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零七章 要瘋了的聖尊

看到劉成帶回的月亮門,宜法繞了一圈又一圈。

過去、未來、空間、時間……,這裡面牽涉的太多太多,不到萬不得己,她真不想任何人碰這月亮門。

斷了傳承的月亮宮,除了傳送門,可以明明顯顯的馬上看到效果,其他……

宜法感覺都很危險。

不過,她倒沒覺得鄧茵做錯了。

這東西,沒看到則罷,看到了,是一定要弄回來的。

宜法輕輕嘆了一口氣,「太霄宮有多少人陪同一起追殺葉湛岳了?」

「五位化神修士,全去了。」

明季堂堂一代掌門,因為葉湛岳死在莫機淵,太霄宮若是什麼都不做的話,那才丟臉呢。

劉成稍為遲疑了一下,「師伯,葉湛岳那裡……,恐怕不能讓太霄宮的人摸著。」

「噢?」

宜法忍不住挑了挑眉,「是明季的死……有問題?」

「明季是死有餘辜!」

劉成對那個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傢伙,沒一點同情,「本來他和鄧茵合作,攔截葉湛岳,攔截的挺好,據鄧茵說,她差點拿下葉湛岳之際,明季連出兩掌,一個拍向葉湛岳,一掌拍向了她,是想把他們兩個都按進莫機淵。」

「然後,鄧茵沒辦法,就放棄葉湛岳,轉過來和他一起,把明季按進莫機淵了?」

「是!」

師伯什麼時候都是師伯,劉成點頭,「鄧茵是這樣跟我說的。」

「嗬~,太霄宮……」

宜法真想鄙視,「葉湛岳是什麼人?我們真要撇開太霄宮的修士,他反而會來勁,把明季的死,全栽到鄧茵身上。

反之……

我們越是坦坦蕩蕩,他就是想放流言,也沒人信他。

你也不用擔心太霄宮有人懷疑什麼。」

宜法教自家還有些笨的師侄,「敢懷疑的,都是聰明人,葉湛岳現在是佐蒙人,短短時間,修為上升的這麼快,他們比你害怕。

憑葉湛岳的性情和現在的身份,只要有點腦子的都知道,沒有鄧茵,明季只會死的更難看,連化神靈嬰,都可能變成人家的修為。」

呃~

似乎是噢!

「弟子明白了。」

劉成放心了,「我這就給鄧茵傳個信!」

「走吧,一起出去。」

宜法在月亮門的位置,連打數個禁制,「這丙庫從現在開始,升級為甲庫,除了你我和鄧茵,誰都不能再進了。」

月亮門是好東西,可也不是好東西。

仙界的那些個仙人,誰不想要風門的傳送門?

此門……

最終能給千道宗帶來什麼,宜法不知道,她要先想一想。

……

時間一點點的過,三個月很快就到了,金仙試煉域的空間,經過聖尊和虛乘聯手試驗,確定能進人的第一時間,一庸和鄢青就各帶三十人的隊伍,沖了進去。

「師父,我們可以回家了。」

陸靈蹊天天惦記天淵七界的靈氣是否增長,一庸剛走,她就想回去。

「唔~」

隨慶走在前面,「我們先到談長老那裡把任務消了。」

「談師叔那裡,我已經說過了。」

陸靈蹊早幾天就準備這事了,「她說隨便我,只要我和陸望老祖有一個在這裡就好了。」

陸望老祖說了,他會在這裡。

「師父,我們快走吧!」

現在從傳送陣回去,還有時間去看看廣若。

陸靈蹊還想透過廣若,再試探一下世尊。

「你都不跟你的朋友們道個別嗎?」

隨慶哭笑不得。

徒弟講故事的本事一流,現在整個鈴山,有幸在這裡的天仙、玉仙修士,好像都因為她的故事,跟她交了朋友。

「我跟秦殊師姐說了,要回去炮製世尊。」

陸靈蹊笑了,「放心吧,她會幫我跟大家解釋的。」

有這個解釋在,誰都不會怪她不告而別。

「那就走吧!」

隨慶眼中忍不住帶了點笑意。

他本來也要在這裡交點朋友的。

誰知道,徒弟太厲害了,連修為比他高的盛開、景清、舒文芳、陶單等等,在他面前,都好像自動小了一輩。

這感覺……

世人都說虛乘是躺贏的聖者,隨慶感覺,等神隕地的事解決好,他也會是世人羨慕的躺贏仙人。

「正好,也帶我去見見廣若!」

見廣若,就是見世尊。

雖然離成聖還有非常遙遠的路要走,隨慶卻覺得,他可以準備起來了。

早一點見到徒弟期待世尊那個聖者,於他將來的修行,可能也有意想不到的好處。

「好啊!」

半晌後,躺在榻上養神的世尊,就被識海深處,好像雷錘的一聲炸響,疼的抖起了身體。

刺啦啦……

嘭~

咚~

啪~

叮~

神魂再次受刑,似乎被扔進了十八層地獄,在那裡受無盡刑罰!

沒多大一會,世尊就疼的要失去意識。

他其實是希望自己能失去意識的,可是,每每在疼的要失去意識的時候,神魂又會在下一個刑罰中,疼得尖叫清醒過來。

「啊啊啊~~~~」

世尊的嗓子,從前面的尖利,慢慢變成了沙啞,到最後越來越有氣無力。

以前,他這樣痛叫的時候,不管是安畫,還是其他什麼人,總會過來,往他嘴巴里塞一個東西,至少不會讓他傷了自己。

可是現在,整個小谷好像都沒人,也沒人能聽到自縛榻上的他在這裡痛苦哀嚎。

世尊都感受到嘴巴里的血味了。

他知道,他咬破了舌頭,不應該再這樣咬下去了,這樣不僅會讓常雨和林蹊看笑話,還會傷他早就不好的身體,可是……

嘴巴里的痛,似乎能讓他稍稍忘了神識深處的痛。

世尊無可奈何地咬住自己的舌頭,希冀斷舌的痛苦,能稍減神魂的痛苦。

這個時候,每一息,對他來說都漫長無比。

「啊啊啊啊~~~」

聽廣若學的慘叫,隨慶的眉頭緊緊蹙起。

因果因果,天淵七界還給佐蒙人的『果』,連聖者都可以催毀的話,那徒弟的因果劫……

隱隱的,他突然有些害怕起來。

徒弟的因果劫,到底應在何方?

小谷中,世尊已經咕嚕咕嚕咽了好幾口舌尖血,要不是佐蒙人有自愈的天賦,他都要懷疑,自己會失血而亡。

聖者!

呵呵,他是聖者啊!

疼的精神崩潰的世尊,終於看到聖尊的時候,臉上的哀求是個人都能看出來。

他想讓聖尊像以前一樣,以靈力助他,以丹藥助他,哪怕只少半絲痛苦,也能讓他緩口氣。

可是,聖尊沒動,他只是站在自動捆住世尊的機關榻前,面無表情!

「救……救我!」

「救你?」

看著艱難說出三個字的世尊,聖尊臉上的表情莫名,「有用嗎?這幾百年,為了救你,我用了多少辦法,費了多少心神?」

他越來越懷疑,自己是世尊的最強分身。

以前,都是他壓著虛乘的,可是,世尊不行以事,他卻慢慢的壓制不了虛乘了。

虛乘那是什麼人?

史上最沒用的聖者,他怎麼會連虛乘都不如?

聖尊雖然很想讓自己寬心,可是,一樁樁一件件不順的事堆積到如今,讓他越來越擔心。

「世尊!」

他俯身看向滿嘴血沫的世尊,「你這樣話著,其實不如死了。」

什麼?

那邊的刑罰停了下來,可是,這一會的世尊,情願還在繼續,這樣,他就不必清楚地聽到這話了。

「我知道你聽到了。」

聖尊看著他,「我也知道,這一會你會很傷心。可是,我累了。」

他抬手吸過旁邊的軟凳,就坐在世尊的身邊,「你再不死,或者你再不好,我……就要先瘋了。」

他可能也會步入世尊的後塵。

「為了族裡,我們總要有人犧牲!」

聖尊抬手吸過旁邊早就涼了的茶,扳開世尊的嘴巴,連茶葉帶茶水,全都灌了下去,「你看,我現在已經不正常了。」

「咕咕咕~~~,咳咳咳~~~~」

茶水被灌進了氣管,世尊咳得驚天動地,舌頭的傷口因為之前咬得太過,再次崩開,血沫橫飛。

「金仙試練域,我們若是再失敗……」

聖尊雖然一次次的告訴自己,曾經預想的果報,比現在慘多了,可是,再怎麼預想,他也沒想過,虛乘能反過來壓著他。

「你知道我的壓力有多大嗎?」

「咳咳~~咳咳咳~~~~」

世尊回答不了他。

他知道他的壓力大,他已經儘量在幫他,不給他找麻煩了。

「你要是死了,就算我還有壓力,肯定也會好過一點。」

只要世尊死了,他就是族裡唯一的聖者。

長老團的那些人,對他再不滿,都只能忍著。

「是你,讓我覺得喘不過氣來。世尊,你說怎麼辦?」

世尊:「……咳咳,我要是真死了……,咳咳……」他喘著氣,異常艱難地道:「反噬到你身上怎麼辦?」

聖尊:「……」

就是怕這一點,所以,他才不敢真的出手。

可是不出手……

聖尊額上的青筋猙獰暴起,「那個……,你始終沒有打開的玉盒呢?」

伸頭是一刀,縮頭還是一刀。

他的心被這些破事擾的日夜不安,還不如明明白白的知道,不再惦記。

「毀了。」

「毀了?」

聖尊大怒,「你在防我?」

要不然,好好的,怎麼可能毀?

「你……你早就在防我了。」世尊閉著眼睛,努力的回他,「還不能讓我也給自己想想後路嗎?」

「你還有什麼後路?」

聖尊怒不可遏,「自從月亮宮滅門,鍾應求身隕,你在銀月仙子的天狼弓下吃了虧,就再不是可稱聖的世尊!

這些年,族裡靠的是我!」

如果不是世尊自己作死,分神下界弄那什麼蟲王,他們都不會落到如今的地步。

聖尊有時候,很想想通,但是,每每觸到族裡那些桀驁不訓還有失望的眼神時,他就控制不住。

他越來越控制不住了。

失了平常心,心魔……已生。

「族裡靠的一直是我,可是,你說,那些個混蛋,怎麼就能把我的功勞,全都算到你的頭上?」

世尊:「……」

他不知道!

但是……

他怎麼就是一點功勞都沒有的人?

那些年,天淵七界沒冒頭之前,族裡的事務,全都是他管著,聖尊干過什麼?

世尊很想反駁,可是,他一沒力氣,二沒心力,三沒……三沒底氣。

他怕反駁了,已經入魔的聖尊,乾脆連最後一絲清明也沒了,會馬上要了他的命。

而且殺了現在的身體,他就真的死了嗎?

除了最強分身,他還有廣若那個廢柴分身,還有……還有輪迴在天淵七界的分身。

世尊無數次的後悔,當年沒能及時收回月亮宮的分身。

若沒有傷在銀月仙子的天狼弓下,他其實是可以收回分身的。

可是……

世尊的臉上,似哭似笑,「不是你不行,是……,是族裡的人,都在想著,當年是我帶大家打過來的。」

「我沒出力嗎?」

聖尊暴怒,「沒有我在暗地裡給你打掩護,你能幹成什麼?」

世尊:「……」

其實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族裡那些個混蛋……

他努力的動了動,想要解開榻上自動捆人的捆仙繩,「這麼多年,我一直把你當做好大哥,別人不知道你的功勞,我知道,我從來不曾違逆過你。」

就是!

世尊一直都是聽他的。

如果真有什麼最強分身的話,聖尊覺得,世尊才是他的分身。

就如同世尊被廣若連累一樣,現在世尊不行了,所以,自己也幹什麼都力不從心了。

「……你那天說心臟痛!」

聖尊努力的逼著自己冷靜,努力不讓自己干無可挽回的事,「我突然想起來,當年你也痛過。

算時間,那正是月亮宮出事,分魂——鍾應求被殺的時候。」

聖尊死死地盯著他,「你老實說,那個分魂是不是輪迴在天淵七界?」

「應該是……」

世尊很難過,「但是,這些年,我始終沒有感應到他。」

鍾應求出事,反噬了本尊,才讓銀月仙子有機可趁。

然後從那以後,他就再也不完整。

回想過去,世尊其實無數次的後悔過。

當年,他就不應該受銀月仙子打那一架。

不打,憑他的本事,是可以收回的。

避過一時,省一世之心,多好啊!

「那你現在呢?是不是能感應到了?」

聖尊緊盯他的眼睛,「如果感應到了,我就助你一把收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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