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法混的人群中,心情難得的有些激動。

江山代有人才出,林蹊這一輩的主力基本都要上來了。

她等著徒弟南佳人接下手中的所有活兒,等著柳酒兒那個神算,為大家規避更多的風險。

相對來說,現在的仙界因為林蹊在外域戰場的一系列操作,大都認同了他們天淵七界。

就是各宗高層……,也要因為林蹊在仙隕禁地的祭奠,在表面上對他們寬容些。

暫時來說這就夠了。

宜法從沒想過一口吃成一個大胖子,修仙界靠的是實力,他們現在還虛弱著,想的太多……完全沒必要。

嗡~

袖中的萬里傳訊符有動靜,宜法好像不經意的抬了抬胳膊,一道透明結界從額頭往下,直入袖中的萬里傳訊符,「宜法,」師兄重平的聲音傳了出來,「你那邊還早吧?」

「嗯!」宜法以神識傳音回話,「你們那邊怎麼樣?有什麼特別的人湧入嗎?」

佐蒙人如果在外圍布控監視,現在應該要到了。

「長順街發現了一個可疑人員。」

重平的聲音裡帶有一種說不出的冷意,「他很注意巡查,也在大致的觀察各個商家和來往的修士,好像要把大家都記住。」

現在的熱鬧在長盛街,不去那邊湊熱鬧,卻在這裡盯過來盯過去,十有八九是有問題的。

「長平長安天河四海百略五街,目前還沒發現。」

也許那邊早就入駐了佐蒙人,只是他們還沒發現,畢竟,他們也是收到戰幽殿寧知意消息,才到位沒多久的。

「這一次是七界同時有人飛升,時間上不會像我們那次拉的那麼長了。」

重平道:「剛剛知袖傳來消息,百略那裡,陸望前輩親至了。」

陸望?

宜法的眉頭攏了攏,「陸望前輩是明著來的嗎?」

「不是,做了改裝。他具體是誰,現在只有同在百略街的知袖知道了。」

那就好。

「師兄,你們注意安全,我這裡……」

宜法看了看接引仙殿的大門,「接引仙殿的大門一動,就會按原計劃輕擊母佩三次。」

她腰上掛的子母佩,是一佩十二子,就是陸望承他們之請,特別煉製的呢。

從林蹊手上,接下陸望轉送他們的上品虎坤龜仙盾,他們所有人都吃驚感佩的很。

天淵七界沒有厲害的大能修士,陸望把時間放在煉器上……怎麼感覺都虧的慌。

宜法希望這一次能飛升幾個煉器師,旦凡有一個,像這類需要技術的活,就不用麻煩陸望前輩了。

「嗯~」

重平點頭,「那些佐蒙人未必能想到我們會在外圍守株待兔,但是,有可能會想到,我們會去接人,所以你在那邊更要注意安全。」

不僅佐蒙人奇怪他們藏哪了,就是仙界其他人,尤其萬壽宗馬知己,更想找出他們,用以證明風門未死,包世縱是無辜的。

「放心,我不傻呢。」

宜法收回結界的時候,恰好看到匆匆而來的傅清容。

她裝作不經意地收回目光。

傅清容卻好像誰都沒在意,徑直前住仙上樓,「道友好雅興!」說這話的時候,她眼中的笑意倒是真真切切的。

「哈哈!今天天氣好!心情就好嘛!」

華悼公哈哈一笑,「道友若是吃飯,就隨便弄個包廂,若是看熱鬧……,請上二樓三樓去。」

「現在到這裡的,十有八九都是看熱鬧的吧?」

傅清容拱拱手後,笑著進樓,「給我來間三樓視野好的。」

「前輩請!」

仙上樓的機靈夥計馬上就迎了上來。

他們能把生意做得這麼大,這麼好,除了口味好,服務上面當然也是非常好的。

華悼公喜歡所有看熱鬧的人族修士,聽著人家的腳步上樓,高興地抓了把瓜子。

仙上樓當然有客人閒嗑的瓜子,可是,不管那些瓜子的品質如何好,不管仙食符甩得有多溜,他就是覺得,葵葵自炒的瓜子更好吃。

還有小桂的桂花茶……

雖然沒見過他們兩個,可是,不妨礙華悼公喜歡他們。

尤其聽說小桂也在學著自釀桂花酒後,他特別期待能從徒弟那裡,弄到他的桂花酒。

殺神陸望以前給他的感覺,就是茅廁里的石頭,又臭又硬。

可是如今……

華悼公覺得,那傢伙還是很有生活品味的。

「老華,你喝的什麼茶?」

聽到消息,也趕了過來的紫霄宗掌門劉叔異一把抄過他的茶壺,「咦?別有風味啊!」

「嗨嗨嗨,不會倒一杯嗎?」華悼公痛心疾首,「你這樣對著壺嘴喝,還讓我怎么喝?」

「哈哈哈!讓我的唄!」

劉叔異很不要臉的就那麼端著他的青玉茶壺走進仙上樓,「三樓包廂來一間。」

「前輩請!」

「嘿嘿嘿,那是我的私房茶,一壺茶,三百仙石。」

華悼公朝夥計示意,「一會兒多收他三百仙石。」

「你就鑽到錢眼裡呆著吧!」

劉叔異無語地又喝了一口茶,跟著夥計上樓。

他能這麼巧地出現在仙盟坊市,主要是聽說一庸最近的閉關很有些進展。

他們這些人……,很多年了,修為都不怎麼動,難得聽到一庸有動靜,哪能不動心?

「談道友,上來喝壺茶。」

三樓窗前剛剛一站,劉叔異就在人群中尋到了談鍾音,連忙邀請,「我這裡可有老華的私房茶,老華,把你的好茶再給我來一壺。」

仙上樓的熱鬧,讓改頭換面,偷著過來的屈通從鼻中狠狠噴了兩管氣。

裝什麼裝?

他們有那麼傻,非在長盛街自投羅網?

屈通沒往更近的地方湊,轉身走進了旁邊更熱鬧的發財賭檔。

「猜一猜,看一看了啊,天淵七界飛升十人以下的賠率是一賠十,四十二以上,五十五以下,還是一賠十,五十五人以上,一賠十五。」

賭檔的夥計舉著剛開的堂口告示,穿梭在人群中,「十人以上,三十五以下,各有賠率,有興趣的看過來,搏一搏啊!」

眼見馬上就有人往他那裡聚攏,屈通的眉頭忍不住攏了攏。

發財賭檔有天下堂的股,天淵七界飛升多少修士,他們只怕早有內幕消息。

數十年前,仙界各個托天廟的那場雨下得更是古怪,屈通懷疑,那裡的天道已經原諒了曾經的破界之恨。

所以,這一次的飛升修士……

他盯著賠率或高或低的十八到二十八,心裡有了大概的猜測。

上一次具體有多少飛升修士,因為沒有一開始就關注石獸屁股,始終沒查出來,如今……

屈通轉了轉手中的儲物戒指,沒有馬上上前。

……

轟隆隆~~~

天淵七界的天劫正轟轟烈烈。

眼見尚仙在接引天光中離開,阿菇娜放開丹田,讓隱隱鎖著她的天道,馬上重聚雷雲。

咔嚓~~

天地之間猛然大亮,刺耳的聲音伴隨著好像穿雲箭一樣的電光猛地朝阿菇娜射下來。

躲在外圍,正要借著接引天雲的仙靈雨,再修一個周天的劉成,非常無奈地從袖中拿出有了動靜的傳送寶盒。

這是用來傳遞緊急消息的。

神識探進裡面的玉簡,劉成卻有些呆住。

戰幽殿殿主緊急問,無相界大概會有多少人飛升?

這?

早前算著,至少八人一起,但是現在……隨便算算,都有二十之數吧?

光他們千道宗就差不多八人了。

這具體可沒法算,像厚來師叔,雖然只是化神後期,可誰能說,他不能在這一波又一波的仙靈雨中更上一層?

想了想,劉成沒有誇大,也不貶低地,填了二十之數。

反正人家要的是大概。

與此同時,滄海界崑山界上泰界下元界天羅界都把他們的大概的飛升人數通過通天傳送陣匯總到了靈界。

傳界香飄飄渺渺地消失在空氣中,沒多久,寧知意就在這邊看到了香煙組成的數字。

呼~~~~

她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眼中的笑意卻越來越深。

就知道,那些人小看了他們。

哼哼,這一次,就讓你們大吃一驚吧!

所以,沒多久,宜法就又收到了師兄的傳信。

不好離開賭物館的錢兩一看她進來,不動聲色地塞了兩個儲物戒指給她。

「把你的靈佩給我。」

他低聲傳音道:「押完了,你得趕快走,要不然,肯定會被人盯上的。」

這一次,他們都要大幹一場了。

天下堂有錢。

四大仙宗更有錢。

那發財賭檔,可都有他們的股。

而且,他們不押個大的,還不知道,要讓賭檔賺多少呢。

「當然,你們想賺點小錢也行,不過,要趕快趁著接引仙殿和天下堂那邊沒聯繫,改賠率之前押。」

發財賭檔既然敢開這個堂口,就肯定要和接引仙殿那邊聯繫。

「動作要快,非常快!」

「……」宜法一言不發,把腰上的靈佩塞給錢兩一,拿著兩個儲物戒指,沒半點耽擱地直奔發財賭檔。

錢兩一能想到的,她當然也想到了。

為防接引執事朝飛升修士套話,她要趕快把大頭落實了。

當然,她自己也是有錢的。

沒過多大一會,宜法就戴了隔絕神識探查的面紗,把面容改裝成無想的樣子,出現在了賭檔。

「押……押最高的賠率!」

啥?

夥計眉開眼笑,「不知這位道友押多少?」

「你看看!」

宜法遞過一枚裝滿了仙石的儲物戒指。

夥計接過,神識往裡一探,不由呆了。

這這……?

「道友當真?」

夥計的聲音都有些發顫了。

儲物戒指里,不僅有一千七百萬仙石,還有好些法寶材料。

「自然!」

宜法裝著無想有些天真無邪的聲音,「還有這裡面也裝了東西,你都幫我估一下價格。」

呃~

看著又遞來的儲物戒指,夥計心下巨跳,「道……道友且隨我來。」

這加一起,肯定都不止五千萬了。

這麼大的數值,押到五十五人以上的十五賠率,他……他怎麼這麼害怕呢。

沒多大一會,天下堂管後勤財務的長老耿鑒,就迎來了宜法,「道友確定?不知道友貴姓?」他笑呵呵的時候,眼中閃過一抹精光,「道友的這些東西,很是零亂啊,若是沒有一個正當的來處……」

耿鑒的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就莫怪老夫……」

「陸望前輩說,你看了我的這張臉就知道了。」

宜法掀開面紗,「還是……你們自己害怕了?」

無想?

耿鑒的瞳孔猛然一縮。

無想的腦子不正常,這些年好像一直都沒離開過今明島,現在這人……

「賭票老夫可以開,但是……」

耿鑒心念電轉,倒是收了鋒芒,「五十五不行。」他眯了眼睛,「為防你們私下聯繫……,八十以上,這賭票,老夫立馬給你開。」

天淵七界若真能飛升八十人,那也是人家的本事。

人家靠本事賺錢……

各宗想來都沒話說。

「……好!」宜法的眉頭擰了擰,「前輩盡可以賭票上註明八十人以上,賠率:一賠十五。「

「果真?」

「果真。」

「那好,道友現在可以告訴老夫真名真姓了嗎?」

耿鑒一邊給她開賭票,一邊道:「老夫乾了這麼大一筆生意,總不能連你是誰都不知道吧?」

這人絕不可能是無想,只是頂著無想的面容。

但肯定無疑,就是天淵七界的修士。

「宜法!」

宜法?

耿鑒挑了挑眉,「千道宗宜法?」

「是!」

耿鑒在賭票上籤下按下自己的印章,「聽說林小友少時,基本就是道友教出來的。」

他摸了一枚藏字玉牌,「此為天下堂藏書樓玉牌,道友可執此牌,進天下堂藏書樓三個月。」

說到這裡,他的臉上掛滿了笑意,「說起來,此牌早就想送給你的,可惜一直沒你的確實行蹤,令師兄隨慶重平,因為林蹊,也都有同樣的獎勵,哪天他們閒了,你可以讓他們到天下堂找老夫。」

「……多謝!」

宜法沒想到,還有這福利。

收下賭票的時候,她甚為複雜且恭敬地彎了腰。

從賭檔出來,她沒做半點耽擱地穿過人群,走出長盛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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