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十大巔峰的交鋒,尤其是其中還有代表著水域的一尊,不斷地碰撞,餘波逸散而出,再加上濁氣之世暗中的推波助瀾,最終讓中央之海波濤洶湧,攜帶著恣意的怒意,攜帶著無窮無盡的浩瀚力量,不斷疊加累積,最終越發澎湃,一直蔓延到了整片四海區域都被這力量所牽扯,籠罩。

少女赤著雙足踩在沙灘上,撿拾起了一枚看上去很漂亮的海螺。

這個很好看,給爹爹當做禮物吧。

這個也很好看,送給外出狩獵的獵人們。

這個給阿姆。

這個是給……

明日就是爹爹的生辰,或許那位叫做姬軒轅的客人也是因為這個才來到我們部族的吧……那要不要也給他撿一個回去?還有形夭叔叔,可以用一枚海螺和他換一首詩。

雖然他舞著戰斧,能夠一隻手操控八匹龍虎的戰車,一隻手握著巨大的斧鉞,但是他確確實實也是文官呢。

詩歌也是部族裡最好的。

大家都這樣說。

從沒有人敢正面反駁過他。

所以,應該就是最好聽的。

最後她不知不覺撿了滿滿的一懷抱。

轉過身,笑著燦爛朝著部族的方向跑去:「爹爹。」

忽而感覺到了一股奇異的水汽,耳畔雷鳴聲音震裂般地響起。

少女怔住。

下意識回頭。

看到的是東海的波濤,看到的是,波濤之上氤氳著濁氣,以鋪天蓋地的恐怖氣勢,朝著前方洶湧澎湃地砸落下去,少女是人族的子嗣,這個時代的人族,每個人都是要戰鬥的。

她自小在水邊生活,對於水域很熟悉,但是今天的水域和東海波濤,卻不知道為何,給她一種極端危險的感覺,少女身子一緊,連忙踏著流風朝著遠方飛去。

可是背後的那恐怖海嘯似乎是轉眼就抵達了,而且浪頭太高。

簡直就像是一座山那樣傾軋下來。

忽而,她身子一個踉蹌。

環繞神州的清風竟然直接溢散掉。

哪怕是人王之女,自小被教導修行,清氣完全被壓制覆蓋的情況下,也被加持了類似於無法飛行和戰鬥的方法,她一下失去了飛縱的力量,一下摔在地上。

摔得膝蓋破了,流出鮮血,痛楚讓她不自覺流出眼淚。

背後波濤狠狠地傾覆下來。

少女只來得及握住了脖子上的海螺,咬緊了牙關,然後用力一吹。

下一刻,被東海的濁浪波濤一拍一卷,便已被拋入了那海域當中,少女眼前一下模糊,透過如同藍寶石一樣的海域,看到了兩隻鳥兒振翅,努力地突破了浪濤,沖向蒼穹,而她卻只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沉,越來越沉。

真好啊……

要是我也有翅膀的話……要是我也是鳥兒的話。

那樣的話,那樣的話……

就可以告訴部族,海域出事了。

…………………………

此刻還是形夭,還沒有被那今日來訪部族的英武少年擊敗梟首,化名刑天的青年帶著笑意忙碌著,有客人來,明天更是人王炎帝的生辰,他作為炎帝麾下第一文官。

當然要把什麼都掌握好。

正在寫祭祀禱告祖先的詩句的時候,忽而瞪大眼睛。

耳畔聽到的了熟悉的海螺聲,夾在在如同白日悶雷當中,似乎已經有所變化,但是他還是第一時間聽到了,而後猛地起身,面色大變,然後怒吼一聲:「不!!!」

「精衛,女娃!!」

「你們把城池升起來,讓族人全部回來,我去找她,我去找她!」

他瘋了似地衝出城去。

「這是……」

俊朗年少的姬軒轅愣住。

旁邊的慵懶青年白髮捲曲,靠著化作異獸躲過了城池的人頭稅,模樣懶散,畢竟他和姬軒轅在大荒的大地上履行,窮得要死,花一分錢,吃兩份飯,這可是決不能放棄的方法。

下巴擱在姬軒轅毛茸茸的腦袋上,主要是懶得抬頭,皺眉道:「這是炎帝部族的交流方式,在最初的時候,大地上多有兇狠的野獸,還有各種各樣的危機。」

「因為某個很渣的傢伙的干涉,導致人類生來沒有神通,得後天學習,所以在這巨大的大地上,人們一開始的時候是交流全靠吼。」

「至於交流感情就靠詩歌。」

「所以導致這個時代的文官都是肺活量巨特麼強大的。」

「而一般肺活量巨強的男人,力量也會更強,體魄雄渾,胸膛寬闊,再加上交流感情的詩歌寫在石頭板板上,腕力強大……」

「說重點啊白澤。」俊朗少年提著一根鐵條皺眉。

「好好好,我的主人。」白澤懶洋洋打了個哈欠道:

「希望後來的文官能好一點,不過說起來,嗓門喊得多了容易嗓子疼,最後就以各種各樣器物發出的聲音來交流,以不同的聲音,節奏,間隔來傳遞不同的訊息。」

「……那麼剛剛的海螺聲是求救?」

「不……」

白澤看著遠處,道:「那孩子的海螺聲音,雖然說是有點模糊了。」

「但是那是最初人類記住的聲音。」

「是危險,是探索危機的族人傳來的訊息。」

「那是……」

「快逃。」

——————

轟然暴響。

散發著黑色濁氣的長槍不斷地衝擊,在權能和權能彼此制衡,濁氣強盛的階段,近距離的招式也是常常使用的法門,槍鋒如同碧波滔滔,長槍銳氣暴戾,不斷地攻擊前方。

出招者,是一名高大的青年,黑髮垂落,雙瞳幽深。

面容也算得俊美,周圍有著極為幽深的水域氣息。

代表著【深海之恐懼】,代表著【水域之殺伐】,是水之道,卻也是代表著水的殺戮恐懼幽深密閉這一系列負面存在的力量,同樣代表著狂暴的水域淹沒天下,讓萬物死去的力量。

長槍不斷地攪動。

每一招的攻擊,都會靠著蓄勢奔流,遠比之前的招式更強。

而另一位是一個面容柔和的老者。

代表著大地吞滅一切萬物的屍骸,是死者最終匯聚,分解,腐爛之所在,代表著死亡的終點含義,比起九幽那種亡者真靈最終消亡之地更為純粹的死亡。

死亡不是寂靜的。

是恐怖的,是緩慢的,是代表著生命的鮮血滲透入大地的泥沙,代表著肉眼不可以見到的微小生物啃食你的筋骨,撕扯你的血肉,在你的眼眶裡爬進爬出,在你的心臟上產卵生子,在你的骸骨上奔走交流。

最終將你的一切都在大地的平靜之下吞噬,消亡,化作其餘生命存在的基石。

死亡,是喧囂的!

是燦爛的!

是熱烈,且美的!

九幽方才是邪道!

兩股大道的意蘊交錯,后土已是勉力支撐,那濁世汪洋放聲大笑:「哈哈哈哈,果然啊,果然啊,之前的布置果然是有用的,你本來就已經是受傷的狀態,還強行打開了中央之海的封印。」

「再加上以一敵二。」

「后土啊,后土啊,你還有幾分的勝算?」

「還有幾分的生機?」

「死!!!」

長槍霸道,攜帶無匹恐怖之力,猛然貫穿,旋轉,直接鎖定了柔美女子的眉心。

【后土】,厚德載物,不擅長殺伐!

更何況,乃是已經遭到了埋伏,身受不輕傷勢的情況下。

更何況,還是埋伏!

還是以二打一!

原本的,這一次的交鋒,她必然是要在二人聯手之下,遭遇重創,乃至於當場隕落都有可能,這是經歷過確定的,而事實上,一開始的時候,在面對赤色長槍,以及長鞭的時候,柔美女子只來得及攔住一招。

或者抵抗住長鞭,被那槍鋒上的波濤一擊擊中。

或者,地域撬動四海的波濤。

代價是被濁世的【大地】概念所侵蝕。

濁氣汪洋霸道威嚴道:

「你,敗了!」

而就在這時候,后土手中的信箋亮起流光,文字浮現,震動虛空,最後化作了平淡的語氣:「長劍用力三分,域中四大銜接蒼天雄渾,招式,點,斬,切,刺,而後退。」

只是平淡的言語。

一瞬間,那原本柔美的女子手中的劍術。

剎那蒼茫渾厚。

死局,瞬間被破,長劍凌厲,甚至於險些斬斷那濁世大地老者的鬍鬚,雙方都是久經戰陣的強者,只是一剎那,那濁氣汪洋的眉心暴跳,背後生出寒意,動作後退,權能收斂,做防備之狀。

正常時間線。

道人盤坐在地,雙目幽深,平靜地看著前方的戰場遺留痕跡。

以自身功體因果回溯之能。

再加上當年戰鬥留下的劍痕,他仿佛已經在大腦當中重現了當年的戰鬥,再倚靠著手中的信箋,落筆,文字循著因果回到過去,而後再度發聲,語氣淡漠。

只是一一道出自身的劍招。

而他的劍招,后土完全明悟。

「利涉大川,變為獨上蘭舟。」

「長河劍訣,冰河開凍。」

「達摩劍法,無憂無怖。」

嗓音平淡,但是濁氣兩位十大巔峰,竟然束手束腳,一時間無法攻破前方,使用長槍的高大男子神色微斂,傳音於旁邊的老者,而後放聲大笑:「【后土】背後,竟有高人指點,但是終究也不同。」

「哼,但是你也只是提前算我們一招,又能如何?!」

「只要我等,比你的思維更快!」

「比你的聲音更快!」

「你的指點,堪破招式,又有何用?哈哈哈哈,死來!」

招式瞬間變得越發霸道。

長槍洶湧,如同攪動四海之水。

以退為進,二人聯手,招式權能越發迅速,避開了后土的引力,避開了劍術,而下一刻,那柄已經避開的長劍竟然以不可思議的方式回斬,如同崑崙景致,長安故里。

核心在一【歸】字。

長劍以不可思議的方式直接洞穿了高大男子的胸口。

狂暴的引力在瞬間加持,均勻且霸道地落在他的每一寸血肉每一根肌骨,甚至於每一滴水流之上,【土克水】,並非是單純的五行,在權能之上同樣,大地的引力和包容,完克水域的流轉變化。

讓他身軀凝滯,神魂都仿佛瞬間沉重了千萬倍,張口咳出鮮血,不敢置信抬眸看著前方,老者見勢不妙已經退開,那柔美女子單手持劍,只有一人,負傷之軀,竟然生生,壓制了他們兩個。

不,不只是一人!

祂怒睜雙目,『看到』那柔美女子背後,分明還有一名不知樣貌不知形,神色冷淡的劍客,不顯面目,根本不出來,仿佛閒坐對弈,便已經擊敗了他們:「你是……誰?!帝俊?是你對吧,哈哈哈,帝俊,原來是清世天帝,那我等敗得不冤。」

「天帝嗎?」

平淡的聲音在信箋上流轉:

「我曾和他論道,修為上是他更勝一步,劍術上,他略遜一籌。」

「想在劍法上算計我……」

「你,還不配。」!!!!

濁世水神心中憤怒不甘,沙啞道:

「你到底,是誰!!」

PS:今日第一更………三千六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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