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初生的混沌濁雲,以及在濁雲世界誕生的雲吼獸死後會化成一枚濁雲晶,兩者之間若是沒有關係,那才叫怪了。

木老道當然看到雲吼獸了。

如果是他徒弟,或是紅琳那些小輩,肯定想殺了得濁雲晶,但是他嘛……

木老道好像沒看到雲吼獸般,慢慢圍著禁區轉。

雲吼獸真正誕生的地方,其實只在這禁區。

也就是說,這片雲界真正的核心區域,就在禁區。

木老道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他不知道如何讓禁區壯大。

因為想著這裡是混沌濁雲的世界,他甚至高價從混沌巨魔人那裡換過幾枚混沌之晶,可是,拼了老命傾撒在裡面之後,也並沒有阻止雲天殿的地基下沉。

沒辦法下,雲天海閣還高價請各方大陣師,特別建了一個連通禁區的天劫園,人為的讓外面的劫雷加持禁區的雷力,看著好像是有點效,可是,雲天殿的地基感覺還在下沉啊!

木老道憂心這個養他育他的世界,憂心建在這方世界的宗門,實在無法做到無欲無求。

這也是為什麼,大道在前,他始終無法觸到的主因。

但現在……

木老道很清楚自己一步所跨的距離,連著路過幾個標誌性的地標後,他以更快的速度轉起來。

禁區好像在擴大,這是真的嗎?

虛乘和佐蒙人那邊的聖者,也全都發現了吧?

最近的雲天海閣到底出了什麼事?

除了佐蒙人在打他們的主意,還有誰?

佐蒙人是不可能幫他們的。

那……

咔嚓~

一道紫色雷光閃過,木老道突然想到徒弟帶回的小龍,那小龍的龍角是淡紫色。

木老道連忙又隨著禁區轉起來。

這一次,他很認真的觀察禁區中的雷光。

以前的禁區,什麼顏色的雷光都有,但是大都是金、銀二色,紫色……相比於其他雷光,少的不是一點兩點。

現在……

木老道越轉越驚喜,他發現了,這裡的紫色雷光比以前多了十倍都不止,以前半天才能看到一道,這一會的短短時間,他看到了十道不止。

是那叫敖巽的小龍在禁區嗎?

木老道又如風一般的沖往冬門處,他要去問徒弟。

這一會的木老道還不知道,他的徒弟已經不叫吳求。

「吳求,吳求,吳求呢?」

……

陸靈蹊當然不知道,她帶給這片禁區的是什麼。

再次化龍而行的她,莫名的,總覺得前方有個特別吸引她的東西。

咔嚓嚓~~~~

周圍無數的閃電在跟隨,只是……

陸靈蹊注意到,跟隨她的雷光,有越來越多的紫色。

這是怎麼回事?

這禁區還會因為進來的人引雷不同,而送不同的雷嗎?

陸靈蹊疑惑不解的很,往那片吸引她方位去的時候,完全沒注意到她在一片『咔嚓』聲中,穿過了一片紫色雷門。

咔嚓!咔嚓嚓……

做為雷龍的陸靈蹊,都感覺,這五顏六色的雷光打在身上時,鱗片有些痛,腦袋有些暈。

她正要退走,面前的霧蒙蒙的雷海,卻好像清晰起來。

悠遠浩大的氣息,正從一個可比龍姨的巨大龍骨上向她這邊罩來。

這?

悠遠浩大的氣息把她往外推了推後,到底接納了她,陸靈蹊心下一頓,很小心地轉到了龍頭所在處。

這個不知死了多少年,只剩龍骨的巨龍有兩個看上去非常厲害的龍角,龍角的顏色不像龍骨那般黯啞,紫的耀眼,上面還不時閃著噼啪的細小雷光。

太虛宙龍還是太初命龍?

感覺兩者都不是。

「主兒,」陸靈蹊不認識,「知道它是什麼龍嗎?」

「……」

借著陸靈蹊分享過來的畫面,青主兒詫異的很,「有的雄性龍王,若是另一半不厲害,都濫情的很。」

敖昭就是最明顯的例子。

「這龍……沒意外的話,應該是有宙龍和命龍血脈,最終又機緣巧合在雷地沾染了雷屬性……」

這話,她說的有些弱。

青主兒自己都不太相信,只能接著道:「或者直接就有某種雷獸血脈,變異成後來所有雷龍的祖宗,可叫太古雷龍的龍。」

整個天淵七界都沒聽說雷龍,可見雷龍的稀少。

「靈蹊,它才是這片禁區雷力的真正起源之地吧?」

「……應該是!」

雷龍的祖宗啊!

也算她的祖宗嗎?

陸靈蹊輕輕嘆了一口氣後,化成頂著兩個小龍的人形,站到巨大的龍頭前,「晚輩靈蹊拜見前輩!」

早就死了,她就不用喊祖宗了吧?

自覺她家祖宗有些多的陸靈蹊,直接以前輩稱呼了,「晚輩無意路過,打擾前輩了。」一連躬身三拜後,她很自然地給人家祭酒。

龍骨無聲。

陸靈蹊直起腰來,重新化成相比於它,看著特別小巧的雷龍,「相見是緣,晚輩在您這裡修煉幾天行吧?您要是反對就吭個聲,您要是不反對,我就開始嘍!」

她的修煉雖然會耗費靈氣和雷力,可是,天緣巧合,能聚攏更多的過來。

特意等了一會,沒等到除雷聲外的任何聲音,陸靈蹊以巨大龍骨為中心點,拿余求後來相贈的二十萬仙石布了一個聚靈之陣。

「雲天海閣的人大概都不知道您,不過沒關係,這是他們的仙石。」

重新回到龍頭前,陸靈蹊跟它商量,「前輩,我也算您的後輩了,您保佑我在雲海關閉前,衝進化神好不好?只要能衝進化神,我就再拿二十萬仙石布一個聚雷之陣,讓您躺得更舒服。」

……

余求不想理師父。

不過,他老這麼嚷嚷……

「我改姓了,如今叫余求。」余求還在氣那條裂縫的事,「師父,雖然您已經不是宗主了,可是,我們的雲界您也不能那麼……」

「你知道個屁!」

木老道顧不得管他與吳家的事,「我問你,你帶回宗的小龍,是不是雷龍?」

林蹊?

「……是!」余求心下頓了頓,「師父,她就在禁區玩玩雷,您可不能趕她走。」

「誰說我要趕她走了?」

木老道從吹鬍子瞪眼,變成慈愛笑顏的時間不到一息,「上一次,她到我那裡,你師父我還一下子送出了二十四片葉子。」

「哎喲,您真大方。」

余求都不知道說他師父什麼好。

整個雲天海閣,知道他師父真正身份的,五個手指都能數得過來。

「師父,我明說吧,那孩子與我有緣,而且天生的運氣好,您看看,自從她來了,您徒弟我是不是好了許多?」

嗯?

還真是。

徒弟的氣色,看著真是好了許多。

對這個中了毒,還努力上進的徒弟,他越來越看重,「看在她旺了我徒弟的份上……」

木老道眼中的笑意好像要蕩漾出來,「回頭師父就送她五百片葉子,您看如何?」

那小龍何止是旺了他徒弟,還旺了整個雲海啊!

「對了,她不是雷龍嗎?只要願意,禁區隨便她玩。」

木老道哪用余求來說?

「余求啊,你師父我,還沒養過雷龍呢,你看……」

「師父,您今天是不是不舒服?什麼養雷龍?我可告訴您,敖巽以後會是您的徒孫。」

余求還以為他師父要把林蹊當靈獸養,「她已經是我預定的義女了。」

哎呀!

真的嗎?

那可太好了。

「徒孫啊?」

木老道笑咪咪的,「這個好。」他實在是太欣慰了,「師父別的沒有,雲天殿的私庫,你讓她進去,選三樣寶貝雲。」

真的假的?

余求自從被他甩手扔到宗主位後,總覺得,師父不太靠譜。

因為吳吉最早跟他,他連他這個親徒弟都壓著,「師父,有件事,我忘了告訴您,除了敖巽這個義女外,我還有一個親女兒。」

「……」

天雷滾滾啊!

「那你的親女兒呢?」

「暫時不能告訴您,不過,頂多千年,我就會把她帶到您面前,到時候,您那私庫……」

「敖巽什麼待遇,她就什麼待遇行了吧?」

木老道真是拿他沒辦法,「你……」

他正要再跟他提提小雷龍,突然若有所感,望向虛空,「宗門的事你管著,老夫去去就來。」

余求看著師父在虛空某處一閃消失,眉頭不由深蹙。

剛剛那裡,是誰過來了?

說過不突破,絕不出關的師父,好好的,怎麼會突然出關?

余求望著虛空,不由沉吟起來。

此時,看到白著臉的虛乘,木老道沒有猶豫地給他渡過精純的木靈之氣,「怎麼樣?動手了?」

「唔!」

虛乘微點了一下頭,「聖尊也不好受,你先助我一把,我再到他面前晃一圈。」

礙於天地因果,他們動手,沒有驚動任何人。

但是,他真的不能讓聖尊再在仙界晃下去了。

再晃,那些在各處龜縮的佐蒙人,肯定都想在他那裡表現表現。

雲天海閣能有運氣地反殺,其他各宗卻未必。

虛乘可以容忍他在仙盟坊市晃,因為那裡有廣若,他還指著用廣若,多釣一些佐蒙人。

但是其他地方……

佐蒙人在暗,出其不意下,卻是他們吃虧。

「我陪您吧!」

「不必了。」虛乘拒絕,「我一個人去,他才會更加膽寒。」

以前,他不敢戰,因為還有世尊,因為,他們只是過客,哪怕把這方世界打得天崩地裂,他們拍拍屁股,離開這方宇宙,也不會被這方宇宙的天地因果所趁。

但現在不一樣了。

世尊倒霉了,佐蒙人也早就溶入了這方宇宙。

天地有因果,哪怕沒有當年的協議,虛乘也不擔心和聖尊的架,毀天滅地,波及到任何生靈。

「老木,有些事,你也可以讓祝紅琳他們知道了。」

吳求身體原因,不能擔太多擔子,可是,祝紅琳他們不一樣。

「你事事大包大攬,他們永遠不會有太深的危機感。」

天淵七界要回來了,佐蒙人那邊,肯定有一輪反撲。

虛乘希望有更多助力,「老木,該放手時當放手,你……不能永遠看顧他們。」

「……」

木老道沒有說話。

雖然和虛乘相處的還算不錯,可是,他一直覺得虛乘冷心冷情。

修成人身,多的是一個『嘭嘭』跳的心臟。

「雲天海閣這一次能運氣,下一次卻未必!」

這一次是有變數突至。

虛乘雖然不知道那變數具體在哪,但是,身為仙界四大仙宗之一,全指望變數那是不可能的,「仙界風雲再起,不想被人打趴下,該準備的,還當準備起來。」

「……好!」

虛乘得他相助,又得他回應,擺擺手,又一閃而逝。

……

專心修煉的陸靈蹊哪能知道更遠的虛空之上,還有聖者大戰?

化成龍身的她,在巨大龍骨前修起引龍決和鍊氣決的時候,更是帶動了這方空間的所有靈氣和雷力。

靈氣和雷力一起衝進身體,在筋脈在骨胳在血肉中穿行,最終匯入兩個丹田的時候,她已經分不清到底誰是誰。

鍊氣決連星力都能煉化,雷力當然也可以。

尤其隔壁丹田裡,還住著與她同出一源的雷龍時。

一個周天,又一個周天輪換的時候,陸靈蹊好像感覺到了骨肉、血脈在呼與吸中,把靈氣和雷力,全都收進了身體。

其實此時,青主兒不能探出身,要不然一定能看見,這周圍的靈氣和雷力,已經因為引龍決和鍊氣決,在她的身上的竅穴上方,形成了一個又一個小小的旋窩。

修為在骨胳暴響中一點點地往上推進。

看著不怎麼動的四方仙石,慢慢的裂開,化開的靈氣,不僅在往陸靈蹊身上跑,還在往萬年不動的龍骨上跑。

一天,兩天,三天……

沒有聽到腰上玉牌的聲音,陸靈蹊漸漸的也失了時間的觀念,兩個丹田忙著搬運靈氣和雷力,忙得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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