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了可能給他搗亂的小妖,於他更安全,司長青當機立斷,大踏步而去。

不過,追來的司長青並不知道,當他以凈塵術一而再,再而三的抹除印記時,踏雪就已經知道不好。

他的兩條小腿蹬蹬蹬地,跑得更快。

長街上,他一個小孩子怎麼跑,怎麼鑽都沒事,沒人會怪罪,更不會有人多注意。

「二哥二哥,那個人追來了。」

大街上人來人往,不是打架的地方。

要打,他們也要找個對方不敢造次的地方。

踏雪正要招呼這個二哥,往天下堂的大門跑時,就在路過美女的身上,聞到一抹熟悉的氣息。

咦?

老大?

回頭的瞬間,看到好像不經意迎向司長青的美女,踏雪的眼睛都瞪圓了。

哇哇哇,老大來了,老大要發威了。

大踏步的司長青哪裡知道,迎面的美女什麼樣,他現在想的是把危險按殺在萌芽里,順便……

九階小妖的肉,一定非常鮮嫩多汁。

自從族裡在妖族那邊的行動接連失敗,他這個金仙長老也好長時間,沒有好的供給了。

司長青好像看到了一桌煎、炸、烤、燉的絕美仙食。

「小傢伙,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一把抓住好像懵了的小娃,司長青笑得極為和善,「對了,你二哥呢?」

游目四望間,那個帶著水氣的尖臉妖修,卻在長街的盡頭一個轉身,再也看不著了。

「我二哥,二哥走了。」

小娃委屈的聲音,讓司長青臉上的表情更為和善了,「那爺爺帶你去找他好不好?」

「好啊!」

「那就走吧!」

司長青把小娃一提溜,抱到懷裡的時候,其實已用暗勁,『咔』的一聲,制住他的全身。

小娃好像無骨的軟泥一般,一下子就攤在了他的懷裡。

司長青甚為高興地抱著,抬腳就往南門走。

他滿是欣喜的眼睛裡,對幾步外面露驚恐的踏雪視而不見,對左右路人奇怪的眼神也視而不見。

童蘭路過踏雪身邊,拍拍他的小腦袋,「回去吧!」

她跟上了司長青的腳步。

踏雪看看離開的兩人,再看看供人休息的石墩,慢慢挪到了尖臉修士旁邊,「二哥,我咽不下這口氣。」

要不是老大來的快,他可能就像那石墩一樣,被拿住的時候,全身骨骼,當場碎裂。

踏雪看得清楚明白,那好好的石墩,被那人抱起的時候,一下子滿布了裂紋。

「那些人太壞了,我們妖部也該做點事情出來,讓妖族的那些人看看了。」

這?

尖臉修士摸了摸踏雪的小腦袋,「行吧!」

妖部確實有很多年沒幹過大事了。

主要是外部環境不太允許。

所以,他一個閉關,就是幾百年。

但現在……不一樣了。

「你跟影部的人熟悉,把影部的人也叫兩個來。」

老大管一個,天下堂那邊,可能拿了一個,他們……

「對方還剩的六人,還有一個是金仙大修。」

其他五個玉仙,還不足為慮。

「嗯!」踏雪點頭,「我把風門也叫著,不管他們跑到哪,都別想跑出去。」

看他轉身蹬蹬蹬地去叫援軍了,尖臉修士的臉上閃過一抹笑意。

閉關幾百年,沒想到,再出關的時候,妖部來了一個這麼可愛的娃子。

伸出手,在每個指肚了吹了吹,指肚由實化虛,丘五子幾個人的樣子依次顯露在指肚了。

尖臉妖修冷哼一聲,大踏步的走向坊市東門。

……

「看到佐蒙人了,差點丟了命?」

聽到萬里傳訊符中,踏雪委屈又急切的聲音,隨慶一躍而起,一腳踢開風門的房門,「風門,隨我拿人。」

啊?

風門好想縮著脖子,裝沒聽見。

沒聽柳酒兒說,他最近的臉黑都得很嗎?

「伸頭是一刀,縮頭還是一刀,小劫你躲了,大劫怎麼辦?」

有些劫,會累積的。

關係到踏雪,隨慶瞬間就給自己和風門找好了理由。

「大哥……,」風門有氣無力,「你要拿誰?誰得罪你了?」

「踏雪剛剛差點把命丟了。」

什麼?

被驚動的柳酒兒都豎起了眉毛。

「對方一個金仙,五個玉仙。」

隨慶接著道:「妖部的人會合圍那個金仙,剩下的五個玉仙……,就是我們的菜了。」

正在圍觀天狼弓驚天一箭的一庸、余求、談鍾音等,哪裡知道,真正的大菜在外面?

魯善和飛南知道了。

不過,兩個人都沒有通知天下堂的意思。

妖部已經很多年,都不怎麼管事了,難得現在集體出頭,那就讓他們干吧!

「飛南,你去盯一盯。」

魯善其實很想自己去。

奈何,他堂堂刑堂堂主,目標太大,真要出門,都不知道有多少喜歡看熱鬧的,要跟著他的屁股後面瞅一瞅。

對方敢在這個時候來仙盟坊市,肯定也是有兩把刷子的。

魯善可不想,被那些沒本事打架,只會湊熱鬧的傢伙壞事。

「有危險就出個頭,沒危險……,隨他們去。」

他們沒本事,叫得動風門,踏雪可以。

有踏雪和風門在,妖部可要發筆大財了。

「行了,我有分寸,走了。」

飛南沒時間聽他囉嗦,腳步異常輕快地往影部跑,借他們的傳送陣。

……

聽到由天下堂傳來的地動聲音,萬壽宗翁明瑤受掌門之令,往前看看是怎麼回事。

不過,還沒到天下堂,就看到一個面像很精明的男子抱著一個石墩,笑眯眯地往坊市南門去。

她的腳步一頓,就又看見男子身後不遠,緊跟過來,甚為美貌的女子。

但左右路人的目光,好像都無視了這個甚為養眼的女子,只好奇那個抱著石墩走的男子。

這?

不太對啊!

翁明瑤看看天下堂,再看看從她面前走過的兩個人,到底調轉身形,隨著他們一起往南門去。

天下堂的事,一庸那個老狐狸願意讓他們知道的,他們肯定能知道。

人家若是不願意讓他們知道,再打聽也沒用。

翁明瑤從心的很,轉向她好奇的一方。

南門很快在望,司長青大鬆一口氣。

懷裡的這個小子,大概是沒問題的。

是他太緊張了。

不過,這一緊張,就撈個九階小妖嘗鮮,也還是不錯的。

守門的執事本來想上前問問的,石墩雖然不值錢,可是這樣明目張胆地抱著走……

「前面的人不必管!」

童蘭傳音過去的時候,迅速朝對方揚了揚刑堂腰牌,「讓他出坊市!」

啊?

看到那個黃中泛紅的腰牌,守門的執事,哪裡不知道是出事了?

刑堂普通的腰牌都是青玉,黃中泛紅的腰牌,只有各部部長才能持有,「需要我們幫忙嗎?」

「不必!」

童蘭在司長青腳下靈光一閃,飛起的時候,加快腳步,「真要打起來,你們關門。」

守門執事心下一跳,他還沒來得急說什麼,就見人家已經追上抱石的修士。

「這位道友,你要把我家的石頭抱到哪去?」

她家石頭?

司長青心下一跳,「什麼叫你家石頭?」他一邊打量童蘭,一邊把石墩抱緊點,「這是我家的旺財。」

「旺財?」

踏雪要是叫這名字……?

童蘭嘴角翹了翹,「這分明是我家的石頭,你……」

「你說是你家石頭,就是你家的石頭?」

司長青冷笑著打斷她,「這路上的石頭多的很,想要?搬一塊就是。」

跟出來的翁明瑤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對話。

到了這時,她哪還不知道,對方就是刑堂妖部神龍見首不尾的部長大人?

做為萬壽宗的長老,刑堂部長們的腰牌顏色,她還是知道的。

早就聽說,刑堂妖部部長,是迷幻天魔狐,沒想到,還有親見的一天。

翁明瑤樂滋滋地閃一邊看戲。

「路邊的石頭?」

童蘭瞄了一眼翁明瑤,笑了笑道:「道友的眼睛,大概是瘸……」

「我懶得理你。」

司長青腳下靈光猛閃,一下子避過數百丈,「想要你家的石頭,有本來就追來看看。」

女修的修為不高,只在玉仙。

要是能夠追來……

司長青覺得,自己或許也可以笑納的時候,就聽到了人家緊追而來的遁聲。

來的好。

司長青猛地轉頭,「你說這是你家的石頭?」

「是!」

童蘭的笑容更甚,「道友說,它是你家的旺財,總要讓我看看,你叫它的名字,它答不答應?」

「自然是答應的。」

他堂堂金仙大修,想要逼一個九階小妖應個聲,還不是手到擒來?

「旺財!」

「是,主人!」

司長青聽到了踏雪清亮的聲音,「怎麼樣?仙子還有疑慮嗎?」

童蘭嘆口氣,「……我可以摸一摸它嗎?」

「可以!」

司長青不介意她伸手,只要她敢把手伸過來……

他做好扣住她的準備。

遠遠的,翁明瑤看到人家拿出了一個好像棍子的東西,對方猛的伸手,一把抓住。

嘭~

童蘭在對方自以為抓住她命門的時候,猛地一掌拍下。

……

仙界正在發生的事,陸靈蹊全都不知道。

「靈蹊,他們不打算走了嗎?」

石船已經兩天沒動了。

青主兒忍不住懷疑,那些個佐蒙人要歇在那個石洞,不走了。

「也許吧?石洞要比雪窩好。」

陸靈蹊也很鬱悶。

如果對方不走了,就躲在那個石洞,她的快樂就少了一大半。

「看來,我該鬧點事了。」

她給自己灌了一口酒,「今天晚上看看,風朝哪邊吹,我們把船停邊上,我殺個人就跑。」

大家都動起來,才有意思。

要不然,她這石船開著都沒勁。

「嗯嗯,我都聽你的。」

青主兒相信她的速度,「不過,你也要記著,是殺一個人,不是殺幾個人。」

人家也不是吃素的,而且,佐蒙人的身體天賦太厲害,「如果一個人也殺不了,也沒什麼,反正只要讓他們動起來就行。」

「……本仙子出馬,怎麼可能一個人都殺不了?」

陸靈蹊白了她一眼,「放心吧,在這裡我一樣是天道親閨女,我說殺一個,那至少是殺一個。」

「……」

青主兒懷疑,她又飄了,「為防他們把你圍了,我覺著吧,最好是先砍腦袋,把腦袋扔遠遠的,再把重影絞進對方的頸腔。」

「知道了。」陸靈蹊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臉,「我有分寸的。」

實在殺不了一個人,就按青主兒說的,多砍幾個腦袋帶著。

不破死點,佐蒙人是能重新長出來,但是,重長身體會消耗他們大量元氣。

她在這裡盯上了人家的腦袋,龐中選一行人卻已經死心,想要呆在這個還算背風的山洞,靜等族中消息。

那個搶了他們補給的人族大修,很明顯是逃了,找不著了。

畢竟他們這麼多人在一起,人家只要不是傻了,肯定不會再來找他們的。

「長老,我已經連著值夜七天了。」

許添祿青白著臉過來,「您看,今天能不能換個人?」

「……」龐中選看了他一瞬,確定這傢伙是打定了主意,要歇一歇,這才轉向路紹遠,「那就換一個吧!」

「長老,許添祿是我們小隊的人。」

路紹遠知道兄弟們都不想值夜,開口道:「我們小隊連他,已經值了半個月的夜,現怎麼著也該輪到第一隊了。」

「……行吧!」

在龐中選看過來的時候,第一小隊隊長段振只能開口道:「今天我安排值夜。」

其實,值夜這活可以取消了。

只是這話,不能從他的口中說出來。

段振瞄了一眼許添祿,「衛老三,今天晚上你值夜。」

「……是!」

叫衛老三的人,應下的時候,狠狠瞪了眼許天祿。

許天祿才不管他們怎麼瞪呢。

一個個的全不要臉。

他很乾脆地裹著身上還算完整的大氅,縮進了一旁更小的石洞。

許天祿覺得大洞還是透風的很,這小石洞雖然小了點,擠了點,可是,只要沒風,他就能舒服些。

他活乾得多些,吹得風就多些,這風如果真像長老之前分析的那樣……

許天祿覺得,自己得儘量把差了大家的補回來。

時間一點點地過,夜晚如期而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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