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為政提出讓曹二愣去採石場上工,直接把眼前倆老闆弄尷尬了。

剛聽到這個決定時,付山根兩條眉毛擰成鐵疙瘩,他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採石場是幹啥活兒的地方?就那種工作強度,健全人在裡邊兒待一都快累殘疾了,就別二楞本來就是個殘疾人。

付山根實在不明白,老叔為啥要把二楞硬塞到他這裡,他又不敢直接給懟回去,只好裝傻充愣的問道:「老叔,您這的是哪個二楞啊?不是坐輪椅那個吧?」

付為政從提出讓二楞去採石場上工就盯著山根兒。這件事本來就是違背常理,是自己豁著一張老臉硬著頭皮才做出來的,他一直不好意思看寧向東,只好仗著輩分去壓山根兒。

「還有哪個二楞?當然是俊花那個男朋友了!」付為政知道付山根在故意裝傻,臉上越發掛不住,不由的惱羞成怒的喝道。

「可,可是老叔,您也知道我們那場子是啥性質的吧?」付山根結結巴巴的道,雖然搞不明白老叔為啥這麼幫著曹二愣,但自己還是要努力一下,二楞這一來明擺著就是白吃飯,自己這場子一分錢沒掙到手,先養個曹家的外姓人,就算有這份孝心是不是也用了錯地方?

再怎麼自己可是正經八百的付家後代呀,現在老叔這麼坑,難道啥地方得罪他了?付山根認真回憶了一下,除了時候不懂事,沒把鳥蛋給他,後來哪次見著不都是用瑟瑟發抖來表達尊老的美德呢。

「你娃是不是廢話?你覺得是啥性質,當然是個體戶性質!你以為縣裡能把你弄成公司企業的性質?」

付為政瞪著眼道,心裡卻嘿嘿兩聲,不就是避實就虛嗎,跟老叔我來這套!你虛我就跟著你虛到底。

實話,付為政看著付山根可憐巴巴的樣子也不忍心,可他沒辦法。

付山根家這次好歹還弄了筆土地轉讓款,可憐曹二愣家的地沒在黃巢谷,這次的好事兒也就沒輪上。

「不是,老叔,二楞兄弟去了我那兒,給他安排啥活呀?總不能都是一樣僱人,他坐著吧,除非讓他干經理,別人興許就沒啥話了!」眼瞅著老叔鐵了心,這事兒左右也沒法繞過去,付山根心一橫,反將一軍。

完之後想了想,既然老叔已經拿定主意,那就乾脆把話挑明,總不能又受了傷害又得憋著自己的想法吧?

想到這裡,付山根也不再躲閃付為政的目光,道:「老叔,您也知道,那場子也不是我個饒,這不寧班長也跟旁邊兒坐著呢嗎,您也聽聽他是啥想法,別光盯著我行不!」

完付山根看著寧向東,眼裡全是不滿,心你倒是也句話呀,明知道老叔是我們當家子大輩,這會兒咋玩起沉默是金了。

「你也甭盯著寧娃子,採石場是你們倆的,可你也能當一半家,所以我就沖你那一半話,寧娃子那一半啥事也沒,我跟他不著。」付為政閉著眼把這一番混不講理的話出口,乾脆徹底豁出去了:「你剛的啥,給個經理干?我看這個安排就挺好!」

付山根徹底傻了眼,他還第一次領教大輩理不過就任性耍賴的情況,不禁暗暗後悔,就不該跟著寧向東來送竇二蛋,那麼大個活人還能不認識他老叔家?可轉念一想,躲了初一躲不過十五,看他老叔王八吃秤砣的模樣,就算今沒遇上他,以後能不自己找上來?左右還是跑不脫。

看著付山根一臉苦大仇深的神情,付為政心裡嘆了口氣,有些事情真是讓他左右為難,俊花她爹寫來一封信,托他關照一下閨女的婚事兒,自己總不能把信上的話跟山根兒這孩子明吧,他專門去找了俊花,知道這丫頭鐵了心要跟二楞好,自己只好想辦法,給曹二愣安排個好去處,這樣不至於讓俊花爹覺得自己閨女找了個廢物。

付山根和付俊花,手心手背都是肉,都是老付家的種,按理應該不偏不倚,可現在是明擺著付山根比付俊花要強多了,不單單有補償款可以用,而且還把寧向東這個能耐娃子也拉到自己場子裡,照眼前的光景看,付山根將來的路比付俊花和曹二愣要寬敞多了。

付為政想到這裡,先看看付山根,又看看寧向東,嘆了口氣道:「你們倆娃娃也別怪老叔,這次的事兒,就算是能者多勞吧,替村裡分分憂。」

話到這份兒上,傻子也能看出付為政的難言之隱了。

寧向東從開始就沒話。因為他一直以為,這是老付家的家事,自己是個外人不方便發言。

直到最後,付為政那句懇請能者多勞的話也同時對他的時候,寧向東才略略思索了一下,道:「二楞以前一直跟著我在蛭石礦上班,我倆也算是好朋友了,我對他來場裡,不贊成也不反對。」

聽了寧向東一番表態,付為政微笑著點點頭,他早就知道寧娃子會是這樣的態度,如果是他自己搞這個採石場,付為政恐怕連提前打招呼都不會做,直接安排曹二愣去場裡報到了。

付為政望著付山根不話,眉梢眼角卻帶出看你現在還能咋辦的意思來。

付山根沒想到,寧向東把球又給他踢了回來,心裡不禁暗暗叫苦,也難怪他不樂意,採石場接收了曹二楞,等於是直接從自己的兜里掏錢,山根兒還從未過過一富裕日子,自然體會不到做慈善的快福

「我不是不同意,只是二楞來了咋安排?真讓他干經理?」雖然已經無可挽回,但是付山根在慣性思維下還是反問了一句。

「這就看你倆怎麼安排了,什麼位置都是個意思而已。」付為政看似輕飄飄的道,實際上他一點也不輕鬆,今晚這番話,把自己半輩子的鬥爭經驗都用上了,最後還是軟硬兼施才算達成目標。

「都是窮鬧的,但願路修好了,再也沒有這些苦惱!」付為政在心裡暗暗想到。

付山根終於服軟了,付為政也不禁老懷大暢,端起酒杯道:「來來,喝酒!」

他的聲音有點大,把自始至終頭挨著頭悄悄話的竇二蛋和高存光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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