡肯定也會有動作的。不以宗門的名義弄,到時候黑道白道可能都有人想插一腳。」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程家就算有本事瞞個幾十、幾百年,但終有花用的時候,再加上家族大了,人心不一,總會暴出來。

到時候,不說天下人覬覦,就是宗門也會不滿。

所以,為了避免麻煩,為了避免某些短視族人的阻擾,她連伯父都沒稟,一來就到了這裡。

「……噢!我聽你的。」

這種意外之喜,實力小了,確實兜不住,陸靈蹊決定聽師姐的。

採薇無語,「先別急著走。」她拉住陸靈蹊,「我還有事跟你說,」她神神秘秘地,「這條富礦,是葉湛秋髮現的。」

果然!

「他……人怎麼樣了?」

陸靈蹊真怕這位大姐虎口奪食。

雖然人家現在的修為不咋樣,但只要不死,將來……

「人?我放了呀!」

採薇知道她擔心什麼,白了一眼,「我們交接用了五天時間,那五天,好多聽到消息的礦工都懶洋洋地提不起挖靈石的工具,直到最後一天,收繳了他們的納寶囊,說現在挖的可以自由帶走,他們才拚命挖礦。」

「這樣送好處……」

「笨蛋!」採薇就知道,小丫頭雖然聰明,但各種經驗太少,「靈石礦里的情形,那些礦工知道的最多。我只要在那時候下去轉一圈,就大概齊知道,裡面的哪些礦道有靈石,哪些是廢礦道了。然後,從各礦道的分布,查出靈脈的走向。」

修整新羅山,工程可大了呢。

可沒想到,居然在那時候,遇到了意外之喜。

「那葉湛秋大概才到那裡,經驗不足的很,我看他開的那條礦道,好長一段都沒靈石,正想著要不要憐憫一下,讓他跟別人擠一擠開一條礦道的時候,就發現他那裡不對了。」

採薇笑的像狐狸,「我一直等他挖了四顆上品靈石,才過去跟他說,只要他出門暫時不提這條礦脈的事,他採到手的,就都是他的。」

「……」

陸靈蹊無語,按她之前的說頭,那本來就是人家的吧?

「笨蛋,礦山那裡,莫名其妙死的礦工多著了。」

她沒那麼心狠,但該讓他明白的,還得讓他明白,採薇笑得矜持了些,「結果你猜,他跟我說什麼?」

「說什麼?」

「人家說,富礦可以不是他發現的,可以是我們接手之後,自行發現的,不過,我得給他一顆上品築基丹。」

「……」

看到暗暗得意的師姐,陸靈蹊無語。

人家一開始就不想揚那名吧?

「他……是不是不回太霄宮了?」

「嗯!」採薇點頭,「我說,上品築基丹可以給,就是我程家的漂亮妹子,他也可以找一個,落戶程家。」

還真提啊?

「那葉湛秋是什麼表情啊?」陸靈蹊的眼睛都忍不住睜大了些。

「唉!他大概是被自個的家族整怕了。」採薇不無遺憾地道:「居然說,將來如果有意成家,只想找家世簡單的。」

「……」

就知道看不上。

不過,好歹師姐心性不錯,沒跟人家成仇人。

陸靈蹊笑了,「你別告訴我,那條富礦道,暫時只有他知、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答對!」

採薇正經起來,「那富礦也不能是我發現的,要不然,程家那邊,我肯定會有無窮麻煩。所以呢,為了大家省事,你得幫我跟重平師叔說,是金風谷缺人,你請他幫忙找有經驗的勘探師,讓勘探師——發現那條富礦。」

彎轉得真多。

陸靈蹊覺得大世家都好可怕!

連一個正直的好人都不能做。

「好!我同意了,不過……」她也來了一個不過,「富礦暴出來,我那什麼天運之子的名頭,就太亮了。」

她現在要低調做人,「所以金風谷投資新羅山的事,不是我的提議,是我師父閉關前給我的建議。」

「……」

採薇目光複雜,這聰明師妹,可能真是走到哪,亮到哪的祥瑞呢,「我們一起跟重平師叔說,把我們的撇下去吧!」

……

神道大殿里,重平掌門被這個好消息砸得眼冒金光。

哪能不同意兩個師侄的低調心愿呢?

只是神道峰這裡有幾個特殊的客人,他不能在這裡暢快大笑,不能在這裡發布任務,布置人手。

「行了,我都同意了。」

他高興地摸了摸腰間酒葫蘆,決定回頭多獎自己幾口酒,「採薇,封好的礦道在哪你清楚,所以,你還得帶路,林蹊……」

看著縮了好些天的小丫頭,重平忍不住想笑,「你師父看樣子是不會再管事了,所以,金風谷的事就是你的事,管理一谷,可不是單純地管理一個洞府。

正好我這邊少了一個守門的執事還沒補上,你馬上補上,站崗吧!」

啊?

陸靈蹊微張了嘴巴。

一個守門的執事,跟管理一谷之地的管事,完全風馬牛不相及好吧?

「師叔……」

「先站著,熟悉熟悉這裡的情況。」重平根本不給她機會,直接扔過來一個執事牌,「半個月後,後殿的卷宗,你都可以看。」

陸靈蹊:「……」

她拿著執事牌,眼睜睜地看著師叔和師姐往東水島方向去了。

唉!

站大門就站大門吧!

她整整衣衫,把自己當根柱子,站到了神道大殿的門外。

好在這裡當柱子的還有十一人,甚至尚仙師兄就站在正殿前,看到她掛在腰上的玉牌,笑著點點頭。

為了宗門門面,他們都站在顯眼處,她只要站到最遠一點的一個殿門就行。

才剛站好,便有一個高高瘦瘦,頭髮有些花白的老者幾個閃身,走了過來。

「拜見陸前輩!」尚仙恭敬行禮,「前輩是找我師父嗎?」

「嗯!」陸岱山微點了下頭,「重平掌門不在?」

「是!家師剛剛有事離開,前輩若是有重要的事,可以先吩咐小子。」

「現在還有什麼重要的事?」陸岱山笑了笑,「我是來問重平,山海宗那邊給回復了嗎?」

「回前輩!暫時還沒有。」

「唔!葉琛今天過來了嗎?」

「葉前輩今天還不曾來此。」

這樣啊?

陸岱山微眯了雙目,「回頭我再來找你師父說話。」他的話音還沒落下,一道遁光便呼嘯而至。

「陸岱山!」葉琛的聲音有些暗啞,「老夫還以為,你要一直躲著不……」

「躲你?」陸岱山冷笑著一口打斷,「葉琛,你的臉沒那麼大。別說老白鶴是我放走的,若不是你的鏡光陣先暴露,驚嚇了人家,按之前的布置,他插翅也難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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