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不到頭緒,那就先預防!

傳送陣雖然大都不能用了,萬里傳訊符雖然有距離限制,可是,還有傳送寶盒。

各宗掌教用傳送寶盒彼此傳訊、相互協商後,一致決定,不能讓那個未知的危險左右無相界好不容易迎來的發展。

殘寶山的百多煉器師放下手頭的所有活計,接住了各方發來的材料,除了煉製萬里傳訊符外,就是儘可能地多煉傳送寶盒。

這一次,無相修仙界不論道、魔、妖,全力合作,發著狠心,誓要查清腹線宙蟲的真正來源,絞了那個壓在他們頭頂無數次的魔咒。

「……虞掌門的意思是,用一下你和龍王的關係。」

南佳人把宗門收集的材料都扔給和笙師叔後,找到陸靈蹊,「讓他約束海族,不要再在沿海一帶興風作浪,這樣飄渺閣就能擠出大量人手,支援萬元大陣,查清轄內所有不穩定因素。」

「那我還要到海里走一趟?」

陸靈蹊發現,她盡趕路了。

「不用,宗里跟龍族之間不是有一個傳送寶盒嗎?」

敖昭動不動『我兒我兒』,喊得都不知有多親熱。

南佳人覺得師妹用傳送寶盒,把該說的事情說清楚也是一樣,「宗內的人手也不夠,為防意外,你也要當巡查。

另外,聽我師父說,妖族那邊常用三階元青螺的空螺殼製成傳訊海螺,那傳訊海螺能傳訊一兩千里呢,我們不好搞那些元青螺,你應該很方便吧?

師兄的意思是,以各方的托天廟為據點,讓大家用傳訊海螺彼此聯繫起來,這樣發生什麼不好事情的時候,我們就能第一時間插手了。」

托天廟可不止是建在修仙界,現在好多凡城都有了。

「妖族那邊倒是答應分我們一些,但是那數量遠遠不夠,赤炎長老說,那東西只生在陰陽海,敖昭前輩在龍族地位甚高,你讓他幫忙,從陰陽海給我們多調些。」

可惜,他們跟陰陽海的龍族之間沒有傳送寶盒。

要不然,還能更快地讓大家把裝備弄好。

「……那行吧!」

陸靈蹊能怎麼著?

只能答應,「那我是馬上回宗嗎?」

「嘿嘿!不用!」

南佳人笑咪咪地從袖中暗袋摸出一個小小的傳送寶盒,「我已經幫你帶來了。」

「……你可真行!」

陸靈蹊嘟囔一句後,接過傳送寶盒,按她的意思,拿空白玉簡給龍王乾爹發信。

信寫好,都不用她掏靈石,南佳人把什麼都準備好了,「放心,不會讓你龍爹吃虧的。」

她還心細地摸出一個更小的乾坤玉盒,跟玉簡一起傳送,「這裡面裝的都是食靈蜿蟲呢。」

「那真要多謝了。」

陸靈蹊哭笑不得,「師姐,那我巡查哪裡啊?」

這麼貼心地不讓她浪費丁點時間,這巡查任務,肯定是逃不掉了。

「宗門二十萬里範圍,一共分成了四份,尚師兄坐鎮宗中,順管靠北的冰川地帶,我管東邊四萬里,久城師叔管中路,你管靠近阿山這一片的四萬里地域。」

南佳人塞給她一份地圖玉簡,「大家要管轄的範圍,我都標好了。林蹊,你千萬不要掉以輕心,從現在開始,任何靠近你的人,哪怕是我呢,你也要防著點,萬一不是真正的我呢。」

當年千道宗的兩位元嬰前輩死的實在蹊蹺,她不能不讓師妹防著些。

「……」

陸靈蹊往後退兩步,「我知道了,師姐,你也保重!」

南佳人:「……」她總覺得哪裡不對。

算了,現在想這些也沒意義。

她擺擺手,「保重!」

眼見師姐要跑最遠的路去做巡查,陸靈蹊心情甚好地,走自己最近的道。

而此時,山腳下的小散修們也迎來了散修聯盟的長老,為了應對無相界可能的大難,聯盟以最快的速度向散修聯盟撥款近千萬靈石。

陸靈蹊離開殘寶山未久,滯留在殘寶山的散修們,也各領了守護凡城的任務,以最快的速度分散四方。

……

無盡星空中,一艘速度甚快的星船,正按既定方向前進。

嘭!嘭嘭!

好像撞到了什麼。

開船的冥蟲長老心中一驚,連忙停船時,眼前原本甚為寬廣的地帶,不知怎的突然冒出無數隕石,而星艦的來路,好像也在瞬息之間被隕石淹了,前前後後、左左右右、上上下下,都再無空隙。

糟了。

是被發現了吧?

他的一個眼色使出去,兩個守在艙門處的冥蟲迅速合體,沖了出去。

好一會後,冥蟲長老發現出去的族人正徒手搬運堵路的隕石。

「長老放心,只是一個廢棄的隕石陣。」

早就沒人主持的隕石陣,除了耽擱時間,對他們沒有任何威脅,「要不然通知大家,輪換出來搬石頭吧!」

他一個人可搬不了這麼多。

沒了王后,又找不到能供應血食的地界,他們已經在宇宙中流浪了很多很多年。

為了活著,一直以來,都只保持兩三個人的清醒以應對不測,其他人一直在沉睡。

原本這樣的沉睡還會持續,可是,曾經也算對頭的佐蒙人,卻給他們發來了冥後的消息。

不管那消息是真是假,他們到了如今的地步,都只能拼一把。

哪怕是佐蒙人在給他們下套呢。

佐蒙人想要吃掉他們,總要付出點代價。

太久得不到血食了,佐蒙人的肉雖然很不好吃,可是他們現在也嫌棄不起來了。

「嗚~~~~」

好像一陣風般,刮到身邊時,所有沉睡中的冥蟲,都被這震盪於腦的聲音震醒過來。

「有王后的消息了。」

開船的冥蟲長老對著還有些迷糊的族人道:「現在我命令,以最快的速度搬開阻路的隕石。」

話音才落,艙門已開。

紀律森嚴的冥石隊伍迅速衝出去。

不過,他們明顯不適應外部的環境,為了完成任務,毫不猶豫地組合。

二化一,三化一,直到能在外面搬隕石為止。

站在船內的冥蟲長老看著大家清路,銳利的眼睛,卻慢慢顯出了一點傷感。

曾經,他們有滿船的人。

可是一路行來,不是遇到這事,就是遇到那事,又沒有血食供應,慢慢地,族人在合體中,消失了自我。

小小的隕石,原本對他們而言根本不算什麼。

可是現在,這次任務過的事,不知又會有多少人消失。

好半晌,他們終於清出了一條道,當星船重新啟程的時候,冥蟲長老已發看到,他的族人,又少了將近三分之一。

原本的三百七十一人,現在,只剩兩百五十六了,整整少了一百一十五人。

如今,在沒有找到王后之前,就算他們能找到血食,也不能再讓溶入身體的族人活過來了。

「還讓大家睡嗎?」

「不必了。」

開船的冥蟲長老搖頭,「有隕石陣,我反倒相信了世尊的話。」

哪怕是個廢棄的隕石陣呢,也能說明,這方宇宙曾經有過生命。

只要有生命,他們就能得到補給。

不管能不能找到王后,現有的兩百五十六人,總能活下去了。

所以,與其現在沉睡,不如共同面對。

「……好好的,世尊怎麼會告訴我們冥後的消息?」

「只有兩個可能,一是,他們要趁我們病弱之時,把我們徹底消滅。」

冥蟲長老的聲音,沒有一點起伏,好像在說今天的天氣很好一般,「還有一個就是,他們也遇到了強敵,逼不得已,想借我們的力。」

前者的可能性,只有三成。

後者,卻有七成。

「可是……」

話音未落,星船再次『嘭』的一聲,撞到了什麼。

面前空曠的星空,再次出現大量的隕石。

又是隕石陣?

等待命令的冥蟲們,原本死寂的眼睛突然都亮了亮。

「快去搬石頭吧!」

冥蟲長老的眼睛也閃過一絲欣喜。

防護的這麼緊,他已經可以肯定,他們可以在這方宇宙得到暫時的喘息了。

此時,巨樹下,獨坐於棋盤前的老者,突然若有所感,抬頭遠望時,好像看到了無盡星空。

好半晌,他才伸手掐算。

「還是來了啊!」

他輕輕嘆了一口氣,朝眼前的棋盤猛一揮手,棋子紛落。

……

崎山密地里,冥蟲王后看著越吃越少的食物,眼睛再現絕望。

她已經很省很省了。

為了維持生命,這些年,她一顆卵都沒產過。

可是……

她還是要餓肚子啊!

這些年,所有人都在沉睡,把生命的消耗降到了最低點,可是,這樣真的好嗎?

上一次大家一齊醒來,原本以為是機會來了,可是……他們忙了一場,卻還是讓那個臭丫頭逃了出去。

生命的消耗太大了,再次醒來的時候,不知又會有多少族人消失。

早知道……

冥蟲王后望著又少了好些生命波動的地方,萬分後悔當時沒把那個臭丫頭當美味吃進嘴裡。

她萬分不舍地伸手拿起最後一根肉條,小小地咬了一口。

大家把吃的都給了她,可是,她又能撐之久?

這是個專門給他們準備的死地啊!

美味在口中炸開,每一次,都讓她沉醉不已,只是,這一次,不同以往,美味雖然還是讓她沉醉,但是,卻感覺越吃越餓了。

只有最後一條,最後一條了呀!

不能再吃了。

她異常傷心地把最後一條肉乾再次封進玉盒,『啪』地蓋上,扒拉到懷中,緩緩趴下來。

或許,她也到了沉睡的時候,再這樣撐著,實在沒意義。

那個死丫頭,這輩子大概都不會再進來了。

想到這裡,嘴巴已經空了的冥蟲王后磨著牙,吸溜著口水,到底沒忍住,又把玉盒從身上拿出來。

吃吧吃吧!

吃完了,沒了念想,就沉睡吧!

睡著了,身體雖然會消耗,可是,最起碼,不會被餓折磨。

最後一根肉乾,迅速被她塞進嘴巴。

她細細地嚼,慢慢地咽,等到最後『咕嘟』一聲,把肉乾和口水一齊咽進肚子,她迅速一趴,閉上眼睛。

崎山秘地終於徹徹底底地沉靜下來。

離她最近,偶有意識的幾個冥蟲在沉睡中吸吸肚子,不知不覺地,生命的波動少了兩個。

……

陸靈蹊在師兄師姐設定好的四萬里地域,巡視了半個月,感覺一切平安。

三個小坊市都有宗門派駐的人手,沒有爭鬥,沒有劫殺。兩個凡人國度,雖在邊境偶有紛爭,卻都保持了克制。

為了托天廟的香火,派駐到下面的弟子,也都在助他們風調雨順,看著,真的沒什麼不好。

那所謂的大厄……

陸靈蹊揉了揉眉頭。

她不知道,將要出來的大厄到底是什麼,但是近兩天,真的常有心驚肉跳之感。

「主兒,主兒你醒醒!」

沒奈何下,陸靈蹊只能求助於青主兒。

從神隕地回來這些天,她只回鴻蒙珠境兩次。

好在爹娘、爺爺都被青主兒安撫住了,不知道她曾經遭遇的危險。

陸靈蹊兩次回家,除了吃,還是吃。

噢不,還有拿。

爺爺的手藝見漲,不管是釀酒,還是做飯……

吸溜~,都可稱一代大仙廚了。

雖然還比不上大師父,可是,那是她爺爺呢。

「又幹什麼?」

青主兒懶懶的童音出現在識海,「不是說好了,我要修煉一段時間嗎?」

再不修煉,都要被葵葵欺負了。

其實已經被葵葵欺負了。

那傢伙趁她不在的這些年,跟爺爺可好了,現在又收攏了踏雪,在鴻蒙珠境里,她早沒以前的地位了。

青主兒沒奈何中,只想在修煉上,碾壓兩個搶她地位的傢伙,有朝一日,趁爺爺不注意,把他們按到地上磨擦。

「出事了。」

「師父不是說,不管什麼事,你只管把頭一縮,推給尚師兄和南師姐就行嗎?」

當時師父可是當著宜法師叔的面說的。

「我這兩天,常有心驚肉跳之感,伸著頭和縮著頭,好像差別都不大。」

什麼?

青主兒在她的袖間伸出小腦袋,「這是哪裡?」

有靈氣,無禁制,有鳥鳴,看著是個正常的世界啊!

「我在當巡查,你先別急,看看這個,你就知道了。」

陸靈蹊在青主兒可能要跳腳前,把介紹腹線宙蟲的玉簡拿出來,「主兒,你對這個腹線宙蟲有印象嗎?」

什麼腹線宙蟲啊?

青主兒撅著小嘴巴,把神識透進玉簡,「這個……我好像知道呢。」

真知道?

陸靈蹊眼睛一亮,「它們每一次的出現,都代表了大劫難,主兒,你知道,它們為什麼會帶來大劫難嗎?」

為什麼?

好像,可能,似乎……

青主兒好想撓腦袋啊,「它好像是被一個人養著的,那個人……,我在那裡的時候,那些人說話都是說半截留半截,我只知道,他們好像特別忌憚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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