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武士,就是它的原名嗎?」馬修來了興趣:「聽起來,在古代也是有來頭的人物?」

「落日武士是以前人們送他的稱號。」

吉賽爾將鍊金油燈靠近使徒異種,她手中燈下移,停在了使徒的腕甲處。

「你看這裡,他的劍柄中部。」

馬修也低頭看向劍士手中的十字劍,這把長劍外形簡潔有力,讓他聯想到蘇格蘭長劍。刃長柄長,一看就是戰場上使用的實戰武器,沒有花哨的鏤空護手圈和碗鍔。

仔細觀察就能發現,十字劍上面其實是有星星點點的紫褐色銹斑的,但也看不出到底是血跡還是純粹的鏽蝕。

鐵質劍柄腐蝕得更厲害,表面有不少龜裂細紋,實在想不到劍士是如何揮舞這樣一把劍,將低語獵手那種龐然大物斬碎。

不過與殘破的劍柄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劍柄中間有一個完好的菱形徽章,看起來是鑄造長劍時就固定在上面的。

菱形徽章通體銀白,上面刻了半個沉入水中的太陽的紋飾。

「這就是落日武士的徽記。」

吉賽爾解釋說:「在很久很久以前,最強的七名武士得到神啟後,以神之名行走在大地上,狩獵魔物,維護世間秩序,也被稱之為七聖徒。」

「其中一名是劍術絕頂的劍士,總是在太陽落日之前能結束戰鬥,不論對手是挑戰者還是魔物。所以劍士們稱呼他為『落日武士』。」

「以神之名,也就是萬物主宰『奧洛格』吧?」

「是的,能真正冠以神之名的,從歷史本身存在的時候至今,都只有萬物主宰一人而已。」

「萬物主宰之前的神靈,只能稱之為古神。」

馬修好奇:「那神殿統一信仰之前,還有一些信仰自然、野獸以及祖先的原始崇拜,那些都不算是神靈嗎?古神是代表了分界線還是某些不一樣?」

「那一段歷史我倒是不了解,也可能是記不起來。」

紅髮女巫努力回想,還是無果。

「我的記憶還很混亂,大多時候都昏昏沉沉,不過一直在嘗試,因為我總有一種非常強烈的預感,我一定是忘記了非常重要的事。」

「那件事或許能解釋,為什麼我會沉睡在遠古石城的冰棺里,我到底是誰,石城裡到底是為誰而建……」

吉賽爾稍微平復了一下呼吸:「兩天前,我就得到一種奇特的感召,就像是有誰一直在呼喊我的名字,不是吉賽爾這個名字,而是更加本源,可以直接引起靈魂共鳴的某種方式。」

「那呼喚急切,而且在變得虛弱,似乎需要我的幫助,所以我就趁你進入地下室時離開了莊園。」

「跟隨呼喚的方向,我就越過了寂靜之牆。」

「然後我發現,牆下站著它,發出呼喚的就是它。」

「那一瞬間,我就記了起來,他是落日武士,也是人類自誕生以來萬千劍士極致的縮影,又被稱之為劍徒,也就是劍之聖徒。」

吉賽爾看著一動不動的劍徒:「這時候,它喊出了我的名字。」

馬修懷疑自己聽錯:「他說話了?」

「對,他喊出了我的名字,我的全名。」

馬修耳邊突然響起一個僵硬得仿佛是機械齒輪摩擦而出的聲音:「吉賽爾·克里米亞·南丁格爾。」

他扭過頭,看到劍徒依舊拄劍而立。

「就是這個聲音,馬修,你聽到了嗎?」

馬修說:「這個孤證不立……還需要後續驗證……」

「吉賽爾·克里米亞·南丁格爾。」

劍徒發出乾涸又固執的呼喊。

馬修徹底無話可說。

「這裡不方便說話,還是把它搬到地下室,在這地方過於醒目……」馬修問:「你可以讓他跟著我們嗎?」

「恐怕不行。」

吉賽爾露出為難的神色:「我把他從牆上拉了過來後,他的確一路跟著我,不過似乎需要很多陽光,需要很多陽光照射,他才能說話和行動。」

馬修心裡一聲臥槽。

難道這落日武士是太陽能機械武士?

他左右看了一圈,甚至用手去試圖揭開板甲的片甲,但這根本做不到,因為所有板甲都仿佛是固定在身上的一樣,就如同是劍徒的皮膚。

「你在找什麼?」

「開關和電源……」

「電源是什麼?」

「這個……一種能源裝置。」

馬修找來找去,硬是找不到可以拆開的地方,他估摸著,只有想辦法將劍徒丟到實驗室里去拆卸,就能知道內部原理了。

「對了,你繼續說,不用管我。」

「噢,好。」

吉賽爾回憶了一下,接上之前的話:「他叫出了我的真名,雖然他無法說出其他的言語,但我卻能夠明白,他需要幫助,但我實在不知道怎麼幫助他,只能把他一路帶回來。」

「我總覺得……我不知道我理解得對不對。」

「他想要離開冰原,離開那座石城的束縛,只要離開那裡,他就不用再攻擊所有靠近者了。」

馬修一愣:「你的意思是,劍徒不是一開始就在遠古石城,而是因為某種原因被迫滯留在那?」

「我猜,是這樣。」

馬修心裡一沉。

如果連萬物主宰七聖徒之一的劍徒都是身陷石城,而不是那裡的守衛者,石城的來歷就再次變得撲朔迷離,危險度也達到了一個新的階段。

「劍徒可以留在這裡嗎?」

吉賽爾一臉期待問:「我會讓它不要惹事的,它只是白天出來曬曬太陽,大多時候,它都會一動不動。」

「可以是可以,不過……就是這模樣有點顯眼了,需要稍微給他偽裝一下。」

馬修倒是樂見其成。

冰原上少一個劍徒,等於說使徒級別的敵人就少了一個。

「這樣吧。」馬修有了一個點子:「反正這裡是麥田,就給它套上稻草外殼,讓他在這裡當一個稻草人,也不會引人注意。」

他敢收留劍徒一方面是想要搞懂吉賽爾和石城,另一方面也還是劍徒本身的特殊面板。

說來有點難以想像。

這位在冰原上亂殺,沒有敵手的使徒,居然精神狀況穩定,並沒有陷入瘋狂和混亂。

使徒異種:攜古神權能、象徵、靈格,為古神意志延伸,收納具象之容器。

價值:產量1,營養0,飽腹0,精神0,魔術0。

增益:不詳。

也就是說,哪怕是聖光騎士也沒法認為他是魔物。

這就微妙了起來。

精神值為0,代表了最後的理智,處於一個臨界點上。

馬修估摸著,可能就是因為精神沒有變成負值,所以劍徒才能憑藉最後一點意志,找到或許多年前認識的吉賽爾求助。

它本身應該是無法離開冰原的,所以需要吉賽爾將它帶走,以突破這個對自身的限制。

「為什麼它魔術為0?」馬修這才開始研究劍徒本身的異常:「這一點很不對勁,我記得它魔術值是7點,非常高。」

「這我知道。」

吉賽爾說:「他在冰原上使用了某種大型魔術,這才能夠聯繫上我,後來又直接清空了自己的既有魔術迴路。」

「我猜,目的就是為了規避冰原上對他的束縛,只有魔術越低,被外力作用下,才能逃離冰原的規則約束。」

馬修突然想到一個可怕的猜想:「會不會,那一堵寂靜之牆根本就不是用來保護外面的人的……」

「那堵牆只是用來阻擋外面的野獸和人類,拱衛遠古石城的某種東西,劍徒被抓到那裡充當守衛,所以外來者一越過那堵牆,就會遭到劍徒斬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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